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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蓝湖 ...

  •   01

      陈迟的第一反应是绝对不能签。不管是不是真的包养,但齐皖已经说地这么明显:三个小时他说什么就得做什么。这份莫名其妙的教学合同背后一定藏着他必须为之付出的代价,他觉得这个代价自己可能承担不起。

      但是不签乐队怎么办,在酒吧唱歌出不了头,大家一定会离开的,没有乐队,自己写的歌又会有谁支持,会有谁来唱?

      陈迟将所有的利益得失想了一遍,甚至想到了前几天陈兰说要离开海市……

      他不能失去乐队,乐队的大家为了乐队都已经拼到绝境,他现在肩负着大家的希望,他不能后退。

      如果签下这份合同就是出卖了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那也许也会比失去乐队好一点。

      于是他问:“有笔吗?”

      徐秘书笑着从胸前的口袋拿出一只钢笔。

      有点重,陈迟接过,恍惚之中想到这支钢笔有点重,是金属的。

      写下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他又想:也许很多年后自己会后悔,怎么能就这么随便把未来完全寄托在一张包养合同上,如果有更好的选择……

      徐秘书将他签好的合同拿给齐皖。

      齐皖看着合同,不知道想到什么笑起来,说:“这周末有时间吗?我们这周末就开始吧?”

      “好。”陈迟恍惚地点头,周末就要……

      “陈先生,请跟我来。”

      02

      徐秘书拿着那份乐队签约合同,离开办公室,带着陈迟一路来到位于中层的音乐制作部,他推开一扇门,是一间很大的会议室。

      陈迟在这里等了一会,王立铭就带着乐队其他人来了。

      合同分发到大家手里。

      周延看着手里的合同,一番研究。

      王立铭看着他们问:“你们知道《炙热音符》这个综艺吗?”

      “炙热音符?现在最火的综艺,请了庄明奕,顾眉,杰林的那个综艺?!”欧阳凌原本看着合同皱眉,闻言立马激动起来,满面红光。

      “我们,我们是能去吗?”林柏呆了。

      “没错,你们能去,公司已经和节目组谈妥,虽然不一定能得冠军,但是你们肯定能进决赛,节目组的剪辑也会更侧重你们。”

      一连串的信息砸得人头晕眼花,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这份合同是否恰当,就被满脑子都是要上节目了,要出名了,要当明星了砸昏了头。

      这时候徐秘书站出来,给大家仔细讲解一遍合同条款,表示在炙热音符后,公司对蓝湖还有更多的安排,总之公司会倾斜资源力捧他们。

      大家大概是被炙热音符砸昏了头,看过合同后,签字毫不犹豫。

      徐秘书收走一式两份合同其中的一份,表示之后所有事都由王立铭交接,然后拿着合同走了。

      王立铭拿出手机看了眼日期:“今天12号。明天公司摄影团队明天会来,先给你们拍一个宣传短视频,地点就在蓝湖酒吧。15号节目组会安排媒体来采访,到时候我来陪同你们采访,16号录歌,20号正式开始节目拍摄。”

      欧阳凌兴奋得晕头转向:“天啊,还有采访,还有录歌!我们真的要出名了!”

      钱嘉海举起手小声说:“王哥,我可能没时间,我还要上课。”

      王立铭皮笑肉不笑:“那就请假。”

      “好,那我请假好了。”钱嘉海低下头。

      “好了,你们回去吧,我有事先走了。”王立铭站起身。

      周延连忙问:“我们要不要收拾一下,就是,酒吧要不要收拾一下?”

      王立铭笑着留下一句话:“要的就是真实,不用收拾。”

      乐队几个人面面相觑,笑脸越来越大,眼神越来越亮。周延,林柏和欧阳凌越来越激动,钱嘉海一直低着头捣鼓手机,而陈迟看着会议室的红木桌发呆。

      周延站在原地转了好几圈,一拍额头恍然大笑:“真实,要的就是真实,对啊,当然还是真实好!网上火到爆的炙热音符的宣传片里那些乐队哪能叫地下乐队啊,那么整洁的环境明显就是摆拍啊!”

      欧阳凌附和他:“没错,那些文文弱弱干干净净的大学生,组个乐队比过我们?太可笑了,我们才是真的玩音乐!”

      钱嘉海就是这样一个文文弱弱干干净净的大学生,他反驳:“我和他们不一样,我真的会弹贝斯。”可是没人理他。

      “这个综艺的导师可是顾眉啊,我的偶像!国家级的歌唱家啊,还是海音的名誉教授啊!”林柏激动说。

      “请到了庄明奕才更牛!国际知名钢琴家,获得的荣誉数不胜数,竟然能来当导师!这个综艺真是卧虎藏龙!我们能上真的太好了。”欧阳凌喃喃道。

      “我们一定会红的,我们马上就要红了……小迟!”周延看向陈迟。

      “小迟?你怎么了?”周延走近发着呆的陈迟。

      陈迟脸色发白地笑笑:“没什么,我就是太开心了,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哈哈哈,”周延大笑着拍他的肩,“真的是开心地有点找不到头了哈哈哈。”

      02

      他们兴奋地谈论了很久。

      离开的时候打车回家,王立铭说他报销。

      “我们现在也是有公司的人了哈哈哈,以后打车都不用花钱!”周延拿着手机,展示他和王立铭的聊天页面说。

      几个人各自回家,计划明天一大早在酒吧集合。

      林柏打开了车窗,风吹起他的头发,他舒服地眯着眼,意气风发。

      陈迟沉默了很久后说:“林柏,我和你说件事,你知道我会弹钢琴吗?”

      “嗯?”林柏转头。陈迟会弹吉他,对钢琴也得心应手,他听说在欧阳凌来之前,陈迟偶尔会做键盘手,只是他加入乐队比欧阳凌迟,没机会看到。

      “我知道啊,什么时候有时间弹给我听听吧?”林柏说。

      “很少有人知道。”陈迟说。

      “好像是吧。”林柏毫不在意地说,毕竟陈迟在海市认识的人也没几个。

      但是,齐皖好像知道他会弹钢琴一样,陈迟想,会是周延告诉了王立铭,然后王立铭转告齐皖的吗?

      他又想起齐皖看他弹琴时的眼神,他压抑了很久,很想说自己签了一份表面上是教学合同,其实是包养的合同,怎么办,有没有人告诉他怎么解决。

      可是他又觉得还是不要全部告诉别人的好。

      于是他对林柏说:“这周末我要去当钢琴家教,是齐先生介绍的,他亲戚家的小孩想学钢琴,听说我会就请了我。”

      林柏说:“啊?老板请你教?有工资吗?他不会是觉得你是公司员工了,就不打算给你工资吧?”

      陈迟有点无语:“怎么可能,你怎么会这么想?”

      林柏分析:“老板亲戚家的孩子想请一个钢琴家教还不容易?非得找公司签约的乐队里弹吉他的?那怎么不请欧阳凌,他可是海音钢琴系的,所以请你一定别有所图。”

      别有所图,陈迟心里一跳,果然是个人都会这么想吧。

      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林柏,陈迟最终还是说:“可能就是请我比较便宜吧。”虽然那份合同上每节课开的工资高达五位数。

      “可能是吧。”林柏不在意,谈起明天的拍摄计划:“真的要在酒吧拍吗?会不会影响不太好,到时候播不了怎么办?”

      陈迟受不了他但心这些没意义的事:“计划好了在酒吧拍,肯定是能播才会拍,不用担心。”

      “确实,那明天可得穿好看点。”林柏说。

      03

      一大早,酒吧敞着门,乐队几个人穿戴齐整在里面焦急地等着。

      九点整,王立铭带着拍摄团队准时到达。

      团队一进酒吧,就开始布置镜头,调整酒吧舞台的灯光布置。

      王立铭在旁边指导他们不要紧张,到时候自然一点,在开始晚上的演出拍摄之前,先拍摄他们在空无一人的酒吧练歌的片段,还会录制他们的个人独白。

      还有妆造团队来给他们化妆,打理造型。

      陈迟换完妆后,给他化妆的姐姐红着脸回到朋友旁边,低声说着什么,一群人看着手机笑起来。

      陈迟眨眨眼,一脸疑惑,于是化妆姐姐笑着拿着手机,给他看一张照片。

      “你看,你们长得好像诶!我也给庄老师化过妆,他来采访的时候,我们还合照了。”

      手机上有一张合照,照片右边站着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他微微弯着腰,笑着和化妆师凑近镜头,修长的手比了一个小小的心。他潇洒文雅,眼角已经有了皱纹,年龄反而沉淀成了他气质的一部分。

      “你看眉眼,”女生放大照片,指尖划过中年男人的眉眼处,“你们眉弓都高,眼型也像,都是桃花眼。”

      旁边有人说:“庄老师真的好帅!我上次看见他我都脸红心跳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陈迟你和庄老师真的有点像,”一个女生走近,仔细端详陈迟,“脸型也有点像,但最像的还是眉弓三角区这里。”

      她的手虚虚地在陈迟脸上比划。

      陈迟看着照片里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很熟悉,男人温润的双眼看得他心里一跳,然后他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反应过来,原来这种熟悉是因为,这个叫庄老师的中年男人,简直就像是一个老了的他。

      一群人围在一起讨论,吸引了其他的人过来,大家都说他们真的长得很像。

      一个人笑着打趣:“陈迟,你不会是庄老师亲戚吧?”

      “说什么呢?”王立铭走过来,他身后跟着刚刚录完独白的周延。

      “王哥,你快来看,陈迟和庄老师!”那个化妆师将照片放在陈迟脸边,给王立铭看。

      王立铭皱着眉看了很久,盯着陈迟的脸意味深长地扯出一个笑,然后挥退聚集的人:“好了好了,别乱说,陈迟是川西人,从来都没来过海市,和庄老师能有什么亲戚关系,大家继续工作。”

      人群散了,周延看着陈迟,深思许久后说:“小迟,你真不认识庄明奕?”

      陈迟说:“不认识。”

      王立铭说:“行了老周,你怎么也神神叨叨的,这个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太多了,陈迟,跟我来吧,到你录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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