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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封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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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妄山。
“紫韵”在山顶的一株桃花树下,挖出一位紫衣少女,大雨倾盆而下,冲刷掉少女脸上的泥土,眉眼妩媚,下颌尖尖,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钟盼儿。
“紫韵”伸手在钟盼儿眉间一点,奇怪,竟然没有感知到秽气。她还欲再试探,却不防钟盼儿倏然睁开眼睛,握住她的手。
“紫韵?”钟盼儿疑惑地看着她,“你怎么在这?”
“紫韵”换上一副担忧的表情,“盼儿姑娘,你还好吗?是庄主派我来救你的!”
“庄主?赫连玄烨?”钟盼儿问道。
“是,庄主很担心你...呃...”
“紫韵”突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威压自头顶传来,她屈膝跪地,镇魂钟在她头顶上方发出阵阵轰鸣,钟盼儿手持天狐剑直指她的喉咙。
“呵呵,盼儿姑娘这是做什么?” 她笑容诡异的发问。
钟盼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知道我被封印在此处的只有两人,东方即无已被我斩于剑下,那只有一丝魂体的陨煌却侥幸逃脱了。”
“陨煌,从她的身体中,滚出去!”钟盼儿说罢,天狐剑颤动, “紫韵”的喉咙上出现点点血迹。
“啊哈哈哈哈哈哈!”陨煌笑声猖狂,“你敢杀她吗?钟盼儿,你别忘了,她这具躯体可是因为你才家破人亡的,你自诩正义,心中对她便没有愧疚吗?”
“只有达成誓约,你才能侵占对方的躯体,她甘愿为你所用的那一刻,我对她便不会再有愧疚,这世上,任何人都不能阻挡我复仇。”钟盼儿手中剑再次颤动, “紫韵”脖颈上的血迹越来越多。
“你若真舍得杀死她,还何须与本座说这么多废话。” 陨煌扬起脑袋,挑衅地看着钟盼儿,“更何况,你也清楚,即便你杀死了这具具体,也杀不死本座。”
钟盼儿闻言收剑,自嘲一笑,“没错,你如今有不死之魂,我杀不死你,但是我可以永久封印你。'紫韵'这具肉身,就是你最好的牢笼。”
钟盼儿划破右手掌心,以血为引,双手掐诀,“愿以吾之血,封印尔之魂。”
陨煌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他狰狞地嘶吼,“钟盼儿!你耗尽全身血液,也不过只能封印本座百年!百年之后,本座亦是这天下共主,而你呢?只怕是烂成一堆黄土!你当真,不惜性命也要做这无用功吗!”
钟盼儿借助神器镇魂钟,以血为祭,封印陨煌,周身血液由掌心喷涌而出,无妄山上的草木生灵在感受到神血的气息后迅速生长,枝繁叶茂,钟盼儿的脸色却愈发苍白。
“百年之后,亦会有后辈,接替吾之使命,重新封印你这霍乱天下的魔物!”钟盼儿虚弱得连说话的声音都低了几分,她苍凉一笑,“陨煌,你千年前被我母亲封印,现在被我封印,你认命吧!什么天下共主!你的宿命就是被天下正义之士,永远封印于无尽黑夜!”
“哈哈哈!你说本座是霍乱天下的魔物?还自诩正义之士?”陨煌嘲讽地问钟盼儿,“你忘了这世间遭受秽气侵蚀是因为谁了?你忘了这天下有多少人无辜死于秽气之下?又有多少人因为秽气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钟盼儿心绪不稳,吐出一口鲜血,仍在坚持施展封印术法。
陨煌见状愈发得意,“是你啊钟盼儿!你父莫殇创造了秽气,而你释放了秽气!你们妇女才是造成天下大祸的妖物!”
“就连'紫韵'这具个小女娃,也是因为你,才甘愿为本座献祭肉身。她的家人朋友皆因你而死,而你呢!如今也罔顾她的性命,让她这被牵扯的无辜之人,陪本座一同被封印百年。钟盼儿,你才是这天下最恶之人!”
“闭嘴!”钟盼儿没忍住又吐出一口鲜血,她用力调动周身神力,想要快速封印陨煌。
陨煌嗅着漫山遍野的血气,忽的笑了,“钟盼儿,想要以血为祭来封印本座,真是太蠢了,你可知这周身的神血,有多少人、妖、魔在觊觎?”
钟盼儿环顾四周,发现这山间有灵识的草木鸟兽蠢蠢欲动,她挥出天狐剑,震慑四方,强撑着说:“区区小妖,不足为惧。”
陨煌耳朵一动,目光炯炯,阴测测道:“足以为惧的来了...”
一阵疾风自耳边呼啸而过,钟盼儿瞬间被人一掌击翻在地,血祭封印术被迫终止,在外力攻击和体内反噬的双重作用下,她倒地不起,口中血流不止。
钟盼儿费力睁开眼睛,看清眼前人,大为震惊,“你...稷方...”
眼前的稷方秽气缠身,满脸邪气,与钟盼儿记忆中的样子判若两人,她不可思议地问道:“你是...稷方? 是婉娘复活了你?你身上怎么会有秽气?赫连玄烨呢!”
稷方舔舐了手上沾染的属于钟盼儿的神血,喟叹道:“神血之力,果然名不虚传。”
镇魂钟下的陨煌呼出一口长气,盯着稷方说道:“原来秽气在你身上啊...”
稷方对陨煌的话充耳不闻,他单手拎起钟盼儿,冷笑道:“盼儿姐姐,你害得我好苦啊。”
钟盼儿现在周身无力,虚弱的问他:“我...我何时害过你?婉娘在哪,是她复活了你吗?你们把玄烨怎么了?”
“你还敢提她!”听到婉娘的名字,稷方周身秽气更盛,“钟盼儿,你知道吗,她那样无情的大妖,竟也会日日为你忧心。凭什么?我为她搭上性命都换不来的东西,你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我要杀了你!”
“咳咳...”钟盼儿被稷方掐得喘不过气来,她额头青筋乍现,奋力挣扎,“稷方,你醒醒,不要被秽气控制,我们不是朋友吗?你为何要杀我?”
“朋友?”稷方眼中有瞬间恍惚,钟盼儿趁机逃脱了他的桎梏,她扶着天狐剑站立,看着眼前神智不清的稷方和欲要挣脱镇魂钟禁制的陨煌,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稷方夺了玄烨身上的秽气,必是破了他体内的封印,玄烨如今不知是死是活。
应当是婉娘助稷方夺得的秽气,放眼天下,如今也只有她有这个能力。
可是婉娘为何要帮助稷方夺得的秽气?
婉娘现在又在何处?为何没有同稷方在一起?
稷方又为何性情大变,对自己恨意滔滔,欲杀之而后快?
钟盼儿想不清楚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不自觉的拧起眉头,还是决定先稳住眼前局势,当下最要紧的就是要封印陨煌,就差一点了,绝不能再让陨煌逃脱,否则后患无穷。
钟盼儿看着稷方,苦口婆心地劝说:“对,稷方忘了吗?是我救了你,是我把你送到一梦逍遥楼,我们是朋友啊!现在你只身出门,婉娘定会为你忧心,你帮我一起封印住陨煌,我们一起回一梦逍遥楼好不好?”
稷方仰头望天,他满是黑雾的脸上露出一丝荒凉,“没有一梦逍遥楼了。”
“什么?”钟盼儿震惊道。
“从她喜欢上你的那一刻,我们就注定不再是朋友了,只能敌人,是你死我生的仇敌!”稷方出手,轻松掐起钟盼儿,他笑容邪佞,他的手指慢慢收紧,钟盼儿感觉到呼吸愈发困难。
她挣扎着说:“婉娘她喜欢的是你啊稷方!你误会了...这些年她为了救你费尽心力,更是为你冒险夺取秽气,她心里只有你啊!况且我与婉娘同为女子,我们之间只有姐妹情谊....”
稷方将钟盼儿重重摔在地上,脚踩上她的胸口,眼中似是气愤又似是悲伤,“她说喜欢我,是因为觉得我像你。哈哈哈!你不知道吧钟盼儿!她曾想为了你变为男子!只有你不在日子里,她的目光才愿意为我停留,一旦你出现了,她就再也看不见我了...”
“荒谬!”钟盼儿怒斥道,“我看你现在是被秽气夺了心智,婉娘最喜男子温柔小意,你如今如此粗暴不讲理,你对得起婉娘吗?你快放了我,我有办法帮你变回从前的样子,我可以帮你变成婉娘喜欢的样子...”
“她喜欢的不就是你的样子吗?”稷方的脚踩到钟盼儿的脸上,“喜欢男子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的谎言,待我杀了你,剥下你的面皮,她自会爱我。”
钟盼儿内心抓狂,她不懂稷方为何一口咬定婉娘喜欢她,还非要杀她,这个时候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等一下!”但钟盼儿还是想挣扎一下,她的目光落到一旁的陨煌身上,“你要我命可以,我给你!但是你能不能让我先把陨煌封印了,还差一点了,稷方!陨煌不死,天下必定大乱,届时你杀了我取了我的面皮,也无法和婉娘长相厮守啊!”
稷方不甚在意地瞟了陨煌一眼,嗤笑道:“你向来诡计多端,还是先受死吧。”
杀意起,周遭瞬间宁静无比,空气好似停止流动,钟盼儿看见稷方用秽气幻化出一把巨型利剑,直指她的面门,她无奈一笑,闭上眼睛等待死亡,这样也好,起码她已杀了东方既无,仇已报,死而无憾了。
只是,不知玄烨现下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