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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查谱寻志伴猜测 ...

  •   008

      厉擎烈看过那屋舍之修葺进展,来到墨氤寒守阁之室,见案上搁着各色画材,问道:“若为厌火之人,做那私用之函封,当是何样?”

      “王是在考我么?”墨氤寒猜读着厉擎烈之心思,“若是厌火,便同润汐阁一般,借水庇护,如何?取这近水之色可好?”

      厉擎烈看着墨氤寒蘸取各色颜料,于一碟上搅拌混匀,时而添水,时而添色,调出色来,便是以请教之口吻,轻轻问去:“这是何色?”

      “近于雀梅色。”墨氤寒说着,拿起一本厚厚的图谱来,翻至其中一页,比了一比,“差不多吧!没有绝对相同之调色!我这个更好一些!”

      “雀梅?”厉擎烈伏下身去,细看那碟上之颜色,又起身看着墨氤寒手中之图谱,按了按眉心,“这不都是绿色么?怎还分得这般细?看得本王头疼!挨近之颜色,甚是相近,实在不开啊!”

      “甚好!王如此聪慧之人,尚难分清,猜想那使用外封之人,亦不会在意。”墨氤寒特说了好话去,又如过往待客一般,又翻过一页来,“要不,换成这页?”

      “这不都是蓝色么?”厉擎烈憨笑扶额,轻摇了头去,“不用!绿水对赤焰,够了!”

      墨氤寒见厉擎烈这般,便是于那页纸上,雀梅色之旁,写下方才调配所用之原色与用量。

      “可根据所装内函之不同,做成几类外封,”墨氤寒裁出数张大小不一之纸,折得方方正正,“雀梅添水,灭焰敌火!”

      “甚好!你如此周到——”厉擎烈,望着从大至小逐个排列之外封,“令本王受宠若惊!”

      “王言过其实了!王为修缮这润汐阁,耗才费力,令在下甚为感激。区区小技,实为献丑。铺里新来之学徒,亦能轻松完成。”墨氤寒用那黑墨,于那一枚枚外封之上,写下尺寸,“修阁之恩,没齿难忘!”

      厉擎烈逐个拿起那外封来,一一于手中捏过,“所以,用几张纸,便可还上本王祝你修缮润汐阁之人情了?”

      “王哪里话?这不是纸,是匠人心力之结晶!”墨氤寒放下笔来,紧捏着那刚刚书写过之色笺,颊上挂笑,却指尖存力,“确是好大之人情!在下慢慢还!”

      “舍不得给本王么?”厉擎烈初拽那笺,见墨氤寒未有松手,“你都说了,他人亦可调配得出。你不松手,是要以此拿捏本王么?”

      “在下岂敢?”墨氤寒松开手去,把那案上之外封叠好系绳,“为王做事,是在下莫大之荣幸!”

      厉擎烈含笑而归,叫来厉擎风,叫予他一捆纸去,“亲自看着!给弗伊王叔好好弄!”

      厉擎风翻了翻,抽出一页纸来,“这不是你之字迹么?你学会调配颜色了?”

      “不是!工匠调的!”厉擎烈吱唔承认,“就你眼尖!”

      “可不?”厉擎风眼珠一转,便是瞧见案角之原笺,飞快拿了起来,“这字迹,好生熟悉!好像于一堆借据之上看过!还有那本《屋宇图考》!所以,你是喜她之笔法,欲留其墨宝吗?要不要让她给你写点好话,给你装裱上,挂起来?”

      “你是不说玩笑话,便不能干正事么?”厉擎烈从椅上站起身来,从厉擎风手上躲过那纸笺,“你哥就想挂你的墨宝!”

      “早说啊!你弟写给你便是!怪不得从小便盯着我练字!”厉擎风把那捆纸夹于腋下,跑着离开。

      “别夹坏了!”厉擎烈于厉擎风身后叫道,“总是没等你哥还嘴,就溜跟得箭一样快!”

      纸笺从他手中滑下,落于案上。

      厉擎烈重座回椅中去,望着那笺上之字与色,回想起之前墨氤寒调色与写字之模样,不禁一人独笑,喃喃自话了去,“你之笑靥,确可拿捏本王!”

      墨氤寒在润汐阁内转来转去,看着工匠修修补补,却不见厉擎烈之踪影,忽觉心有空落之感,竟是不觉好奇——御擎王这老妖哪里去了?又在琢磨什么坏事?

      她踱到墙边,忽听对面工匠讲些闲话——

      “咱修补完这里,是不是得去修那宫宬库了?有人去那儿帮忙了!”一人道。

      “没听说!前朝的东西,没给烧了就不错了!还能修?”另一人道。

      宫宬库?

      墨氤寒寻思着——难不成在我这儿没寻着东西,就跑皇家书档存放之所去了?润汐阁躲过一劫了?

      厉擎烈确实去了宫宬库,确有收获。

      “只缺一人之尸骨。”楚凌溪向厉擎烈回禀道,见他左手翻《冬官志》,右手持《中官谱》。

      “这就是你在宫宬库找到两本书?”厉擎风左右瞄着,又是心疼楚凌溪,“摆那骨头,可把楚凌溪累坏了!你这为了查明红颜旧事,把心腹爱将和自己都累个够呛,图的是啥?”

      “什么‘红颜旧事’?你又胡说!是她的旧事,不是本王的旧事。”厉擎烈无奈道。

      “那你那么关心他的旧事做什么?”厉擎风飞快追问。

      “不是与这冬官冢有关吗?”厉擎烈寻了个理由去。

      楚凌溪拿出一张图来,为厉擎烈及厉擎烈指出,“身上有这三处痕迹,应为箭伤所留。”

      “《中官谱》有载中官盛玉忠,救驾有功,深得君上信任。”厉擎烈先举起那本《中官谱》,又举起《冬官志》,补充道,“《冬官志》有载,冬官盛玉忠,为君上修建皇陵。”

      “停!到底是中官还是冬官?”厉擎风被这“东”“中”二字搞得糊涂——听来相似,意却不同。

      “既是中官,又是东官。”厉擎烈笑而点头,耐心为厉擎风缕清这二官之事,“结合两书所述,本王猜测,此人本为内侍,后主持修建皇陵。如果凌溪所验之尸骨,为盛玉忠遗骸,其所受三箭,为保护君上所伤,便愈加说得通了。”

      “所以,就由手持拂尘的公公,摇身一变,成了手拿锤子的修陵人了?”厉擎风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就是这个盛玉忠,本来在君王身边伺候,后来得了君王信任,便被派去修皇陵了。然后,为了保守皇陵的秘密,把修陵的都毒死了。真是人如其名,够‘愚忠’的!”

      “大他之经历,致如你所言吧!”厉擎烈对厉擎风之说辞,颇为赞同,却仍甚是严谨地补充道,“你我所言之细节,是为猜测。因我们不知这盛玉忠是否曾受三箭。若其真受三箭,亦不知为何而伤。除非有亲历者告诉我们……”

      “还挺多能,又能伺候君王,又能修建陵墓,还能当武将,给他忙的!”厉擎风瞟了楚凌溪手中之图去,不禁笑道,“他不是管盖房子的么?一会儿又抢了大内高手的差事?挡上箭了?”

      “确实管得颇多!”厉擎烈道,“怕是手下有不少工匠!”

      “工匠?”厉擎风随口道,“比如润汐阁里的那个穷鬼——”“墨氤寒?”

      穷鬼?

      “她人穷心不穷,怕不是一个甚有情怀之人。”厉擎烈听得厉擎风提及墨氤寒,便是摇头笑道,待面上笑意褪去,却是不免担忧——若她知道自己被人算计,险些祭天,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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