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谋生的日子》好大一片云

17、第十七章

　　王璋走了之后，李玉如她们很快也回去了，本来好好的心情被王璋一搅合也没了逛庙会的兴致。

　　走之前，李玉如满怀歉意的跟沈默说对不住，都是她在这，王璋才会那么盛气凌人还把沈默拉下来水。

　　沈默却觉得没什么，反而还要感谢王璋，正好要卖珍珠奶茶却没个名头，王璋把张老爷子请来评比，沈默的饮子必能在汴京大受欢迎。

　　回头卖的时候就打出赛樊楼的名目，这不妥妥的免费营销嘛。

　　沈默反过来安慰李玉如一番，还让李玉如放心，定不会让她错过德阳郡主的赏花宴，李玉如听完沈默的劝慰表情倒是好了很多，说要是需要什么东西直接来侍郎府，千万不要客气。

　　回去的路上，曹凌和李玉如坐一辆马车，曹凌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

　　“琼娘为何要答应王璋的提议，你明明知道下个月都赏花宴有多重要，把自己下半生寄托在一个沈默身上，是非常不明智的。”曹凌又郁闷又着急。

　　“凌娘多虑了，我李玉如的下半生不是一个小小的赏花宴能决定的，不嫁给赵长英我也也照样活得好好的，这汴京城难道就他一个男儿不成”李玉如摇摇头对曹凌的话有些不认可。

　　“凌娘也莫要小看了沈默，你怎么知道她会输呢，况且，王璋本就是冲着我来的，就算没有今天这个赌约，她也一定会极力阻碍我去赏花宴的，默娘只不过是平白遭了无妄之灾而已。”李玉如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曹凌，让她喝了冷静冷静。

　　“你就那么信任那个沈默吗？”曹凌把精巧的茶杯拿在手中。

　　“默娘救我于危难之时，是个古道热肠之人，当然我也调查过她，品格自是不俗，所以我才会想和她交朋友，而不是送些金银以表谢意，放心啦她不是你讨厌的那种人。”李玉如对着曹凌眨了眨眼。

　　祭祀结束后，沈默的摊位前又来了一波客人，沈默根本没空想赌约的事，一直不停的收钱收钱，感觉手都要抽筋了。

　　没等到日落西山，沈默摊位上的东西就已经卖空了，本来沈默提议去庙会上逛逛，但是因为赌约的事，杨大舅和杨家兄弟都显得心事重重的，也不想去逛，沈喻倒是想去，可惜没有话语权。

　　几个人把带来的摆摊用的东西装上牛车，就往家赶，现在走还好，要是等到散会的时候走，人流拥挤，牛车都走不动。

　　刚到家门口就闻到沈母做的饭菜的香味，中午的时候忙，只胡乱的吃了些饼子，沈默现在倒是真的有点饿了。

　　沈母一听到外面的动静赶紧迎了出来，看到杨大舅他们脸上的表情，还以为今天做生意不顺利，但是一看车上，带去的吃食都已经空了，只有桌凳，还有一个呼呼大睡的沈喻。

　　沈母就有点疑惑。

　　杨大舅坐下后给沈母讲了在集市上发生的事，还有沈默的赌约，听完沈母也显得有点担忧，用眼神示意沈默。

　　沈默表示不用担心，自己做的饮子肯定会赢，而且这对他们来说可是一个机会，毕竟单凭他们自己可请不来名满汴京的大饕，沈母向来信任沈默，听她信誓旦旦的一说，悬着的心也落到了肚子里。

　　沈母赶紧把饭菜端上来，一碟子撒拌和菜，一大碗红烧肉，还有从街上买来的杂辣羹和煎鱼肉，主食是热腾腾的炊饼。

　　红烧肉是按照沈默的做法来的，色泽红润，香气扑鼻。

　　也顾不得其他，沈默和杨大舅他们本来就肚中饥饿，现在被饭菜味道一勾更觉得饿的胃如火烧，什么赌约全抛到脑后，几个人风卷残云般把饭菜吃了个精光。

　　吃饱喝足几个人歇了一会，杨大舅把钱箱子抱了出来，看起来颇有分量。

　　沈母又把桌子擦了擦，沈默打开箱子，虽然已经对今天的生意有所预估，但是看到满满一箱子铜钱，几个人的呼吸声一下子变得粗重起来，尤其是沈母，她没有见到今天的生意如何，但是看到那么多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沈默把钱倒在桌子上，呼啦啦的堆成了一座小山，几个人开始数，数了好一会才统计出来数量，竟然有四千六百文，那可是四两银子，去庙会一天抵得上去好几天夜市了。

　　杨辉和杨亮两个人笑得牙不见眼，这可是他们挣得，杨大舅对外甥女的挣钱能力也是大为吃惊。

　　沈母对着一堆铜钱摸了又摸，照这样下去，杨家的钱很快就能还上了。

　　沈默也是很高兴，但是心里想的却是庙会要是能多开几天就好了，比着夜市来说着实是更挣钱。

　　沈默拿出纸笔，这还是沈父为她置办的，将今日所得记录上，前面日期里也密密麻麻的写着钱数。

　　“大舅，还照老样子，杨家的分成以及刘伯父的工钱我月底给你，两位表哥的工钱我会另外结算，就让他们自己拿着，怎样？”沈默一脸认真的跟杨大舅商量。

　　“当然没问题，就按你说的做。”杨大舅一算这堆钱里有多少是杨家的，笑容就没从脸上下来过。

　　等把钱放好，沈默把先前买的木薯粉拿了出来，又让杨辉上街买了些饴糖，家里的都用光了。

　　锅子里添上水，放上饴糖煮沸，煮沸后停火，把炉灶里的柴火都拿出来，然后把筛过的木薯粉慢慢倒进锅里顺着一个方向搅拌，等搅拌成团，就从锅里把木薯粉团拿出来，用手揪成小团，裹上干粉搓圆。

　　最后，把做形的圆子放到锅里煮熟，捞出来这一步就算完成了，煮熟后的珍珠圆子是琥珀色半透明，看起来圆润可爱。

　　然后是做奶茶的部分，沈母珍藏的茶叶还是没能逃过沈默的毒手。

　　沈默把锅洗干净，把饴糖和茶叶放进去翻炒，待略略有些焦糖色就把牛乳倒进去，刺啦一声，一种茶叶混着牛乳的香味就弥漫在厨房。

　　沈喻错过了吃饭，现在才醒，沈母喊她先吃饭，但是沈喻一听到姐姐又在做好吃的，死活不愿意吃，害怕一会没肚子吃沈默做的东西，像个小狗一样在厨房里眼巴巴的望着锅。

　　其实现在天气开始热了起来，冰镇奶茶肯定是比热奶茶喝起来更为美味，但是现在才五月，天气还没有热到卖冰人到处挑着担子售卖的季节，今天自家喝可以喝热的，等明日还是得有冰才好。

　　沈默把珍珠圆子盛到几个小碗中，把锅里煮的奶茶倒到碗里，然后喊沈母她们来尝尝。

　　沈喻快活的端了一碗，用勺子舀一勺送到嘴里，喝完她眼睛一亮“姐姐，这个好好喝，比琼娘姐姐带来的饮子还要好喝。”

　　沈母他们也都端了一碗，沈默急切的问怎么样，几个人嘴巴不肯离开碗边，只不住的点头，杨大舅最先喝完，把碗递给沈默，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要再来一碗。

　　沈默一看他们的反应心里就有数了。

　　沈母喝完之后建议说可否再甜点，如果再加点糖就更好了。

　　沈默一想也对，现代人摄入糖量太多，很多人喝奶茶都喜欢三分糖或者半糖，但是这里的人还没有谁天天把糖当零嘴吃，当然更喜欢甜的，而且如果要加冰，冰会降低甜度，确实得更甜点才行。

　　杨大舅问沈默的饮子可有名字，沈默说当然有，就叫珍珠奶茶。

　　“这丸子圆圆的，确实像二叔从河蚌里掏出来的珍珠。”杨亮在旁边接话，杨辉也表示赞同，他爹掏出来的那个珍珠，他娘跟宝贝似的不知道藏在哪里，杨辉也只见过一眼。

　　“娘，还有一个问题，我需要用到冰，你可知道哪家的冰窖已经开窖了？”

　　汴京城内卖冰者甚多，但是大多数都在六月才开始售卖，现在要找个冰，着实有点不易。

　　沈母思索了一番。

　　“你等着，我去问问，李二嫂她侄子去年新挖了口窖，窖的冰用的都是是湖心水，最是干净，不知道现在开卖没有，之前闲聊的时候听她说过一嘴。”

　　沈母包了一些家里买的时令果子，往李二婶家走去。

　　沈默她们也没闲着，明天要卖的吃食还没准备，还有的忙。

　　厨房里热火朝天之时沈母回来了，沈默正在搅拌锅里的牛乳，把这个活交给杨辉，赶紧凑上来问怎么样。

　　“你放心，你婶子去问了，她说就算没开窖，只要你要，她也能给你弄回来些。”沈母笑容满面。

　　听完沈默也放心了不少。

　　没到一个时辰，外面有人敲门，沈默开门一看，果然是李二婶。

　　沈默赶紧让李二婶进来，李二婶在巷子里就闻到沈家不断飘出来的香味，这一进门更是香气逼人，本来她都吃过晚饭了，也觉得口舌生津。

　　沈默端了一碟子刚做好的糕来，请李二婶吃，李二婶说着哪里就那么客气，都是邻里邻居的，但还是没忍住拿了一个吃。

　　看着沈默有点着急，李二婶也不墨迹，“我侄子那窖已经开了，刚好前几日有酒楼寻他，冰已经卖出去一些了，不过你要是用，那绝对够够的，你不是明天出摊吗，明早上就让他给你送来。”说着又端起来双皮奶吃了两口。

　　沈默心中欢喜，跟李二婶约好了送冰的时间，李二婶走的时候手里还提了一包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