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Chapter47条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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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恩不敢告诉路家杨，就像当初不敢以被路倾束缚的姿态，出现在路家杨面前一样，她仍然在隐瞒一些独属于她的真实情绪。
她想，应该无人敢向自己男友的父亲坦白，很多时候，包括她和路倾之间的独处，她喜欢路倾毫无保留地展现出岌岌可危、濒临崩溃的精神状态。
疯子的爱情不同于常人，喜欢的人身处阳光只会让他们感到害怕，将人带入黑暗，培养成离开他们就活不下去的模样，才是疯子精神认知中独一无二、不离不弃的爱情。
但南恩的情况在疯子群体中又有所不同，她看惯了路倾风光霁月的形象，所以正常得格格不入。
人很矛盾。
南恩既想占有路倾，又舍不得路倾受苦。
在警局见到仿佛被关进笼子里的路倾，慌张的南恩第一瞬想起玛格说的话：
“囚/禁是真的。”
“莫妮卡和杰西德是我父母辈的朋友，他们仍生活在汉堡，生活幸福。”
南恩不太懂幸福的含义，但她知道自己一定不会让路倾这样美好过她青春时代的少年获得这种扭曲的幸福。
她可以因为囚/禁爱上路倾，却绝不允许自己使用囚/禁一类的手段使路倾爱上她。
时光荏苒，南恩还是希望路倾能够拥有世间所有美好。
听过路倾对精神医师的排斥，南恩担心路倾不会同意，便抓住毯子两边朝他缓缓靠近，不给他离开和躲闪的机会，与他鼻尖相触：“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可能是很大的一个跨步。”
“但我会陪在你身边，任何你需要我的时候，我都会在。”
路倾沉默了好一会儿。
南恩没有催促，就算是恋人，向一方提出让对方去看精神医师的请求，怎么听来都很怪异。
像是相伴已久的伴侣终于忍受不了他的精神状态。
精神医师同心理咨询师在治疗方面有一定区别，一旦路倾去接受精神医师的治疗，就表示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需要与处方药物相伴。
路倾幼年经历过，最后随着逐渐淡去的记忆以及生理上的反抗结束了治疗。
南恩不想在他本就排斥的情况下，再让他遭一次罪。
可既然事情不得不为了解决败露到路家杨面前，她就必须把路家杨的态度放在路倾之前。
良久的死寂过去，路倾开口时，却说了句不相干的话：“南恩，我是你的男朋友吗？”
如果可以，他更想用爱人一词。
但从进入南恩生活圈那天起，一直都是他在主动争取名义上的身份。
南恩愣了愣，羽睫地扇动渐渐加速，由快到慢，旋即无法遏制地笑出声：“你觉得呢？”
在她愉悦的笑声下，路倾不安地抿紧唇瓣。
“我没有找床伴的习惯。”南恩擦掉眼角的泪，随后抬手捧住他半边脸颊，“路倾，你当然是我的男朋友。”
一个按耐不住、做事急躁的男朋友。
和他抱着画板安静思考时的沉稳完全不一样，在他们的感情上，路倾总是要快她一步。
或许是她想得太多，行事畏首畏尾才导致路倾不知不觉地朝她跑了九十九步。
在这时，南恩突然意识到，再多的计划都没有用，路倾麻烦到计划总不按计划走。
绑架了她，让她隐藏了自己的阴暗面；逃避她，让她不得不睡了他引导他表达；追她到德国，让她必须接受路家杨某些隐晦的条件……
罢了。
南恩捧起路倾的脸，起身，膝盖跪在他的大腿两侧，俯身，鼻尖擦过，她亲吻他的嘴唇，在他黏糊糊地追上来之前，又迅速分开：“路倾……”
“如果当初你不用那根链子拴住我，我也会用一条绳子绑住你。”
似是听见了不得了的事情，路倾怔忪到瞳孔骤缩，他一时不敢相信：“真的？”这不是拿来安慰他，骗他去看精神医师的话？
南恩在他的凝视下，缓缓点头。
他们的爱情确实特别了些。
不太正常。
“但我们至少要假装正常，”她的另只手撑在他的胸膛上，掌心下是他变/态到兴奋的紊乱心跳，“可以的话，我希望能给你一段完全健康的感情体验。”就像他对南迅坦白，她也得让路家杨宽心，“所以，现在你愿意去看精神医师了吗？”
路倾抱紧她，脑袋埋在她脖颈处点头：“……嗯。”
一开始就没有不愿意，以前有过经验，再看一次也无所谓，吃不吃药是他自己的选择。
幼年故作排斥，当着岑菓的面夸张地呕吐只是在表达他的不满。
他们总在事后寻找解决办法，路倾有资格去提点这对父母，究竟哪儿出了错。
路倾擅长将自己伪装得善解人意，实则每一步都在试探爱他的人的底线。
好比针对陈耀时那见不得光的情愫，将他压倒在地，用暗巷中的碎玻璃警告地刺破他的血肉那刻，路倾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你永远不会有机会，南恩需要一个对她狠得下心的人。”
不怕阻碍她的未来，不怕放纵她的不堪，不怕拖累她，可劲儿不要脸地折腾，挤进她生活的那种狠。
陈耀时唾弃这种人，那他就无法获得南恩的青睐。
巧合在，这是路倾擅长的点，不在乎他人的境况，谋求自己的需求。
心理学上会通过沙盘、绘画来观察病人的心理状况，从中找到病情的转折，路倾的第一任精神医师沙朗先生用一夜时间去观察了《旺卡》这幅画。
从此，“绅士”的路倾死在了纽约的曼克斯公立中学。
再之后的“绅士”是路倾需要方便自己对外展现出的假象。
南恩经历得太少，没法一直对路倾保持初见的警惕，不然她不会看见路倾的风光霁月。
从退场的魏浩然到他提点过的赵柔，再到绑架、割腕，追来德国，路倾造就了一个只属于他的南恩。
如今她第一次向他袒露最贴近她内心的想法，他终于放下心来，即便日后算计败露，南恩也不会生气地抛下他。
跪着的姿势因为长时间的拥抱，被南恩调整为坐在路倾腿上，温存之后他们各自退开一点，却仍旧环抱着对方。
南恩再次问起警局里，路倾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不过十几分钟，你们两人到底怎么发展成……不好收场的地步？”
路倾唔了声，亲密的接触令他无法撒谎，连一点扭曲事实的想法都升不起来：“他说了和你接吻的细节。”
南恩却了解陈耀时不会无缘无故提着一茬，掐住路倾下颚，晃了晃他的脑袋：“你追出去想做什么？”
路倾纯洁坦荡的笑：“我想拿玛格的话嘲笑他，没料到他会先开口，再之后你看到了，嗯——我不受控制，那种怒火滔天的情况下，我也不想去控制自己。”
所以是挑衅不成，反遭嘲弄。
南恩又开始担心路倾，本来就不打架，唯一能用的嘴也毒不死人了，他到底该怎么办。
她蹭蹭他滑嫩的下颚肉，路倾舒服地眯上眼，像一只餍足的猫：“这件事是我没处理好。”
南恩满怀歉意：“我会再次跟他说清楚的。”
“算了吧，”路倾捉住她的手，低头亲了下，“反正想落的锄头阻止不了，想撬的墙角撬不走，索性让他自己折腾去吧。”
南恩不信他就这么大度，但也没去盘问他心里的小九九。
出神间，路倾忽然拍了拍她的屁股，在她生气前，双手快速环上她的腰：“想做。”
他抛出诱惑：“我为我们的圣诞节买了个好东西，想用用看吗？”
南恩想到一个盒子，路倾总爱把见不得人的东西藏进盒子里，不是提前看到了，她也不会在见玛格这天把他也带出门。
“不想，”她动作迅速地从他腿上撤离，走到沙发外侧关了客厅的灯，“明天我还要去看陈耀时，早点睡吧。”
犯错的路倾知道他现在没资格质问她要去看望陈耀时的事，但还是想为一年一度的圣诞节争取一下福利。
趁南恩去浴室洗澡的间隙，路倾翻出那个盒子，去开浴室的门。
平时南恩洗澡不会锁上的门，今天却关紧了，路倾怎么按都打不开。
可恶。
他抱着盒子，负气地背过身在门口蹲下。
隔天南恩把路倾丢在家里，去楼下的超商买了点水果到对面的公寓去看望陈耀时。
中国人刻在骨子里的礼仪让她做不到空手去探望一个伤者。
南恩提着果篮在门口按响门铃。
知道她会来看望，陈耀时提前发过信息给她，他已经出院在家。
开门的男人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扣子并没有好好扣上，漂亮的肌肉纹理就这么直白地袒露在南恩眼前。
南恩提着果篮神色自如走进去，将果篮放在玄关的鞋柜上，回身替他关上门：“在上药吗？”
她方才扫过一眼，绑在他身上的绷带松松垮垮，凌乱地挂在腰腹上，露出鲜红的伤痕。
只有几处还在流血，幸好不是严重到令人走不动路的致命伤。
“需要帮忙吗？”南恩礼貌地询问一句。
陈耀时带她走到客厅的沙发边，坐下后递给她碘伏和新的纱布：“麻烦了。”
他没提不得体的穿着，她也没有拆穿没扣上的纽扣。
沾了碘伏的棉签仔细地擦过伤口，在缝合过的位置撒上药粉，绑上绷带，陈耀时忍着痛，一言不发。
包扎之后，南恩看着伤，为他扣好扣子：“谢谢。”
她不能在陈耀时面前，为路倾的过失道歉，但她必须为他的追究道谢。
陈耀时起身，为她倒了杯水，放到她手边才回她的话：“为路倾吗？”
南恩紧绷着脸不说话。
“你来之前就该知道，我不会没有条件的不追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