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Chapter27尽力了，急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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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谁都没敢想开门的事。
蒋劲视线左瞟右瞟，脚尖悄悄地，朝两个女生的方向挪去。
敲门的男人没得到回应，压动门把手，一振一动间，屋内两人同时提了口气。
“在闹什么？”路家杨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本该在书房办公的男人，现下眼镜都没摘，就这么来到这里，打开了他们的房门。
蒋劲惊得立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在南恩前面，张晴眼疾手快地往南恩身上盖了条随手从床上扯下来的薄被，动作间撞倒一些小瓶子，乒里乓啷。
门撞上墙，砰的一声。
路家杨站在不远处，皱着眉的眼从蒋劲和张晴身上扫过，最后停在地上耸起的那一团，双手抱在胸前，扬首示意，“那是什么？”
“呃……”
在蒋劲说出更离谱的借口之前，张晴直接打断：“椅子！”
没说信不信，路家杨站在原地，就这么抱臂看了会儿。
短短的几秒，紧张得蒋劲浑身是汗，张晴倚在他身侧，腿开始发抖。
路家杨哧了声，信步而来，两人屏息，随着他靠近的动作，身子后仰倒在南恩上方。
在年轻人慌张又害怕地注视下，男人伸出手，不由分说地，拨开贴得死死的蒋劲和张晴的手臂，抓住被子，用力一扯。
哗——
薄被飞起，跪坐在地上的南恩毫不设防，大喇喇地出现在路家杨面前。
两人对视，蒋劲和张晴握着手，心死地闭上眼。
对比乱如麻的两人，南恩还算镇定，调整姿势，端坐着朝路家杨颔首：“伯父好。”
四下沉静片刻，男人一声听不出语气的轻笑。
“我说嘛——”镜片反光一瞬，逐渐显现镜片背后路家杨晦暗的一双眼，“那小子，饿死都不会给自己做饭。”
蒋劲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南恩，装疯：“叔叔在说什么？”
张晴扯动扯西，就是不扯南恩，卖傻：“我们听不太懂。”
路家杨吸了口气，骂人都收敛着语气，“都没脑子吗？”他很难不有怒其不争的感受，恨不得当年轻人的面，仰天长叹一口气，下他们的面子。
擦啦一响，几个人注意到路家杨踩在部分锁链上的脚，相互看了眼。
也是，要怪就怪路倾太猖狂。
能使南恩在整个房间自由活动，又刚好不出门的链子，定是长到满地都是，弯弯扭扭，水蛇般遍布四处。
接着，路家杨的眼神瞥向一旁散落的瓶瓶罐罐。
三人偏头看去，几个“L”打头的品牌，女孩子专用的护肤品，出现在路倾这年纪最糙的男人房间里，怎么看都不合适。
南恩再细心都没想到护肤品上，因为本身用得也少，是路倾某个夜晚激情下单的国际货运，第二天才来告诉她。
她也不好告诉路倾，自己平时护肤就用个宝宝霜。
几个人心里不约而同地滑过一个念头：我们尽力了，路倾。
面对不知情绪，但杀伤力十足的眼神攻击。
蒋劲头皮一紧，为了好哥们儿，豁出去似的，大声喊道：“我们在玩游戏！”
“啊——对，”碰上蒋劲，张晴也是傻了，硬着头皮垂死挣扎，“年轻人都是变态，叔叔习惯习惯。”
两个无厘头的小情侣，从小干坏事就撒不出好谎来，路家杨没心情跟这俩小孩儿费，只看南恩，露出个和蔼的笑来，“孩子，愿意谈谈吗？”
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南恩自然不会说不。
蒋劲和张晴在南恩的颔首下，被路家杨“请”出了房间。
两人在门口等得抓耳挠腮，门的隔音太好，他们根本听不到里面两人在聊什么。要不是关门谈话前，路家杨旁敲侧击地警告，他们早就一分钟百八十个电话轰炸路倾了。
现下只能祈祷路倾自己在他爸和未来儿媳谈话结束前回来。
门关上，隔绝外界的声音，南恩才想到，路倾房间的隔音其实不错。
只要不触碰门锁，或是其他特别高昂的声音，外面的人都听不见。
她不觉得是蒋劲和张晴的两声“不得了了”惊动了路家杨。
联系到这将近一个月来，对行为反常的路倾的不闻不问，路家杨未免不是在撇清自己的关系。
只要不是他打开的门，发现她的存在，那路倾就没有理由找到他面前怪罪。
路家杨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尊重儿子隐私，注重儿子心理健康的好父亲。
见南恩还跪坐在地上，路家杨找来一张椅子，放到她面前，“坐椅子上吧。”
南恩道谢，路家杨顺势坐到了她对面的梳妆椅上，“关于路倾对你做的这种事，身为他的父亲，我感到很抱歉。”
语气中的愧疚恰到好处。
若不是他双手交握，搁在腿上，偏向一副谈判的姿势，南恩兴许还能放松警惕。
他察觉到她的心思了。
南恩摇摇头，点明自己的立场，“陪路倾瞒着您，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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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南千达广场。
路倾坐在四楼一家餐厅的包房里，面前一桌的佳肴，全是他的口味，老爷子一点没顾及自己，他也一口未动，目视前方用餐完，开始不疾不徐喝茶的老人。
“什么时候回去？”
“急什么。”
他可快急死了。
路振峰喝完，在路倾以为要走，微微起身的动作下，又给自己添了杯茶。
路倾无奈坐回去，“您都喝五杯了，老人水喝多了尿多。”
路振峰放下茶杯，“我看你是话多。”
“家里是有金子，还是别的什么宝贝，要你赶着回去见。”
有，可是大宝贝。
路倾不能说，沉住气，“怕我爸等久了。”
“那就让他等着，”茶杯用力搁在桌上，路振峰咳嗽几声，“我是老子，他是老子？”
路倾怕把他气过去，换上平日的孝顺模样，“您刚说不急，现在您又急什么？”
路振峰被这混不吝的孙儿逗笑，兀的又顿住，思量着，问道：“高考考得怎样？”
“还行，”路倾很是了解自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学习态度，“京南京北的学校应该能随便选。”
路振峰也预料得到，没人逼路倾一把，京华那边就不用想了，“想出国吗？”现如今华夏繁盛强荣起来，出国不是常春藤那类的名校，已经镀不了金了。
但路倾走艺术，去名校完全没有问题。
“我爸不是不让我出国？”提到这方面，方才再着急，目下也按捺得住了。
路倾起身，给老爷子添茶倒水。
他是没那段留美的记忆了，闹出的事多严重，也只能凭他爸的一张嘴和他妈的几声哭诉胡乱猜测，问题根源多半在他本身。
所以，针对再次出国留学，路倾本人没抱什么希望。
他爸已经挑选好可靠的旁支，给他过目过，以后的日子，他注定是闲散富二代的命。
路家不似京南其他大家族，为了个家产上演一出现代版的“九子夺嫡”。
先发家的是路振峰这支。
又是主家，建了祠堂，一帮旁支都跟着主家的人走，有能力就跟着开公司或做点小生意，大富大贵；能力不够的，普通人一样活着，不求大富大贵，至少吃喝不愁，在主家的帮衬下，孩子的未来也不会差。
路倾料不准爷爷的意思，但他知道，路振峰这边说话，他爸绝对插不了嘴。
能出国，最好是德国，他也没必要在国内绑住南恩，她照样能去国外，每天事忙完后回家，再被他锁住，也是可以的。
得不到南恩在恋情上的首肯，路倾的标准一降再降。
人狠不下心来，就只能自认窝囊。
路振峰听说过路倾幼年在美国发生的事，但也仅仅是听说，路家杨瞒他瞒得紧。年过中年的男人，被他动家法也是一声不吭。
口风越紧，越能说明问题。
路振峰尽量把路倾遭过的罪往深了想。
一开始他也赞同路家杨和岑菓的做法，既然受了苦，就没必要再把人往国外送。路倾身为独生子，带着奶奶的期望出生，谁都不奢求他有大出息，只希望他快乐。要出了什么事，路振峰没脸下去面对连路倾面都没见上的妻子。
时间久了，路振峰就有点看不惯路倾这副体弱多病的纨绔子弟风。
路倾留美回来后，仍旧经常生病，不是什么大的毛病，只是经常头疼脑热。后来健身，身体好起来，看起来更壮了，路振峰就单看不惯纨绔子弟。
路倾又不喜社交，身边只有一个更加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蒋劲，也得亏蒋劲多少有些从商的天赋，否则蒋家夫妇早就开小号了。
路振峰认为，事情过去这么久，再大的创伤都该消失了。
出去闯一闯，没了路家的庇护，看看路倾能走多远。
更重要的，路振峰不久前接到意大利一家印象派艺术馆的电话，Cornett的助理请他转告路倾，他的老师已于前年辞世，并为他留下了几幅画和一封大学的推荐信，也请路振峰代为转交。
助理以Cornett的口吻说：“作为建议，离开熟悉的环境去外面的世界，方能领悟美真正的含义。”
路振峰颇为赞同。
既然路倾有这个天赋和兴趣，为什么不去国外发展自己的天地？
“你的老师，前年去世了，给你留了一封大学推荐信，还有三幅画，我都带来了，”路振峰借这顿饭缓和，就是怕路倾对老师的死，有太激动的反应，“他建议你出去看看。”
然而，路倾听过，只是哦了声便问：“我能去德国留学吗？”
路振峰滞了瞬，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路倾，怀疑他把情绪藏在心里，“你就没别的反应？”
路倾摇头，“我早有准备。”
Cornett老师本就是无拘无束的人。
能因为旅游目的地和伴侣不同就选择分手，恋爱谈了又谈，有孩子都不会结婚，一年要付三份抚养费的男人，会瞒着自己唯一的学生，死在家乡，一点儿不奇怪。
路倾甚至能猜到Cornett一定没办葬礼，仅仅登报通知了下喜欢他画作的人。
关于出国留学的建议，路倾刚跟着他学作画那会儿，就瞥见了苗头。
他时常逗他，问要不要跟他一块儿走遍大半个地球。
路倾当然拒绝了，同Cornett旅游，指不定要遭多少罪，他好好一个少爷不当，干嘛要跟着老头风餐露宿。
Cornett只说可惜，又言：“没关系，你以后想出去了，我就给你写推荐信。我在中国不算出名，在国外的艺术界名声还是响亮的。”
他打心底喜欢这个高傲不可一世的中国学生。
路振峰瞧不出路倾的情绪，半晌，赞同道：“那我晚点儿同你爸商量商量。”
意外收获，跑出来充当吉祥物的怨言，路倾这下一点儿都没有了。
他扶着老爷子出门，任劳任怨地取代司机的工作，提着大包小包回家。
进门时，还躲了保姆上手来接的动作，自己抱着东西放到桌上。一抬头，看见客厅多了些人，眼眸一深，不悦地问：“你们怎么在这儿？”
贯不会撒谎的二人喝着路家杨命人准备的饮料，吃着甜到心慌的糕点，笑呵呵的，一个没敢吭声。
等到路家杨从楼上下来，瞧见路倾和路振峰，出声：“爸，回来了，”又看向路倾，“你朋友来了，自己去招待。”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Chapter27尽力了，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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