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F 0 4 5 5 1》是钻石君

37、36

　　六月的西北，风劲十足。
　　一壶热腾腾的烈酒，滋养出这爿土地的波澜壮阔。

　　窗外是广袤无垠的戈壁滩。
　　窗内是某研究所西北试验场的内部办公室。

　　电脑右下角时间显示13：00。
　　实验告一段落，X60研究所的林博伸了个懒腰。“终于能休息了，一屁股坐到现在没挪窝，腿都麻了。”
　　其他同事也都陆续收拾桌子，勾肩搭背的走了。
　　林博敲了敲隔壁办公桌。“刘工走不？上第二食堂吃饭去。小组群说今天中午有红烧排骨。人是铁饭是钢，干/革/命也是要吃饭的。还是我帮你带点什么？”
　　后者在电脑后摘下了眼镜。“走吧一起，总麻烦你也不好。”
　　“这话就见外了，你不是工作上也老帮我嘛！”
　　林博被他说的不好意思。
　　这位南边来的同事是个工作狂，也是试验场里重点期许的对象，忙起来顾不上吃饭是常有的。不就帮带过两趟饭嘛，还都给他钱了。

　　等上这位，一同往隔壁食堂去。

　　走廊遇到几位女同事，都主动和他们打招呼。“刘工，林工吃饭去啊？”

　　“是啊吃饭去。”林博乐呵呵的。“这都是托刘工你的福啊，平时哪有这么多女的问候我，给我整受宠若惊了。”
　　刘皓南嘴角勾起在看一条信息。“你说什么？”
　　“没什么。”
　　到了第二食堂。红烧排骨只剩最后一份，林博不客气的自己拿了。两人面对面吃饭，偶尔说几句工作的事。
　　刘皓南手机又响，一条微信进来。
　　他神情有一瞬的断电，然后，快速回复。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林博吃排骨吃的满嘴流油。“刘工你这几个月跟谁天天发信息呢？”
　　共事也七年多了。
　　据他的不完全观察，自打刘皓南年后休假回来。午休时，总能看到他咧着嘴发信息，跟以往七年的冷冽淡漠形成巨大反差。
　　这份反差连所长都察觉了，找了刘工喝茶。也不知道他们关办公室里讲什么，后面所长是啥都没管了。

　　刘皓南正好回复完毕，手机退到屏保界面。“对我很重要的人。”
　　“那是谁？你家人？”
　　“我喜欢的人。”

　　林博给这句直白的整不会了，身子往前一倾，眼瞪大。“你有喜欢的人啦？”完了完了，以往看他一幅温文有礼，拒绝所有示好的模样，还以为他要光棍打到底呢。
　　想不到居然不声不响有了喜欢的对象。难道他们试验场又要少一位单身帅哥吗？可以想象那些未婚女同事知道后多难过了。

　　“嗯。一直有。”
　　“你小子藏够深啊，居然一直有！可以啊，看来我得加把劲了。”林博搁他臂上拍了一把！啧，还挺结实！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
　　“那你加油。”
　　林博看刘皓南笑着吃起饭来。
　　看他屏幕亮的，瞥了一眼。“你怎么还用这种屏保，人家看到不吃醋？”
　　再说，不是小丫头片子才喜欢这种粉嘟嘟Lolita吗！不晓得刘工这种形象的人怎么也常年用这类图做屏保，太割裂。
　　林博还是不够观察入微。
　　否则他会发现这些年刘皓南手机屏保一直是同一人。

　　“她不会的。”
　　“真的假的？这么大方？她不会根本不喜欢你吧。”就没女孩子不在乎这茬的。
　　刘皓南又看向那屏保。“不会。”
　　十分钟过后。
　　林博要刷卡。刘皓南把卡递给食堂阿姨。“我来给。”
　　“那怎么好意思。”
　　“别客气，后面几天可能要麻烦你。”
　　“？”
　　……原来天底下真的没有免费的午餐啊！

　　这天晚上。
　　刘皓南做完手头的事。关电脑，收拾桌面，准备下班。
　　林博夸张的往天边瞧了眼。“今天太阳东边下山吗？刘工居然准时下班！这可太稀有了。”
　　无视了他的调侃，刘皓南反而一笑。“我这几天都会准时下班，如果场里有急事，你电话给我。”
　　“怎么啦？有谁来找你吗？”林博看他又在看手机了。
　　“下次细说，先走了。”拍拍林博肩膀。
　　简单交代两句，刘皓南出了门。
　　脚步加快。
　　试验场地处偏僻，人烟稀少，又是保密单位，加上周边不让停车。刘皓南出来走了五六百米，才听到一声喇叭的鸣叫，他转眸。
　　看那辆低调的SUV停在路边白杨下。
　　它开着车前灯，照的那些纷纷扬扬的尘在光束里现了形。

　　车门打开。
　　有人三步并做两步冲上来。

　　他嘴角勾起。站在那，双臂张开，直到将撞上来的女孩抱了满怀。抚过她毛茸茸的发际，垂眸望向她。“怎么突然来了，不是说好一周后去接你。”
　　那姑娘嘴噘着，脸上的笑却藏不住。“手头事提前结束了，就把机票改签了。我想第一时间见你嘛！都好久好久没见了，想你想的要发疯。”她用力的回抱他，拼命吸取他身上好闻的气息，挂在他身上像只树袋熊。
　　“我也是啊。”盈满心口的女孩终于也抱进怀里。他的下巴搁在她发旋，轻轻一蹭。毛茸茸的触感不止在肌肤上，也在心脏里。“晚饭吃了吗。”
　　她在他怀里摇头。“没呢，我等你一起。”
　　“那你想吃什么？”
　　“你跟我回去就知道了。”

　　于是手挽手上车。
　　她是偷刘皓南车库里的车来的。

　　刘皓南重新掌舵，又给副驾的女孩系安全带。
　　后者本就痴望着他。他这么一靠近，两手立刻伸出，将他脖子勾住。
　　两人鼻尖相抵。
　　她爱娇的蹭上来。“想不想我。”
　　“你说呢。”刘皓南笑望着她，静黑的眸中悬着少女的脸。她凑上来吻他，刘皓南俯下身子，回应了这个吻。
　　唇齿相依。
　　吸吮。
　　搅弄。
　　时间在这个吻中被无限放缓。
　　安静的车内，感官被放到最大，听力、视觉都无比清晰。
　　听到彼此唇舌间轻微的水声。
　　暧昧又缠绵悱恻。
　　排风喘息着，抬眸颤巍巍望向他，浓睫掩映下，水眸湿润，眼尾泛着淡粉，唇辦已经完全被亲肿了，泛着淋/漓的光，羞怯又渴望的看着他。这般模样，像是被人狠狠蹂/躏，愈发激起人心底不为人道的凌/虐/欲。

　　刘皓南深深吸气。
　　捏着她下颌再次吻上去。

　　她回搂他。
　　扯住衬衫，再扯、抓乱——第二个吻比第一个疯狂的多。排风叫吻的软绵绵的，眼睛里全是水，看起来快可怜死了。
　　刘皓南悬停于她上方，以手背滑过她滚烫的颊，呼吸乱了、眸光发沉。
　　他喉结上下移动着。
　　“我们先回去。”
　　排风又怎么会说不好。
　　驱车返回的路上。排风什么都不做，就偎在那，双手环膝，光明正大盯他瞧。窗外那些光影快速的掠过，飞在她身后。长发拂起，她随手拨弄着。
　　刘皓南目光柔柔瞥她一眼。“老看我干什么。”
　　“我爱看啊。”她目光亮晶晶的，嘴角弧度和他一样。
　　像在照镜子。
　　刘皓南无奈摇头，正视前方。
　　盯着他许久。
　　刘皓南开口。“你要不要做点什么。”
　　“做什么都没你好看。”排风小姐咕哝着，倒也没不听他的话，随手点开车载音乐播放键。“看看你平时上下班听什么歌好了，不会是那些很深的语音文献吧。”
　　“不是。”
　　点开按键的第一首，排风一扬眉。“哦，想不到你也听普通的歌嘛！刚还真怕点到什么你们科学家会听的东西。”而且这首挺耳熟的，她听过很多遍。
　　刘皓南只是笑，没接话。
　　过了两分钟，跳到下一首，依然是她听过的。“唉，这首我也喜欢。”排风跟着调子哼了两句。
　　“是吗。”他在倒后镜看了她一眼。
　　然后跳到下一首。
　　下下一首。
　　歌一首首往后播。
　　刘皓南开了二十来分钟车，换了六七首。结果，每首排风都听过。
　　SUV停在小区车库。
　　刘皓南解开安全带下车，走到这边来接她。排风没有下车，指着播放器，表情微怔的。“为什么你的歌单……”
　　和她的一样。
　　都是她做自媒体用在短视屏上的背景音乐。
　　望向排风的眸中没一丝隐瞒，墨色中包含笑意。“和你的一样？因为就是你的。我把你发的视屏背景音乐都保存了，做成歌单，每年都有一张。”
　　这样在开车的时候就能想着你了。
　　听同样的歌，也能假装你在身边。
　　面对车下微笑的青年，排风脸颊一下红了，嘴巴微张微阖几下。她扑下来抱他，视线无法离开他带笑，能让人溺毙其中的墨眸……

　　手挽手出了电梯。
　　首先看到就是门口那两个大包裹。排风松开他，蹬蹬跑过去捡。“上午在手机订的X团买菜，已经送来了，你看。”
　　“你想自己做饭？”
　　她点头，眼眸水亮的望向他。“是啊。这两个月跟刘妈学了好几道菜式，刘妈说我学的不错。你总吃食堂，我给你换换口味。”
　　为这排风还受了刘妈不少调侃。
　　例如，小姑娘终于长大啦，知道疼男朋友了之类的。
　　好吧好吧。
　　从前被刘皓南宠了那么多年，现在返回来宠他再多也不够。

　　按密码进了公寓。
　　排风行李箱靠在客厅角角，她中午到时已经和刘皓南汇报过了，出门前还在家里小眯了一觉。
　　她小燕子般飞进厨房，刘皓南要打下手还不允许，只让他站一边看。排风清洗食材时，刘皓南自身后帮她系好了围裙。
　　排风满手白泡泡，笑着，回头在他鼻梁上蹭了一把。
　　刘皓南一怔，将女孩箍在怀里。
　　排风胸口猛地一跳，被他抱在那动弹不得。男子气息在耳边徐徐响起。“还敢不敢闹了？”
　　“……我错啦，皓南哥哥。”排风好女不吃眼前亏！立刻投降。
　　怀抱松开了。
　　排风快速凹出三菜一汤。
　　可能真有天赋。
　　人生的前二十五年她没摸过铲子，以前是不需要，后来是没必要。自打四月回了A市，排风却主动和照顾她的刘妈偷起师来。
　　刘妈惊讶的发现，这丫头特聪明，看一遍就能复刻的七七八八。不止南北菜式，甚至连西点都能做几款来。
　　排风锅铲挥的飞起，将锅里的油爆虾来回翻炒。又怕叫油溅到，她往后跳了一下抵挡，垂在颊边的麻花鞭也跟着跳了一下。
　　那些虾全过猛油，卷曲成球，上面还点缀了柠檬汁增香。
　　正要抬手拿个盘子。
　　一转眸。
　　刘皓南递了一个过来。
　　暖暖的油烟机灯光映在他脸上，好像无数金色蝴蝶煽动羽翼。排风心一动，就这么怔忪的一瞬间。他从她手中接走铲子，炝锅，关火，油爆虾盛入盘中。
　　“别发呆，小心烫到自己。”
　　“……”

　　刘皓南帮忙的同时，排风也去盛饭了。
　　饭桌上。
　　排风起筷吃了一口，蹙眉。“虾有点咸，不信你试试。”
　　刘皓南迟疑地尝过她喂来的。“不咸。”
　　“真的有点咸，你再试试。”她认真脸，又夹了只过来。
　　就这样夹了好几只。
　　刘皓南终于反应过来，这丫头在耍花枪哄他多吃点。他不由一笑，配合到底。排风也跟着笑起来。

　　脑海中的画面变来变去，时光逐渐推移，很多事或许都变了。
　　——但不变的是他对她的爱。

　　吃过晚餐。
　　刘皓南让排风去休息，他来收拾。排风听了一半话，坐在厨房条案上看他忙。还举着个冰棍，时不时伸出粉嫩的小舌舔两下。
　　刘皓南盯着她，眸色转深些许。“哪来的冰棍？”
　　她又嗦了一口，视线跟着他打转。“昨天下飞机时好热，买菜顺便订了一箱。说到这个，刘先生，你家冰箱为什么那么空？除了黑咖啡什么都没有。你平时是怎么照顾自己的。”她撅着嘴不开心了。
　　“食堂什么都有，不用买。”洗过的碗筷搁水槽边的网上滤水。
　　排风不满意这个答案。“周末呢？”
　　“很少过周末，大部分时间都在试验场。”将滤过水的碗筷放进消毒柜。一转身，排风还在条案坐着。她嘴巴红红的，沾着冰棍汁水，泛着甜意。

　　“是什么口味？”

　　双手轻轻撑在她身侧。
　　男子气息压近。那一瞬，排风忘了要舔，淡白汁水沿底端流下来，在手上黏腻一片。他低首，在她大鱼际微微一吮，抬眸。“原来是海盐柠檬。”
　　“……”排风举着那根冰棍，悄悄打了个机灵。
　　视线对上了。
　　他直起身子，轻托她下颌，眸光熠熠的。“好像还不错，请问我可以吃一口吗。”
　　不等排风小姐回复，有礼貌的刘先生俯身。
　　吻。
　　举在手里的冰棍快化完了，一滴滴浓稠汁/液流下来，湿哒哒的。
　　——交颈/缠/绵。
　　心口砰砰跳。
　　快的要爆炸。

　　直到这一吻终，排风抵在他怀里大喘气。“真狡猾，用这招堵我的嘴。”说着，横了他一眼。她眼尾微粉的，似氤着一湖春意。
　　排风姑娘生的太好了。
　　哪怕是瞪人，也像在撒娇。

　　刘皓南低低笑起来，胸膛轻微的共振。排风贴在上面，到底没崩住，跟着笑起来。她又锤了他一把，正好被刘先生掌住，手心一握，自然的十指紧扣。
　　将人抱下来。
　　带到水槽边一起洗手。

　　又回客厅看电视。排风今天有些奔波，在他怀里坐着坐着，溜下来，变成枕在他腿上。
　　大手轻轻抚在她额际，排风像被顺毛的猫，满意的眼睛都眯起来。
　　“要不要睡了？”
　　她在他腿上晃晃脑袋。“不要，多睡一个小时就少看一个小时的你。”时间很宝贵，等他上班她在家补个够。
　　“难道你打算今晚不睡觉？”
　　“也不是不行哦。”她在他腿上调整了个睡姿，托腮，咧嘴露出整齐的糯米小牙。
　　“乱来。”他拨开她额际的乱发，眸光水润的。
　　她傻乎乎的嘿嘿笑，将他的手握住，搁在颊边不肯松。
　　至于电视具体播了什么。
　　没人在乎。

　　考虑到刘皓南第二天还有工作，‘看电视’到十点多，排风也就去洗澡了。洗到一半，她又不消停，在浴室里喊。“皓南，我忘了拿换洗衣服，帮我送来好不好？”
　　浴室里水呼呼的。
　　她的声音也是。
　　“可以，你要哪件。”
　　“粉色草莓蝴蝶结那套。”
　　听起来非常少女。
　　“稍等。”
　　刘皓南走到客厅，找到行李箱，放倒，解锁。满满几叠衣裙映现，他尽量不让视线落在角落那几套女性内衣上。
　　然后，找到那套‘草莓蝴蝶结’睡衣了。
　　“怎么这么久啊！”
　　门呼一下从浴室扯开，水汽喷薄而出。
　　淡然目光望去。
　　排风小姐围着他的长浴巾站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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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限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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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西北。
　　戈壁滩依然长得一眼望不到边，白杨还是枝繁叶茂。人间月色正好，风过林梢，彼时他们正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