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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合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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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事情出现转机，蓝湖没准能一起被签进星光，周延和林柏都开心起来，嘱咐陈迟下周一的会面一定要表现好，让那个非要见见他的大老板满意。
欧阳凌却在一旁说起风凉话：“什么老板还非要见见你？我估计就是只打算签你一个人罢了。”
钱嘉海则开口：“那个老板非要见小迟，也许我们真的能一起签约。”
“你可真会异想天开。”欧阳凌嘲讽。
“总之也要等小迟见了星光的老板之后，才知道我们能不能一块签约，现在就别瞎担心了。”周延宽慰道。
几个人回酒吧休息室拿东西，陈迟一推开门，发现里面的灯还亮着，冯理理竟然还在。
冯理理连忙站起来，在其他人的注视下，走到陈迟面前说：“陈迟，我有东西忘了给你了。”
她从随身的单肩包里拿出一个浅色的木盒。
“恭喜你签约了，希望你能成为最出色的作曲人，以后可能都要隔着屏幕才能看你的演出了。”她笑得有点勉强。
陈迟接过木盒打开，里面躺着一捆吉他弦，是他曾经说过最好的那个牌子。
“谢谢你，但是太贵了，我给你钱。”
“不用了，我就先走了。”冯理理笑着向周延点点头离开。
陈迟背上包跟上去，说：“太晚了我送你。”
冯理理连忙拒绝：“不用了，我打车就好了。”
“我送你上车。”
两个人站在路灯下，夜晚的风有些凉，只穿了长裙的冯理理看了也只穿了一件T恤的陈迟一眼，小声笑了笑。
陈迟疑惑地看向她。
冯理理笑起来，声音银铃一般清脆：“能这么早认识你真好，等你以后成了大明星……”
“我不会成为大明星，”陈迟很认真地说，“我的歌应该比我出名才对。”
可是，还是会有很多人认识你啊，冯理理在心里想。但是，他们都不会认识现在的你，只有我知道，现在的你也很好。
“对啊，”冯理理笑，“真期待能在电视上听到你的歌！”
远处车灯亮起，黑暗的马路驶来一辆亮黄的出租车，冯理理上车，陈迟说：“到宿舍了给我发个消息。”
冯理理点头说好，在驶远的车上，她从车窗探出头喊：“再见！”
“再见！”
02
周一，陈迟按照王立铭发来的地址找到了星光娱乐所在的大厦。
前台的工作人员看了他一会后，问：“是陈迟先生吗？”
陈迟说是。
“王哥说你直接去顶楼就好，齐总的办公室就在那里。”
齐总？是星光的老板吗？陈迟向她笑了一下，向电梯走去。
前台被他的笑晃了一下，抬手摸着心口。
“这就是王立铭非要签的那个人？太帅了吧，我的天呀。”她旁边的同事感叹道。
“听说是一个地下乐队的吉他手，还会写歌，感觉比咱公司一哥都帅啊。”前台看着那个高挑的背影说。
“你小声点啊，敢说一哥你不要命了。”
“反正一哥要走了呗，”前台嘟囔，“有什么不敢的。”
03
星光娱乐的顶楼，电梯门打开，门前候着一个秘书模样的男人。
“陈先生您好。”
男人领着他走到一扇高大的红木门前，“请进。”他打开门。
门内空间相当宽敞，似乎是一整层的空间被打通只为这一个办公室所用。
他踏入门内，脚下是温润的木制地板，沉闷地吸收了他的脚步声。
“齐先生，他来了。”秘书站在他身后关上门，说道。
陈迟看向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的坐着男人。
他正在办公，还带着一幅银边眼镜，穿着白衬衫，西服外套搭在身旁的立式衣架上。闻言，他站起来，走到旁边会客的沙发和茶几前。
陈迟发现比自己高，宽肩窄腰，高挑俊雅。
他邀陈迟在沙发坐下，陈迟走近，男人已经摘下了眼镜，抬头看着还站着的陈迟。他剑眉入鬓，眼型深邃，望着陈迟的眼神含着一点笑意。
“请坐。”他说。
陈迟便坐在男人旁边的另一个沙发上。
陈迟有点说不出话来，明明来之前他已经想好了说辞，下定决心要整个乐队都签约。
他张了张口：“齐……”
男人体贴地说：“叫我齐皖就好。”
“齐先生，”陈迟深吸一口气，平复紧张的心跳，“我们蓝湖乐队目前已经成立了一年，一共有两首自己的原创歌曲，办了两次小型演唱会，都很受欢迎，我们在短视频平台录制的翻唱视频也有很高的播放量……”
齐皖看着陈迟，放松地依靠着沙发，闻言轻轻地笑了一声。
陈迟瞪大眼睛，一直不敢看向齐皖的眼神也看了过去。
“抱歉，”齐皖注视着他有点惊慌的表情，温和地笑着说，“但是我们想签约的只有你，能不能多介绍一下你自己呢？”
“我，”陈迟移开视线，“我没什么值得提的，我的一切成就都是乐队给的，我的歌都是为了乐队写的，如果没有乐队估计也写不好歌，如果只签了我一个人，你们可能要失望了。”
齐皖沉吟片刻后说：“那我可以听听你写的歌吗？”
陈迟眨眨眼，他没有带他的吉他来。
“那里有一架钢琴，你可以用它。”
齐皖看向办公室对角线，那里很明亮，用玻璃围出一处圆弧的墙角，正午的阳光下，那里安静屹立着一架黑色的高大的三角钢琴。
陈迟学过钢琴，他以前的老师就是用钢琴给他启蒙，后来生活落魄逃来海市，没有钢琴了，他就自己赚钱给自己买了一把很便宜的二手吉他，勉强能用，也一直用到现在。
陈迟站起来，犹豫地看了眼齐皖。
齐皖温和地点点头。
于是陈迟走到钢琴前坐下，修长的十指拂过黑白琴键，轻轻按下一个键。
“咚！”清脆又低沉的音色，这架钢琴音质相当好。
陈迟双手放在钢琴琴键上，转头对齐皖说：“我弹我们乐队最受欢迎的一首歌……”
他的话语顿住，双手不禁握紧，寒毛倒立，齐皖坐在沙发上，正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沙发处背光，齐皖的面容被阴影掩盖，深邃的黑瞳却很亮，像是黑暗中沉默燃烧着的火，又像匍匐在草丛中伺机而动的野兽。
陈迟连忙转回身，低头看着琴键上紧绷的双手，他深呼吸，宽慰自己：有钱人就是这么奇怪，不要管他，弹好自己的琴。
“齐先生，我为您弹一首我们乐队最受欢迎的歌，这首歌除了我，我的队友也一起参与了编曲。”
齐皖就在身后不远处坐着看他，陈迟知道，他没有等来回答，只能自顾自开始弹奏。
音节接连响起，节奏轻快活泼，阳光很好，少年容貌清俊，专注地弹着钢琴。
陈迟注视着手下的琴键，没注意到他正好坐在阳光下弹着琴，在齐皖看来会是什么一番风景。
一曲弹完，陈迟避开齐皖的视线，看着他搭在沙发上修长有力的手，认真地说：“希望您能考虑一下把我们乐队都签下，您觉得我的歌好听也都是因为乐队，没有乐队我只会写歌，不能创作出这样完整的曲子。”
齐皖没有反应，只是看着阳光下雪花一般晶莹剔透的陈迟，和他的脸。
许久后，他说：“我会考虑的。”
然后他向着门边的方向说：“小徐，把合同拿来。”
是在叫那个秘书，他还一直站在门边。
徐秘书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两份文件夹，走到陈迟身旁，将其中一份递给陈迟。
“这份合同麻烦您先看一下。”
陈迟疑惑地翻开，就见合同抬头的标题是：私人家庭教师聘用合同。
甲方：齐皖
乙方：陈迟
因甲方需要，现聘请乙方为甲方私人家庭钢琴教师，为保障双方权益，经过双方平等协商，现就甲方聘用乙方为私人家庭钢琴教师一事达成以下协议，共同遵守本合同所列条款。
……
陈迟疑惑地问：“钢琴教师？你……齐先生，您想让我教您弹钢琴？”
齐皖笑着问：“不可以吗？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可以考虑把你们都签下来。”
“为什么，”陈迟反应过来，“我对钢琴并不精通，为什么要请我，您难道请不到更专业的人吗？”
齐皖没有回答。
于是陈迟知道了，这份合同一定不像表面这么简单，他奇怪地看了齐皖一眼，又低头专心地看合同后面所列的条款。
每周末教一次，课时三小时。还挺正常。
必须在齐皖的住处教？也还行吧，毕竟是家教。
他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也没发现这份合同有什么不对，最后他问：“为什么一定要我教？只需要我教钢琴吗？”这是他是最疑惑的地方。
“在教学的三小时里，我说什么，你就要做什么，这样的话你同意吗？”齐皖反而问。
“如果我同意了，我们乐队就能一起被签进星光吗？”陈迟沉默很久后问。
“没错，”徐秘书将另一份合同递给陈迟，“签了那份，您就能签这份乐队签约合同了。”
陈迟接过另一份合同打开，果真是将他们乐队都签下的合同。
“第二份合同需要您乐队的成员一起来签约，只要您签了第一份合同，我们立刻联系王立铭和他们来签订合同，共同协商蓝湖乐队未来发展事宜。”徐秘书说道。
天上怎么会掉这么大的陷饼？陈迟不禁想起陈兰很久以前和继父说的一件事，她说自己认识的一个奢饰品群的富太太在群里骂自己老公花钱包养了一个小三，一年多了她都没有发现，因为她老公是投资了一家茶室，请小三做老板，把包养用聘用掩盖了过去。
齐皖是要包养他吗？他是喜欢男的吗？
陈迟有点想仔细看看齐皖脸上的神情，研究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但他有点怕齐皖看他的眼神，尤其是在他弹了钢琴后，齐皖注视他的目光总让他有一种被猛兽盯着后背的感觉。
齐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什么也分辨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