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我》大土也

10、第 10 章

　　殊不知，在她把重阳当成猎物的时候，重阳眼里的陈御白，也是猎物。
　　吃过百家饭的人，从小便被迫学会察言观色，无数次在淤泥里打滚的人，又怎么会是那个在陈御白面前笑的温柔腼腆的傻白甜？
　　不过是因为陈御白在她的心里太过于重要，所以收起爪牙，假装温顺。
　　既然谪仙一般的大小姐在自己身边，那就趁着大小姐虎落平阳，给足忠心，做足姿态，让大小姐依赖自己，信任自己，留在自己身边，时间越久越好……
　　两人都用一种天真清澈的眼神看向对方，相视一笑，其心各异。
　　在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两个完全不一样的女孩子，目标一致地成了“朋友”。
　　只是重阳的眼神越来越坚定，陈御白的眼神，则是越来越清醒锐利。
　　重阳心里放不下上次陈御白遇袭的事，抽空去派出所问问情况，才知道上次的事情已经结案了。
　　说是那人本来是想道VIP病房偷点小钱，被发现之后为了逃脱才动的手。并且，受害者的家属已经签了谅解书了，因为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所以不再追究。
　　重阳懵了，指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问道：“那这个算什么？她当时是真的朝着陈御白就是一刀，她真的是想要陈御白的命啊！”
　　帽子叔叔见怪不怪，说：“这个对方说了，会赔偿你的损失。”
　　“大哥！警察大哥！这个真的不能这么算了！这是第二次了，不能等陈御白死了再说吧？大哥，求求你！陈御白没有说不追究，这事怎么就算了呢？”
　　警察满脸无奈，说：“陈御白未满十八岁，而且我们了解过，她自杀过，情绪不稳定，还有被害妄想，房间里没有摄像头，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对方是真的想要杀人。”
　　“那就只能这么算了？”
　　“那不然呢？”
　　重阳满心不忿，回到病房的时候，看到陈御白正努力睁着眼睛，那模样，像中邪了一样，看起来莫名好笑。
　　见重阳回来了，陈御白挣扎着坐起身，问道：“干嘛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重阳满心烦闷，说：“去公安局啊，你猜的真准。”
　　陈御白重新躺下，知道重阳还在为之前的事情奔走，心中一暖，说：“既然敢做，说明已经安排好了，如果我猜的没错，大伯还会说我精神有问题，如果我反抗，将会得到一张精神病院的精神异常鉴定书。”
　　重阳皱起眉头，说：“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忍气吞声？”
　　陈御白无所谓地笑笑，说：“准备对着仇人鞠躬，好好活着，徐徐图之。”
　　“我手里到底还有几张底牌，希望这次之后，陈润生能暂时放过我。这样，我才有机会长大，慢慢围堵陈润生，他欠我的，我会夺回来。”
　　重阳满脸的不开心，闷声不语。
　　陈御白倒是很容易接受了这在重阳眼中不易接受的事情，见重阳回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转眼便睡着了。
　　伤后恢复的陈御白很容易困倦，经常是白天睡、晚上睡，重阳守在陈御白的床前，越想越觉得肺都快气炸了。
　　日子还是要过，重阳气闷了几天，倒是也能想通，既然没有好办法，那就步步不离陈御白，让对方没有下手的机会。
　　陈御白最近的情况逐渐好转，手腕处结疤了，过两天，缝合线也不再显眼。正当两人开始把悬着的心放下时，重阳无意间，似乎又看到了那晚行凶的女人。
　　陈御白喜欢吃水果，所以重阳会变着法的把周围的水果店里的水果都买个遍，晚饭吃的早，重阳和姑姑打了招呼，让姑姑务必关注陈御白，才下楼买东西。
　　重阳转了一圈，已经七点多了，她拎了一袋子各种各样的水果回到医院时，袋子里的苹果掉到了地上，重阳跑了几步去捡，意外看见外科大楼的咖啡厅里，坐着的那个黑衣女人。
　　卷发，身材姣好，从背后看去，和那天的那个女人八成的相像！
　　重阳不动声色地进了咖啡厅，坐在那女人附近，点了随便点了一杯雪顶咖啡，仔细观察那个女人。
　　越看越像。
　　那女人看见她之后，眼中出现了短暂的错愕。
　　更可疑了，相似度那么高，还疑似认识自己！
　　重阳想起陈御白说的，报警是不行的，万一事情闹大了，陈御白可能真的只剩下死路一条了。重阳眼珠子转了两圈，计上心来。
　　她装作无意和旁边喝咖啡的大哥搭话，大哥也是家里人住院，趁着这个点没什么事，下楼喝杯咖啡解乏。
　　医院中的人都是在苦难边缘徘徊的，很多共同话题：什么护士没打上针、找不到医生、交钱如流水……
　　不一会儿，两人便聊的热火朝天，重阳一直暗中观察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似乎也在有意无意地往这边看。
　　重阳眼见时候差不多了，适时的和大哥说起：“我看护的那个女孩，最近老是想自杀，眼看着都活不成了，又被救了回来，这医院不愧是市里最好的医院，靠谱！现在人也开始渐渐好转啦！”
　　那大哥见重阳温和可亲的模样，接话说：“那可太好了，我家父亲昏迷两天了，这还没醒，我快要着急死了。”
　　重阳又说：“我现在啊，轻易不敢出门，这几天就出来这么一次，我可得看紧点。”
　　那男人说：“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还挺负责。”
　　重阳：“我俩聊会天，一会我得回去了，那床边可不能离人……”
　　重阳看着那个女人悄无声息地看了自己一眼，起身走了。
　　重阳也不着急，刻意等女人走远了一些才从咖啡店走出去。
　　这医院她熟，客梯总是没有员工电梯快，作为全科的半个员工，她手里不仅有电梯卡，还有各种门禁卡。
　　重阳好整以暇地乘着员工电梯上了二十二楼，提前猫在楼梯间等着。
　　果然，几分钟后，客梯上走下来了那个女人。
　　重阳把手里的水果放在地上，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女人的身影。
　　等那个女人快要到楼梯间地门前时，一个饿虎扑食把人创的踉跄一步，趁着人没站稳，把人生拽进了楼梯间！
　　她天生力气比一般人大，那些年在农村的亲戚家讨饭吃时，她年纪不大干的农活也不比一个成年劳力少。
　　她那时才发觉，自己在力气这方面，或许异于常人。
　　跟了姑姑之后，转了学，刚到城市的学校时，也曾经被人推攘到卫生间教校园规则，最终在狭小的卫生间一VS八，战绩可查，一战成名。
　　女人尖叫一声，随即被重阳紧紧捂住了嘴！
　　重阳面容稚嫩，那女人看到是重阳之后，反倒是冷静了下来。一个贫穷的护工，未成年，能有什么威胁呢？
　　那女人挣脱了重阳的束缚，轻笑一声，说：“哟！小孩啊？干嘛？”
　　重阳嘻嘻一笑，上下打量了一番那个女人，说道：“那天是你想杀了陈御白对吧？”
　　女人丝毫不在意，说：“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重阳的脸上早就没有了面对陈御白时的温顺乖巧，她眼中射出的光像是猎人看到了猎物，她不缓不慢地说：“陈御白我罩的，现在滚，我还能放你一马。”
　　女人好笑地看着重阳，不以为意，说：“你电影看多了？你罩谁啊？小屁孩还喜欢逞英雄是吧？呵，你还别说，那个小狼崽子命大，但是可惜啊，她可不能活着，我还非得要她……”
　　话还没说完，女人的脸上便挨了重重地一拳！女人懵了，笑容僵在脸上，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还带着稚嫩的脸。
　　重阳邪邪一笑，看着女人说道：“果然是你！”
　　随后拉起女人，又是一拳！
　　女人彻底被激怒！她也算是练过的，今天居然被一个小丫头按着打！真是耻辱！
　　两人随即扭打在一起，重阳拳拳到肉，那女人像是一只发怒的母狮子，满面狰狞，下着死手……
　　十分钟过去了，安静的楼梯里只剩下女人粗重的喘息声。
　　重阳拉过女人的衣服，脸不红心不跳地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女人满脸是血，想要反抗，却被重阳一把推在地上。
　　十六岁的重阳个子已经和女人差不多高了，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女人，倒是有几分睥睨对手的傲慢，她说：“现在懂吗？陈御白，不是你能动的。”
　　地上的女人露出一口红牙，满脸恨意：“你居然打我的脸！你是谁？为什么这么护着那个小贱人？”
　　重阳皱起眉头，十指蜷曲，下一秒，一把响亮的耳光便打在了女人的脸上！
　　重阳的力道很大，女人甚至能感觉到自己一边的脸已经肿了！
　　女人也是个不服输的，当即悲愤交加，发出一声嘶吼，起身抱住重阳的腰，将重阳往墙上撞过去！
　　重阳丝毫不慌，面容冷酷，抬起手肘，用力砸向女人的后背，女人一声悲鸣，趴在地上，现场表演正规的“五体投地”！
　　重阳叹了口气，蹲在女人身旁，惋惜道：“练过花拳绣腿是吧？觉得被我揍了不可思议是吧？唉！你们这群人呐，常常仗着自己健身成绩不错就敢以武力行凶。姐们，你找错人了。你这样的，我打三个都不带喘气的，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