《期冀拐角》雪圈儿

62、62、一模

　　目标定下之后，有了努力的方向，景夕霁比之前更是一心投进学习中。

　　同时，他对于卓戚的喜欢也是日渐浓烈。

　　譬如——每天他都需要卓戚的一个亲亲。或是偷偷在卫生间隔间里一触即离，或是在无人的角落壁咚，又或是在车里，景夕霁把卓戚压在后座讨来一个深吻。

　　“你只要每天亲亲我，我就可以比昨天更努力一点。”景夕霁趴在卓戚怀里，胳膊紧紧圈着卓戚的腰。

　　今天是卓戚家的司机来接两人回家。

　　过罢国庆之后的一个周六，景夕霁和卓戚的父母坐在一起吃了个饭，彼此非常满意对方的儿子，也很满意这桩亲事。自那天后，两家轮流派司机接送二人上下学，给了他们充足的恋爱时间和空间。

　　车窗外夜色阑珊，沿街的路灯照亮了车内昏暗，也映亮了景夕霁的眼底。景夕霁看着卓戚，眼中亮光细碎闪烁，瞳仁之中是他最爱少年的温柔模样。

　　卓戚低头轻轻亲了一下景夕霁的额头，也收紧了胳膊搂着景夕霁。

　　“睡一会儿吧，到家了叫你。”

　　景夕霁轻快嗯一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卓戚怀里闭上眼。

　　前面的司机早已对两人的你侬我侬见惯不怪，专心于眼前的路况没有管他们。

　　卓戚把手遮在景夕霁眼前，贴心地帮他挡住光，给他营造一个舒适的睡觉氛围。

　　马上要一模了，景夕霁为了一模能进前十，最近学习用功的不行。

　　上嘴皮碰下嘴皮轻而易举说出来不过是一科一道选择题而已，但实际操作起来却并非易事。景夕霁的成绩不算差，甚至称得上优秀了，虽然和卓戚有些距离，可怎么说也是五班前十六，在年级能排前二十的。

　　相比于差生进步，好学生的进步要困难许多。

　　不是粗心与否，而是每一次再进步，都需要福至心灵的顿悟。

　　就像语文永远难拿满分，总是会有这样那样难以跨越的瓶颈。景夕霁现在就是卡在了更进一步的障碍前，几次考试过去他都没有到第十名，始终在十三四晃荡。

　　景夕霁表面不说，然卓戚每天和他一起，怎会不知晓他笑脸之下的焦躁。

　　到了景夕霁家门口，卓戚没忍心叫醒他。

　　明天是个周六，这周不用上培优课，难得可以休息一天，卓戚想让景夕霁多睡一会儿。

　　学习成绩固然重要，可好的身体和愉悦的心情更是重中之重。

　　“唔，几点了？到了么？”景夕霁翻了个身，眼睛都没睁开，下意识先问时间。

　　卓戚揉了揉景夕霁的后脑勺，说：“十点四十，刚到你家。”

　　闻言，景夕霁强忍困意睁开了眼，伸了个懒腰却坐不住又倒在卓戚身上，“戚仔，我不想你走。还想抱着你继续睡。”

　　“那就继续睡一会儿。”卓戚顺势搂住景夕霁，用力把人往座位上捞了捞以防他掉下去，“我不急着回去，你可以再眯一会儿。半小时吧，我叫你。”

　　说着，卓戚抬手拽来张毯子搭在景夕霁身上，哄小孩一般轻轻摇着景夕霁，“睡吧睡吧，我抱着你，乖。”

　　然景夕霁却不睡了，他操着刚睡醒的闷闷沙哑声线，对着卓戚撒娇：“戚仔，今天我爸我妈都不在家，你别回去了行不？我们明天一起学习，正好我还有题想问你。等周日我们还能一起去上学。好不好？”

　　景夕霁头埋在卓戚怀里，手里紧紧攥着卓戚的衣服，誓有要和卓戚成为连体婴的样子。

　　卓戚垂眸看着景夕霁的发旋迟滞片刻，在景夕霁又往他怀里钻了两下之后，他闷声笑了，“好，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就知道戚仔最好！”景夕霁的声音倏然清朗，他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得逞的笑，从卓戚怀里探出头亲了亲卓戚的嘴角。

　　当晚，卓戚睡在了景夕霁隔壁的房间。

　　——————

　　周末过后没几天，便就是高三一模。

　　考试两天，语数英加综合，满分750，是高考前很重要的考试之一。

　　第一科先考语文。

　　随机分的考场，景夕霁和卓戚一个在四楼十班，一个在一楼二班。

　　临进考场，景夕霁抓着卓戚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卓戚，你感受一下，我的心跳好快啊！”

　　卓戚的掌心贴着景夕霁的心房，能清晰感受到景夕霁乱频的心跳，还有景夕霁抓他的手，也是紧张才会有的冰冰凉。

　　考前江梓骊在班里再三强调一模的重要性，说很多学校最后录取是要看一模和二模的成绩的，所以务必要重视再重视。

　　景夕霁非常重视这次考试，重视到他第一次因为考试而前一晚失眠，重视到他第一次考试如此紧张。

　　卓戚用手包住景夕霁的凉手，把自己掌心的温热传递给景夕霁，“别紧张，一次考试而已。”

　　“我的夕仔，这次一定能进班级前十。这是陈述句，不是祈使句，是必然的事实。”

　　景夕霁闻言看向卓戚，另一个手里还拿着总结的作文好词好句。

　　卓戚抽走了景夕霁的本子，虚虚推了他一把让他进考场，“复习的足够了。安心考试，考完我来楼上接你去吃午饭。”

　　景夕霁停在门口没有进去，他扭头看卓戚，不说话，也没有笑，卓戚只一眼就知晓了他的意思。

　　无奈摇头，卓戚拉着景夕霁去了趟水房。

　　水房里没有人，卓戚脱掉校服外套挡着，把景夕霁拽到最里面墙角，用宽大的校服外套罩着景夕霁的头，自己也钻进了衣服里，很轻地啄吻了一下景夕霁的嘴。

　　“安心考试，我相信你。”卓戚随手捏了下景夕霁的一边脸颊，又揉了揉景夕霁的后脑勺，声线温柔缱绻。

　　景夕霁这才终于冷静下来，笑着重重嗯了一声，在卓戚的目送里进了考场。

　　虽然卓戚安抚说复习足够了，但景夕霁进考场之前，还是边走边看了两分钟卓戚专门为他整理的作文集锦，最后记了个开篇和事例才舍得放下。

　　背的多不如背的巧，他背下的万能开篇正好能用在这次的作文里，并且延伸模仿一下还能写出来一个呼应的结尾。

　　最后背的二十四年拍下二十六个带字母的蝴蝶翅膀的故事，也能用作事例写在作文里。

　　景夕霁从没有如此顺畅地写过一篇作文。

　　他下笔如有神，半个小时就写完了作文，甚至还能从头通读一遍，越读他越觉得自己这篇作文肯定能拿高分。

　　同时，他不免想到了卓戚。

　　他正寻思着卓戚会写什么样的事例来佐证作文立足的观点，耳边蓦地响起铃声——考试结束了。

　　交完试卷，景夕霁磨磨唧唧从考场出来，磨磨蹭蹭收拾着书包，等着卓戚过来接他。

　　景夕霁正一点一点拉书包拉链，有人从后面搭住他的脖子，摸了下他的耳垂，问他：“饿不饿？”

　　所有人都在对答案，只有景夕霁出了考场听到的第一句话是考试之外的关心。

　　单肩挎上书包，景夕霁撇嘴微仰头回答卓戚：“好饿！写卷子太费体力了，中午得多吃点好的！”

　　“好。想吃什么？”卓戚眼底蕴着宠溺的笑，揽着景夕霁的肩膀从人群里往楼梯间走。

　　餐厅里，杜煜柯他们已经占好了位置，杨柠雪坐在那儿冲两人招手，“大哥！这边！”

　　“你们去买饭吧，我的饭就在那儿，前面还有十几个人，我坐这儿等。”杨柠雪指指座位两步远地方的一家冒菜，又晃晃手里的号码牌。

　　景夕霁瞅了眼冒菜前面的人山人海，放弃了这个选项，拉着卓戚找了家没几个人排队的烤盘饭。

　　等饭的空档，景夕霁和卓戚说：“我觉得我这次语文作文写特别好。”

　　“我用了你给我写的例子，还用了你给我写的开头，结尾是我自己仿写的。你呢？你用了哪个例子？”景夕霁靠在卓戚胳膊上问他。

　　卓戚顺手把自己的手揣在景夕霁衣兜里，答他：“用的你给我讲的那个故事。”

　　他给卓戚讲的故事？

　　景夕霁愣了愣，听卓戚接着说：“上周晚上留宿你家，第二天去花园的时候，你讲给我的，半部书的故事，我用作了反例。”

　　经由卓戚提醒，景夕霁想起来了自己看过为数不多的小故事。

　　他只是随口和卓戚分享自己的生活，没想到卓戚竟然记在了心里，还用在了如此重要的一模语文作文中。

　　景夕霁忍不住想亲亲卓戚了，他的戚仔真的是最最最好的人。

　　景夕霁大概瞅了眼旁边没人注意他们，于是他印了个亲吻在自己的食指指腹，状似无意地把手指蹭过卓戚的嘴，“你嘴上有脏东西。”

　　卓戚瞬间了然于心，没管会不会有人看过来，倾身抱了下景夕霁，松开景夕霁的时候，他垂头伏在景夕霁的颈窝里，轻轻回了一个亲吻在景夕霁的耳垂下面。

　　景夕霁身体恍如过电瑟缩一下，他想学着卓戚奉还回去，哪知卓戚已经去端饭了。

　　整个午饭，景夕霁都在回味卓戚那个一触即离的轻吻。

　　直到下午考完数学，景夕霁可算抓住了卓戚，“卓戚！中午人太多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我要……唔！”

　　没让景夕霁说完，卓戚把他壁咚在无人的墙角，不由分说用吻封住了景夕霁的嘴。

　　卓戚鲜少主动亲景夕霁，相比于景夕霁喜欢用吻来表达他对卓戚的喜欢，卓戚更多是会摸一摸景夕霁的头发，捏一捏景夕霁的耳垂，有事没事都要和景夕霁牵手、拥抱。

　　这样热烈不可躲的亲吻——景夕霁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卓戚第一次这样给他。

　　一吻结束，景夕霁眼中有些不清明，他去看卓戚，仿若看到了卓戚眼睛里压抑的一簇火。

　　景夕霁没问卓戚为什么突然亲他，也没深究卓戚眼里的异样，他听话让卓戚给他戴上帽子，由着卓戚牵着他往校门口走。

　　走到车边，景夕霁拽停了卓戚，“戚仔，我喜欢你。”

　　说完，他挣开卓戚的手，趁着卓戚没反应过来，他一溜烟儿跑到了自家车边。

　　“戚仔！明天见！”景夕霁冲着卓戚挥手，咧嘴笑得高兴。

　　他故意没有告诉卓戚今天他家车来接他他也没想到卓戚今天会如此主动。

　　因为——车里的司机是他小舅苏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