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ke Mine Rather Than Like Mind》小舟船

35、第 35 章

　　因为报道的无厘头消失，林释言的禁足令也悄然隐退了。象棋最后摆了几天摊，维森就要跟父母去看外祖母，林释言也要去班级团建的游艇派对。然后就是开学。小学的最后一个学期相比于上个学期可以说是风平浪静，除了维森跟泰勒轰轰烈烈的建起了象棋俱乐部，又轰轰烈烈的把林释言拉来当荣誉部长外，可以说是无事发生。毕业典礼上他的父母依旧缺席，林释言拍了一个人的毕业照，像根小豆芽菜一样。暑假他跟Ben和Ben的朋友们一起玩桌游，Ben还教会了他怎么打麻将——林释言的麻将居然是一个美国人教的，可想而知他玩的有多烂。接着九月份到了，林释言自己准备好行李去他的寄宿初中报道。他漏带的东西比记得带的东西要多，幸亏劳伦帮他检查了一下行李，不至于让他第一天没有被子睡觉。
　　开学前的那天晚上宿舍里挤满了人，新生都在跃跃欲试的找朋友。有些人在入校以前就已经认识，有些人社交达人体质，一呼百应。他们的宿舍是两人一间，林释言只跟他的舍友打了个招呼，知道他叫史蒂芬。史蒂芬放下行李就要跑去他朋友的宿舍，临走还不忘关照一下新舍友：“Sean，你想一起吗？”
　　林释言抬起头：“你们去干什么？”
　　史蒂夫被问的有些愣：“就一起聊聊天，打打牌啊。”
　　林释言提不起什么兴致：“你去吧。”
　　“哦，”史蒂芬走的时候关上了门，于是林释言就听着走廊上人们都在大叫，而屋内冷清的像是无人在内。接下来几天上课，其他人都跟自己认识的朋友一起行动，林释言似乎已经错过了加入的时间，于是他只好形单影只。他在学术顾问的指导下选了一些大家都在初一上的课，而几个星期后，他才从一次跟同学的聊天中得知，他上的那节英语课的老师特别严厉，几次考试的成绩占90%，而且出的题比别的老师都要难，所以他们那节课很少人选。
　　那时候正是第一次期中考的前期，英语课老师在他心目中的印象也只是板着个脸教课，不开玩笑也不互动。所有课都上的林释言挺没劲的，数学自然不用说，历史就是背点东西，英语这种东西林释言从头到尾都没弄明白学它的意义到底在哪里。要求选修的第二外语林释言选了日语，因为跟中文相近，林释言以为比较好学。每天就是在教室与宿舍里两点一线，宿舍里的同学都在期待周末，要么是回家，要么是约着一起出去玩。林释言既不想回家，也没有被他们约着一块。寄宿中学学生之间的关系比走读的要紧密许多，哪怕是内向的人，没有朋友在这里都很难熬。林释言并不排斥交友，但是他对初中生的社交实在是摸不着头脑。作为一个比同学都要小两岁的人，他还只会捣蛋，不知道男生之间喜欢聊的话题：女生、女生、女生。他不理解有些男生为什么要走两步路就做出投篮的手势，不理解他们经过女生旁边突然拔高的音量与装作不经意的撩拨头发。他们喜欢的运动他一窍不通，时兴的游戏他也早就打腻了，女生就更不用说了，她们就像小王子的玫瑰花一样捉摸不透。他又开始跑图书馆借有关数学的书了，因为林释言发现，其他的东西实在是太复杂，只有数学对他而言是最简单的。
　　在Ben的撺掇下，林释言去了解了一下他们学校的数学社。这所中学的初中跟高中建立在一起，他们有共同的数学社，分为初中部和高中部。没有人对数学社感兴趣，所以林释言甚至不用面试，只填一张表就进了。初中部的数学社看看书写写题，偶尔打会酱油打打比赛，林释言去了两次开会就不想再去了。但是他们部长来找他，说不参加会议就要退团，煞有介事的样子。数学社是林释言唯一一个能遇见可以说话的人的地方，他想了想，还是从宿舍出了门。
　　林释言提前两分钟到了要开会的活动室，里面还空无一人。大家都习惯迟到，林释言把书包放在倒数第二排，看见桌子旁边摆着几张纸。他拿起来看，发现是高中部的习题，有关三角函数的。他没什么事做，就拿了支笔开始写。人陆陆续续来了，会议开始了，开到一半他终于写完了，心想原来高中部还是学点东西的。再抬头一看会议内容，讲活动宣发的，他的心又沉了下去。
　　期中考过后，除了他的数学，其他科目都告急。尤其是他的英语，在考试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这次会考的非常糟糕，因为至少有三分之一的题他来不及写完。但是等到成绩出来的时候他才知道有多糟糕——剩下答了的三分之二里，又有三分之一是错的。英语老师要安排跟他面谈，她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不知道你英语成绩这么差是怎么跳级上来的”，结尾是“你要是再这样下去你就可以退课了”。林释言还从来没被老师这么教训过，他都被说蒙了，全程开不了一句口，被英语老师问到“你的想法是什么”的时候，他喉咙发紧，只会点点头。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他的腿都是软的。他只得像是一个逃兵一样躲进数学里。他回到宿舍，就拿起从数学社里找到的高中部的习题来做。他们的习题很偏，解法很有意思，林释言常常一陷就是几个小时，就连他的舍友叫他他都听不见。
　　这个事还是有一次体育课下课，林释言在更衣室里发现的。他逃掉了最后的拉伸，先在更衣室里脱掉了自己汗淋淋的衣服洗澡。没过多久，他的舍友就跟他的朋友走了进来。他们在门外收拾东西。一开始林释言还没在意，直到他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史蒂芬，你舍友怎么样啊？我从来没看到你跟他玩。”
　　“你说Sean吗？”
　　“对啊，难道你还有别的舍友吗？”
　　“不是啊，他就成天埋头不知道干什么，我问他什么他也不理我。这也算我舍友吗？”
　　“我历史跟他一节课的，他上课也不抬头的。”
　　“你问他什么了？”
　　“舍友之间很正常的问题吧？要不要洗衣服，什么时候睡觉这样，他都装作没听见。他又没带耳机。”
　　“他是不是听力有问题啊？”
　　“说不定他就是不想理你。”
　　“他那人脾气是有点怪，我听说魔鬼老太找他谈话，他全程都没有开口，搞得魔鬼老太都发不了功。”
　　“哈哈哈哈哈。”
　　“他不会是智力有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