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冀拐角》雪圈儿

64、64、差了一名

　　卓戚和景夕霁单独一对一说上话，已经是新的周一了。

　　理综考完的中午开始，卓戚觉得景夕霁是在故意躲着他，尽力在避开一切能和他单独说话的机会。

　　包括好不容易双休的周末，卓戚给景夕霁发信息，景夕霁没有回；打电话，景夕霁接听没说两句匆匆挂了。

　　卓戚就差直接去到景夕霁家里找人了。

　　周一出成绩，卓戚在成绩表前终于抓到了景夕霁。

　　以防景夕霁跑了，卓戚拽住他的帽子，看了两眼成绩表。

　　他自己毫无疑问稳居第一，景夕霁——排了年级十五，班级十一。

　　比第十名差了一名。

　　卓戚看完成绩的第一反应是低头看景夕霁，他看景夕霁神色淡淡，好像没有为成绩而难过。

　　也只是好像而已。

　　卓戚就挨着景夕霁，何况他们两人还在谈恋爱，算得上非常熟悉对方了，是以卓戚太清楚景夕霁此刻的无喜无悲之下定然是决堤的失落。

　　“夕仔。”卓戚试着叫了景夕霁一声。

　　景夕霁没应声。

　　“景夕霁。”卓戚又叫了一遍。

　　景夕霁还是没吭声。

　　“Quennel。”卓戚叫了遍景夕霁的英文名。

　　景夕霁愣然循声看向卓戚，“嗯？怎么了？”

　　看到是卓戚，景夕霁下意识想走，被卓戚预判地揽住了他的肩膀，“别躲我了。”

　　“我没躲你。”景夕霁狡辩道，“我只是……心里有点乱。”

　　“你看，我的理综没有到261，名次也没到第十。可是，你的理综这次288了，总分依旧是年级第一。我和你名次的差距虽然缩小了一点，可是总成绩的差距又大了。”

　　“唉……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说什么，就是心里乱糟糟的。”

　　说完，景夕霁把头撇到了一边不去看卓戚。

　　看了眼时间距离预备铃还早，卓戚没有说话，拉着景夕霁直奔学校的天台。

　　高中上学早，现下又是冬天，此刻的天边还有些雾蒙蒙的沉寂，太阳被层层云雾遮住，没有光亮，也没有温度。

　　景夕霁怕冷，他把下巴缩在衣服里，拖着步子由着卓戚拉他走。

　　走到天台边上，卓戚停了脚，转身把自己脖子里的围巾解下来圈在了景夕霁脖子上，然后握着景夕霁冰凉的手揣进兜里。

　　景夕霁不知道卓戚想做什么，他觉得卓戚应该生气不搭理他，因为他将心比心了一下，如果是卓戚这样子对他，他一定会把卓戚堵在墙角亲，亲到卓戚认错为止。

　　可是被冷待的卓戚并没有生气，还会很贴心地给他系围巾，很温柔地给他暖手。

　　许久，景夕霁听到卓戚叫他：“景夕霁。”

　　“嗯？”景夕霁抬起来头看向卓戚。

　　“你瘦了。”卓戚回视景夕霁的目光里尽是心疼，“从你知道北城大学开始到现在，你瘦了一圈。还有你的黑眼圈，已经快堆成眼袋了。”

　　“夕仔，我其实没有那么想考北城。高一还没和你重逢，第一节课江老师让所有人写目标大学，不能写国外的学校，我就随便写了个北城大学。”

　　“说到底，北城并不是我的理想大学，我理想的大学是和你一起。你的成绩足够优秀了，真的不用太拼命。天涯何处无芳草，人生不只有北城大学一个选择。……可是你景夕霁，只有一个。我不想你为了学习把身体累垮，精神还有情绪也出现问题。”

　　“夕仔，这次一模你真的很棒了，不要把得失看那么重。你知道么，我已经很久没见你真正笑过了。”

　　从校庆过后景夕霁知道了卓戚要考北城，他的每一次笑容之下都藏着疲惫和焦虑。

　　景夕霁第一次把学习和成绩看得如此重要，这也是他第一次为了一件事——拼命努力。

　　景夕霁出生就在罗马，他衣食无忧，家里也不需要他有特别大的贡献，只望他能顺遂喜乐，要星星不会给月亮，想躺着有人给搬床。

　　从小到大景夕霁只为了一个人做过努力。

　　就是卓戚。

　　“我就是觉得，我应该再努力一点，站在你旁边。”景夕霁闷着声音说。

　　卓戚低头抵着景夕霁的额头，声音染笑道：“傻瓜，你已经站在我旁边了。而且，我可以来找你。”

　　“放平心态，做回你自己，总会无心插柳柳成荫。”

　　听着卓戚的开解，景夕霁心情逐渐转晴，他从失足陷入的囹圄里出来，唇边勾了点点笑意。

　　两人离开天台时，景夕霁扭脸又望了眼天边，他好像看到太阳的轮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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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是江梓骊的课，课前她先表扬了一模中进步的学生。

　　第一个表扬的就是景夕霁。

　　“景夕霁从来到咱们班就一直在进步，英语每次稳居第一我就不说了，这次的语文和数学考的也不错。最要表扬的是他的理综，”说着，江梓骊在电子白板上投出景夕霁的成绩走势，“景夕霁的理综成绩一次比一次考得好，每次进步都是能看到的。”

　　“抛开有几个平分的同学，这次景夕霁是能进咱们班前十的，年级排名也能往前进几名。”

　　“大家都要向景夕霁学习，距离高考没几天了，多放点心在学习上，大学有你们玩的时间。”

　　听着江梓骊又是说他成绩能进班级前十，又是让全班向他学习，景夕霁手里转的笔啪嗒飞到了卓戚手边。

　　卓戚把笔放回景夕霁手里，捏了捏他的手背，说：“因为李青繁和谢筱平分，所以你的名次往后延了一名，单纯按照成绩排，他们两个并列第三，你正好第十。”

　　景夕霁倒是没注意这些，他只看到了名次和自己的成绩，顺着数下来他就是班里第十一，还真没看到谢筱和李青繁总分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我其实进前十了？”景夕霁不放心又问卓戚一遍。

　　“嗯，你进前十了。”卓戚认真应道。

　　景夕霁的心情又明媚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