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落我家》清君一侧

86、惶惶

　　段嘉予看欧阳栩没动静，但是手上拿着的酒瓶倒是稳稳当当，于是段嘉予陷入自己的思绪里。

　　在安砚身边的时候，她并非刻意观察，一些熟识的朋友、小区的邻居、工作室的同事、又或者是以前在阜都一中的学生，哪些是喜欢安砚的，哪些是无感的，又有哪些是对安砚排斥的，段嘉予或多或少有留意到，可能是因为自己的敏感，也有可能对安砚身边的人，总是好奇，也总是不安。

　　段嘉予无意识地揉搓着手指，来来回回。

　　在追逐安砚的过程中，她自信，源于对自身的认知，对未来的规划，更多的是，她对安砚的感情，让她自负又坚定的觉得她可以尊重和接纳这段感情的所有摩擦和缺陷，她可以极尽地包容一切，让这段关系永恒。

　　这样搭建起来的自信，下面高台垒垒，都是害怕与卑微。

　　以前害怕得不到，现在唯恐拥有后失去。

　　就如同眼前的欧阳栩，不管是年纪、身份、外在等等，都可以和安砚比肩，唯独自己，空有一腔爱意，竟将安砚私有，她惶惶不安。

　　可段嘉予足够骄傲，每当这样的念头想起，她都会暗暗压下去，都想要去看看安砚，那独属于自己的宝藏。只有这样，才能获取片刻的安全感，才能唤起段嘉予疯狂追求未来的意义。

　　一根线，两端拉扯，段嘉予一边可耻，一边可幸。

　　所以初见欧阳栩的时候，她就察觉了，只有亲身体会，才能感同身受。

　　可是她能怎么办，爱情，只能独享。

　　在安砚那里勇往无前，在欧阳栩面前胆小如鼠。

　　“说话啊。”欧阳栩突然出声打破沉默，陷在自我世界里的段嘉予像是惊弓之鸟。

　　“你少喝点，欧阳姐姐。”看得出来，欧阳栩相比上一次见面瘦了些，主要是没什么精神气，看上去丧丧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酒的原因。

　　听到段嘉予的声音，欧阳栩心中的火气越烧越旺，封闭式的，没有出气口，将熄又不甘心。

　　“我……喜欢安砚，很多年。”

　　欧阳栩偏过头，懒散又认真，注视着段嘉予，说出了藏在心底好久的话，本来是应该对着安砚说的话。

　　不知道作何反应，说出来的话，泼出去的水，难以收回，也不能听而不闻。段嘉予摸着酒杯，准备再倒一杯柠檬水，没来及，欧阳栩直接将酒倒了进去。看了看杯子，又挑衅地打量了段嘉予几眼。

　　这没有激起段嘉予的好胜心，但是她还是端着杯子，一饮而尽了。好烈，白兰地，没有兑任何饮料，也没有放冰块，硬是吞了下去，越是这样，嗓子和胸腔越不好受，这下是辣得她想说话也不说了。

　　欧阳栩看她这样子，好像是恶作剧得逞似的，心情舒畅了点，眼角眉梢都漾起了笑意。

　　“再来一杯？”

　　欧阳栩得寸进尺，怂恿起来。

　　“不。”段嘉予嗓子不适，一手捂着杯子，一手摇来摇去。她真怕了，没喝过这种酒，平常也就是点啤酒或者气泡酒，动真格的，段嘉予刚一尝试就受不了。

　　虽然不想这么弱，但是事实如此，多喝两杯，也解决不了什么事情。

　　“没用的东西。”

　　段嘉予愣了一秒，她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这么说自己，还是面对面。欧阳栩说了之后，仰头又是饮尽，默默叹了一口气。

　　“这条手链还是安砚送我的，前几天。”捏着杯子的手腕上带着一条玫瑰金的手链，欧阳栩的眼神放上去，，更显璀璨和眷恋。

　　那时和安砚一起吃饭，听自己姐姐的话，以为自己有些失落，心情不好，特意在逛街时买了礼物送自己。

　　和多年前，因为第一次考试紧张不安，安砚和欧阳溥带自己外出吃饭，安砚送自己钢笔时，一模一样。

　　只知道自己失落，紧张不安，却不知道自己只是想要在她面前找到存在感，寻求关注，获得安慰罢了。

　　“加点冰，是不是好喝点？”段嘉予问得诚恳又认真，欧阳栩这么难喝的东西能一杯又一杯，应该就是杯子里多了冰块。

　　好吧，她承认，是有点吃味，又不能反驳些什么。

　　那天吃饭的时，后来段嘉予是知道的，因着安砚和朋友介绍了两人的恋爱关系，段嘉予连着高兴了好几天，甜蜜又满足。原来安砚和自己一样，也会迫不及待地和亲近的人分享。

　　虽然“迫不及待”是自己加的，那只是想把这种甜蜜熬得更粘稠。

　　欧阳栩没理她，刚才段嘉予喝酒的样子，欧阳栩看见了，心里的那点恶劣被填满，成熟的理智便不让她使坏了。

　　但是现在段嘉予上瘾了，自己拿来冰块倒了酒。

　　安砚喜欢这样的？看上去清纯女大，实际上傻不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