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热意挣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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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焱还没搞清楚情况，就听见电话那边传来的几声qiang声。
“谁，哪儿，情况如何？”许焱简短抛出三个问题。
郁笙仰起头，罕见地仰头扯了扯嘴角笑道:“邓渊河，你猜？”
“你猜——”
许焱似乎已经习惯了郁笙这样的回答，越紧急的情况，郁笙表现出来永远是毫不在意的情绪。
三秒钟，许焱的声音再次传来:“我现在还在国外，已经联系了国内的人，我刚刚不小心惊动了我爸，他消息发过来了，怎么回？”
“我不知道啊，你想怎么回？”
郁笙闭着眼睛，尽管体内翻滚的热意烫的他像万针穿心，但他还是那副平淡模样。
“我？如实说了，他已经开了‘天眼’系统，找你来了。”[1]
郁笙猛地睁眼，语气里带着不敢置信:“真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的德行，他有多重视你你也不是不知道，知道你出事了就立马找人开了。”
许焱无奈地回道。
车外，三四十辆车紧跟在郁笙他们后面，几十把qiang向他们这辆车扫射，却依旧无济于事。
“……”郁笙忽的看向车前。
司机没想到居然还有前后包夹这一套，当面前拐角突然出现一辆车时，他被吓得不知道是才油门还是刹车。
那是跟身后跟着的车完全不一样的车，迈巴赫根本不像是来加入追逐的，反倒是像来添乱的。
“喂？郁笙，你那边怎么样了？怎么不说话？”许焱的声音还在电话里响起。
郁笙现在没时间管他，只是语气都没什么起伏，平静且言简意赅地对司机说:
“撞死他。”
司机根本没有二意，在两车还距离稍远时就将油门踩到底。
但迈巴赫先停了下来，下来了一个郁笙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粉色头发在夜色里异常显眼，被风吹得发丝飘向一边，黑色大衣似乎融入了黑夜，只剩下脸的白皙和头发的亮粉。
竺清就这样，眼睛如静水流深毫无波澜地盯着向自己疾驰而来的车，连动都没动，双手插在大衣兜里。
“停!”
郁笙皱了皱眉，喊了一声。
司机下意识踩了刹车，生怕踩慢了被骂死。
他们的车就直挺挺地停下了那辆迈巴赫的前面。
如果再慢一瞬间，就直接撞上这辆车和不知死活下车的人了。
郁笙心里生起了一阵无名火，他不顾身后不远处还有人在追，推开保镖打开车门下了车。
风还在呼呼地吹，浇冷了郁笙的热和心似的，只见他的眼里满是愤怒和不解，身着西装的他无视了寒风呼啸，只有吓得冰凉的心。
“你是蠢货吗？这都敢下车!”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打算撞死你？!”
郁笙快步走上去提着竺清的衣领，仰头看着眼前这个浅笑着，温情脉脉看着自己的人。
仿佛只有郁笙一个人在急切。
“不知道，上车，我来带你走。”
竺清笑着，跟没有心似的，但就是这副势在必得的语气和神情，却让郁笙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和放松。
他转过身对着司机道:“最快速度，开到许家军训基地，他们敢跟过去就被打成筛子。”
司机与郁笙隔着窗对视，然后司机点点头踩死了油门冲走了。
而郁笙迅速坐上迈巴赫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就转过头对不怕死的竺清开玩笑地说道:“竺少爷，你死了竺家可得把这天掀翻不可。”
竺清愣了一瞬，不知道郁笙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的，但他还是迅速掉头，笑着回道:“放心，我的技术不比你的司机差。”
一语成谶，竺清油门一踩，不顾身后的追车，顺着公路极速驶离。
“不过，你办个画展怎么被这么多跟屁虫看上了？”竺清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聊闲。
郁笙却反问:“那你为什么来了？”
“……”竺清总不能说是因为看到了那副画所以来讨个说法吧。
最后竺清只能说:“‘天眼’开了，我接到信息要找你，就同意了。”
竺清等了一会儿，没回应就抽时间往一旁瞟了一眼，郁笙此时面色潮红，整个人呼吸起伏极大，但他的眼睛依旧目视前方观察着局势，就算他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旁人却一看就能发现不对劲。
“怎么还被下药了？”
竺清收回眼神，语气由轻松变得冷寒，似乎不太高兴。
“没注意，被暗算了。”郁笙声音沙哑，但听得出来他还保持着理智。
“……嗯。”竺清眼神暗了暗，仿佛要和漆黑的夜融在一起般深邃不可琢磨。
“交给你了，我没什么办法了。”郁笙揉了揉眉心，他头痛欲裂根本不想管太多。
竺清愣了愣，随后勾了勾嘴角:
“那一切都归我管了。”
他抓着方向盘的手因为迅速打转而扯出了轮廓，白皙的手和黑色方向盘形成对比，整个车极速转弯，朝城区的另一个方向驶去。
“你准备去哪儿？”
郁笙见他不知所以地开始兴奋起来的情绪，一时有些摸不清他的计划。
“嗯？把你卖了？”竺清用开玩笑的惬意语气，甚至在郁笙的耳朵里似乎还听出了一些宠溺？
“随你吧。”郁笙胸口一颤，笑了笑。
竺清笑容更甚，用想要把油门踩出车似的气势甩开了身后的跟屁虫，然后一下就消失在夜色的黑暗里。
郁笙睁眼，看见竺清开进了一片林子，他不免真的开始怀疑起来:“你真的要把我卖了？你不怕‘天眼’找到你吗？”
“当然～不会了……”随着竺清的声音，车停在了一栋北欧风别墅前。
“这是我和我队友采风时买的别墅，后来这地方因为离城区太远了，就很久没人住，但没几个人知道。”
竺清回答着郁笙的疑惑。
“走吧，下车。”
郁笙偏过头，想要解开安全带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地软了下来。
竺清就在旁边挑眉，靠在方向盘上看着这一幕。
在郁笙对着自己做出什么举动之前，竺清帮他解开了安全带，先打开车门下了车，然后从另一边开了车门，张开手臂。
“需要我帮忙吗？”
郁笙已经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他不可能在车上坐一夜。于是他往身边一倒，就倒进了一个稍微带着冷意的怀抱里。
此时的郁笙就像是被人从深水里拉了出来。
竺清抱着人，指纹解锁开了别墅，如他所说，别墅里面空无一人，却依旧干干净净。
竺清二话不说抱着郁笙上了楼，边上楼一边说:“楼上的房间都分了人的，只能让你暂时住我住过的房间了。”
“……”郁笙没说话，扭过头想让自己保持清醒。
竺清一脚踢开面前的卧房门，将郁笙放在床上，他拿出手机打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说话:
“我已经说找到你并且把你带到安全地带了，不过需要你亲自发一段语音保证你的安全。”
竺清摁着录音，凑到郁笙的唇边。
郁笙张了张嘴:“我确认现在已经安全，可以关闭‘天眼’系统。”
“挺乖的。”竺清轻声说了一句，郁笙没听见。
竺清点击发送后，就继续说道:“我先给你放水洗澡，还是先谈谈？”
“你想谈什么？”郁笙从沙哑的嗓子挤出话来。
“……算了，先洗澡吧。”
竺清转身走向浴室，放了些水在浴缸里，然后打开了房间的地暖，脱下了外套走到郁笙身边。
“冒昧一下，只有今晚。”
说完，郁笙就被人轻柔地抱起，走了一段路后，他被人轻轻放进了水温刚好的浴缸里。
“衣服你自己脱吧，我开了雾镜，在外面守着你，有什么要帮忙的叫我就可以。”
“嗯。”郁笙淡淡回应。
郁笙虽然身体没什么力气，但简单的洗澡还是能行。
但竺清似乎在外面等得有些无聊，就开始有意无意地找他搭话。
“今天，我看见了一幅画，画的是我，挺好看的。”
郁笙脱衣服的手一顿，思索自己是不是忘记让郁楠关储画室的门。
但竺清既然这么问了，答案呼之欲出。
“然后呢？”郁笙冷静地回。
“你画的？对吧。”竺清先是不确定地提问，然后又自答。
“是我画的，画家最擅长的事就是捕捉生活中每一瞬想要记录下来的瞬间。”郁笙坦荡地回答。
竺清也明白了，于是试探性地问:“我好画吗？”
“……”这个问题让郁笙确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以后你能多画一点我吗？我想看，多少钱都可以。”
竺清察觉到郁笙的沉默，退了一步。
郁笙手舀着水往身上扑，水花声阵阵，似乎是他用来挡住自己心跳声的急救措施。
就在竺清还准备再退一步时，郁笙终于开口说话，声音还是那么沙哑却比之前有力些:“可以，我正好要练习人体。”
“不用钱，画了我就送你。”
竺清明显开心了些，语气都上扬了不少:“那你现在身体还有不舒服的吗，要不要我联系医生？”
“……不用了，我洗好了但是没衣服，你有多的吗？”
郁笙觉得身体里的热意散下去不少，就拒绝了。
“有，不过对你来说尺码可能有些大，但都是新的。”竺清站起身，打开门准备出去拿。
郁笙向下坐了些，将半张脸都埋在水里。此时震耳的心跳声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如鼓般震颤的心让郁笙不知所措。
他想把自己彻底埋进水里，于是整个人都躺进了水里。
水里，世界的声音都被模糊掉，像是上了一层滤镜般。
竺清很快就把衣服拿了过来，敲了敲玻璃门，没人回。
他觉得不对劲，怕郁笙没了意识倒水里了，就擅自打开了门。
郁笙此时整个人都沉在水里，竺清心一颤，迅速将人捞出来用浴巾包住。
“郁笙？郁笙，你没事吧？”竺清声音里带了些焦急。
郁笙头昏昏沉沉的，只能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于是点点头。
“你如果死在这里了，郁家和许家也得把天掀翻了。”竺清见他还有意识，终于放心下来，将人放在洗手台上，靠在他的肩膀处。
郁笙发觉到后，没有推开。
很奇怪，在邓渊河靠上来时，他只感觉到想要把人推开，然后大卸八块。但竺清不一样，他没有抗拒也没有觉得难受。
闻到竺清身上淡淡的山茶花香时，他总会放下戒备。
“你真的吓我一跳。”竺清抱怨着，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先吹干头发再睡一觉吧，明天就好了，明天就好了。”
像是安慰郁笙，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竺清给郁笙吹完头发就将人放在床上关了灯离开了房间，只留下郁笙一个人的心猿意马。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热意挣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