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祈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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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影系列：桔梗花_第二卷水中月_第十五章
一
要理清上一章所说的，颜慕卿为什么会在案发现场、在什么案发现场，那得回归到四月三号那天下午了，更早一点的时候。
“同学们，这是我们新来的语文老师，来介绍一下吧！”今天上午，颜伊的班主任带了一个年轻的女大学生进来。
“同学们，我叫祈柳，之后就是你们的语文老师了，请多指教。”祈柳微微鞠躬。
“诶，清珀，这不就是我们去年在东风阁遇到的女人吗？你还挂着她送你的千纸鹤呢？”颜伊对着坐在她旁边的清珀道。今年开学换位置了。颜伊长高了许多。本来和清珀坐前后的，现在和清珀变成同桌了。
“嗯。”清珀心不在焉地回答。他和祈柳对视上了。祈柳冲他笑了一下。她笑的温柔，博得了很多同学的喜欢。
“祈柳马上大学毕业了，我们学校实习。如果同学们好好表现，说不定祈柳大学一毕业，就能马上来带你们。”班主任是个和蔼的妇女，姓杨、名芊。班上的同学都挺喜欢她的。很可惜，她年纪很大了，教不了颜伊他们几年。她很快就要退休了。
“呃……同学们，把书翻到第五十三页，大家先预习一下功课，让我看看大家都有什么实力，能让老师我眼前一亮吧！”这个说法很管用，七八岁的小孩子嘛，大多都喜欢表现自己，得到别人的肯定。她在等待的同时，下来走了一圈，经过清珀的时候停了下来。
“这千纸鹤是那个时候随手折的，我看你挺喜欢的，下次我给你折只小熊。”她用只有他俩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她认出清珀和颜伊了。“那劳烦老师了。谢谢。”清珀没抬头，目光专注在书本上。“嗯。”祈柳的脚步很轻，她走回讲台旁，继续讲课。
“不错啊小柳，那群小孩对你的评价很高啊！”杨芊身为年级主任，她拍着晚辈的肩，夸赞道。“果然是年轻人啊！能和小朋友们玩到一块儿去。”杨主任瞥了眼祈柳办公桌上的手工折纸，“小朋友们都喜欢折纸吗？我看他们一下课就跑过来求你折纸。”“可能是我会折的东西多吧！合他们胃口。”“你太谦虚了。走吧，我请你吃一顿？”“这怎么行？要请也得是我请前辈啊！之后的几个月，还得请前辈指教呢。”祈柳人长得清秀，说话好听，待人又有礼，很难有人不喜欢她。杨主任在听完她的话后，笑得更加开心了。
“爸爸，今天新来了个祈柳老师，长得好漂亮的。”校门口，颜亦安顺路来接颜伊，伊伊对他说。“是吗？你喜欢吗？”“嗯，她给我们每个人都折了只千纸鹤，你看。”颜伊把她得到的千纸鹤拿给颜亦安看。“折得很好看啊！这位老师肯定心灵手巧啊！”一群孩子们进进出出，他们非富即贵。颜亦安看见清珀一个人站在旁边，问道：“清珀，你妈妈呢？她没来接你吗？”清珀本来低着头，听到颜亦安的话，抬头回答：“嗯，她今天有很多事，我要自己回去。”他将手里纸折的小熊收进口袋。“那要不要回我们家吃饭？吃完后我给你送回去？”“不用，我自己走就好了。”清珀的家离这儿不远，走个十分钟就到了。“那好吧！快六点了，路上注意安全，走大路，不要低头看书。”颜亦安叮嘱了几句，然后才带着颜伊离开——他刚刚收到沈思衡消息，他和颜慕卿等会儿回来吃饭。
“清珀？你怎么还在这儿等着？不回家吗？”杨芊和祈柳并肩走出来。“啊，我马上就回去。”清珀又在看书，站着看。不知不觉就过了半小时。“你妈妈呢？今天又有事啊！”清珀他母亲是杨芊第一届学生，她对他妈妈印象最深，如今教了她儿子，自然也最上心。“她没来。今天她要开会。我自己回去。”清珀把书收了回去，从容不迫地说。“那你和我一起回去吧！你是不是住在LC中心旁边？我家也是，我们可以一起。”祈柳笑着俯身摸了摸清珀的头发。清珀很讨厌有人摸他头发，但这次很意外的没有感觉任何厌恶。
“嗯。”他点头，LC中心是他母亲手下的一家企业，她近年一直在这个企业里忙来忙去，所以为了方便工作，她在LC中心旁边租了套公寓。也不算公寓，双层的，上下加起来至少要有两百平。而这小区后面，是普通的居民区。祈柳应该住那儿。
“那你就跟上我们吧！现在去吃饭，江南岸如何？”杨芊在询问祈柳和清珀的意见。“嗯，都可以。”祈柳答道，清珀附和她。“行啊，走。过马路牵好祈老师的手啊！”
三
“怎么样？都吃饱了吧？”杨芊问面前的两个孩子，她对待晚辈就像是对待孩子一般。
“嗯，谢谢前辈安利这么好吃的一家饭店。”祈柳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起身准备去结账。“你坐下，我请客。”杨芊拉着她，“不不，前辈……”两个人坚持了一会儿，杨芊耐不住祈柳强硬的态度，松口让她结账。清珀就在一旁看着，他听见楼上传来很大的声音，应该是两个人在打架，但感觉更像是、撕扯，愉欢。
“好了，我现在带清珀回家了，前辈也快点回去吧！”祈柳在路口，和杨芊告别。“嗯，小柳也快点回家，女孩子晚上在外面很危险的。”杨芊和祈柳聊了几句，三人就分别了。
“你家住几栋？”祈柳问。“三栋。”清珀答。祈柳问什么，他答什么。很快祈柳就闭嘴了，她看出这孩子喜欢安静。
一声凄厉的惨叫回荡在街头，打破了今晚的宁静。路过的很多行人都听到了。大家从未听过这种尖叫，一瞬间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那是什么声音？”清珀望向惨叫传来的地方。
“是不是有人……”后半句祈柳没说出来，她和清珀有着相同的担忧。
两个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一大一小，马不停蹄地朝着惨叫发出的地方跑过去。
“前辈？你怎么倒在这儿？”祈柳看见杨芊跌坐在小巷路口的地上，身子还在颤抖，她赶紧上前扶起。
“那……有人……”杨芊颤颤巍巍，指着漆黑的小巷。
“有人？发生什么事了？”清珀出奇的冷静，在祈柳安抚好杨芊后，询问。
“杀人了！快报警啊！”小巷里跑出来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他像是疯了一样，看见祈柳三人，冲了上去，“快叫救护车，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当时我打量了一下那个人，浑身浴血，但身上的衣服是新买的西装，他应该是刚刚下班回来。”祈柳在审讯室里，喝了口裕若递过来的水，“但等我报完警、叫完救护车后，他又跑回了小巷，我想拦着他，结果……”祈柳咬了咬唇。
“结果什么？”颜慕卿很有耐心，裕若也不急不躁，她就坐在颜慕卿旁边，等祈柳继续说下去。她是来做笔录的。
“你别进去！有危险的！”祈柳拽着那个男人。
“不行啊，我老婆还在里面呢！她被人追杀了！”男人眼神焦急，我得快点把她带过来。”那个男人挣脱开祈柳的手，跑进了小巷，消失在黑夜里。
“他再也没有回来，我想进去看看，但小巷里已经坏掉的路灯爆了，玻璃渣碎了一地，我又看不清，不敢擅自过去，况且，当时我还得找看受惊的前辈和清珀。”祈柳说着，“可是如果当时我态度强硬一点，那个男人说不定……”
“不可能。”忽然的，海晏推门而入。
“你怎么回来了？”裕若扭头，“你不是下班了吗？”
“你救不了他的。”海晏手里还拿着手机，又在打电话。“当时他已经命悬一线了。”跟在海晏身后的还有林墨。她是刑侦部的法医。“刚刚验尸报告出来了，你们看。”林墨把那张纸递给裕若，颜慕卿凑过来看——尸体身上有多处骨折、和多处刀伤。
“光是他背部的这刀，已经致命了。就算你劝住他不要回去，他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海晏想了想，又道：“这凶手好聪明，他（/她）算准了救护车在他死前，赶不过来的。”
“怎么说？”颜慕卿问。
“你看，这两刀的位置，都不致命，所以一开始只是威胁。”海晏拿出林墨刚刚在解剖室给她的照片，“但后来的，这几刀，完全就是冲着他的命去的。”
“你说得有理，但为什么？”裕若看了看，分析道：“是不是他看到了凶手的脸？”
“有可能。”门口的林墨附和。
“为什么我感觉……他是看到了别人的脸？比凶手更重要的人的脸……”海晏低声呢喃，颜慕卿没说话。
“林墨，那个倒在巷子里的女人，还活着吗？”裕若想到了什么，问道。
“啊，对。她的腹部被人刺了一刀，失血过多，好在抢救及时，保住了一条命。”林墨如实回答。
“卿，你说，死者背上的这么多刀，是不是为了保护他妻子？”海晏指着照片，“我向小周要到了照片。那个女人被救护车送走的时候，她的背上有很多血，但都不是她的，而是她丈夫的。”
“你……”颜慕卿理解她的意思——凶手的目标是这个女人，但在刺杀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女人的丈夫也跟着她。本来凶手只想解决掉女人的。所以刺了几刀男人示以威胁。但她的丈夫是个真男人，一直护着他的妻子，没让她丢掉性命，而代价是自己的生命。
“都散了吧！祈柳，你的口供会给我们提供很大的帮助，感谢你的配合。”裕若看大家都沉默了，索性结束了问话，让祈柳在口供上签了字，让她回去了。
“清珀？你还好吗？”祈柳看见清珀乖乖坐在审讯室外的椅子上，“没事，杨老师已经送去医院了，她受到太多惊吓，昏过去了。”这是刚刚海晏告诉他的。“哎，前辈会没事的，她一把年纪了，受不了这种惊吓。”祈柳带着清珀起身离去，“这太为难她了。”祈柳说完就沉默了。清珀一直在想海晏进去前，问他的问题。
五分钟前。
“清珀？就是你吧？”海晏看到他，在旁边坐下，“问你几个问题，没问题吧？”她那松弛的样子，不像是问话。
“嗯，你说。我知无不言。”清珀点头。
“你老师在巷子里看到了什么？”
“我不知道。”清珀的眼神很真诚。
“撒谎。”
“什么？”
“你看到了，对吧？偷偷从巷子末溜走的人。”其实海晏心里没底，别看她现在气定神闲，说的话全在胡扯。
“嗯，看到了。还看清了。”清珀竟然承认了。海晏只觉得自己是幸运女神遗落在人间的孩子。
“哦？他长什么样？具体外貌能描述一下吗？”海晏面上不露喜色，继续问道。
“与其问我，你还是把这视频导出来看看吧！我描述不清楚。”清珀把别在衣领下面的黑色小圆片摘下来，拿给海晏。“这个是我用微型摄像头改装的，效果更好，也更不容易被人发现。”
“哇，你小子，有加入COMPANY的潜力。”海晏开了个玩笑，“这能申请专利了，你多大？八岁？我八岁的时候，还在死读书呢！”海晏盯着手掌心里看到圆片，爱不释手。
“嗯，谢谢夸奖，你是不是该进去了？”清珀提醒她，指了指正往这边走的林墨。
“是，先走了。这个我用完了会还给你的。”海晏正欲起身，谁料清珀说：“没事，送你好了。”“啊？送我？”海晏坐了回去。“嗯，本来想把这个当作伊伊的生日礼物的，但现在它是证据，就交给你了。我可以重新给她做个更好的。”清珀从容地看着海晏，她感觉自己被喂了一嘴狗粮，但没证据。
“林墨？一起进去吧！”海晏朝着林墨招手。
案子已经交代清楚了，那人是怎么出现在那儿的呢？好问题，这就又得牵扯到另一个关键人物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祈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