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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琳黛·维拉尔 ...

  •   1206年7月17日,仲夏节原本是盖乌斯有机会和皇女跳舞的夜晚,却传来皇帝遭遇刺杀的骇闻。
      戒严令下,“刺客”被定义为来自共和国的间谍。
      有分校长的默许,她们几个老托尔兹人走出被几近封锁的演习地点。
      天空又黑了,不光是乌云,似乎还有说不出的异样在云层里。
      “新法名为《国家动员法》——”
      现场沸腾了,琳黛能感觉到这片土地上出现从未见过的狂热,因为受尊敬的皇帝被暗杀而便成仇恨,仇恨又因为共同的敌人被凝聚。没有人意识到宰相和卢法斯此刻拥有的绝对权力是给所有人的噩梦,然而为了不曾谋面的真相,人们在汹涌中爆发出了最深了潜力。
      她的脑子开始嗡嗡作响,噩梦里的压抑感似乎要开始掌控她的身体。
      “姐,我们先回去。”薇薇此刻及时拍上她的手,让她能第一时间远离人群,恢复神志。
      “你们要去帝国时报吧?”贝琪锁上柳眉,满面愁容。
      “贝琪,你要单独行动?”敏特问道。
      “我刚刚和雨果聊过,根据法案,帝国商会的物流网也会被一并征用。虽然整理商路的网道也是我接下来的计划,可是他竟然和我的看法截然相反。”
      “他要垄断?”薇薇有的表情是被吓到的样子。
      “如果克莱斯特商会和他们的势力结合,帝国的战争机器会更可怕。”可以预见大战的烈度,琳黛有和妹妹同样的担忧。帝国用了数年时间几番扩张吞并,如今剑指东方,遥想内战的结果,她不得不提防宰相所公开的“真相”,为了政治权谋,他早就伪造过一次死亡的真相,如今也同样迷雾重重。
      “雨果如果发战争财,我是一定会阻止的。”贝琪不自觉握紧拳头,对电子屏怒目道。
      “和内战真像啊,那时候克洛刺杀宰相,现在是亚修暗杀皇帝。”敏特直白得一针见血。
      “为什么偏偏是亚修呢?”琳黛反问。
      “要是为了将戏剧性拉满,我说,是不是黎恩当主角更可怕?”敏特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不住摩擦下巴,眼睛也不断向上瞟。
      “ho,为了共和国,用假身份潜伏在男爵家十几年,潜心成为帝国的英雄,趁仲夏节有共和国特别小队潜入的时候刺杀皇帝?”薇薇很快用最夺人眼球的方法脑补出故事梗概,但这其中滑稽之处多如牛毛。若在平时,她们四个女生一定能笑作一团,如今,空气里只有压抑的沉默。
      “好了,没空和你们聊……”贝琪耸耸肩,“先走一步,保持联系。”
      “要小心啊,贝琪,我们就在帝国时报。”敏特挥手强调。

      整理完情报,等看到满大街帝都变异后的魔兽,琳黛第一次有了无力感,难道这一次,连7班都不能力挽狂澜吗?
      不,是她还没有长大,总是无意识地依赖7班,依赖……
      至此,她用力拍自己的双颊试图清醒。在旁人眼里,她更像是在为满大街的魔兽紧张。
      帝国时报的普通工作人员被薇薇安排去临时避难所,主编,责编还有他们几个托尔兹毕业生全部跑上大街救助平民。
      当她在街道上救助一个看上去比她小几岁的年轻人,不想艾伦出现在她的身前,隔着几层楼高的机甲兵,对她伸出硕大的机械手掌,焦急地催促:“琳黛,你是琳黛对吧?快上来,跟我走!”
      “不行,他还在流血。”年轻人似乎伤到了要害,原本漂亮的金发都失去靓丽,脸色因为失血变得惨白,用上ARCUS的治疗术,都无法止住,还要做后续处理。
      “你必需马上跟我走,这是命令,你是托尔兹的毕业生,明白军人要服从命令吧?”
      “艾伦,还没有命令能放我放弃治疗生命。”
      “不是放弃治疗,马上会有其他成员过来,把他送去安置点。我保证!”艾伦着急解释,“现在陛下情况紧急,我要立刻带你走。”
      “再给我几分钟,艾伦,让我帮他止血。”
      “你——!”
      等第四机甲兵团的其他士兵过来作后续援助,她才跳上艾伦机甲兵的手掌。
      “先不说你信不信我,难道你就不担心陛下?”艾伦的指责不加掩饰,即便隔着厚重的装甲,也能看到艾伦的怒气不比街道上的邪气少,“如果真来不及,你知道后果吗?”
      “如果在那里的是你,我也会这样做。”
      艾伦依旧提高嗓音,声音也变得尖锐:“这假设根本没有意义。你知不知道事情有轻重缓急?刚才你差点把我的前途毁了,把我和布莱希特都毁了!”
      即便也被气得脸色通红,琳黛也努力让语气保持温和,不过宣之于口的冷淡依旧明显:“在我眼里没有比急需救治的生命更重要的事,更何况皇帝陛下早就得到最高级别的治疗。以我现在的资历,绝不可能对结果影响太多。至于布莱希特,即便你的努力换不来任何功名,也不是布莱希特和你分开的理由,更不是你们在一起的初衷。”
      “你有考虑过我的处境吗?没有功名,男爵家怎么会允许我和她在一起?我又怎么向布莱希特证明我有给她幸福的能力?”
      “虽然我没有恋爱的经验,但我知道感情是相互的,你有考虑过布莱希特的想法吗?你把所有的责任甚至责怪都放在自己身上,布莱希特呢?难道在你眼里她只能等你有前途而什么都不用做吗?”
      “你没恋爱过懂什么?而且,你明知道我有布莱希特,还和我表白,害布莱希特也误会。”
      琳黛愣了一秒,很坚决地回答:“我绝没有说过,那一定是薇薇的恶作剧。害你们有误会,我向你道歉。”
      她在机甲兵的手掌里一路快速向前,风模糊她的双眼,也打碎她的语言。
      “别说了!到了。”
      艾伦把她放到地上,本人也从机甲即刻弹出:“不看好我和布莱希特的人太多了,即便是一个班的同学也无所谓,我会为了布莱希特付出一切,女神可以证明。”
      “薇薇的事我现在就道歉,但是我相信无论她还是我从来都没有不看好你们的关系。在我看来,能够对帝国生来的不平等宣战,根本没有什么外力可以毁灭你们的感情。因为你们都已经足够勇敢了。”
      艾伦长开嘴,没有说话,似乎没有想到琳黛在他说了那么多气话以后还能这么理智。
      琳黛也深吸一口气,离宫原本空旷华丽的大厅现在拥挤混乱,像极了她曾经历的兵荒马乱的内战。在帝都的百姓需要避难,皇族愿意开放离宫一楼作为临时安置点,交给第四机甲师团照料。受伤的皇帝陛下应该还在顶楼,她在艾伦机甲兵的手掌上看到窗外特殊的法阵符号,想来已经是闲人不可踏入的结界。
      “你们在说什么?”
      刚刚还被困在谈话里的两人不约而同向声音的方向看去,淡棕色长发的贵族少女惊愕地看着他们,左手握紧成拳放在胸口。
      “没什么没什么——布莱希特你——”艾伦风一样冲上前途查看女友是否受伤。
      布莱希特朝他摇头,面露难色:“我都听到了,艾伦,你不会还在介意薇薇的恶作剧吧?”
      先前气血上涌的男人一下子变得怯弱心虚:“布莱希特,我……”
      “我知道你们在帮忙疏散,要谢谢你的战友带我过来与你汇合。”
      “布莱希特,艾伦他……”琳黛走上前解释,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并非逃避妹妹恶作剧的责任,是不想面对胆小的自己,到现在也不敢再面对感情的自己。
      “不,我要说的是,正因为薇薇和艾伦告白过,我才更加明白艾伦的心意。当时艾伦告诉‘你’,要有足够的力量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我这才发现,只有自己不在乎贵族和平民的隔阂是不够的。我忽略了在不平等的阶级面前,压力都在艾伦这一边。所以,艾伦,如果你们为了那件事情争执,就停止吧。而且,你也说过,琳黛和薇薇都是你重要的同班同学,不是吗?”
      “对……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对你说那么伤人的话。”
      “不,如果真的耽误艾伦的前程,我恐怕也会内疚一辈子。艾伦,就当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吧,你在大街上急着找我,不是为了陛下吗?”
      “啊!是了。布莱希特,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带琳黛去见长官,马上回来。”
      “琳黛,你也要保重,替我向薇薇问好。”
      “嗯,谢谢你,布莱希特,我衷心祝福你们,也相信你们一定会幸福。”

      在结界布下的房间里,看皇妃红色的眼眶明示了刚才的闷头啜泣,现在又必需勉强对她露出笑容。她小心行礼,被很快带去协助塞兰德医生。
      “有段时间不见了,琳黛,你还真狼狈。”
      琳黛低头,猛然惊醒手上还残留血迹。
      “哎,先去清洁消毒。”
      “塞兰德医生,请问,陛下还好吗?”她小心地问。
      “还活着,仅此而已。”
      她一直能从塞兰德医生看到了做医者的理性,这也是她坚持学习的地方。理性可以让她战胜许多负面的情绪,像机器一样,就不会被情感左右。

      皇帝很短暂地苏醒过一次,过后便被安排转去克洛斯贝尔。从托尔兹毕业且有能力做紧急处理,又足够了解圣乌尔斯拉医科大学,没有比琳黛更合适协助的人选,不过她必需保持失联。
      在皇帝陛下的生命体征得到稳固前,她已经在病榻旁不眠不休三日了。在这里的人谁都不会睡好,只是她特别坚持。并非是仰慕曾经高不可攀的皇权,是她怕闭上眼睛只会看到噩梦里的眼睛,耽误治疗。
      皇妃甚至会亲自下厨,给她送来煮好的粥或者其他餐食。一开始她不敢领受,拗不过皇妃的坚持,她想下跪行礼,又被皇妃拉住手臂。
      皇妃会温柔留下一句:“琳黛酱要好好吃饭哦。”
      把餐盘放在床头柜,轻拍琳黛的后背,离开。
      由于安保的需求,病房永远是暗的,紧闭的百叶窗渗不进外面的一丝光线。
      她很执着地要在黑暗里看到某种奇迹,如果这一次打穿心脏的皇帝可以活下来,那女神也让她出现一次奇迹,战胜那双眼睛的奇迹。
      她如同静止一般,隔着病床的距离,注视缓慢流动的点滴液,观察接在一旁的各种电子仪器。
      病床上双眼紧闭,脸色惨白的老人,便是帝国的最高统治者,皇帝尤根特三世。
      看着老人毫无血色,连上各种器械的身体,心感讽刺,在她父母过世的时候,可没有机会在膝前尽孝,而是像那样躺在病床上。这两天,日历应该也走到7月20。

      一年前,自打从机甲兵上摔下,再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看薇薇哭红的双眼,在欣喜过后又突然埋头哭泣,还以为是脑子不清醒的幻觉。
      “琳黛,我们……我们什么都没有了。”
      随后她从薇薇因为哭泣完全不能连贯的话语里,勉强可以得知父母于三天前突然去世的噩耗。虽然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学院长和碧翠丝教官也批准了姐妹的事假,她们连夜乘坐北上的火车,从第聂伯门下车再转小型巴士。曾经还有货运列车经过小镇礼拜堂旁的邮局,现在连这条路线都已被废弃,只剩下光秃秃还未被拆除的铁轨,孤零零在露出一丝金光的残阳下泛着光。
      尸体已经被拉去教堂,开出的死亡证明和安葬证明还等着姐妹俩签字。
      “哦,我可怜的孩子。”特蕾西亚修女拥抱了她们,就像从前在主日学校那般。一见到修女,薇薇的眼泪像斯普鲁斯的雨,永远断断续续,不会停歇。
      内森神父竭力阻止她们两个去认尸,她把薇薇留给神父和修女,自己坚持一个人走进停尸房。
      7月的斯普鲁斯依然不会炎热,只有潮湿的雨把乌云带来带去。
      想吐,第一时间蹲下身子捂住嘴巴,在原地停留几分钟,又慢慢撑着墙,像个在复建的残疾患者,一步步往前靠近。
      尸体没有腐坏,可也实在难以辨认,都是焦炭一般的黑色物质,依稀可辨的人形可以证明他们是曾经存在□□的模样,父亲,母亲。
      她走出房间的时候,感觉自己似乎也成了一个尸块,被抽干了思想和灵魂,机械地在证明上签字,笔尖刮过纸张的声音很响,仿佛在提醒她还活着。
      内森神父和特蕾西亚修女说,薇薇哭得太累,喝了教会的安神茶,已经睡下了,如果她愿意,也可以在礼拜堂休息。毕竟,原来的家已回不去。
      她谢过神父和修女,暂时把妹妹交给他们。
      选择走过五个街区,淋着再次落下的雨回家。路上和往常一样空荡,冷清。风没有带来湿润的空气,礼拜堂上的风向鸡咯噔旋转。

      家里一片死寂,壁炉里大量的灰烬很是显眼,是气温骤降,连绵的冷雨灌下,父母用了壁炉,才导致火灾。也是因为雨,让本该猛烈的火熄灭,留下了可以查看的印记。
      雨从空洞的天花板落下,她站在原本放摇椅的位置,纤维烧焦的浓郁气息又一次被雨冲淡,她的腿仿佛散了架一样,再无力气支撑身体,直接跪坐在灰烬和尘埃里,盯着远处发呆。
      等在焦炭般的残垣断壁里跪够了,雨也不知在何时停下,她试图让已经麻木的腿恢复知觉,浑身湿透着努力站起身子,开始查看家里留下的痕迹。有直觉告诉她,家里有外人来过的气息,父母并没有洁癖,不会把文件、衣服和摆设放在那么刚好的位置,留下刚好的残片。
      她心中有许多怀疑,一时半刻却也说不清楚。
      琳黛在焦掉的纸片里,发现有帝国拉马尔州开具的出生证明,她们两个在教会主日学校的成绩单,托尔兹的录取通知书,纸张已经泛黄的新年贺卡……她仔细将残片悉数收纳。
      临走之前,身上的衣服还紧贴着,不过乌云已经散去,斯普鲁斯露出仲夏夜应该有的清凉和月光。壁炉里似乎有金属的反光,在窗外照进房间的月色里,用一旁的火钳拨弄里面所剩的残渣。
      “叮——”金属的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异常响亮,琳黛将身体前倾,右手继续摸索着,终于找到一块被烧得焦黑的徽章。她认得上面残破的徽记13,是帝国第13装甲师的铭牌。内战时,她作为卡雷贾斯的通讯士,曾私自用导力网络接入凯恩公爵的数据库。发现了这一帝国不愿提起的部队,与利贝尔百日战争的失利抹去了这支军队所有的荣耀,就连他们的指挥者,都在帝国的各种档案里被涂上一层厚厚的黑色墨水。即便她可以费时破解,也需要输入生物识别才能查询。
      父母难道曾经在13装甲师效命吗?她觉得不可思议,这是他们从未提过的往事。遥想在她说想要考去托尔兹的那一刻,父母脸上拼命反对的表情,语重心长地问她们是不是真的要当帝国的军人,那沉重的叹息,紧锁的双眉,欲言又止的劝诫,也许有第13装甲师团的联系。

      她耐着性子继续在火炉里寻找线索,看到了一张被烧得只剩一角的照片,照片里仅剩的蓝色似乎在暗示这是一张证件照。从材质和色彩看,绝不是父母的证件照,她也不记得父母有拍过证件照。至于她和薇薇在托尔兹的照片,则是白底,而非蓝底。这张照片也是对父母很重要的人,可惜她已经无从得知。反复翻看这张纸片,发现背面像黑色墨水笔无意的划痕,更接近是“an”这个两个字母的连笔。然而这个笔记她也异常陌生,这不是父母的字迹,母亲的字跳脱,父亲的字方正,家里任谁都写不出这么漂亮的花体字。而且,“an”是什么呢?它并不像是个名字,她们都母亲叫佩内洛普·维拉尔(Penelope·Verrall),父亲是科恩·维拉尔(Cohen·Verrall),谁都没有“on”留在最后。是不是地名呢?他们家是从南边的拉马尔州(Lamare Province)的阿格里亚旧道搬家至此,那看来是也不是地名。
      不等她再作细想,听到门外薇薇的动静,她赶紧收好所有东西起身,不想让薇薇更伤心。
      薇薇进门责怪她一个人回家不告诉她,眼睛红肿地叫她心疼。她也让薇薇找找家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薇薇带来的结果在她的预料之内,家里本就未展露过富裕,父母为搬家到北方开销不少,一直节俭行事。但这么多年,父母从未对她们节俭,无论是薇薇各种三分钟热度的爱好和逛街的消费,托尔兹的学费,还是她自己画画的支出,受伤昏迷后接受治疗的费用,林林总总,都能看到父母十几年来无条件的付出。
      “怎么办,琳黛,怎么办?”薇薇看着手上所剩无几的存款,实在不知所措,她第一次感受到养家的沉重。她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从姐姐重伤昏迷开始,父母也突然离她们而去。想到内战的时候还在卡雷贾斯上冲破煌魔城的豪情万丈,还以为一切都能变得更好,结果在新的学期她只看到一个更加忙碌的姐姐和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多希望到现在为止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安排的恶作剧,再次睁开眼睛,只要说一句开玩笑的,就能回到原地。
      “不,一定有办法。”琳黛很坚决地摇头,“让你读完托尔兹也是爸妈的心愿,学院长和碧翠丝教官一定会帮我们。”
      听到托尔兹,薇薇多少能够稳定情绪,她红着眼睛,似乎找到慰藉般点点头。

      比起难过,琳黛则是先要逼自己变得残酷,才能下狠心让薇薇独立长大。但她要如何不难过?一想到不知不觉和父母疏离,因为对身世的猜忌,也有对偏爱妹妹的错觉,内疚和惭愧密密麻麻地在心里织就一张无形的网,将她围入其中,毫无还手之力。

      突然被拉开的病房门将琳黛的思绪拉回现实,她尊敬的导师塞兰德医生在查看了病人的情况后,叮嘱了几句,便又匆匆离开,忙着专家会诊。
      依据会诊结果,皇帝的病情逐渐稳定,不过还需要经历一场手术才能彻底脱离险境。这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就像虔诚的教徒看到女神的神迹,那般如释重负。
      不过在此时,她也收到来自艾德儿前辈的秘密通讯。
      她在病房的最后一刻,最后检查连接的仪器,观察记录电子屏幕的波纹,想到内战时需要生物权限才能解封的档案。似乎有一道闪电划过脑海,生平第一次,她做一个以身试法的决定,在单独面对昏迷不醒的皇帝,与尤根特三世的分别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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