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脱轨（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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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影系列：桔梗花_第二卷水中月_第二十三章
九
“舅舅，你有什么事啊？看上去挺急的。”回到局里，颜慕卿就见沈思衡在忙前忙后地找资料。
“温岭，他中午给我打电话，要和我见一面。”沈思衡在文件堆里翻找，头也没抬。
“啊？温岭？你和他熟吗？”
“就是因为不熟啊！所以我才担心他是不是来和我商量你父母的事情。”沈思衡那资料的动作顿了一下，“我还是挺惊喜你和海晏能查到温家和大姐姐、姐夫车祸相关的证据的。其实站在抢救室门外我就猜到了，却没证据。霁华想帮我，但就在他着手调查的时候，他母亲忽然去世了。因为治疗不及时。你应该听过裕若或林墨讲过，霁华他母亲患有先天性心脏病。”
“有人威胁，只是下个马威。”颜慕卿稍酌片刻。
“差不多吧，这件事我挺自责的，因为我，霁华的母亲……”
“舅舅，这又不是你的问题。”
“霁华也是这么说的。”沈思衡已经将资料都整理好了，“我赴约去了，就在楼下咖啡厅里。你最好在外面接应我，我不确定温岭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认为又是关于能不能把证据卖给他的事。”颜慕卿随口一说。
“什么叫‘又’？”沈思衡面色凝重。
“之前温岭就找到海晏，想让海晏把有关温家的犯案证据卖给他。但海晏没答应。”颜慕卿避重就轻。这事他没和沈思衡说过。
“那找我不更不可能卖给他了吗？“沈思衡想了想，“应该不是这样的……还有，别把海晏想得太坏，她虽称不上好人，但分得清轻重缓急，心眼也不坏。”
“可能吧！”颜慕卿结束了话题。
“很抱歉，突然出警，来晚了。”沈思衡见到了温岭，他等了有一会儿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很重要的事。”
“说。”
“说之前，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答应。”
“那得看看这请求是什么了。”沈思衡神色如旧。
“我来自首。但我希望你现在先别逮捕我。”温岭这话让在耳机那头的颜慕卿都听傻了。
“什么？”沈思衡片刻震愣，“你想……你自首的原因是什么？你干犯什么事了？“
“不是我犯了什么事，是温家犯了什么事……”温岭心累道，“我也不绕弯子了。你刚刚出警应该是因为温林已经上吊自杀了，没错吧？”
“是，但你怎么知道？”
“今天在老厂房见朋友的时候看见海晏了，打了个招呼。我认为以她的直觉，应该能发现尸体的。”
“你是怎么知道，温林已经死了的？还是上吊自杀？”沈思衡重复一遍。
“因为你们在书架上发现的摄像头，是我装的。”温岭思考片刻，“去年温林把张谋谅派到我手下的时候，我就知道最后一定是个你死我亡的结果。海晏也清楚。不对她好像是前几天才知道，一直以来温家的掌权人不是我而是温林。我如今接手温家，也只是他们的替罪羊、随手拿出来用的棋子。”温岭自嘲。
“……这个我有所了解，但你今天又是唱哪出？”沈思衡看不透温岭。
“我温岭，自愿提供温家对颜家夫妇意外所有的证据，并自首承认一切都是我干的，与温家其他人无关。”他道，“希望你的耳机能有录音功能。”
“录下来了。”沈思衡把放在桌下的手机拿出来。“你想靠一己之力，挽救整个温家。你已经做到了。”
“谢谢，但代价是我要面临牢狱之灾。”
“这没什么，以温家的律师团，能救你一命的。”沈思衡对于温岭自首表现得不是太惊讶，但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他承认了。但同时也在担忧——他做了什么？
沈思衡嗯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资料，“车祸的设计是楚家干的，围观设计是你父亲策划的，见死不救这点不算犯罪了；张谋谅和李紫藤的‘意外’，我听闻是你和海晏会面结束后，发生的。据李紫藤给出的音频，我们锁定了嫌疑人。策划车祸和刺杀夏孜先生的，都是同一人。那人最后指认的，是孙如知。为什么？海晏一开始一口咬死是你干的啊！”
“我不知道，他不是我的人。是温林的。”
“……”这话要是被海晏听到了，她能气个半死。沈思衡心想。“所以温林为什么把张谋谅安排到你身边，还在策划车祸的时候，让他掺和进去，是为了混淆视听，嫁祸给你？”
“大概。能不能别在这种事情上浪费过多的时间？”
“……那…对于狙击手的事，你清楚吗？”
“狙击手？孙如何还有温林联手找的。”
“这是还关系孙如何？”
“嗯，只要孙如知没了，他就再无大患了。”
“能展开讲讲吗？我们局里的一个人应该会很感兴趣。”沈思衡拿出了一支录音笔——海晏在来那个人初次见面时送的见面礼。
“当然。只不过是个把柄，我能讲的不多。”
“理解。”
……
“又是关于私生子的问题？”
“嗯，孙家能让孙泽进门，是因为看上了他出众的才华。而孙如知又查到了一个孙如何‘流落民间’的私生子。这事没啥的，可要是穿到孙夫人耳朵里，孙夫人可能直接要和孙如何离婚了。你知道的，孙夫人是个强势的女人，底线不会一降再降。孙泽的事，她已经做出了极大地退让。”
“清楚，可这个私生子现在…怎么处置的？”
“他才九岁，和你侄女一样大，上同一所小学。但据我所知，活着，但过得不大好。”温岭只知道这么多。
“叔，这件事是能力之外的事情了。”沉默好一会儿的颜慕卿突然开口，通过耳机告诉沈思衡。
二零二二年，七月一号。
“我一直说的吧！他这个人心地太善良了……和他姐姐一样……”
“嗯，还好霁队成长的快，他俩互补啊！”
“诶，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当天我和霁队留下来谈了会儿，惊天大瓜。”海晏笑道。
“快说。”颜慕卿八卦的念头也上来了。
“你先把之后温岭说了什么告诉我。当天回去你最告诉我温岭自首了，全招了。我只问了你几处疑点，你也没正面回答我。”
“抱歉，我的问题。我一直记着我和你说过了。”颜慕卿赔罪似把一块小蛋糕端到海晏面前。“后来他又告诉我舅舅，温林自杀纯属意外，他也没料到，但死前温林给他发了条短信，说怕了，因为你已经查到他才是大当家。你肯定会至死方休地追查下去，他不是你，不敢玩，畏罪自杀了。”
“可我怎么就是不信呢？”海晏双手托腮，没动那小蛋糕，“敢做不敢当，亏我以为他还是个角色呢！”
“面对死亡，只有极少数的人会坦然相对。你只是其中之一罢了。”“……那你会怕吗？面对死亡。”“会啊！我担心如果我死了，熙熙该怎么办。”“泥垢了！！”
恋爱的酸臭味，海晏在心里吐槽。
“但若熙死在你之前，面对死亡，你要怎么办？”
“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你好可悲。留在人世间的执念仅此一人。”海晏对小蛋糕下手了。
“那你呢？你好像连留在人间的执念都没有吧？”颜慕卿反问她。
“我……好像…确实。”
“何清算吗？”
“不算。“
“为什么？总不可能你死了他陪你？”这个玩笑开得不合时宜。颜慕卿的本意是调侃他俩的关系。可海晏没正面回答。
“如果我真的死了，我更希望他能替我活下去。”她思索片刻。
颜慕卿不知道怎么接话。
“噗！你不会真信了吧？”海晏忽然笑了出来。“何清嘛……”杯中的咖啡里隐约倒影着她的侧脸。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脱轨（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