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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Love ...
*爱与恨都是头骨中的一枚钉子,可这么多年,爱也爱得一塌糊涂,恨也恨得一塌糊涂。
〉〉〉〉
2018年8月21日晚时五点整,“帐”的正上方。
一个又一个诅咒师以及咒灵陷入了狂乱的梦里,他们高举的双手上鲜血淋漓,点点滴滴打在被帐笼罩的地面上。帐的上空,五条悟和夏弥腾飞而起,男人摘掉了常年置于眼前的眼罩或者墨镜,整个人笼罩在明亮的蓝光中,女孩赫然幻化为红裙金冠的少女,眼底流淌着金焰。
这场面乍看像是皇帝和皇后莅临,两人的威仪都不在对方之下,他们同时抬起青筋暴露分明的双掌,而他们的指尖都直指同一个方向。
恐怖的巨响在“帐”顶不间断轰鸣,白光在上百公里长的乌云间穿梭而过,潮涌般的攻击下,漆黑色的结界摇摇欲坠。五条悟瞥了眼身旁的女孩,抽空问她,“刚刚楚子航委托歌姬匆匆交给你的是什么东西?”
“我家的钥匙。”夏弥罕见地沉默了一下。
片刻后她又像没事人那样朝五条悟笑笑,“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楚子航会有我家的钥匙?告诉你也无妨,其实我和他的关系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侬我侬啦,不如说是你侬我侬的反义词。”
虽然她的确是楚子航的青梅竹马,或许也可以说是他的从天而降,可楚子航对她并不是真的了解。
“ME-BJ-001事件之后,楚子航失去了爱一个人的能力,只能咬着牙追猎着仇人,用仇恨来填补空虚。但仇人只是在他面前撕开了那个世界温柔的面纱,而我却让他沉浸在不愿解脱的幻梦里。”夏弥说,“和现在‘帐’内的情况没什么不同,我也给楚子航造了一场幻梦,那个幻梦是,我从自己龙的人格中分裂出了一个女孩来,那个女孩和他产生了真实存在的感情。”
ME-BJ-001事件是北京地铁事件的内部编号,ME指大地与山之王,BJ则是事件起源的地点。《大地报告》、ME-BJ-001事件、龙王的存在,夏弥熟练地用着这些卡塞尔学院的内部信息和屠龙秘辛跟五条悟聊天,好像卡塞尔学院是东京都立咒术高专的什么分支机构似的。
“可那个女孩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夏弥又说,“那是我制造出来讨好他的东西,她符合楚子航的审美、懂他的心、拥有很多不同的身份却一直陪伴在他身边,楚子航当然会喜欢她。可她是虚构的,连光都无法照亮。如果人生是段旅途,这么长的旅途里他孑然一身,而我虚构出那个女孩来陪他玩,但事实上只有他独自在空荡荡的球场上打篮球。”
五条悟看她笔直的脊背微微战栗,他的手中凝聚的咒力量“苍”忽然没能马上打下去,因为他感知到夏弥正在用一把看不见的刀剖开自己的胸臆。
“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所以你的真名是?”
“入职的时候我说有哥哥不是骗你们的哦。我的哥哥是大地与山之王,龙族名字‘芬里厄’。”
“芬里厄?”五条悟偏头,“北欧神话里邪神洛基和女巨人安尔伯达所生的那头狼?”
“对,所以你也猜到我的名字了,对么?”夏弥扭头看着他微笑。
“你是‘世界蛇’耶梦加得,芬里厄的妹妹。”
“对啊,我是龙王耶梦加得。在你们人类的神话里,我是盘绕于九界之海,环绕‘中庭米德加尔德’的那条巨蟒。”
五条悟冷冷地眯起眼,“但在北欧神话里,你们应该还有个妹妹,掌管冥界赫尔海姆的死亡之神,海拉。”
“海拉?”夏弥狡黠地朝他笑笑,满满的都是凉薄的讽刺,“别这么看着我,我暂时没有毁灭世界的打算。”她又换了一种语调说话,这么柔弱的语气简直和此时身披甲械的金冠帝女产生了强烈的违和感。
她说:“死神海拉是我和哥哥的融合,但她不会降生了。”
五条悟看到她的眼角好像有红色的水流下,他不知道那是龙泪还是血,他低声问,“你之前跟我说过你杀死了自己的哥哥,所以上一次,你是要吞噬他?”
“你真的是个很聪明的人类,也够强,所以我很欣赏你,没有拒绝加入高专的提议。”夏弥看了他一眼,“是的,你猜的没错,我和楚子航的力量来源于血统。但纯血种不像那种低贱的混血种一样,比如楚子航还要想办法试着提高自己的血统纯度,就是‘爆血’,你知道。而我则已到达巅峰,我强化血统的办法,只能是混入其他纯血同类的血。如果我吃了哥哥,我们的血统就会融合,海拉就会诞生。海拉不是耶梦加得,也不是芬里厄,她是我们两个人之和,但比我们两个加起来都强。”
说完,她又“咯咯咯”轻笑起来,“不妨告诉你,那是连你都战胜不了的存在哦?”
“你们会最终进化成神?”五条悟问。
夏弥点头,“说得真好。所谓的死神,就是死人之国的女王。她能打开世界上所有死人之国的门,那将是神话时代的归来,很美,可惜我们现在看不到。”
“你跟悠仁说起过你的哥哥,你说他很相信你,在他的眼里你就是一切。”五条悟声音很低,白色的额发低垂,挡住了他的眼睛,“你早就可以吞噬他,可你为什么最后才动手,还给了楚子航杀掉你的机会?”
夏弥忽然捂着肚子大笑起来,好像是听到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似的,但她忽然又不笑了,轻轻地说,“因为我爱他啊。”
五条悟忽然说不出话来了,因为夏弥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抬起了头,泪水从她白皙的脸上滑落,她金色的瞳孔里有那么多那么多的悲伤涌出来,就像是海潮。
“你是不是觉得哥哥他听起来根本不像一条龙?他那么傻,智商像个四五岁的孩子。他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却不知道怎么使用。他只会跟在你屁股后面叫姐姐姐姐,说他要出去玩。”夏弥昂起脸,任凭那些泪水流下,她的黄金瞳越发炽烈,她正在化身成一条悲伤的雌龙,“可他是我哥哥啊……我为什么不爱他?”
“可你还是要吞噬他的不是吗?”五条悟轻声说,他看着那双金色的眼睛,忽然直刺她的内心,“你把他作为食物养着,你早就准备好了有朝一日要吞噬他吧?你是龙类,你们是强者生存的族类,你们和我们人类不同,只有强者才能活到最后,弱者都会沦为强者的食物,如果你的哥哥再次出现呢……你也还是会吞噬他的,对吧?你一定会吞噬他的!你会毁灭世界!”他是吼着说出这句话的,手中凝聚的咒力量早已对准了女孩!
“闭嘴!”只是一瞬间,一连串的虚影闪过,夏弥冲到了五条悟的面前,把他拎起来举向半空中。
已经不能用“夏弥”来称呼她了,各种龙类特征出现在她身上。她的衣服被鳞片和骨刺撕裂,浑身钢铁般的肌肉,嶙峋的骨突出现在前额和下颌,膝关节反弯,娇美的小腿现在应该叫做“强劲的后肢”。她刚才就是用这种后肢忽然加速,肉眼已经捕捉不到她的身影。
她是龙王,龙王耶梦加得。
“我说错了吗?让你这么暴怒。”五条悟居然轻轻地笑了,耶梦加得的脑后正闪烁着冰蓝血色两点光——“苍”、“赫”压缩的力量在五条悟的指尖狂舞,随时准备融合打进这头雌龙的颅骨。
可她忽然松手了。
她全身的龙类特征正迅速地消退,暴突的肌肉平复下去;骨刺、鳞片、骨突、利爪,都收回体内;森严可怖的双翼缓缓地收叠起来,紧贴住后背,隐入皮下。她又是夏弥了,脸上流淌着辉光。干干净净,天真美好,仿佛任何一个普通的女孩。这个有点固执的,叫“夏弥”的小女孩,她松开手,对着五条悟低声说,好像要纠正什么错误似的。
“你说他是我的食物,但他不是食物,他是我哥哥。”过了一会儿她又说,“五条悟,你知道弃族的绝望么?”
五条悟冷冷地看着她。
“上千年的沉睡,无穷循环的噩梦,最深的黑暗里只有你自己,还有你哥哥拉着你的手。他是唯一陪了你千年万年的人,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岁月像潮水一样漫过一切,只有他在你身边……”夏弥轻轻地说,“在弃族的王座上,只有王与王拥抱着取暖。”
风如一缕轻纱拂过五条悟苍蓝色的眼瞳。他的手也垂落了,目光忽落,凝视远方。他忽然有些茫然,不知道是否该处决眼前的女孩,但还是说,“绝望吗?我应该是知道的。”
五条悟忽然觉得看不清眼前的帐了,时光仿佛在他身上倒流,倒流回2005年的那个夏天,他踏进咒术高专院校的门扉,然后不小心绊了自己一下,扑面摔在一块草坪上。
他仰起头,只看见无限高旷的天空和空中飘移的粉色花瓣,一望无际,看不到尽头,就像一只蚂蚁在圣彼得大教堂的门槛前摔了一跤。那些粉色花瓣组合成了几个人影,同时出现在他的前后左右:有梳着丸子头打着耳廓的不良男孩;叼着烟点火的利索女孩;留着三七分金发的冷漠少年;阳光灿烂的黑发锅盖头男孩;穿着巫女服留着怪刘海的巫女小姐;歪着头扎高马尾的妩媚姑娘,加上他自己,一共七个人。他们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们的手交叠起来,融在一起,不约而同地露出笑容,像是昏黄的旧照片上的笑,过了许多年,依然灿烂如初。
有的人死了,有的人活着,有的人活着不如死了。
五条悟低着头,不看他们,也不说话,只是沉默。
夏弥和五条悟长久的沉默,两个被高天上狂风裹挟的单薄人影,龙王和最强,站在孤独的苍穹尽头,像是什么意义深远的雕塑。
“就像是回忆了一场扭曲的噩梦啊,”五条悟叹了口气,“那么楚子航呢?”
夏弥看了一眼五条悟,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 “喂!你不会以为上次我救他是因为什么‘爱’的缘故吧?”
“你们的故事听起来有些禁断,所以不太可能~”五条悟也咧嘴笑了笑。
“是啊,”夏弥晃了晃脑袋,“不太可能。是‘感同身受’啦。”
“感同身受?”
“因为孤独啰。就算是神也有刚刚睁眼看世界的时候,”夏弥抚摸手心那柄发亮的银钥匙,“我们和人一样,最开始只是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孩子罢了。”
“所以你一直在学习人类的事?”
“嗯!”夏弥点点头,“对啊,我要学习,学习怎么扮演一个人。我要观察一个人的笑,揣摩他为什么笑;我也要观察一个人的悲伤,这样我才能伪装那种悲伤;我有时候还故意跟一些男生亲近,去观察他们对我的欲望,就是你们人类说的‘爱’。当我把这些东西一点一滴地搜集起来,我就能够制造出一个女孩,一个从未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人。”
“可楚子航看起来应该是喜欢过这个人的。”五条悟顿了一下,“虽然我也不太确定,也许只是他在自己渲染自己的回忆。”
“你是说他喜欢我?”夏弥笑了笑,“无稽之谈啦。他喜欢的只是那个从小陪他长大的软妹,那个虚无缥缈的幻影,他不会喜欢耶梦加得,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耶梦加得。”
“也对,他这种人看起来就像是头鲸鱼,跟人类不是一个物种,永远在自己和自己游泳。但有一点你说错了。”五条悟操控指尖的‘苍’向下坠落,剧烈的轰鸣在‘帐’的顶端炸响,密集的攻击让‘帐’的顶部破开了一个大洞。
而五条悟的声音很轻,这种不像他的语调,仿佛是在平铺直叙某个科学家调研的事实论据。
“积累爱和恨的都是时间,因为爱本就是世间最扭曲的诅咒。”他说。
同时刻,“帐”的北部,被疯狂生长的藤蔓彻底笼罩的区域内。
庵歌姬忽然跪了下来,把她身侧的西宫桃吓了一跳。她一低头,看到老师脸色惨白得直喘粗气,西宫桃不知道庵歌姬来时对上了诅咒师,那个时候就已经受了伤,还想把她给扶起来,却被自己的老师摆手拒绝了。
“别管我了,你们快走。”庵歌姬推了把她身后的西宫桃和握刀挡住她身体的三轮霞,她们前方的禅院真依举枪面色冷凝。
没有一个人离开,庵歌姬周围的一群人呼啦啦把她圈在了保护圈里,巫女沉默了许久,伸手分别摸了摸他们的头。
“有人说啊,老师和学生其实就是朋友,某一种朋友而已。还有人说啊,人生就像是旅行,你跟谁走得最久,谁就是你最好的朋友。”她看着在她面前蹲下努力要把她背起来的虎杖悠仁,笑了笑,“让你们先走,并不是因为你们是孩子而老师是大人,是因为你们是老师的朋友。今天是老师很自豪的一天,你们都很棒,面对特级咒灵坚持到现在,老师很高兴。”
“我可以不杀你们。”名为花御的特级咒灵忽然开口了,它此时的状态也不是很好,身上满是被炼金刀具和咒力攻击劈砍的深浅不一的伤痕。它指了指倒在不远处体力耗尽、伤痕累累的禅院真希,说,“但我必须杀掉这个女孩,或者只要你们肯上交这个能张开奇怪领域的女孩让我带走。她是很好的研究对象,即便只剩下尸体。”
它的声音在空旷的密林里激起共振般的效果,传得很远,却平静和煦,根本就是有商有量的态度,完全看不出来在威胁人。
“滚你他妈的蛋。”庵歌姬微笑着骂了句,众人都被她突如其来的粗口惊呆了。她平日里都是有麻利有担当的淑女,这时候却高高地昂着头,眼风如刀,像是一只桀骜的天鹅,即便是在猎人的枪口下。
“如果有人要在一名老师面前杀死她的学生,不管祂是人是神,都应该从黄金的神座上把祂拉下来。”庵歌姬爬起来挡在禅院真希身前冷冷地说,“他们都是我的孩子,谁敢动他们,我就杀谁。你想要杀他们可以,从我身上碾过去。”
她的语气淡淡,说出“杀”字的时候轻松得就像在讲吃饭,可任谁都不会怀疑她的认真。她用那么平静却又那么骄傲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仿佛一个母亲挡在自己的孩子面前,那么地风姿绰约,甚至飞扬跋扈。她身上那股冷艳的气息会让人情不自禁驻足,让人觉得是男人都会爱上这样的女人。
西宫桃盯着庵歌姬背影看了好久,前倾上去拥抱她。庵歌姬愣了一会儿,扭头紧紧地把她抱住,所以西宫桃没看到眼泪从老师的眼角溢出,在睫毛上挂着,瞬间就结成水晶。
西宫桃靠在庵歌姬怀里,忽而又想起自己入学高专前的事情。没觉醒生得术式前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矮豆丁,经常在身高上被嘲笑。和庵歌姬的第一次相遇还是在一场长途田径比赛上,脸上带疤的女人脖挂毛巾,在她左侧的赛道里跑得飞快。西宫桃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使劲地咬牙,挺着胸膛,姿势既不正规也不美观,但就是没有停下脚步。因为那天她不服学校几个特长生的嘲笑,打赌要和她们比赛跑步。
毋庸置疑,她是最后一名,但没有被那些特长生甩下很远,更别说一整圈,反倒是特长生们因为害怕被她超过太没面子,纷纷跑出了自己的最好成绩。快到最后一圈的时候,西宫桃的力气耗尽了,震耳欲聋的呼声中,特长生们开始加速冲刺了,西宫桃跌跌撞撞地跑着,被越拖越远。
这时候庵歌姬忽然出现在她身边,她是倒着跑回来的。她从西宫桃身边擦过的时候,女孩很吃惊,想要去看她,却听到她厉声说,“向前跑!别扭头!”
那是西宫桃进入咒术高专之前最闪光的时刻,当着所有人的面,这个矮豆丁跟特长生们一起开始冲刺了,连吹哨的裁判都看懵了,怀疑自己错过了一个天才。西宫桃觉得自己的视线在收窄,没有了上下左右只有前方,她的心脏发出战鼓般的声音,她的脚步无比沉重可身体又无比轻盈,她摆动着身体东倒西歪狂奔,超过了一个又一个特长生。她的精神好像比身体跑得更快,快得要飞起来。
跑在最前面的女同学几乎疯掉了,她是第一个嘲讽西宫桃身高的人,同时也是众所仰望的田径苗子,现在被个疯子般的家伙在后面穷追不舍。这就像一辆法拉利跑在高速路上,后视镜里忽然出现了一辆拖拉机,关键那拖拉机还打着左转灯,流露出想要超车的意思。最后的角逐就在好苗子和好疯子之间了,被甩下的其他人甚至停下脚步互相瞪眼,然后一同关注这场比赛的结果。
两个人并肩冲线,那时候西宫桃眼睛里就只剩下那个带疤的女人了,她比自己先跑一圈,已经完成了所有圈数在终点等她,女人双手抱怀两脚不丁不八地分立,仿佛江湖上的绝世高手又似劫道的女土匪。西宫桃合身撞向终点,在外面看来那不过是一棵矮豆丁在最后一刻失去了平衡,终于歪斜了,但在她的感觉里那是共工撞向不周山般的勇烈。
西宫桃不知道胜负,也没有力量再多跑哪怕一步,冲过终点就一头栽向跑道,但她并没摔倒,因为庵歌姬一把抱起了这棵矮豆丁,把她高高地举过头顶,向着那群嘲笑她的人以及全场观众展示了一圈。
那时候西宫桃已经昏昏沉沉了,完全没有想这个女人普通的身板哪来的这等臂力,她如同被托在云端里,以为所有人都是给自己喝彩的,露出一个“终于报仇雪恨”的笑容。
她最终的成绩其实是第二名,好苗子玩了命终于守住了自己的尊严,西宫桃稍微觉得有点遗憾,但倒也无所谓,她拎着那个廉价的塑料奖杯被庵歌姬送回了家,路上女人还给她买了袋喜久福,说这是某个家伙最爱吃的东西,她尝过一次,果然贵有贵的道理,味道还真蛮不错的,小孩子肯定喜欢,又摸了摸她的脑袋说:你看我的眼光没错吧?你果然能做到,人的潜能是很大的,只要你相信自己能赢,你就一定能赢!
西宫桃从来没有跟庵歌姬说过,那跟潜能应该没什么关系,她之所以最后能跑得那么快那么狠,是因为她在终点看到了庵歌姬,她正在奔向一个眼睛会发光的人,这是第一次有人用这样的目光看她。她眼中的光那么亮,照亮了前路,因此西宫桃无所畏惧。
“我也最喜欢歌姬老师了。”西宫桃突然说。
她忽然害怕起来,抱着庵歌姬不松手。因为这一次她的老师没有站在她眼前,而是站在和终点相反的地方。庵歌姬让他们往和自己相反的方向跑,他们越跑就离老师越远,西宫桃觉得如果自己敢起跑就会永远失去这个人,而就在这时她又听到庵歌姬说:
“人生是一场很长的旅行,在将来你们还会结识到更多的朋友,”她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口中的血块被她扭头吐在一旁,以免被学生看到,“在这一趟里我是你们的老师,老师很骄傲,老师尽到自己的责任了。所以别管老师了,赶紧离开,以后的路得靠你们自己走了。”
可就在庵歌姬话音落下的瞬间,一种难以名状的异样感陡然从空气中酝酿开来。就像有什么东西悄然无息的进入了这场对峙的战局。庵歌姬皱眉,她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了一种非常微弱的颤动声,可她一时间找不到这种颤动的声响来自哪里,似乎某个秒数里,你温热的脉搏节奏与谁重合了。这种声音诡异到她警惕地睁开眼,然后扭头,不小心就撞进了一双湛蓝热烈的眼眸中。
“歌姬的路还没有走完哦?”
半透明的苍蓝色比黑夜来临前的霞光还要令人窒息,五条悟的眼睫毛近到扫过她的眼皮,在庵歌姬没注意的情况下他似乎已经看了她很久,并且脸无限地接近她。
“五条?”庵歌姬被他凑过来的脑袋吓了一跳。
“我来救你了哦。歌姬,你又在哭吗?”
“怎么可能会哭啊?”
“哈哈,我来的很及时吧?英雄一般都是这个时候出场的哦?”
“在得意什么啊你这笨蛋。还有一点也不及时,来得也太慢了……”
“慢不好吗?来得早不就看不到歌姬哭了嘛……”五条悟忽然不说话了,目光在一众学生伤痕累累的身体和庵歌姬流血的腹部一凝。
“我现在很生气啊,非常生气。”五条悟苍蓝的瞳孔中闪过一道亮白的光,寒冷如死神镰刀上的浮光,接着他面无表情地说,“你想知道我生气的后果是什么吗?”
无限,这是宇宙中最为玄妘的概念,此刻它化作最纯粹、最简单的力量洪流。负无穷的引力攻击术式顺转·苍和正无穷的斥力攻击术式反转·赫如同两颗小行星碰撞!原子级的空间被撕裂、细分、重组,虚式·茈在无限深处酝酿着毁灭风暴,其威力远超高专训练场那次和楚子航夏弥切磋时的数百倍!
“嘭!”
五条悟只是随意朝前方比了个击枪的手势,就像命运当头朝你开了一枪。
众人只来得及看见雷动的紫色闪电在五条悟指尖狂舞,下一秒,狂暴的能量波掀起轩然尘浪,仿佛数万颗气爆弹当空炸开!空气发出凄厉的哀嚎,这道几欲近神的攻击将整个密林一分为二。与此同时,特级咒灵的身体四周开始卷起木质飓风,无数条如章鱼触手般的藤蔓以远超常理的速度编织成坚固屏障,几乎要快过爆冲而至的虚式·茈。
它在躲避!它想撤退!
禅院真希没有任何犹豫地支起身子将手中的炼金长刀掷了出去,也不在乎它会不会被五条悟的茈给湮灭掉,狗卷棘拉下衣领,瞬时下达了“不许动”的咒言命令,加茂宪纪张弓搭箭,箭矢如流星般飞射坠落,剩下的钉崎野蔷薇,伏黑惠,一切能操纵武器进行远程攻击的咒术师全都在同一时间出手——
武器如暴雨般倾泻,一支刺穿了咒灵的小腹,另一支刺穿了它正在动作的手腕。下一秒,全部的武器尽数崩裂,包括禅院真希手中那把炼金武器。那柄武器在被丢出去前早就留下了数百道伤痕,每在花御身上留下一道伤痕,它的筋骨就脆弱一分,终于在一次次的撞击中耗尽了作为刀的生命。
五条悟看着重新挣脱束缚的花御,直身鼓了鼓掌,对这群负伤的小家伙们说,“硝子在观察室的加护病房内待命,你们现在就可以过去了。这个麻烦的家伙,老师来负责让它归西。”
“好!老师这里先交给你搞定!”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一把扛起禅院真希和伏黑惠,同时说,“我们先带真希前辈和伏黑去加护病房,他们两个之前硬抗这只咒灵的生得领域伤得太重了!”
“好。”五条悟摸了摸他们的脑袋。
熊猫和东堂葵也扛起在地上动不了的几个家伙调头就跑,从那片禅房废墟下经过,直奔后山,禅院真依看着没什么动静的歌姬老师,一想有五条悟在场她应该没什么危险,犹豫了一下,拔腿就追。西宫桃和三轮霞跑过废墟的时候,扭头看了一眼老师,看见她和五条悟两人正相对,男人在轻轻地摸她的脸。
五条悟微笑,把庵歌姬手里的刀拿了下来,“歌姬,你跟着他们一起去。”
“这家伙发生了变异,你刚来,不知道情报不好对付。”庵歌姬说,“你知道我的术式效果,我在你身边会更保险点。”
“我知道,但你现在伤很重,你留在这里我会紧张。”五条悟摸了摸她额头,“跟他们去吧,你不相信我吗?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庵歌姬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吧。”她跑了几步又掉头问五条悟,“你早上放在我床头柜上的信封是什么?”
“一张表格。”五条悟伸手挠了挠头,忽然笑了。
“一张表格?什么表格?”
“暂时是个秘密。本来打算交流会结束后和你一起打开的,算是一个小惊喜吧?所以现在不能告诉你。”
庵歌姬点点头,“那明晚交流会结束后你会和我一起打开这个信封吧?”
“当然,”五条悟耸耸肩,“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庵歌姬掉头捂着腹部跑向加护病房,五条悟看着她的背影,把腕骨按得咔咔响,花御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两人说话,毫无回避的自觉,平静坦然地旁听,像是一只炫目的灯泡。
“现代最强咒术师五条悟,在开战前居然会和人说那么多废话吗?”花御淡淡地说。
“没想到你这种生物居然还有八卦心?不逃走吗?还摆出了拼命的架势。”五条悟笑了。
“就跟你一样,我也有我留下来的理由。”花御说,“为此我可以不要这条命。”
“这么有牺牲精神的话从你嘴巴里说出来真是好奇怪啊。”五条悟冷冷地说,“那么,你现在该好好衡量你这条命能撑多久的问题了。”
TBC
五条悟和夏弥最后一波情报互通,get
以及那个信封里装的是婚姻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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