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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这世界上几乎没有人会真正认为自己蠢,更没有人会当众承认自己蠢,即便有这样的人,那也肯定不是庄叔峤。
所以在谈容安说出那句话后,庄叔峤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挥剑直向谈容安。
盛怒之下出招,招式算不得高明。尤其在谈容安眼里,破绽百出,像个孩子挥舞着玩具胡闹。
看着剑尖刺来,谈容安从右侧闪避绕到他背后,以剑柄推击庄叔峤左肩,左脚踹他膝弯,右手回拉其右腕过肩弯折,左手接住掉落的剑。
转瞬之间,完成了一套行云流水的缴械。
这个年纪的小孩爱面子,谈容安没进行下一步动作,仅仅借力将庄叔峤推回他的那群同伴身边。
顺手将剑掷回他脚下,谈容安大度道:“不用谢我。”
“我还要谢谢你?!”还有点发懵的庄叔峤,一听这话又要暴起,被两侧的同伴紧紧拉扯劝解着。
只听楼下传来声音——
“根据禁武令,凡于闹市持械伤人,亦或纠集两人及以上持械斗殴者,鞭六十,罚没千钱,驱之南海。”
随着上楼的踩踏声,清肃的男声愈来愈近。
高湛心喜,上前相迎,“潼君!”
苌晏在谈容安身侧站定,宽大的紫色官袍有种无形威严。
目光从谈容安身上平移到庄叔峤身上,苌晏神情一敛,颇为严肃,“四公子,谈姑娘既未伤到你,亦未让你伤到她,也不曾与你拔剑相向,使你得以免于刑罚,如何不算是帮你。”
庄叔峤此时有些醒过味来,却仍嘴硬道:“苌大人嘴一张就给人定罪,好大的官威。”
苌晏负手一哂,“四公子,令兄是司市官,对律令法条的的阐释,要比苌某高明许多,不妨听听他的意见。”
这话正中庄叔峤软肋。
要知道,庄叔峤三哥是出了名的古板严苛,论法不讲人情。即便他再宠爱庄叔峤,也绝不会轻纵他。倘若让三哥知晓此事,免不了一通管教。思及此处,庄叔峤气势顿消,抿唇缄默。
见庄叔峤消停了,苌晏看向荀起,温言笑道:“小侯爷,送四公子回家吧。”
“用不着,我自己会走!”庄叔峤拂袖而去。荀起向苌晏报以歉意一笑,捡起庄叔峤的剑追上……
高湛跟在苌晏身后,目送众人离开,满以为事情告落,有惊无险。浑然忘了惊险的根源人物还在——
“苌大人,我想我们应该聊聊。”
就连高湛都听得出来,谈容安语气里饱含怒意。
苌晏心中一悸,忽然生出一种等待审判的忐忑。自从城门相遇,谈容安对他的情绪,一直都潜藏在客气疏离之下。现在她的愤怒如同滔滔洪水,即将冲溃这层客气疏离筑起的围墙。
没有了这层围墙,他们的关系是会更近还是更远,苌晏没有把握。
而他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任洪水降临。
“好。”
*
马车就那么大,两人一左一右地坐下,封闭狭窄的空间里,苌晏与谈容安四目相对,陆地溺水般的窒息感油然而生。
风起帘动,落日余晖映入谈容安眼睛,如同烧红的烙铁,拷问着苌晏,“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监视我?”
苌晏立即否认:“我没有!”
谈容安仔细辨别着他的眼神情态,忽而发觉,此人真是长了一张适合说谎的脸——清癯精致没有过硬的棱角,大而圆的钝眼压住了鼻唇的锐气,一分的委屈无辜能在他脸上显出十分来。
谁若信了他的纯良无邪,谁就万劫不复。
苌晏接连辩白道:“住所周围的暗哨,只是为了保护你们的安全,绝无监视窥探你们言行之意。若你觉得不妥,我即刻命人撤去。”
“十年前你我不过萍水相逢,你连我名字都不知道。十年后再见,你不但知道我是谁,连我的故交是谁在哪,你都一清二楚。你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
如此费尽心力地调查她,无非就是为了寻她的软肋拿捏她。
苌晏一愣,“我没有目的,我只是觉得,见到他们你会开心。”
谈容安顿时暴怒:“开心?苌晏,越国覆灭于你而言是功绩,于我们而言是伤痛!聚在一起只有互相舔舐痛苦的份!看着你的同胞在徐国艰难求存,你很开心是吗!”
空气凝固了半晌。
过了好一阵,才听苌晏喃喃道:“我恨不得将心剖给你看。”
“我知道世人怎么看我,背弃母国的叛徒。”苌晏眼瞳上浮起一层水波,“越国覆灭,我何尝不痛。可我不得不这么做。”
这些解释的话他从未与人说起过……
“助徐叛越,不是为了攫取功利,满足我的私欲,而是为了整个西南的安定。夏国窥伺西南已久,能对抗夏国的,不是一个各自为政的联盟,而是一个强大统一的国家!”
他多么渴望谈容安能理解他。
“要我赞你一声‘居安思危,深谋远虑’吗。苌晏,你看着东姑他们,想到是西南大局、你的筹谋算计,还是那些在战火里死去的、倒在背井离乡路上的人!”
最后的,也是最为诛心的一句。谈容安冷冷道:“世道的崩坏,就是从你这样的人开始的。”
心伤气促,苌晏捂着心口,不可自制地颤抖起来,“你就是这么看待我的!”
发红的眼眶冲下两行泪,“没错!我是亡越的罪人!亡于我手总好过亡于夏国之手!起码我会尽我所能保全越人!”
他哭得过于惨烈,教谈容安有些不忍看。
“同样的机会我给过越王。可他们呢?构陷我!驱逐我!戕害我!越王他真的配为一国主君吗?越国是越王的越国,还是越人的越国?”
“够了!”谈容安喝止,“停车,我要下去!”
苌晏负气起身,“不必,我走!”
*
是夜,见哥哥踌躇满志地伏案疾书,高湛不禁好奇:“二哥,你在写些什么?”
高堪脸上露出心驰神往的笑容,“今日教导成颂,我发觉我还是喜欢教书。等咱们和潼君的约定之期一过,我打算回潼安去,建一座学宫,广收学子。你看,这是我草拟的章程。”
高湛接过纸稿,认真翻阅。
“对了,潼君今天是怎么了?我看他好像不大高兴。”高堪问道。
岂止是不高兴啊,高湛笑着摇头,“和谈姑娘大吵了一架,两个人,两张马车回来的。”
高堪讶异:“潼君?和谈姑娘吵架?”
想起潼君以袖掩泪的样子,高湛挑眉,“是啊,而且还没吵赢……”
小厮叩门:“二管家,潼君唤您。”
高湛将纸稿还给高堪,“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书房里,苌晏一如往常地批阅公文,但高湛还是能看出些端倪。香炉里燃着的安神香片,只在极度心烦意乱时用。潼君的眼睛,也还有些肿……
高湛:“潼君。”
苌晏:“你去将谈姑娘她们院子周围的人都撤了。”
高湛:“是。”
没走几步,苌晏叫住他:“高湛,还是留一个明岗。你去知会文姑娘一声。”
高湛心中暗笑:“是。”
*
顶着月光,冯渝回到家中。
满腹牢骚,不吐不快,好在大姐屋里还亮着灯。他规矩地先敲门,“大姐,你睡下了吗?”
自从挨了冯滨一顿暴捶,冯渝变得特别讲规矩。
屋里传来冯滨中气十足的声音,“没呢,滚进来吧。”
冯滨坐在桌前,“有事?”
往窗边的软塌上一靠,冯渝闷闷不乐道:“公主让我去带孩子。”
冯滨皱眉:“啊?”
“夏国使团来访,按照惯例,以武会友。听说他们那位小王子要亲自上场,典仪就从宗室里选了几个年纪相仿的,现在缺个教习。”冯渝叹了口气,“公主就把这个差事派给我了。”
越想越烦,冯渝闭眼叹息,“唉,你说我哪有本事教那群祖宗。”
“疾风营你都管得下,几个小孩,你倒头疼上了。”
“不一样,疾风营可以用军法,讲的是军令如山。那几个孩子,是各家推来露脸的,讲的是人情世故。”冯渝侧过身子来,压低声音,“大姐你是不知道,连庄妃都将她弟弟塞进来。”
冯滨瞟了一眼屏风,又瞪了一眼冯渝,“想那么多做什么!畏畏缩缩,瞻前顾后!我若是你,我就用军法来管,看谁敢多言!你既管不了,就去求个厉害人物来替你。”
偏冯渝不明白,苦着一张脸:“大姐,我……唉……”
“换个地方嚎丧罢,你往日遇到事,也不光来我这一处哭,也去别的地方哭一哭。”冯滨几乎把话挑明了讲。
冯渝只觉姐姐今日脾气来得古怪,从软塌上起来,瞥见桌上有两杯茶,心里顿时了悟,“大姐,这么晚还喝茶啊。”
冯滨白了他一眼,笑骂道:“还不赶紧滚。”
窥得天机的冯渝麻溜地滚了,冯渝关好门,快步流星来到屏风后请罪,“公主见谅。”
丹绒的笑容很淡:“你们姐弟感情还是这么好,真难得。”
权利争夺是残酷的。丹绒公主和她的兄弟们,如今大都成了仇敌。
冯滨是个粗中有细,心蕴灵巧的人,听见丹绒这样说,借话诉起苦来,“公主您是不知道,看见他我心里就来气。我们这般烈性果决的人家,竟生出他这拖泥带水的性子。”
丹绒闻言失笑,少不得为爱将辩白一句:“他如今是疾风营主将,遇事三思,不是坏事。”
冯滨:“公主既然有招揽之意,何不下一道旨,直接将那谈容安宣来。”
丹绒步出屏风,“下旨宣召,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冯滨跟在她身后,笑道:“难道此人还敢抗旨不成。”
丹绒思量片刻——“难说。”
深夜,苌晏抱着被子默默流泪:她竟然那么说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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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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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最近更新不太稳定,喜欢的朋友可以点收藏先囤着,全文不太长,预计在九月前更完。
……(全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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