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追击苏拉尔要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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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室里，宣称自己需要额外草料才能跑的马如愿以偿，对宋流响的怜悯毫不知情。
“这个好吃，”卢欣对着一块蓝莓做的不知名甜点发表感言，“褚子是真擅长做这些，怪不得冰镇假日画那么……那么……”
他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形容词：“反正就是看了都想尝。冰假制作也在准备了，这做出来怕不是恋爱美食番。”
“说起水果甜点什么的，我记得习颜是不是准备让我们褚子老师和果子狸合作一次？”
方尚文看墙上的工作安排，然后看董子瑶。
最近工作室的安排基本集中在生泉之战和接下来的一连串活动上，董子瑶比较喜欢的《Prunus》和《计算日常》都是果子狸的作品。
“好像是？我记得最后范围扩大了，作者不只褚子和果子狸吧？墙上的没来得及改。”董子瑶咬着叉子不确定道。
“我服了，你不是挺喜欢果子狸的漫画吗？”
“那只是两部，而且也就对Prunus好感突出点，再说你不是也挺喜欢计算日常，”董子瑶听着门口的脚步声拍胸脯保证，“问作者我坚决站我们老大的好吧，褚子直接拉高行业标准！”
卢欣热烈鼓掌：“对对对！”
话音刚落，工作室的门打开。
宋流响站在门口满头黑线。
许疏桐还在低头看宋流响的草稿，没注意前面，一头撞在宋流响背上。
“你们站我？草料在哪人站哪还差不多。”
宋流响冷笑着扫过他们，再回头时语气温柔和气得简直像换了个人：“小心。”
“怎么？”许疏桐好奇地看他们。
“没事，”宋流响暗戳戳告状，“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哎我还没问呢，”卢欣翘起椅子，“这是不是褚子第一次溜出去被逮回来嚯嚯嚯——！”
宋流响人逢喜事精神爽，让许疏桐进来，关门，顺手把卢欣的椅子摁回地上。
今天有许疏桐在，他一想到三个助手从今往后要面对的地狱，瞬间被怜悯之情和过来人的一丝幸灾乐祸填得人都开朗不少——
“宋流响，”许疏桐走到工作台边，用文件夹敲敲桌面，言简意赅，“线稿。”
……是什么让他产生了自己能坐旁观席的错觉。
三个助手一路目送宋流响，左眼写着一路右眼写着走好，丝毫没觉得这位编辑参与工作室工作的行为有点熟练过头。
“还有谁是主负责上色的？”许疏桐坐下，再次敲桌，“过来开个会。”
刚才还在满眼一路走好卢欣：“。”
卢欣一步一步蹭过去。
宋流响打开工作台的所有开关，看许疏桐叫人，再次梦回高中：“你这好像当年收语文作业。”
“是吗，从初中到高中永远最后一个交语文作业的宋流响同学。”
“我哪有，至少有六次不是我最后一个交。”
旁边的三个助手：“……”
六次，您怎么好意思反驳的！
“宋流响。”
许疏桐看着三人万分复杂的表情，打开习颜的会议记录，最后还是没忍住，小声：“要点脸哈。”
*
20：12
工作室里看上去空无一人。
一只手从桌底钻出来，颤颤巍巍地扒住桌子，东摸西摸，碰到水瓶的瞬间一把抓住。
卢欣缩回桌底，拧开瓶盖，喘气，一转头对上两张脸。
三人在桌布里你看我我看你。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刚钻进桌底没注意另外两个人，卢欣满头问号。
方尚文：“十分钟前。”
董子瑶：“五分钟前。在旁边看你什么时候能发现。”
“怎么，”方尚文抱着膝盖，一脸生不如死，“你也不敢出去？”
卢欣举手投降：
“啊不行了，褚子之外就我主负责上色，比你们俩还惨谢谢，我感觉我的职业水准和我的良心一起被拷问了一整天！”
“我现在算是知道许编大魔王的称号怎么来的了，褚子居然说许编初中高中也这样，能在许编手下活这么久也是狠人，”董子瑶无声长啸，“我说，一个拖延强迫症一个快刀斩乱麻强迫症，适配度高得我想让他俩组合锁死咱们辞职，不然这日子再过几天我怕是得猝死。”
方尚文和卢欣没答，若有所思。
董子瑶看他俩：“嗯？咋了？”
“对哦，”卢欣听她提起才想起这回事，“褚子和许编看上去熟又不熟的，倒是对被催这件事，额，异常熟练？”
方尚文：“而且不只是语文作业。漫画也是。”
董子瑶：“等会儿等会儿，你们确定许编那催稿模式是用一个‘催’字能形容的？”
方尚文：“……”
卢欣：“不能。”
有几家编辑的引导能力和反应速度可以烧坏作者cpu啊？！
桌子底下的碎碎念还在继续。
“这种强度，许编合作的其他作者真承受得来？”
“应该不行，现在市场好转了但还找不出几个顶级作者，大部分人应该连许老师的强迫症程度都跟不上，褚子这纯粹特殊情况。”
“……”
“等下，该不会？？？”
“得，合着咱们被许编烧了一路是因为褚子他水准太高是吧！”
“靠是我太垃圾了我突然良心有愧。”
“哦所以我懂了，所以这该算来了个能承受他那种强度的许编，褚子他才能——能……”
“……”
“……”
“……看什么看，是你们自己的思想有问题！！！”
“快闭嘴里面门开了！”
桌底下朝着不明话题越偏越远的三人立刻噤声。
几个助手一般不用在工作室过夜，工作室只有一间房间被清出来供宋流响休息。房间门拉开，不太明显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那三个吃货怎么还没回来？”
宋流响的声音响起。
“晚饭要点时间吧。”卫生间的门似乎也开了。
“就他们那速度，去楼下吃顿饭一般不超过三十分钟。洗不干净吗？”
“好像是。”
“卢欣回来我再收拾他。”
许疏桐听他开玩笑，也跟着笑了一下。
声音隔着一层桌布，有些模糊。方尚文和董子瑶一起看向卢欣，卢欣喉咙里咕噜一声，逐渐缩成一团。
方尚文用气音吐槽：“谁让你蓝莓连着果酱一起甩飞，还好死不死落许编衣服上。”
“放心，肯定不会真收拾你，”董子瑶怜悯道，“最多少点额外草料。”
卢欣瑟瑟发抖。
“先换我的衣服？你这弄脏的地方太明显了。”
桌布笼罩的狭小空间外又响起一句。桌子底下的三个人瞬间闭嘴屏息，竖起耳朵。
许疏桐有些犹豫：“那我……”
声音戛然而止。
他转向桌布下露出的衣角，又看了看宋流响。
宋流响一脸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完面部表情险些控制不住：“你们三个能不能少给我丢点人？出来！”
桌底窸窸窣窣一阵，三个人先后麻溜地滚了出来站成一排。
宋流响和其他人说起话来那可比高中熟练太多了，其中三分之二是高中时和许疏桐说话练的，剩下至少接近三分之一是被三个助手气的。
他把这仨不省心的挨个扫过一遍，觉得自己离无言以对不远了：“卢欣方尚文你俩谈恋爱了还是怎么，脸那么红？”
宋流响这个小工作室最开始有习颜的安排，但还是归宋流响自己管。他没继续扩大规模，三个助手宋流响自己招自己面试自己发工资自己教，教得可谓尽心尽力。平时助手拿他开涮开得不亦乐乎，也不妨碍他在他们这儿向来有威信，地位和老师差不多。
卢欣摸了把鼻子，很有勇气地接话：“没呢，等您先脱单。”
方尚文：“滚呐！”
董子瑶：“报告，虽然我有着死都不拆cp的原则，但他俩太难嗑了我申请直接拆。”
宋流响：“你也闭嘴，最欠的就是你！”
许疏桐估摸着自己要忍不住笑了，拍拍宋流响，低声对他说了句什么。
宋流响附耳过去听：“就到这？”
“你助手不用下班的？我这边还有作者有事呢，要加班你自己加，”许疏桐没好气地说，“行了，你回去记得早点睡。”
宋流响没好意思说他们工作室有赶稿安排时九点多结束工作才是常态。他自己就更不用说了，工作不紧要的大部分时间里助手还能正常休息放假或者直接无限加长放假时间，他自己最忙的时候只睡三四个小时是常有的事，偶尔就趴个两小时。
今天这算是几个助手提早解放。
三个助手日常自己忙忘时间，闻言第一反应不是“我去，我居然下班了”，而是“今天进度赶完了吗不会截稿那几天又是生死时速吧”，直到确认完今天的进度才长松一口气，然后狂喜。
“那我们先走咯？”
“呜呼！褚子再见许编再见！”
宋流响趴在桌上摆手示意他们快滚蛋。
许疏桐在旁边看得好笑，忽然就被宋流响拉起来往里边房间走：“找找换哪件。”
“你不回家？”许疏桐看他拉开衣柜拿睡衣。
“今天在工作室睡。”
宋流响盯着自己那几件衣服，怎么看怎么觉得许疏桐穿都不合适。
下午窗外天黑得比平时早，乌云聚顶，像是要下雨。
许疏桐靠着桌子看天，琢磨着这雨今天是不是不下，宋流响则还在对着衣柜研究他那几件衣服，比高中做语文阅读题还认真。六年语文课代表许疏桐发自内心地觉得宋流响高中做语文作业也有这么认真就好了，初中的时候还好，他高中催宋流响语文作业都得费尽口舌试图向宋流响传达阅读题原文的情感。
在许疏桐看来高中的小说阅读题挺好懂的，导致他至今不知道为什么宋流响画漫画剧情就什么情感都能搞定，碰上阅读题就哑火。
“要不你随便挑一件？”许疏桐见宋流响还在对着衣柜纠结，忍不住问。
宋流响的表情严肃至极，如临大敌，最后拿出一件上衣。粉色的，上面有一串白色英文单词。
许疏桐和宋流响的交流状态已经从初中至高一上学期恢复至高一下学期到临近高考的状态——什么时候什么状态他记得很清楚，看见一片粉色瞬间脸黑：“我怀疑你对我穿衣服的习惯有什么误解。”
“我觉得还好？而且这是习颜之前送的衣服。”
宋流响完全不记得许疏桐穿校服以外的衣服有什么固定风格，反正潜意识就给许疏桐配两个词：清秀，可爱。完事儿。他看许疏桐脸黑看得挺乐，拿衣服在许疏桐身上比划：“衬白。”
真的好白。宋流响反复确认，许疏桐皮肤是看着挺健康的那种白，确实很搭粉色。
不过他是有滤镜，但看样子这衣服怕是和许疏桐八字不合。
果然许疏桐一字一顿：“我这辈子最，恨，粉，色。”
许疏桐那位经常被他反复强调为“亲妈”的许清就爱折腾他，比如拿他当衣架，许疏桐被她捡回来后就没过过几天不用试衣服的日子。而许清热衷于把粉色往他身上套，试衣服的次数一多，许疏桐见到粉色就头晕。
“好的，”宋流响当没听见，只把一片粉嫩嫩继续往他身上贴，把“我故意的”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你先试试？”
两人僵持。
最终许疏桐黑着脸拿走衣服，咬牙切齿：“谢了。”
听得出这句谢道得很勉强。
宋流响在许疏桐面前总是欠得慌，手欠嘴也欠。他听见卫生间门合上又想起一件关于粉色的事，决定大声告知：
“高中毕业礼的时候你衣服脏了不肯换，该不会也是因为能换的只有粉色吧？”
没人回应。
“疏桐——”
“宋流响，”许疏桐衣服还没换，探头出来，“你给我等着。”
哐！
卫生间里又安静了。
宋流响好多年没这么乐过，乐得想在床上打几个滚。
换手机后他没忘留图片，手机里还存有一堆许疏桐高中时的照片，全是高中交集多光明正大拍的。大学就没这机会了，所以只有几张照片里许疏桐穿的不是校服。宋流响摸出手机打开相册，一张张翻过去，发现许疏桐自己的衣服里还真不带一点粉。或者说岂止没有一点粉，根本就是没有黑灰白之外的颜色。
他翻着图片，突然有点遗憾。
但想到许疏桐被迫穿粉色，又开始乐。
然而还没等他乐完，卫生间门再次打开，许疏桐手里还拿着他那件粉嫩嫩的上衣：
“忘了，我自己包里有备衣服。”
宋流响：“……”
笑容瞬间消失。
许疏桐从他身边经过，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开始愉悦。
人一得意就容易忘事，于是许疏桐一把拉开自己放在椅子上的包。
椅子靠在床边，宋流响怨念十足地看他拉开拉链，然后怨念十足地看着包里露出《追击苏拉尔要塞》贴有参与合作标签的出版样书。
简单介绍一下。
《决战云巅外传：追击苏拉尔要塞》，已由同人转正，出版现状态：尚未正式开售。
宋流响：“？”
宋流响：“？？？”
宋流响：“等一下这是——”
对了，追击苏拉尔要塞不是十年前策划的决战云巅长期同人本之一吗？！
他最后因为许疏桐不参加就没加入的那个！
宋流响一句话没说完，许疏桐唰地拉起拉链：
“你什么都没有看见。”
“我明明——”
“没有看见。”
“高一的时候——”
“你记错了。”
“等——”
许疏桐抱起背包就跑：“再见。”
这绝对是拖延十年的报应！报应！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追击苏拉尔要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