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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追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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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明轩试镜很顺利,选角定下来之后开始进行一些武打动作的训练,这个时候距离齐落帆回到巴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齐落帆每天都会给祁明轩发消息或者打电话,他知道祁明轩最害怕跟他失联。
约莫半月后,组里的训练暂时停止,有几天短暂的休整时间,他趁着这个时间,订了一张前往巴黎的机票。
祁焱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消息,在他准备出发的前两天打来电话诘问,问他是不是买了去巴黎的机票。
“你没有巴黎的工作行程,”祁焱说,“你有什么非得去一趟的理由吗?”
祁焱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很威严,但对祁明轩来说没有什么,他不像祁嘉程那样怵他。
祁明轩说:“您既然都知道我订了机票,还能不知道我去干什么吗?”
他说的对,祁焱早就猜到了。
他觉得祁明轩秉性难改,在电话那头把桌子拍的震天响,“你真是荒唐!”
祁明轩突然说:“要不然,爸,您跟我一起去一趟怎么样?”
“您在法国待一段时间,感受一下欧洲的民风民俗,说不定就会转变您的封建思想。”
祁焱先是一愣,两秒钟后反应过来,眉毛都要倒竖起来,“你……!”
“爸,”祁明轩在他发火之前打断他,又说:“您明知道拦不住我,又何必说些有的没的,我又不会听,听了也不会改。”
“您不接纳他也没关系,反正以后和他过一辈子的人是我。”祁明轩说完,不等祁焱再开口,又道:“您要是没有其他事,公司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我就先挂了。您可以考虑一下我刚才的建议,想好了再给我打电话。”
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祁焱听着手机传来一阵忙音,想他刚才哪里有提什么建议,过了片刻,他想起是祁明轩方才提到的一起去欧洲小住的提议,又咬着牙骂祁明轩:“真是混账。”
秦惜从厨房端了一盘果切放到他面前,拍了拍祁焱的手臂,用不赞同的语气说:“他们这个事情都几年了,你怎么还在耿耿于怀。”
祁焱气急道:“你不明白,他们毕竟是两个男人,这怎么能……”
他话没说完,觉得说不下去,甩了下手,坐回到沙发上。
秦惜说:“明轩老大不小了,要不是这几年忙这忙那,以他这个年纪结婚生子也不稀奇了。”
祁焱说:“所以我当初就反对他去做什么演员!处个对象都被人拍下来指指点点,能是什么好职业?!我本来就不支持。”
秦惜皱了皱眉:“你怎么又说这个。”
祁焱哼了一声,没说话。
秦惜又说:“要是明轩真的跟他那个男朋友分手了,那然后呢?”
“什么然后?”祁焱反问一句,又道:“然后就结婚生子,你刚才不也说了。”
“我看你也没聪明到哪里去,”秦惜白了他一眼,抬了抬下巴,说:“他都喜欢男人了,怎么能跟女人结婚生子?那嫁给他的姑娘岂不倒霉?”
祁焱愣了一下,没法反驳。
他虽然反对他们两个在一起,但也做不出祸害别人家好姑娘这种事。
“你就是自己把自己困住了,没想明白。”秦惜又说,“他那个男朋友我知道,是个摄影师,一表人才,也是事业有成,我以前没发觉,现在看网上他们站在一起的照片,倒觉得很般配。”
祁焱一瞪眼,觉得她说的很没道理:“你看几张照片,就知道他们般配了?”
“女人有女人的角度,你懂什么。”秦惜呛了他一句,不再理睬他,起身走了。
祁焱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气道:“怎么今天一个两个的都跟我顶嘴?!”
***
两天后,祁明轩准时搭上了飞往巴黎的客机,祁焱没跟他一起。
飞机落地时巴黎正下着雨,风也大,路上打伞的很少,祁明轩的伞也几乎要被吹翻。他按照齐落帆给的地址找到了他的住所,拿出钥匙开门时碰到了隔壁的邻居,金发碧眼的男人狐疑地盯着他,大概是以为遇到了想入室的贼。
祁明轩用一些简单的法语向他问好,举起手里的钥匙,示意他说:“我是柯蒂斯的朋友。”
男人没说话,拿出手机背过身去打电话,祁明轩听见他说什么“朋友”“公寓”之类的话,然后手机里传来齐落帆说法语的声音。
祁明轩猜想大概是齐落帆在跟这个人解释。
几句话过后,男人挂了电话转过身,说:“看来你确实是柯蒂斯的朋友。”
看起来这位邻居跟齐落帆很熟悉,他介绍自己叫安托尼,是两年前搬来这里的。
祁明轩也做了自我介绍,安托尼说自己还有其他事,希望晚上可以跟他们一起喝一杯。
祁明轩想这大概是法国人的客套话,就像中国人总是说有空一起吃饭之类的。
他开门进了公寓,打量了一番,这里的一切都充斥着齐落帆的气息,每一件家具都有齐落帆生活的痕迹,祁明轩站在房间里,内心的欣喜简直要呼啸而出。
他喜欢这里——他对一切关于齐落帆的事物都很感兴趣。
想见到齐落帆的心情愈发强烈。
外面风雨势头不减,祁明轩从的士上下来,连伞都来不及撑,冒着雨走进了一栋大楼,在一楼的指引牌上找到RB摄影棚的区划。
他搭乘电梯上去的时候齐落帆正拿着相机在工作,穿着简单的休闲服,袖子卷到手肘,干练利落,时不时说一些英文,听起来像是在引导模特的动作和表情。
一个工作人员注意到祁明轩,用英语问他有什么事,祁明轩指了指齐落帆,说:“我找柯蒂斯,他是我的朋友。”
工作人员看了他几秒,突然发出惊讶的声音,拿起桌上的一本杂志,指着封面问他:“天呐!这是你吗?”
杂志是两年前在中国内地发行的,祁明轩因为新电影的热映,登上了这一期的封面。
祁明轩笑了笑,说:“是的,是我。”
工作人员朝他竖起一根大拇指,用略显蹩脚的中文说祁明轩非常帅气、很有魅力种种,祁明轩回以礼貌的感谢,然后夸她中文说得好。
工作人员很不好意思,说她最近在学习中文,柯蒂斯教了她很多,她说着又抬了抬那本杂志,说:“这些中文杂志是向柯蒂斯借的,对我学习中文很有帮助。”
祁明轩看着那本杂志,露出一点笑意。
他没靠齐落帆太近,担心会影响他工作,只找了个角落倚墙站着,看齐落帆掌握着影棚里的拍摄节奏,认真细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有魅力。
等了约莫十几分钟,这一场拍摄结束,齐落帆转身的时候看见身后带着笑意盯着他的祁明轩。
齐落帆愣了一下,然后把相机交给一个工作人员,向祁明轩走过来,一边放下卷起的袖子,一边说:“来了怎么不说一声,等很久了吗?”
祁明轩摇摇头,说:“刚来,没等多久。”
“我这马上结束了,你等我一会儿,带你去吃饭。”齐落帆说。
祁明轩说好,目不转睛地看着齐落帆转身的背影。
过了一会儿,方才的模特换了衣服出来,祁明轩远远看着,齐落帆在跟她说些什么,他们笑起来,模特张开手抱了齐落帆一下,又跟他贴了贴脸颊。
祁明轩神情微变,懵了一下,原本抱臂倚墙的姿势一下站直了,随即又想起这是法国的贴面礼。
他以前在巴黎出席活动的时候也遇到过,能从容自若的跟别人贴面行礼,如今看见齐落帆和别人这样,他反倒紧张起来,变成一个思想闭塞的封建主义者。
“大惊小怪。”祁明轩小声吐槽自己,讪讪地靠回去,目光却没离开他们,像个侦察兵,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模特带着自己的团队离开了,摄影棚里少了小一半的人,开始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祁明轩,朝他看过来,低声说些什么。
齐落帆给自己的摄影助理交代一些事情,然后去取了外套,经过那几个小声说话的工作人员时停下脚步,一边穿上外套一边加入他们的讨论,说:“没错,那是祁明轩,你们知道他?”
这里的工作人员大都是欧洲这边的人,闻言小小的惊呼了一声,七嘴八舌地说起祁明轩的电影和近两年的红毯造型,齐落帆在一旁听着,回头看了祁明轩一眼,祁明轩回视他,微微抬了下眉,那意思是——怎么了?
齐落帆转回头,向工作人员告别,跟他们说了再见,然后几步走到祁明轩面前,说:“赫赫有名了,祁老师。”
祁明轩说:“你也不差,大摄影师。”
齐落帆牵住他的手,出了工作室,问他:“回家吃还是出去吃?”
祁明轩说:“回家吃吧,我做饭。”
“那先去买菜,家里没东西了。”
他们在公寓附近的超市逛了一圈,祁明轩对巴黎的食物和物价不了解,没能帮上什么忙,只在齐落帆问他想吃什么时答上几句。
齐落帆还挑了两瓶葡萄酒,他表面上看起来波澜不惊,实际上对祁明轩来巴黎找他这件事感到很高兴,祁明轩看得出来他兴致很高。
他们回到家,做饭的时候听到有人按门铃,安托尼拿着两瓶酒站在门外,他闻到公寓里飘出骨汤的香味,把红酒举起来说:“真幸运,看来我赶上了。”
祁明轩从厨房探出头,看到安托尼和他手里的酒,愣了一下。
他以为安托尼说的一起喝酒是客套话,没成想是认真的。
大概是这边的民风跟中国不一样。祁明轩心道。
安托尼看起来对公寓里的陈设和物件都很熟悉,知道酒杯在哪里,还能很快调出球赛的频道,祁明轩盖上锅焖鱼,对齐落帆说:“你跟他关系很好吗?”
齐落帆说:“还好,他喜欢来找我喝酒。”
祁明轩“哦”了一声,莫名其妙的醋意开始在心里翻腾。
齐落帆看着他佯装自然的脸色,又说:“他给我送过花。”
祁明轩猛地转过头,看了看齐落帆,又看向客厅的安托尼,硬邦邦地说:“噢!”
过了几秒,他又很大度地说:“送就送呗,你又没接受。”
齐落帆微微挑眉,“你怎么知道我没接受?”
“阿德里安说的,”祁明轩又一次出卖了情报员,“我知道你在巴黎有过一些追求者,但是都没有接受。”
他偏头看着齐落帆,笃定地说:“我才是你最爱的那个人。”
齐落帆轻笑,没有反驳。
安托尼不知道他们两个是恋人关系,只以为是普通朋友,无知无觉的当了一个小时的电灯泡,并且一直在夸赞齐落帆的中国菜做得很好吃,还说有机会一定要去一趟中国。
齐落帆说好,到时候可以给他做导游。
祁明轩目前所学的法语还不能像齐落帆那样跟本地人对话自如,他偶尔会听不懂他们聊的内容,就在一旁让齐落帆用中文翻译过来告诉他。
“安托尼说想去中国,我说可以给他当导游。”
“客套话吗?”
“对安托尼来说不是,”齐落帆说,“他是个极其较真的家伙。”
祁明轩看着他,又问:“那你当初是怎么拒绝他的?”
“我说我有爱人,在中国。”齐落帆道,“他说自己是个正义的人,就放弃了,不过我们还是会一起喝酒。”
祁明轩闻言,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这让齐落帆觉得他莫名其妙。
祁明轩举起酒杯晃了晃,红色的液体旋着杯壁转了一圈。他朝齐落帆靠近一点,语气得意:“我就说,你一直都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