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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他们欺负我 ...

  •   光头男咬牙闷哼,许沨立即加重力道,刀刃的一半几乎没入鲜红的布料内。他冷声道:“叫他们停手。”

      “停下来!都给我住手!听见没!?”光头男终于遭不住大吼。

      他喊完便往车座里头缩了缩身体,竟然像个无助的小孩。他还是头次被一个学生威胁!要是被自己的小弟看到,该多丢人。光头男眼中尽是屈辱和不甘,但要是反抗,那刀的插口得裂到命根子上!

      车外的闹声停止。顾让满脸担心地钻进车内,旋即脸色一白。
      许沨身上全是血,尤其是手臂,血液还在校服袖料上嘀嗒着。他和许沨虽然打过很多次架,但血崩的场面还真没有,顶多是皮外伤。

      他心有余悸地吞吞口水,“妈的,老子这就去叫救护车。”

      “还不至于。”许沨拔出匕首,沾血的刃尖抵住光头男的脖子,在粗糙的皮肤上横出一截血线,“我再问你一遍,是谁告诉你我们今天会出校的?”

      “是,是李栋虎!”光头男叫道。

      许沨利落地扔掉匕首,下了车。

      顾让不禁伸手扶他,“我叫我家里的司机来,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许沨摇摇头。这些伤口他可以自己缝和包扎。

      到家前,顾让还骂骂咧咧地说为什么不去医院,直到看到许沨轻车熟路的消毒、包扎以及绝妙的缝合过程后彻底住嘴。

      顾让:“你TM以后去学医吧!”

      许沨包扎完,后仰躺在床上,点点黏在鬓角冷汗上的头发,有气无力道:“这学不起。”

      他闭上眼,累得再难掀起眼皮。

      顾让除了脖子上的皮外伤,其他地方都没事。但他心里的躁动劲还没从刚才的战况中脱离,他连吃两罐黄桃罐子,抹了一把嘴继续用嘴战斗:“沈乐言这次是不是太过分了,以前小打小闹就算了,这次居然让李栋虎找一群拿刀的小混混来找事,真不怕闹出人命吗?!太猖狂了。”

      许沨将手搭在额头上,没有反驳。
      但他心里隐约觉得,沈乐言不会让李栋虎干出这种无脑事,仅仅是觉得,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药店啊?难道是司机泄密?不对啊。”顾让坐在床头,“司机也不知道我们是谁啊。”

      “这个点只有我们请假回家,司机在门口等人,不用问也知道等的是我们。”许沨回答。

      发烧烧到极限,他说完这句话,直接选择睡觉。反观顾让,活力充沛,还在一旁说个不停,叨叨的说着如何反击,随后道出一系列反击政策。

      听着听着,就像在听催眠曲,言语的音节越来越模糊。他快要睡着,在最后关头,顾让突然提到两个字,许沨放下手臂,一脸倦怠,半瞑目问:“我哥怎么了?”

      “没怎么啊,就是问问他在哪。”顾让挠挠头,身体前倾,“怎么你每次生病,他要么不在,要么过了很久才来啊,你和你哥关系还僵着吗?”

      也不算,毕竟昨晚说开了。只是彼此需要时间消化。许沨侧卧着,视线直达床头柜,床头柜上面放着药盒。
      沈眠知道他怕雨,也知道他有躁郁症?不,应该不知道,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过沈宗鸣,也拜托医生不要说出去。

      “诶,对了,你是不是还没吃退烧药啊?”顾让随手拿起桌上的药盒,他看了看名字,“这是退烧药吗?”

      许沨坐起抢回来,“不是。”他捂着药盒名字放进抽屉,“看你的样子,你不发烧了?”

      “…你不说还好,说了我还真有点难受。”顾让掩着眼睛揉揉太阳穴,“那你休息吧,我也去客房躺会,有需要叫我。”

      许沨嗯了声,顺便留顾让在家吃饭,顾让可能太想回房间休息,回应许沨邀请时都已经跑到走廊客房门口了,声音不太清楚,但能猜到对方在报菜名。

      他没想太多,给自己定了一个小时的倒计时,当然,如果能睡着,那就是谢天谢地了,如果没睡着,那就是再正常不过,毕竟头和手臂一起疼着。

      “......”

      许沨睁着眼度过了这一小时。

      手臂的伤口不是一般的疼,虽然不深,没伤到根,但看着也属实骇人。他拿湿毛巾擦擦身体,刚套上长袖衫,隔壁传来咣当咣当的声音,一声“方轩,我□□二大爷!”突破墙壁响彻在他的房间里。

      他知道女人的声音穿透力强,但没想过男人的声音也能做到这种地步。

      许沨趿上拖鞋,敲开顾让的房门。人家对着手机屏幕气红了脸,想必是和方轩闹了矛盾,他没有多问,在门框边重新扣了扣门,“下来吃饭吧。”

      “行。”看到许沨,顾让一下子熄了火,他关掉手机,套上外套,两步并做一步跟在许沨后面,双唇抿成地平线,“老许,我问你个正经事。”

      “嗯,你问吧。”许沨拉开椅子坐下。

      顾让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十分心大了当地问:“方轩以前是不是欺负过你?”

      “你又知道了。”许沨挑挑眉,不置可否。在对方说出大义凛然的战斗话语前开口道:“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再提也没什么意思。”

      顾让有点着急:“那你原谅他了?”

      不记恨当然是不可能的,许沨还没有这么宽大的胸怀,只怪初中的他太懦弱,没好好把握住报复的最佳时机,到高中,看到在他面前低头哈腰道歉的方轩,他找不到借口以暴制暴,以怨还怨。

      初中欺负许沨的同学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他要一个个去报复,那得花多久?他不想浪费时间,没有意义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许沨道。

      顾让还想再说,刘婶的问好打断他:“沈总。”

      玄关处,沈眠将大衣挂在衣架上,穿上刘婶烘好的新外套,目光触及顾让,走动的步伐稍稍停滞,默不作声坐到顾让和许沨的对面。

      许沨没料到沈眠这么早回来,他立即站起,“哥,我去给你盛饭。”

      沈眠抬手,张口正要说话,被顾让无意间抢先:“诶,我去吧!”

      “你手臂受伤了,不方便,我去就行了。”顾让把许沨按回座位,“您好好坐着吧。”

      谁料顾让刚走几步,沈眠也站起来了,他拧着眉头,似乎不大爽快,但语气依然温温和和的,让人听不出其他异样,“你是客人,来做客没有为主人服务的道理。我自己去就行,你坐他旁边,不用动。”

      沈眠步若流星地踏进厨房,许沨立即起身跟去关上厨房门,见他哥动作粗暴地拿起碗勺,瓷勺和碗砰砰砰地响,感觉下一秒能把碗和米饭扣在别人头上,许沨不知道怎么了,不敢出声。

      沈眠盛好饭,仍然背着身。许沨等了几秒,终于听到一句冷淡的问话:“手怎么受伤了?”

      “和别人打架了。”许沨一顿,“他们人多欺负人少。”

      良久,沈眠转身,低头走到许沨跟前,目光在他的两条手臂上逡巡,最后定格在一条垂落不太自然的手臂上,“...给我看看。”

      “不严重,我已经包扎好了。”许沨像是怕对方担心似的把手臂藏在背后,再用另一只手握住沈眠的手。

      沈眠没有躲,任由他牵住,话语多了点温度:“撒什么娇。”
      话落,他的眼神仍然直白地放在许沨受伤的手臂上,那些不知缘由的生气在不知不觉间化散,“不给看就算了。你总得告诉我谁欺负的你,我问你,是不是沈乐言?”

      许沨沉默了。

      沈眠冷脸道:“果然是他,这人还真不懂的‘安生’。”

      哦,就当是他吧。

      “哥,别再提他的名字了。”许沨小心翼翼地捏了捏沈眠的掌心,“今天他们打我,虽然打得特别疼,虽然用刀扎我。”他尾音有些小得意:“但最后是我打赢了,是不是很厉害?”

      “他们还敢用刀。”沈眠登时冷厉,下意识收紧拳头,而后意识到什么,望向许沨的手臂,缓缓出口气,连力道也减轻些。
      他拧着眉呵斥道:“厉害个屁,他们有刀你就不会跑啊,非要和他们打架。”下一秒又十分生气,一口气讲完话还不带喘的,“居然连你都敢打,简直没把我放进眼里,我一定会让他们知道得罪我的下场。至于沈乐言和李楠雪,她们从今天起别想从我这里拿走一分钱。”

      这时,许沨笑笑,把袖子折上去。

      “你看,都包扎好了,不严重,能吃饭能写字,还能牵手。”

      他说完,沈眠突然把手抽回去了,“该,该吃饭了。”

      他的神色欲言又止,转身却是毫不犹豫。许沨跟他回到餐桌前,等沈眠夹菜到碗里,其他两人才开始动筷子,顾让吃完饭回家,临走前附耳问许沨:你跟你哥在饭桌上都不讲话的吗?”

      许沨一本正经道:“食不言寝不语。”

      过几分钟,他收到沈眠给许业深发来的信息:不用给我带饭,在家吃过了。

      -

      团建结束,沈眠再也不需要刻意练习射箭,由于每晚陪许沨吃饭,这几个月更是都是有空才来天上月,次数少得可怜,但基础还在,技术倒是没下滑多少,仍在精益求精中。

      天气转暖些,也黑得慢。

      周六,许沨因为药物副作用在家睡一天。他的房间拉着窗帘,窗帘被光照成暗紫色,灰沉沉的荧光照不亮里面。

      四四方方的光乍然在床头扩散,沈眠的预约信息来了,比平常早,还叫他不用带饭,也不用做果蔬汁。

      他披上冲锋衣,揉揉脸,没多想就出门了。

      天气热,到小区门口时他拉开衣服拉链吹风。打的车提前到达,许沨赶时间,没回去换衣服。

      他习惯坐在靠窗的位置,最不爱坐中间。

      车窗顶部开着一条缝,狭窄的风吹飞了他的刘海,从天上月下车,许沨前面的头发已经竖起来了,他按了五六下才压平。

      进到私人场馆的第一件事就是脱下外套。走前没看天气预报,谁知道外面的天能这么热?

      他用袖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在补充水分的沈眠看见这一幕,忽然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他细细的眉尾下压几寸,淡淡开口:“回回来都只穿一件衣服,你埋不埋汰?”

      他被他哥嫌弃了。许沨顿感委屈。

      他只在和沈眠见面的时候穿这件,其他时候不穿,也经常洗的。许沨伸手擦了擦袖管,刚想到理由解释时,沈眠大手一挥,‘大发慈悲’地对他说:“收拾收拾,带你去买衣服。”

      商业城市中心。

      沈眠给他选了十来件衣服让他试,许沨在试衣间进进出出,还要在沈眠面前转两圈,试一套衣服,合适就买两件一模一样的。

      “你跟我弟身材身高都差不多,你多试试,我多给他买几件,买衣服的钱不用还我,当是我给你的模特费。”沈眠说。

      试了足足两小时,大包小包提满两只手。

      战果累累,许沨以为结束了,谁料沈眠拐弯走进一家西装店。

      总不会是给他买西装。

      坐和试衣服的人该换换位置了。

      他刚坐下来,沈眠就把一件白色翻领西装甩到眼前,“去试试。”

      许沨废话不多说,拖着两条累腿熟练的不能再熟练地踱到试衣间。

      等他出来后,沈眠从沙发上站起,许沨张开双臂转两圈。

      先前穿着便服,许沨身上总有几分学生稚气盘旋着,现在换上西装,稚气一下子散走了。
      他个子高,站直后露出一大截脚腕,袖子口也盖不住腕骨,关节处的衣料卡着,还限制了许沨的活动。这西服小的不能再小了。

      沈眠走近些,亲手为他陈开衣服上的褶皱,“这是最大码了。”
      他叫服务员过来,“按我之前说的要求重新做两套。”顿了顿,补充:“一套换成深蓝色。”

      许沨:“我只是个小职员,平日穿不上西装,不用给我买。”

      “给你买你就收着,实在不想要就扔了。”

      沈眠注意到西服衣袖有个地方凸起来,便伸手捋直,西服毛料柔软,里面鼓出来的东西被他摸得一清二楚,偏许沨在这时候缩了下手,似是疼的。

      他狐疑一瞬,问道:“你手臂上缠的是绷带?你也受伤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他们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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