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緣繾綣》門兒清

23、收場

　　『荒唐!』
　　陳丑看到這一幕愣住了，許久才說出這個詞，
　　他正帶著自己的團隊結束晚餐趕往包廂，要來參加資訊安全產業的慶功酒會，說是甚麼萬聖節嘉年華會!他知道陳穂誠和innovator是這場酒會的主角，特地受邀想感受一下氣氛，順便認識資安業界的權威人士，沒想到包廂還沒進去，就在通道上就撞上這香豔火辣的一幕!

　　八卦小報”陳少萬聖節狂歡派對，老父誤闖”，
　　內文是說陳丑撞見陳穗誠在酒店走廊熱貼擁吻一女模，
　　當場氣得臉色鐵青，轉身就走。
　　花邊新聞熱門榜首跑不掉!

　　『這就是你準備的結婚周年禮物?四位老人家這兩天瘋狂找我，』
　　『還說小倆口有事好好說別鬧彆扭，結婚才一年。』
　　『最後說要我們回家吃飯，你可得好好準備。』
　　趙寧搖搖頭抬眼看著陳穗誠失笑道，順便把好友傳來的八卦遞給對方。

　　『我年初的時候就和我爸說我們不適合，之後我開始安排花邊，』
　　『最後一擊當然就是被我爸當場看到，我再去說要和你離婚，』
　　『你就當無辜的那一方說好，之後會給你贍養費，』
　　『那我們就都可以自由了，多好!』
　　陳穗誠坐在客廳翹著二郎腿，爽快的回覆，這是他的房子但和趙寧結婚後就沒再進來過。

　　『甚…麼你故意的?』
　　趙寧震驚的有點說不出話來。

　　『當然這都是安排好的，為的只是讓妳看起來是無辜的那方。』
　　陳穗誠露出笑容，他可是計畫很久。

　　『直接說離婚不就好了，何必演這齣?』
　　『這不也壞了陳家和你的名聲?』
　　趙寧攤手，她確實不懂這是甚麼招數。

　　『哈哈哈!戲要做足。』
　　『要看起來理所當然，符合世人的眼光，』
　　『當然也是掩人耳目用的，這還有別層用意在，』
　　『反正我會去說要離婚的事，妳就面有難色的答應，』
　　『你爸那邊會看在兩家的面子上也不會翻臉，』
　　『反正我浪人名聲也不是一天兩天，只希望趙伯之後不要太討厭我就好。』
　　陳穗誠看著趙寧困惑的臉，解釋著。

　　『這…好是好!』
　　『啊!所以你之前答應要結婚，後面是已經想好用這招了?』
　　『但若之後被發現，你會不會…有事?』
　　趙寧想起當初陳穗誠沒有反對結婚的意思。

　　『我只是將計就計，況且我那時的確需要這個結婚的煙霧彈，』
　　『之後讓婚離的看起來是男方的要求，對妳是最好的，』
　　『但…很多事情我有其他的考量，總之很謝謝妳，』
　　陳穗誠說到一半，不知思考了甚麼，停頓一下但語氣上非常誠懇。

　　『好吧!我會配合你，這個婚離了對我當然是最好，』
　　『我也很謝謝你，合作愉快。』
　　趙寧伸出手和陳穗誠相互一握，
　　腦海裡跳出崇脩竹音樂會那晚感性的擁抱。

　　聖誕節前夕在家裡吃頓便飯後，梁之初和趙寧留在餐廳，一邊幫忙整理禮盒，討論起某家星級酒店餐廳的菜品。陳丑則和陳穗誠坐在書房的沙發上單獨聊天，
　　『你們離婚的事情和你自己的事情…是不是有關?』
　　陳丑有點壓不住脾氣，開門見山就問。

　　『呵!我之前也和您說過，我和小寧真的不適合，當然也是因為我自己的關係，不如早點離了，讓彼此都舒服。』
　　陳穗誠雙手交叉放在翹著二郎腿的大腿上，背靠著沙發，坐的似乎舒適愜意，但心跳卻是像打鼓一樣，必須專注集中精神，才能保持穩定的情緒。

　　『離了之後，讓你能更沒後顧地去找他嗎?』
　　陳丑怒視著，刻意壓低了音量說話，

　　『離了對小寧比較好，她可以去找真的能給她幸福的人，不用被綁在這裡一輩子，我和陳家對她來說是桎梏是囚牢。』
　　陳穗誠用對趙寧好來當說詞，心想這也是陳丑唯一能接受的理由，也順勢避開了會惹怒陳丑的根源。

　　陳丑聽完洩了氣，一時之間竟無話可說，思考許久，
　　“的確，若長久下去對兩家都會是一個疙瘩，之後要合作都難，”
　　“還不如趁現在，但…”

　　『我們會私下找律師辦手續，也不會公開，最起碼趙寧可以回去過自己的生活，趙伯伯也會想看到自己女兒過得開心的不是嗎?』
　　『我自己的事…我會更小心，不會再被拍到。』
　　陳穗誠掛了保證說到做到。

　　『你真的…真的…不再試試?』
　　陳丑扭捏的不知道要如何說出口，
　　他一直無法接受，總覺得可以有轉圜。

　　『哼!爸，沒有下一次了!這個婚就是按照你們說的，已經試過了，再不離的話，最後受害的會是趙寧，她是一個好女孩，我不忍心讓她關在陳家一輩子，』
　　『甚至…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陳穗誠苦笑，兩手一攤，
　　他深吸一口氣，這對自己來說是一個很大的進步，他已經可以在對話中思考，更不會像應激反應一樣，句句針鋒相對。

　　陳丑沒再說話，輕輕點了頭，看著窗外良久，
　　在無人之處，發出了無聲的嘆息。

　　陳穂誠簽下協議書後，心情很是舒坦，似乎心中的大石頭被搬走一樣，後續他當個甩手掌櫃就可以，流程的部分彭齊會盯著，贍養費的股份轉移，陳氏的家族律師會處理，他只需要負責搬家，但說到底也是搬家師傅的事，更準確的說，他需要親自帶走一幅畫!

　　『每次看到這幅畫，我都可以獲得寧靜!』
　　趙寧站在畫前面，想起陳穗誠的交代，崇脩竹來看畫的樣子。

　　『很神奇，對吧?』
　　『每當心裡雜亂無法思考的時候，我也喜歡看著這幅畫，彷彿下一秒就能獲得靈感。我找到一個可以有鋼琴有海邊的房子，那裡才是我們想要的地方。』
　　陳穗誠站在趙寧身後，雙手互抱在胸前。

　　『嗯!那真的太棒了，祝福你們!...我們還是朋友?』
　　趙寧回頭笑了，她是衷心的祝福。

　　『哈哈哈!當然是朋友，我們合作愉快!』
　　『我們未來的路都還很長，希望大家都可以找到攜手同行的伴!』
　　陳穗誠雙手插在口袋，笑的帥氣，甚是可以用開朗陽光來形容現在的樣子!

　　『啊！畫移到這裡！那之前的房子呢?』
　　崇脩竹看到畫驚訝不已，陳穗誠開視頻用鏡頭帶他環顧看著房子。

　　『之前的公寓脫手換成這間，這裡才適合擺上這幅畫，有你有我有我們想要的海邊，對吧?!』
　　陳穂誠對著鏡頭，開心的笑著。

　　『嗯!我好喜歡這間房子!回國內的話，我們就會回來這裡，對吧?』
　　崇脩竹興奮得又叫又跳，手機裡只看到殘影。

　　『喜歡的話就在文件上簽名，不過訪客我有登記梁之初，那是我媽的名字!』
　　陳穂誠提醒對方，剛剛送到奧地利的文件。

　　『為何不是你自己的名字?』
　　崇脩竹喘呼呼地跑回書桌前，是早些酒店服務員送上來的快遞，他很快翻到要簽名的地方。

　　『這是向你求婚的!簽了名就得和我結婚!』
　　陳穂誠滿臉笑意，笑得得意!

　　『真的!?』
　　『那我可簽囉!婚禮是什麼時後?』
　　崇脩竹雖然知道大概的情況，但從陳穂誠嘴裡聽到還是很激動，笑得眉眼都彎了，興奮的情緒化成淚霧，連說話都帶著鼻音，嘟起嘴巴和對方撒嬌!

　　『明年春天，在東岸，如何?我在準備了!』
　　陳穂誠支著頭看像屏幕，眼裡也跟著蓄滿淚水，他們等待這一刻等了很久!
　　很多事情隨著時間默默進行，兩人沒說甚麼似乎早就定好，都在他們的計畫裡一樣!

　　『可是…你還沒求婚呢!』

　　這個樂季以『朋友』為主題的重奏演出中，整個演出安排最受古典樂界矚目的是雙鋼琴三大師的演奏會，僅在奧地利國家音樂廳舉辦兩場，時間定在跨年前兩天，現場會做收音後續錄製成唱片出售，演出者當然是世代傳承的三位大師哈布斯教授、克托維教授和崇脩竹。
　　道森投資的各位夥伴今年也移師到奧地利當地五星級的酒店上兩天班，晚上除了晚宴外，還有一票難求的鋼琴演奏會可以欣賞。

　　跨年之後對崇脩竹來說還有三項喜事，一是入圍最佳鋼琴獨奏和最佳專輯，其二是和老師的油畫展會在夏天舉辦，最大的喜事是他和陳穂誠準備舉辦婚禮，就在春天，他們認識的季節!

　　『現在市場的投資人都已經陸續跟進，獲利能力也會開始下降，所以道森投資和我個人不會再投入新的資金，雖然今年回報的總收益在高出預期...40%！』『先前的資本不會撤走，繼續收取每年獲利，每年遞減約30~20%中間。新收入的部分，依照我們的結論先布局在貴金屬和高科技產業，前兩季應該可以有不錯的收益。』
　　陳穂誠先開頭宣布，剩下資金的動向。

　　『虛擬資產操作的部分今年獲利約35%，道森先生個人代操接近50%，』
　　『innovator的部分總營利收入成長1200%，隔年也相當可期!』
　　張興懷眉開眼笑，他們的努力有著相當可觀的收穫!

　　『第二季的投資方向已經上傳到公司網站，其他沒有變動。』
　　卓騁懷只簡短的說了一句，楊列敘和張興懷兩人點頭，
　　隔年的投資方向，第四季初早已確定，除非有重大事件，要不然不太會有更動，其他細節的部份他們在聖誕節前的公司會議已經達成共識。

　　『從今年在國內的巡迴開始，已開始加入兩個隨扈，樂迷實在太多，我和海倫根本攔不住，近身追討簽名拍照，之前還有追車跟行程，實在太危險!你們進出也要格外小心!』
　　『明年秋季前會結束這次以朋友為主題的巡迴，紐澳還是有安排上，馬其頓說不能委屈樂迷，夏季還有油畫聯展，這邊會配合老師的策展。』
　　『新的季度也是和朋友有關，是和世界各地的交響樂團合作鋼琴協奏曲，曲目的部分都已開出，中間會抽空錄製新的專輯，時間上會再安排。』
　　『布朗在新的一季，則會和得歇特的室內樂團合作，獨奏會有洽談幾場，目前正在爭取和知名交響樂團合作演出，海倫會負責之後的行程安排。』
　　林若合提起樂迷就皺眉頭，防不慎防無孔不入，有假扮工作人員潛入飯店游泳池，更有假造媒體證跟進表演休息室等等，甚至徹夜等在酒店門口。

　　『嗯!』
　　『今年感謝大家的辛勞，分紅都已發放請查收，未來期許我們再創高峰!』
　　陳穂誠開心舉杯和大家慶賀，稍後也全都移往演奏廳，開心享受!

　　『彭齊，休假過後把獲利表讓我看一下，40%?』
　　『投資獲利40%，整整超出計畫的10%，我想再確定一下他的詳細內容。』
　　陳穂誠邊走邊在彭齊身邊耳語，雖然投資者不嫌賺得多，但他覺得有些收益是否不在原本的計畫內?

　　當晚的演出，三位大師都玩得很盡興，哈布斯已高齡78，這次公開演出後將結束他的演奏生涯，所以最後一場他更是非常激動，情緒起伏很大，回想自己一生的演奏生涯，到最後能和自己第一位和最後一位學生一起演出，是何其有幸?是何其圓滿?這樣跨世代傳承的表演，也讓聽眾動容!
　　崇脩竹到最後安可，更是止不住淚水，緊緊抱著哈布斯，克托維在旁邊更是偷偷擦著眼淚。

　　『馬其頓，你是我這輩子最驕傲的學生!』
　　『我後來到處去炫耀我是你的指導教授，嘿嘿嘿!一輩子都是!』
　　哈布斯紅著眼，笑得很開心，他不僅僅是崇脩竹的老師，更像是他的爺爺，呵護他在演奏生涯成長，陪伴他在人生道路上茁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