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商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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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影系列：桔梗花_第二卷水中月_第十四章
一
二零一九年，四月三号，纽约。
“慕熙？出去转转吗？”何清叩门，对里面的人道。
“干什么？”颜慕熙出来应门，“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四点？天还没亮呢！”颜慕熙怨气很大。
“出去玩，这个时间刚刚好，人流量不大的。”
“废话，会有人在凌晨四点出去逛啊？”颜慕熙放他进来，“海晏回国后，你天天来霍霍我是吗？”他道，这是何清这个星期第三次找他了。
“哎呀，晏儿不在、只能找你了嘛！”何清笑了笑。
“行，走吧，去下城区？”颜慕熙已经换好衣服了。
“可以，走走走……去看清晨的自由女神像，好看的。”何清推着颜慕熙出门。
“看见没？迎着晨光，从自由女神像开始，感受NY的骄傲与自由。”何清买了两杯咖啡，分了一杯给颜慕熙。
“嗯，确实很棒。”颜慕熙拿过咖啡，点头道谢。
“今天就带你逛完下城区最著名的几个景点，让你看看世界最繁华的城市，到底有多美。”何清说这话时很自信，他在Big Apple生活了很多年了。
“华尔街？当真是繁华啊！”颜慕熙打量了一圈，“他们在那儿排那么长的队干什么？”他指着一条长长的队伍道。
“嗯……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摸牛。”何清憋着笑答道。
“为什么？一头牛有什么好摸的？”颜慕熙刚准备走，被何清拽住了，“相信我，现在排队去，就是浪费时间。以前我和海晏上高中的时候，每天都要路过这儿，白天的人真的超级多的，但晚上，我和海晏喜欢到图书馆去，回家比较晚。那个时候，你骑在牛背上，都没人管。”
“但我没兴趣啊？”颜慕熙被何清攥紧双手，他力气很大。“不不不，这个牛不摸没关系，但，一定要看。”何清拉着颜慕熙，跑到铜牛旁边的围栏，一些不高兴排队的人在这儿拍完照就走了。
“嗯……这牛…的确……”颜慕熙收回了刚刚那句“没兴趣”。
“那是，”何清有点小骄傲。“当时我和我姐姐第一次来的时候，也特意过来看了眼铜牛。”他自言自语。“什么？”颜慕熙听清了。
颜慕熙想问问这个姐姐是谁。他记得何清好像是独生子。
“没什么，你听，这钟声，教堂那儿。”“能去看看吗？”“当然可以，个人认为夜景更漂亮，但晚上我们要去两座大桥的观景点，那儿可以俯瞰这座城市……”
“何清啊……你不累吗？我们逛了一整天了……从凌晨四点算起…我们逛了十四个小时了……”颜慕熙打了个哈切，睡眠不足导致的。
“哎呀，没事没事，我们不刚逛完NY证券交易所和贸易中心吗？这两个标志性建筑能让你深刻感受到下城的魅力。”
“是……这魅力是挺大的……就是我们什么时候去吃饭？我饿了。”颜慕熙揉了揉太阳穴。
“对，忘记和你说了，之前我和海晏本来想邀请你去吃的一家意大利餐厅。这个，”何清把手机递过去，“我喜欢这家餐厅的意面，绝对好吃的。”
二
二零一九年，四月四号，纽约。
“熙？在吗？”某个人又找上门了。快下午五点了。颜慕熙已经回家了。
“你有完没完？”颜慕熙打开门。
“呃呵呵，抱歉抱歉，这次是过来和你商量件事的。”何清很自然地坐下。
“什么事？”颜慕熙没动。
“嗯……你先听我从头讲起吧，还是海晏下午在电话里吧啦吧啦给我讲了一大堆。”
……
三
二零一九，四月三号，上海。
“慕卿啊，最近慕熙有没有联系你啊？”沈思衡开着车，问道。
“没，他和我要有半个月没联系了。”颜慕卿苦笑。
“他这孩子，你也知道，慕熙不喜欢将情绪表现在脸上，别看他对你漠不关心，实际上心里肯定一直挂念着你呢！”沈思衡说这话的本意，是想让颜慕卿放心，不要太担心颜慕熙。但在颜慕卿的耳朵里，就变了意思。许是做贼心虚，他说：“其实熙熙心思很细。他总能顾及到我的情绪。”“是吗？这倒是，我以前就常听姐姐说，你弟弟小时候就喜欢粘着你。诶，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我瞒着姐姐跑来找你们，刚好看见你俩在午休，你弟弟就趴在你身上，我记得他还在咬你的脸，你睡得很熟，也就任由他咬。”沈思衡回忆着。
“是吗？可那应该是我五、六岁的事情了，舅舅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哎呀，别提了，当年我中考结束，大二姐说要带着爸妈来校门口接我，我不想，嫌丢脸。在高考结束后，混着人群跑掉了，当时没去处，就到大姐家去了，还刚好碰到了那一幕。慕熙小时候真的很黏你啊！”
“呵呵，我听妈妈说过，那年外公没在校门口看见你，回去好想把你打了一顿？”
“这种事陈年旧事就不必再提，多少年了都…十四年了……”沈思衡转动方向盘，“我都二十九了……”他感叹了一声。“你小子都十九了，当初大姐生你和你弟的时候，我和二姐就候在手术室门口，生怕大姐出什么意外。十五个小时……我和二姐就一直站在门口等着。在得知姐姐平安分娩后，最兴奋的肯定是你父亲了，你父亲第一时间向医生问大姐还好吗，你俩的情况硬是一点没问。最后抱孩子还是我和二姐去的。”沈思衡陷入曾经美好的回忆。
“……”颜慕卿没有打扰他，眼睛看向车窗外。
这座城市太繁华了。繁华到人们都忘记了还有很多人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
二
“姐？我回来了！”沈思衡知道伊伊家门锁的密码，就像以前大姐还在的时候，他也知道颜慕卿家门锁的密码，他可以出入自由，但没人会责怪他。
“思衡回来了？快点出手吃饭，”沈秋看见弟弟，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呀！还有慕卿，回来了？”等她回过神，才看到站在后面的颜慕卿。
“哥哥。”伊伊小跑，扑过去抱住了颜慕卿。
“刚刚就和你说了，慕卿也回来的。”颜亦安略显责怪地敲了一下沈秋的脑袋。但被沈秋一个眼神唬住了。
“快坐快坐，慕卿，我特意叮嘱李姨要给你做的红烧肉。”颜亦安体贴地帮沈秋拉开椅子。
“谢谢叔。”颜慕卿笑着和沈思衡就坐。
啊，他好像跟没说过，他喜欢红烧肉吧？
呃…好像是我忘了，不是颜慕卿喜欢红烧肉，是颜慕熙喜欢。颜亦安他们好像也记岔了。
“慕卿啊，转正后感觉怎么样？”沈秋夹了一块红烧肉给颜慕卿。
“嗯，感觉很好。我还认识了几个不错的朋友。”颜慕卿盯着碗里的肉，面色有点难看，强颜欢笑吃下了。
“还是以学业为主，你还没毕业呢！”沈思衡提醒。
“嗯，知道了。”颜慕卿点头。红烧肉还不错，但他不喜欢这么腻的东西。
“你现在待在你舅舅手下，好好磨练，大学毕业后，你就一定可以独当一面了。”沈秋鼓励他。
他们聊了好久、好久，但颜慕卿没记着多少，他们问什么，他答什么；偶尔再插一句自己的想法，他有点累了。像是一个小朋友在和一群大人谈话。他把自己包装成一个成熟坚强的成年人，将那个天真的颜慕卿包起来，关在暗无天日的笼子里。永远、不会再放出来……
他在慢慢的杀死曾经的颜慕卿，他需要变得强大。
“变得强大……”颜慕卿在内心呢喃。
二零二二年，七月一号。
“其实我还是有点后悔选警察这个职业的。”颜慕卿回忆至此，说到。
“为什么？”海晏本来在低头看手机，忽然来了兴致。
“因为……”颜慕卿抿了一下嘴唇。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你已经做出选择了，你最后交出的答卷是完美的。”海晏放下了手机，耐心倾听。
“谢谢，但这其中，你功不可没。”
“呵呵，其实你选择警察这个职业是很好的。至少，你帮你父母讨回了公道。老实话，如果那个时候没有你，我一个人……恐怕真的…没有实力和那些人对抗。”
“你太谦虚了。”
“没有，是真的，你在那个时候给了我无形的勇气。也鼓励了裕若他们。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影响力有多大。”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又没做错什么？”少女的回答直白，却温暖。
“嗯。”颜慕卿单手托腮，阳光打在他脸上，承得他很漂亮。
“至少，我们现在还年轻，有的是机会。”海晏忽然笑了一下，“多试几次，总能行的。”
“谢谢……”颜慕卿小声道。
“谢我干什么？别扯别的，那个时候你怎么就和沈思衡到小巷去了？还着急忙慌的把我叫过去？”
“那是霁华打来的电话。”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商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