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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地道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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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沈南蔷正在屋子里面睡觉。
大晚上的,她突然感觉到房间里面有异样的声音。
老鼠?
总不可能是蟑螂吧。
这是北方蟑螂也不会长翅膀。
不过古代的生态环境确实更淳朴一些。
若有什么奇形怪状的生物、也不足为奇。
她打着哈欠爬起身,点了个油灯。
她身边虽有几个丫鬟,但她睡觉时不喜欢别人在旁边,把她们都赶去自己屋子睡了。
她拿了个油灯,东照西照上照下照。
哎呀,不得不说这古代的这玩意儿就是不行。
开个大灯啥事儿都解决了。
“这……什么也看不见啊……”
别说老鼠了,就是来个兔子来只猫,她都不一定能瞅得出来。
“要命——”
她在屋子里面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
越转越感觉声音越明显,但就是不知道从哪里发出来的。
“见鬼了。”
不会真是鬼吧?
以前她是不信鬼的,但是人都能穿越了,鬼神算个屁呀。
她抬起灯往天上看。
鬼不都飘在墙角的么。
却没有想到,脚下突然有了个动静。
她脑子里冒出一句话——“鼹鼠的故事?”
结果,不是鼹鼠的故事,是“前男友的故事”。
沈南蔷眼睁睁看着面前的地砖突然顶起来两块、四块、六块、八块。
“别叫,是我。”
沈南蔷:……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
不是、你丫有病啊!
李轴从地下钻出来,半身都是灰。
为了怕外头的人瞧见不对,沈南蔷已经把蜡烛给灭了。
所以现在,他俩谁也看不见谁的脸色。
不过语气中的嫌弃,那真是充满了整个房间。
但凡有个火星子,保证瞬间就“砰”——炸了!
“你这是干什么?”沈南蔷气极反笑,“学鼹鼠?”
李轴指了指:“咱们两家只隔着一道墙。”
李府和沈府,一般看起来不是邻居。
他们大门开的差老远了,但偏偏里头有一面短墙是连着的。
巧了么不是。
一边住着沈南蔷,一边住着李轴。
“我这不是觉得咱俩见面不太方便,我打个地道那不就能够随时随地……”
沈南蔷柳眉倒竖:“你还想随时随地……”
这人不上学不上班果然是不行的。
天天脑子就这点子破事儿。
饱暖而思□□,一天天的就想这了。
这还亏了他俩这才十四五岁,彼此之间还有些克制。
这要是到了十六七,那可真是一分钟也等不了了。
“你是不是疯了?!”
李轴顾左右而言他。
“其实这个下面本来就有地道,也不是我这次挖的。”
有些地方已经坍塌的,估计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了。
“坍塌的洞你也敢钻,真不怕把你给埋了?”
“我不怕。”
沈南蔷啐他:“听不懂好赖话么,我不是担心你,我是骂你。”
李轴笑了笑:“我不怕你骂。”
沈南蔷:……气晕……
李轴被关在房间里,天天无聊的很。
就到处捣鼓,结果就发现了这个。
自然,这个地道绝对不会精准地通向沈南蔷的房间。
所以,他自己还得借题发挥。他以修缮房间为名,问家里搞了些材料,给这半截子地道换了个方向。
“洛阳,多的是豪门大户。”
不说别的,你看洛阳城北的邙山,就是著名的风水宝地。
生于苏杭、葬于北邙。
那北邙山上,都是帝王将相。
能在洛阳拥有豪宅的,也都不是普通人。也许之前的屋主,也需要逃生的通道吧。
李轴四处张望:“你这房间布置的还不错。”
“这黑漆麻乌的,你能看到什么?”
“我眼睛像好,你又不是不知道,目光如炬,半夜照样能看得清。”
说着,他自己居然就大大咧咧坐到了她床上。
还在床上还翘了个二郎腿,显得流里氓气的。
沈南蔷气的鼻子都歪了。
“滚,别坐脏了我的床。”
她伸手就打了李轴一巴掌。
“你没想过,万一被别人发现,你怎么收场?”
“不是我怎么收场。”李轴指了指他们俩,“是咱们如何收场?”
沈南蔷:???
“再说了,好端端的你不说、我不说,别人怎么会发现。”
沈南蔷:呵呵,你好大一条地道在这边,根本连辩解都没的辩解。
还说别人怎么会发现?你当别人是瞎子不成。
“到时候再说。”李轴无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有办法的。”
他直接在床上躺了下去。
他这浑身脏兮兮的,还都是土。
躺在自己精致的漂亮小床上,南蔷简直气坏了,又不敢大声骂他,怕把旁边的人给招上来。
李轴朝她招了招手。
沈南蔷倒退两步,怀疑地看着他:“你要干嘛?”
“不干嘛。”他仰头看着屋顶,“我没去过你家是吧。”
“没有。”
他俩,还远远没到这个份上吧。
不过,她倒是去过李轴家。
但那也是她老师、李轴他奶奶过世之后了。
房间空荡荡的,只有李轴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阳台上养的盆栽出神。
沈南蔷坐到他身边,握着他的手。
李轴回握,他有两顿没吃饭的,但回握的非常用力。
她一愣,又接着更用力地握他的手,直到两个人的手指都又酸发红了,才略微松开。
他们彼此没有说话。
又好像千言万语都说过了。
其实几个月前,他俩又又又分手了。
沈南蔷还发誓,再也不重蹈覆辙了。
可不光历史是重蹈覆辙,人生也是重蹈覆辙,一次又一次地重蹈覆辙。
她有想过,她俩其实根本不合适。
如果合适,就不会反反复复。
既然反反复复,那就印证确实不合适。在不断地尝试之中,确认彼此实在不合适。
可他俩真是人如其名。
一个很轴,一个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看着如此脆弱又隐忍的李轴,沈南蔷终于忍不住了,一把将他抱在怀里。
她知道他今天看到自己父亲了。
齐齐整整的一家人,好像只有他是个外人。
他那妹妹还问:“你是谁啊?”
他都懒得回答。
“虽然……”李轴哽咽说,“虽然我奶奶也不喜欢我,但她有给我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奶奶不喜欢他很正常,他爸妈都抛弃了他,凭什么要求别人呢。
但这也确实只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而不是一个家。
他早就没了家了。
而且,最后他爸还说要把这个房子卖了,反正他上了大学了,以后八成也不会回来了。
“这是最后一年的学费生活费。”他爸叼着烟说,“房子卖了之后,我再给你一笔钱……”
“多少?”
他爸大概没想到儿子会这么问,捏着打火机的手一愣,顿了顿才点上火。
“钱……”他爸抽了一口烟,“你想要多少?”
“你愿意给我多少?”
他爸挑了挑眉:“你知道的,你奶奶也没说要把这房子留给你。”
意思再明白不过了,给你、那是我心善。
不给你,那就没有。
李轴没有再问,没有家也算算了,反正他从小就没有了。
但没了房子住,也挺头疼的,租房也得不少钱呢。
他爸还插刀:“以后缺钱,问你妈要,我现在手头也挺紧张的。”
李轴叹了口气,说真的、他不想回去了,起码在这里有房子也有家。
过几年,把沈南蔷再弄回他家,那就完美了。
沈南蔷踹了他一脚:“你还真准备在这儿睡觉?”
李轴只能坐起来,从胸口翻出一个油纸包,递给她。
“又什么玩意儿?”
“我大嫂做的肉饼。”
沈南蔷:???
——我们家也没有穷到这个份上吧。
“我觉得好吃,带给你尝尝。”
如此土的招数,让她简直儒艮在购。
“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