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冀拐角》雪圈儿

65、65、散心

　　一模结束又半个多月后就到了寒假。

　　寒假从腊月二十三小年开始，到正月十五元宵节过完结束。

　　去年景夕霁回M国过的年，今年一为学业，二为卓戚，他没有跟父母回M国。

　　他没回去，南风珏也不想自己在M国面对苏芃安，干脆买了票飞州城，其美名曰陪景夕霁过年。南风珏本想制造惊喜，奈何却扑了空，景夕霁在放寒假当晚就被卓戚接到了卓家。

　　因为卓戚说要带景夕霁散心。

　　第一件事，便是让景夕霁换一个环境生活。

　　从理论上讲景夕霁的成绩是进到班级前十名了，可他整日看起来依旧不怎么明朗。

　　他还是会每天找卓戚讨吻，也会每天和卓戚讲些废话，但在卓戚看来，景夕霁做这些并不走心。

　　因为景夕霁在接吻中竟然会走神。

　　有一次两人在无人角落接吻正浓时，景夕霁突然推开卓戚，然后说：“戚仔，刚才数学课算概率那道题，我好像知道我哪里算错了。你等我一下，我回去记卷子上。”

　　说完，景夕霁揉一下卓戚的脸，转身往教室跑，留卓戚一人在小角落皱了眉。

　　不只是数学，还有物理化学生物，甚至语文……景夕霁脑子里全都是各种各样的题，隔三差五在和卓戚的亲密中叫停。

　　两个人刚抱上没半分钟，景夕霁从卓戚怀里挣脱，说突然想到一个非常好的句子要记下来，下次语文作文用。

　　坐车里一起回家，两个人的手刚牵上一下，景夕霁就立刻松开，拿起手机问卓戚红绿色盲是显性还是隐性，他又忘记了。

　　一次、两次……就在现在回景夕霁家的路上，景夕霁从卓戚的肩头弹起，“可是寒假作业……”

　　“有时间写。”卓戚截断景夕霁的话，“夕仔，听我的，初五之前，不看书和卷子了，好不好？”

　　听着卓戚商量略带祈求的口吻，景夕霁和他四目相对，良久嘴角堆了个笑，应他：“好，都听你的。”

　　假期第一天，两个人先去景夕霁家拿了些景夕霁的衣物，顺带把南风珏也带了过去。

　　卓戚的父母在外忙碌，小姑卓意苒去了国外度假，倒是给他们留足了空间。

　　南风珏被赶到前面副驾驶，但他对此并无所谓，拿着手机沉浸在自己的快乐里，压根不管后座的两人抱在了一起，卓戚在软言软语哄景夕霁睡一会儿。

　　昨晚上两个人彻夜聊天，凌晨三四点才睡，早上又因为生物钟六点多就醒了，景夕霁醒了之后去到卓戚的卧室，两个人身体很困，精神却莫名清醒，闹腾没多久便起床洗漱出了门。

　　“你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卓戚声音放的轻柔哄景夕霁。

　　景夕霁现在的确有点困了，他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卓戚身上，嘟囔道：“别叫我，我要一直睡到天黑。”

　　这两天卓戚一直半强迫景夕霁放松，景夕霁循着卓戚的要求逐渐卸下繁重的课业，一直紧绷的神经松缓，他堆积许久的困意如同决堤江水袭来，把他亢奋的精神头拍灭在涨潮的浪花里。

　　没说两句，景夕霁枕在卓戚身上睡去。

　　到了地方，卓戚不忍心叫醒景夕霁，南风珏略有些无语地看着后座，他被卓戚要求噤声，现在他人在卓戚屋檐下，只得低头照做。腹诽着两人真腻歪，南风珏跟着管家被带进了房子。

　　他进门没一会儿，正在一楼客厅闲逛，就看到卓戚横抱着睡熟的景夕霁往二楼走去。

　　怎么说景夕霁一米八多的大个呢，卓戚竟然能稳健地抱着景夕霁，一点都不带抖也不带喘的，抱着人就上了二楼。

　　南风珏被眼前景象惊到，试想了一下他自己——他估计是抱不动的。

　　有心，但力不足。

　　卓戚把景夕霁放在客房的床上，给他掖好被子，坐在床边神情温柔地注视着景夕霁的睡颜。

　　看了几分钟，卓戚作势起身要走，他刚从床边站起来，手腕就被拉住。

　　卓戚探究扭头，没容他看清，景夕霁骤然用力一拽，把脚下没站稳的卓戚拉倒在床上，卓戚下意识去扶东西稳住自己，不想直接一掌按在景夕霁的腿上。

　　景夕霁揪住卓戚的衣领，不由分说吻上卓戚的嘴。

　　因为最近几次频频接吻被景夕霁单方面叫停，卓戚有了点心理阴影，现下接吻也显得有些不专心。

　　景夕霁发觉了卓戚的心思，扣住卓戚的后脖颈仰头加深这个吻，吻到中途藕断丝连，景夕霁黏糊糊的低音响在卓戚耳边：“戚仔，我一定不会再喊停了。”

　　话说的模棱两可，但卓戚听的福至心灵。

　　他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在景夕霁亲吻的牵引下，他一切随心地把景夕霁压进了床里。

　　卓戚全凭本能地轻吻景夕霁的唇角、下巴、耳朵，景夕霁也是下意识地配合卓戚，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哼咛。

　　“夕仔，我爱你。”在景夕霁的颈窝缠绵好一会儿，卓戚停了动作，声色缱绻地伏在景夕霁的耳边说道。

　　“什么？”景夕霁的心跳蓦地停跳一下，他的手扶在卓戚的肩膀上，“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卓戚半撑起身体，垂眸锁视着景夕霁懵懵泛着水色的眼睛，重复一遍：“我爱你，景夕霁。”

　　他们总是言说喜欢，每天能说好几遍，但这是第一次，卓戚把喜欢浓郁成为了爱。

　　其实卓戚说第一遍的时候景夕霁听到了，他是故意让卓戚再说一次。

　　他喜欢听。

　　卓戚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声音有些沙哑，不是故意为之，而是克制了许多爱欲在其后，还有化不开的宠溺深情，好似三个字陡然有了实质，如千万条隐形的细线裹缠住景夕霁的心。

　　“卓戚……”

　　“中午想吃什么？”卓戚截断景夕霁的话，翻身下了床，“出去吃还是在家做？”

　　景夕霁也坐了起来，咬了咬后槽牙，他看着卓戚的侧脸，被迫强制按下心里的悸动，任由心上的线消弭，声音难掩失望地回道：“都行。”

　　“还有五个月。况且，你朋友还在楼下。”卓戚逆光站在景夕霁面前，抬手把景夕霁的头发理顺，嘴角挂着浅笑，言语里尽是哄慰。

　　景夕霁得寸进尺环住卓戚的腰，埋头在他怀里，闷声撒娇：“下午我想听你唱歌，唱一下午。”

　　“好，下午你点歌，我都唱给你听。”卓戚有求必应，手指绕着景夕霁的发尾打转。

　　平复完情绪，卓戚和景夕霁手牵手一起去到厨房，准备一起做午饭。

　　卓戚做，景夕霁在旁边看着。

　　卓戚不让他写寒假作业，也不让他看书复习，再说景夕霁此时此刻确实也只想陪在卓戚身边当个挂件。

　　开始做饭前，卓戚先做了个水果拼盘给景夕霁吃，免得他无聊。

　　中途南风珏来了一次厨房，他找水喝，走到厨房门口看到没关严的厨房门之后，景夕霁拽住卓戚的衣服领子在讨吻。

　　他和景夕霁认识十几年，真是第一次看见景夕霁主动亲近一个人。

　　看着两人亲了半分钟，南风珏叹口气摇摇头，无声地路过，沉默地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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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午饭，南风珏晃晃手机，道：“我订了晚上的飞机去海城，Keke在那边等我，我俩一起度个假。”

　　“能麻烦你让你家司机送我去机场么？”南风珏看向卓戚询问。

　　卓戚没吭声，因为景夕霁开了口：“怎么突然去度假了？”

　　“你觉得呢？”南风珏挑挑眉，目光在景夕霁和卓戚之间转了两圈，“我寻思卓戚家的灯足够亮，不需要我再给你们俩照明了。”

　　听着南风珏的阴阳怪气，景夕霁毫不在意，伸长胳膊搂住卓戚的脖子，吧唧亲了一口卓戚的脸，再笑吟吟看向南风珏，“行，你走吧。几点的飞机，需要现在就走么？”

　　南风珏嫌弃地翻了个白眼，一拍桌子站起来，没有说话回了房间。

　　送走南风珏之后，景夕霁跟着卓戚去到琴房，准备让卓戚践行中午的承诺，弹唱一下午。

　　从景夕霁最喜欢的《剪云者》开始，到卓戚最喜欢的《茉莉雨》结束，在卓戚最后的尾音里，景夕霁想起一件事。

　　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枚银色的钥匙，问卓戚：“我一直想问你，这个钥匙有什么寓意么？”

　　景夕霁仔细观察过钥匙，绝不是南风珏说的“心门的钥匙”，这枚钥匙做工非常精细，景夕霁拿着它对比寻常钥匙的纹路，发现这个钥匙应该是能开锁的。

　　卓戚放下吉他，没有接景夕霁递过来的钥匙，而是带着他去到了自己的卧室。

　　“我一直在等你问我。”卓戚拿出来一个木箱子，箱子上了锁，是和景夕霁手里钥匙一样成色的银锁，“你可以打开看看。”

　　景夕霁没有立刻开锁，而是先抱着箱子摇了摇。箱子不大，但有些沉，随着景夕霁晃动发出咣啷咣啷的声响。

　　开锁之前，景夕霁看了眼卓戚，他从卓戚的眼睛里读出期待的意味。

　　卓戚在期待他打开箱子看见里面的东西。

　　揣着疑惑和探究，景夕霁把钥匙插进锁孔轻轻转动，只听咔哒一声脆响，锁开了。

　　取下来银锁放在一边，景夕霁莫名紧张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有些乱频的心跳，掀开了箱子盖。

　　“这是……！”看到里面的东西，景夕霁惊诧在原地。

　　“拿出来看看。”卓戚靠在墙上，学着景夕霁的习惯抱臂在胸前，眼底的期待只增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