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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 54 章 ...

  •   商追睡觉浅,陆是臻轻轻拨燃柴火的声音都能使他睁眼。
      虽然背着陆是臻,但他能感觉到他在看他,他知道陆是臻心里一定有很多疑问,但他同样有很多疑问,或许只有等回到南疆,这些疑问才能消除。
      喉间发痒,商追抑制不住地咳嗽了声,鼻尖又闻到那种若有似无的香甜。
      好馋啊……
      他脑子里不停地出现尤锦颜的身影,他已经竭尽全力去忍耐,他简直无法想象咬她一口该有多快乐。
      他用舌挨个挨个抚过自己的牙齿,安抚它们对那种香甜的渴望。
      那是陆是臻的食物,不是他的。
      要忍耐。
      如同忍耐这些病痛……
      忽然车撵轻声晃动了下,商追的五官敏锐,立即捕捉到了,是她在动。
      一股浓稠得仿佛滴落蜜露的致命甜美攫住了他。
      她掀开车帘了,那累积的香味弥散开,诱惑变成实质,商追紧紧咬牙,他能感觉到她对他的诱惑一天天与日俱增,他需要比以往更坚韧更克制,后背冷汗涔涔,他忽然对能不能撑到把这二人送回南疆有些迷惘。
      尤锦颜小心翼翼地掀开帘子,她转眸看了一眼睡在外面的三个少年。
      陆是臻在她掀帘的时候就闭眼假寐,毕竟要如此夜深才出来办的事,大概率不方便被他这个外男看到。
      但闻这味道,不是她。
      那就是尤锦颜了。
      陆是臻听着她的动静,只要不发生什么意外状况,他会继续这样装睡避免尴尬。
      尤锦颜见三个少年都睡得很沉,垫着脚尖落到地上,回头见雅儿在睡梦中拧着眉头,脸微微发红似乎有些热,她把帘子拧在一起,让晚风吹进去。
      做完这些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包袱旁,这里放着好几个大竹筒,里面装满了烧热又放凉的水,她拿起一个轻轻啜饮。
      一旦胸部开始不适,她就口干舌燥,喝水也只能稍作缓解。
      她喝着水,一边控制着不发出声音一边用手按揉胸口,说不出的不适,而且最近越发频繁,是不是生什么病了?
      回头若是遇到大的城镇,就找个大夫瞧瞧。
      揉着揉着她摸了摸自己,最近是在长身体还是怎么,怎么感觉大了许多?
      她百无聊赖地喝着水,张鹤鸣睡得四仰八叉,手脚大字形摊开,陆是臻似乎刚刚正在守夜,靠着树坐着,此刻正闭着眼打盹儿,商追侧身背对着火堆,虽然躺着,但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张弓,紧绷着,好像在忍耐什么。
      那病折磨得他可能睡觉都难受吧。
      她温柔怜惜地注视着他的背影,喝好了把竹筒盖好放下,轻手轻脚地又爬回车里。
      帘子轻轻放下,陆是臻俊目慢慢睁开,环顾四周,继续守夜。

      清晨鸟鸣清脆,苏雅儿睡得正香,陡然被一阵雀鸟惊飞的动静吓醒。
      她掀开车帘,陆是臻正寻到一块称心如意的小石头,夹在皮筋儿上,拉弓弹鸟。
      这弹弓做工粗糙,应是用树杈随手做的。
      不远处张鹤鸣提着一直被打下的鸟喜滋滋地跑过来,陆是臻松来绷紧的皮筋儿,一只无辜小鸟中招,张鹤鸣立马又跑去捡鸟。
      商追正在剥兔子的皮,那剥皮的手法冷漠老道,就像给兔子脱衣服,太过利落,让苏雅儿不禁打了个寒颤。
      陆是臻见苏雅儿睡醒了,对她昂了昂下巴,示意她看那个方向:“烧了热水。”
      苏雅儿点点头,正要下车洗漱,见尤锦颜动了动也要起来了。
      苏雅儿笑道:“小颜睡得好吗?”
      尤锦颜打了个呵欠,“还行。”
      苏雅儿却瞧见她胸口一滩水泽,笑道:“这么大还流口水!”
      尤锦颜顺着她的视线瞧见胸口,“不会吧。”伸手一抹,胸口一片濡湿。
      苏雅儿顺手把帘子给她放下来,尤锦颜疑惑地脱下衣服。
      苏雅儿把座位下装衣服的箱子拉出来,翻了一套递给她,然后背过身守着门帘以免风扬起来。
      忽然听尤锦颜惊呼一声,苏雅儿转眸,“怎么了?”
      尤锦颜怔愣在原地,半晌道,“雅儿……我……”
      苏雅儿坐回去,见她双肩外露,紧紧抱着胸,脸色惊愕,抚了抚她的背柔声道:“小颜,怎么了?”
      尤锦颜咽了咽口水,“我可能是生病了。”
      苏雅儿担忧道:“哪里不对劲,我看看!”
      尤锦颜无助地望着她,半晌,抱紧胸口的手慢慢松开,“你看……”
      独属于母亲的地方竟滴着液体,她在……泌乳?
      苏雅儿惊愕地捂嘴,“没事,我们……我们马上去找个城镇看看!”
      未婚少女泌乳显然不正常,肯定是身体出了什么状况,苏雅儿比她还急,她慌乱地拿手帕抵着不让水乱流,片刻后强自镇定下来,“你先把衣服穿上,用手帕垫着,我……我让他们立刻出发!”
      最初的震惊过去后,尤锦颜的情绪也逐渐稳定,“我之前就觉得胸口不适,一直没放在心上……没事雅儿,也不痛不痒,应该没什么大碍。”
      “嗯。”苏雅儿拍拍她,自己下了车,对陆是臻道;“陆是臻,小颜身体不舒服,我们赶紧上路,找个大夫给她看看。”
      张鹤鸣有个当大夫的爷爷,自己也会一些简单的病症处理,遂道:“哪里不舒服,我爷爷是大夫,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苏雅儿瞪他一样,“你帮不上的忙!赶紧收拾走吧。”
      商追还在收拾兔子,满手的血污,“再急也得吃饭,马上烤了就走。”顿了顿他抬起头问道:“她……很痛吗?”
      “倒不是痛……”苏雅儿急了,“反正我们先……”
      “没事,吃了饭走吧。”尤锦颜探出个头,示意苏雅儿不急,“下个城镇也有些距离了,总不能饿着上路,我这不急。”
      陆是臻点点头,“那尽快开饭吧。”他对张鹤鸣道:“鸟就不收拾了,我热点馍。”言罢去拿了几个馍。
      张鹤鸣依言把鸟绑起来放好,商追也把兔子架上树枝开始翻烤。
      苏雅儿急得不得了,生怕晚了尤锦颜身体又有什么变故,遂上车守着尤锦颜。
      尤锦颜感觉胸口越发僵硬,苏雅儿轻轻按了按,竟硬得跟石头一样了。
      水液滴落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就把衣衫洇湿了一大片。
      此情此景,苏雅儿突然想起姑姑当时跟母亲闲聊时说起喂养孩子的话,她说若是久了不喂乳,那胸口便又硬又疼,需得把汁水排出才好。
      “不然……挤出来试试?”苏雅儿当机立断,“我去拿竹筒!”
      她跳下车,找到装水的竹筒,顺手倒掉里面的水。
      张鹤鸣刚刚才挨个给竹筒灌了水,见此叫道:“别倒掉啊,那是专门留着路上喝的!”
      苏雅儿没功夫理会他。
      商追一边烤兔子一边好奇地看向车撵那边,那边传来一阵诡异的甜蜜……好香好香,他收回目光,假装对着兔子咽了咽口水。
      苏雅儿回到车上,确认车帘严严实实地遮住了,便把竹筒递到尤锦颜胸前,“挤出来。”
      尤锦颜虽然在戍边粗惯了,但这种事实在羞赧,她双颊绯红,“我……该不会怀孕了吧?”
      苏雅儿瞪大眼,“你干干净净的处子身,怎么会怀孕!肯定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没事能治好的!”
      尤锦颜无奈叹息,对着竹筒轻轻压了下,乳白的汁水挤出来,“我怎么像个奶牛……”
      苏雅儿安慰道:“以后我们奶孩子的时候都会变成奶牛……”
      挤了好一会儿,竹筒装了快半筒,尤锦颜的胸口总算恢复柔软了,也不再有水液外溢。
      “这样好多了。”她揉了揉胸口,又换了洁净的衣服穿上,“也不涨了。”
      苏雅儿呼出口气,她比她还紧张,端着手里的竹筒,“那……这个……我偷偷倒掉。”
      “嗯。”
      苏雅儿探出头看了眼外面,三个少年各忙各的,没人注意到她这边。
      她下了车,一只手拿着竹筒,一只手虚掩着筒口,正要走到僻静处神不知鬼不觉地倒掉,忽然被张鹤鸣这个不长眼的少年喊住,“竹筒不可以扔哦,还要装水用的。”
      因他这一声喊,陆是臻和商追也看过来,苏雅儿顿住脚,冷眼斜张鹤鸣一眼,我扔你个大头鬼!
      “我怎么会扔竹筒!”苏雅儿不满地蹙着眉。
      张鹤鸣亲眼看她倒掉了自己辛辛苦苦烧滚又放凉的水,“那你拿着竹筒躲那儿干嘛?”
      “我……”苏雅儿一时语塞,她抿了抿唇,“我刚刚……嗑了瓜子!装了瓜子壳拿去倒掉!”
      “哦,好吧。”张鹤鸣点点头,信了。
      但他们的目光一时还没收回去,尤其是张鹤鸣,似乎在等她把瓜子壳倒了……
      苏雅儿站着没动,张鹤鸣奇道:“你倒啊。”
      苏雅儿敷衍地“嗯”了一声,继续往远处走。
      张鹤鸣见她竟又去远了,对陆是臻狐疑道:“倒个瓜子壳跑那么远……是不是还是想把竹筒扔了?”
      陆是臻打发他:“吃你的馍。”他耳力极佳,嗑瓜子那么大声他不可能没注意到,只是雅儿小姐自来主意大,有心想隐瞒什么他自然无意深究。
      余光瞥见商追突然起身跟去,他掰馍的手一顿,也好奇起来。
      商追虽然烤着兔子,但一直被车撵那边传来的异样香味勾得魂不守舍的,在苏雅儿出来的时候那种甜美到达了一个巅峰,她手上端着什么?那么香……
      口液不住地分泌,他喉头蠕动,浑身微颤,几乎无法自持。
      忍不住了忍不住了……她端的是什么啊!!!
      身体里的每一寸血液都在叫嚣着,他几乎就要冲过去抢夺,不行!你要克制要克制……没事的他去看看是什么,就看一眼!
      刚这么想,他人早已动起来了。
      苏雅儿感觉如芒在背,不知他们是不是还注意着自己,但觉得自己转头又显得心虚,是以挺直了背故作淡定地往前走,没走两步被喊住:“苏雅儿。”
      苏雅儿身体一僵,她扭过头,见商追几乎要贴近她,吓得赶紧把手里的竹筒搂紧了,另一只手覆在筒口按得更严实,“干嘛?”
      商追的目光一直盯着她手里的竹筒,“你这里面是什么。”
      苏雅儿眉头一挑,可恶,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冷冷睃他一眼,“瓜子壳啊。”
      商追笃定道:“我知道不是,让我看看是什么。”
      苏雅儿心虚了,他凭什么这么肯定不是!
      但她面色淡淡的,轻嗤一声,“凭什么给你看?”
      这香味灌顶,商追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这吞咽声很响,引得苏雅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两人目光一触,苏雅儿立刻觉出一种危机,他想动手抢!
      意识到这个的时候她立刻反手倾倒手中竹筒,竹筒的乳白色液体泼洒出去,但商追反应极快且身手极好,夺走她手中竹筒迅速往回一斜,飞洒在空中的液体竟被救回大半!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愣住了。
      商追摇了摇竹筒内剩下的液体,好香好渴好想喝……
      他好奇地凑近闻了闻,“这是……牛奶吗?”
      苏雅儿双眼瞪大呆在原地,闻言后知后觉地点点头,“对,牛奶……”她立刻想到了好的理由,“这牛奶坏掉了!”见陆是臻和张鹤鸣也在看她,她解释道:“我习惯喝牛奶,怕你们觉得我娇气,便不好意思和你们说……”她伸手踮脚去抢商追手中的竹筒,“它已经坏了你还给我!”
      商追往日里沉默寡言,此刻却难得有些少年心性,他罕见地笑了,高举手里的竹筒不让苏雅儿够着,毫不掩饰地咽了咽口水,“这牛奶坏了也香,不愧是大小姐出手买的,让我尝尝……”他已经迫不及待啦!
      “不要!”苏雅儿惊慌大叫!
      商追已经昂起脑袋一饮而下……
      行走在沙漠中饥渴的旅人终于得遇绿洲,奔跑着冲进长满丰沛水草的甘泉,洗去疲惫疼痛……商追从恍然的极致满足中回神,余光扫到正弯腰躬身,打算下车的尤锦颜,她一只脚还悬着没踩到地上,脸上愕然一片。
      “啊……!!!”苏雅儿的尖叫震飞了林中的飞禽。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干了什么啊!啊?你干了什么!谁让你喝了!你这个无耻下流之徒的!看我、看我派人杀了你!!!”说着扑到商追上身一阵乱捶。
      陆是臻连忙把苏雅儿从商追身上逮下来,她疯狂地挥舞着胳膊,陆是臻只得抱住她,“雅儿小姐,冷静点!”
      “你怎么敢!”苏雅儿咬牙切齿,转头对陆是臻道:“你放开我!”
      商追没在意苏雅儿的攻势,在他看到尤锦颜的那瞬他迷惑了。
      这明明是她身上熟悉的香甜……可怎么会是牛奶?
      难道……
      她随身携带着这种牛奶?
      一直止不住的口液不再分泌,像是被安抚好的小兽,他此刻身体、心灵都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惬意。
      原来……他是想喝牛奶了?!
      所以……难怪!难怪陆是臻对尤锦颜没有感觉,她果然不是欲眼!
      她只是随身带了这种牛奶,或者长期饮用这种牛奶让她身上散发出那种香甜,而他是恰好对这种牛奶有特殊的感觉,导致他判断失误了。
      “你这种牛奶,在哪买的?”商追对苏雅儿道,“我给你十倍赔偿,告诉我在哪买的?”
      “我……”苏雅儿气紧,“谁要你赔偿!我死也不会告诉你在哪买的!”
      商追淡淡地看着她,她身上没有尤锦颜身上的味道,可见真正长期饮用这种牛奶的是尤锦颜,他问错人了。
      他走到尤锦颜面前,见她脸红得跟她身后初升的太阳没什么两样,双眼水盈盈的,有点奇怪。
      但他没空在意这个,现在他终于找到自己异常口欲的症结,亟待解决。
      “这个牛奶,你在哪买的?”他开门见山问道。
      尤锦颜错愕地看着他手中的竹筒,支支吾吾:“我……这……不是……”
      果然是很特别很珍贵的牛奶。
      不方便透露出处。
      商追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尤锦颜给他的虎牙护身符,“这个还给你,告诉我在哪里买的。”他递给她,又道:“告诉我后,你也不用跟着我去南疆了。”
      苏雅儿瞳孔地震,她想蹿到两人身边,被陆是臻一收手臂抱紧,陆是臻道:“这不是正好!你又去凑什么热闹。”
      苏雅儿推他,“你放开我!”她着急地扭动着,见没用就伸手挠他。
      陆是臻自是不放,任她抓挠,好不容易商追想通了,可不能让她去坏事。
      尤锦颜尴尬羞赧到极致,她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偏眼前这人一脸正派……
      “我不知道……”将门虎女在外第一次声如蚊呐。
      “不知道?”商追一脸不悦,他思忖片刻,加价道:“给你银票行不。”
      “不是这个问题!”尤锦颜大叫。
      商追单纯地疑惑:“为什么不愿意说呢?那个牛奶……真的很好喝啊!”
      陆是臻生怕他们闹掰,笑着打圆场道:“商追兄原来还是个老饕,难怪平日里吃东西挑剔。”他对尤锦颜道:“尤姑娘,商追兄身体不太好,多喝牛乳对身体大有裨益,难得他喜欢,不如分享出来……”
      “我真不知道!”尤锦颜羞恼道,她脸红透了,看着无措的商追,真是想一巴掌扇死这个登徒子,但又师出无名。
      偏偏他的目光还这么纯洁!
      尤锦颜耐着性子重复道:“我真不知道,这牛乳是在镇子的时候顺手在挑夫手上买的,我也不知道那挑夫从哪来的。”
      “你说谎。”商追沉声道,“从我见到你你身上就有这种牛奶的香味。”
      “我……”尤锦颜语塞,她的脸持续发烫已经快烧糊脑子了,慌乱地垂眸,“我……我晚点再和你说这个问题,我要……要去如厕。”言罢立刻扭身遁跑。
      苏雅儿一脚狠踩陆是臻脚背,陆是臻垂眸,见她一脸凶狠地瞪着自己,像只炸毛的猫,只得松开手任她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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