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正经的狗血》苏子籽

3、第三章

　　当宋样听见楚尽语出车祸的消息时，他在温室里照顾，他正在书房看金融书籍。

　　消息时宋阔声带给他的。

　　一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宋阔声在胡扯，

　　只是带着始终柔和笑意对着站在门前的人说：

　　“我知道你讨厌他，但也不能这么诅咒他吧。”

　　还稳稳地坐着。

　　他丝毫不理会，又低头看书。

　　宋阔声很焦急，见宋样不动声色。

　　连忙过去拉住男人的胳膊，晃动了一下，

　　“真的，哥，他真的，我接到警察的电话，让我们去案发现场认领……”

　　看着宋样的笑容逐渐破碎，眼底流出不忍心，声音不自觉的变弱，不愿说出这个事实。

　　虽然宋阔声不喜欢她，但是，他也不希望有人死的，而且他看得出来哥很喜欢楚尽语。

　　心情在这一刻闷闷的，他分不清楚这是对宋样的心疼，还是对情敌死的惋惜，他暗骂自己没出息。

　　但仔细想来，好像楚尽语没有主动做过什么对自己坏的事，都是自己上门找茬，然后自食恶果而记恨上他。

　　人多么可笑，只要他一死去，无论这个人生前多么讨人厌，多么恶心，都会随着他的死亡而慢慢消解，他的那些坏和恶在活着心的人心中淡忘，最后留下一句，“其实，他人挺好的，怎么就是死了”，来悼念死者。

　　当然，楚尽语甚至是在这豪门游戏中算是受害者，只不过他比较幸运成为游戏结束的赢家。

　　所有人的趋之若鹜，被他轻易收入囊中，是谁都会嫉妒而衍生出名为“我讨厌他”的情绪，因为他什么都不用做，世界就在他的手中了。

　　也许，宋阔声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态。

　　他认真看着宋样，眼神之中无比真诚，对于他来说死亡是一件郑重的事情，他讨厌楚尽语，他来了整个家都乱套了，但他又不得不承认这和楚尽语关系不大，因为他们清楚地知道楚尽语是被强行拉进来的，是他们带着恶意揣测着他。

　　宋阔声的形色笃定，让宋样一下慌神。

　　他怔然一瞬，不知所措的将刚才的话在脑子来来回回的盘旋着，才把这句话导入心脏。

　　这一刻，他感觉的是痛。

　　怎么会呢。

　　他前几天才……

　　下一刻，他站起来，他想确定，这一定是谎言。

　　于是他问道：“真的？”

　　但是他希望破灭了，只见到宋阔声寂然地点了一下头。

　　他跌回位子上。

　　之后，他不知道意识模糊到了案发现场。

　　事发地点是一个山脚下的公路，陆基旁边就是大海。

　　夏日刺目的阳光，拉回魂魄，他才看清楚这里有着许多消防员和警察在案发现场勘察。

　　一圈一圈的警戒线围住了一个车前翻盖被撞毁的轿车，阳光下反射着冰冷的白光。

　　他看仔细了，这确实是是楚尽语的车。

　　宋阔声与警察打点，将他带进了警戒线中。

　　一个年轻的警察道：“是死者的家属吗，来认领一下吧。”

　　警察看见宋洋心灰意冷，轻声道了句“节哀”。

　　宋样看着空空如也的驾驶座，他问道：“楚尽语人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体。”

　　“家属你冷静一下，根据行凶者地口供，他诱导死者中喝下让人产生幻觉的毒物，之后死者发生口角后捅了死者一刀，死者反抗，开车逃离，行凶者开车追逐，喝下毒物的死者产生幻觉，行车不稳，行凶者追尾后，死者撞破防护栏冲进大海而亡，根据痕迹检验，死者生前生的意志强大，在坠入海中不断敲碎车窗玻璃逃离车内，但是因为中毒而无力向上游动，可能最后溺水而死。”

　　“事发已经超过三天，因为有路人路过此处发现不对劲才报的警，我们再排查死者身份，通知了你们，但很意外的是行凶者未逃离而是在停留在苜蓿等待被捕，审问过后他承认下一切罪责。”

　　宋样听着越来越不对劲，

　　“那尸体还是没找到对吗，他还可能活着对不对，对不对，你说啊警官。”

　　他上前一步，使得正在陈述的警官不禁后退一步，保持距离，

　　“死者家属……？”

　　宋样失态，宋阔声将他往回拉了一步，感觉到了宋样的身体在发抖。

　　担忧地看了一眼。

　　“家属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请你冷静。虽然没有找到尸体，但是死者所服用的毒物，需要在24小时之内急救，否者也会毒发身亡，警局在苜蓿市的所有医院调取入院登记，没有楚先生的急救记录，加上我们在车内确实大面积检测到血液，死者出血量极大，按照血液流出的速度算，如果没有及时强救命，不到一个小时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

　　宋样并没有发觉自己声音很大。

　　他只是恍惚看向四周，再恍惚间感觉有人拍住了他的肩膀，低声说着，

　　“没事的，哥，没事的……”

　　明明日头很毒辣，明明世界灿烂，但他的眼前是灰色的，听着警察嘴里的字眼冷冰冰的，冷进耳朵，冷透四肢，留下簌簌冷汗。

　　勉强站定，“凶手是谁？”

　　警察：“凶手落网后，我们在调查凶手的生平后，发现凶手与诸位有渊源，他叫霍端。”

　　“霍端？”

　　发出声音的是宋阔声，他很惊讶，霍端曾经在苜蓿庄园任职的管家，他因为庄园内部乱事而逃到国外了。

　　说起来很尴尬，这位霍端就是他的亲生父亲。

　　他别过眼去，看着宋样，希望他别因为这个而迁怒于他。

　　宋样深吸了口气，冷冷道，

　　“我要他，警官。”

　　他憔悴的脸上

　　“好，这次我们来这里也是为了清理作案现场，等会拉走轿车后跟着警车会警局就行。”

　　跟随警车回警局的路上，宋样一直靠在宋阔声的肩膀上。

　　车上寂静无人声。

　　路上的汽笛声是不时响起，撞击宋样神经末梢。

　　只是这几个小时的折腾，精神高度集中，随着一路上景色不断后撤，他意识恍惚，无意识地留下几滴清泪。

　　这许就不应该一开始接近他……

　　或许，

　　自己老老实实地主动交代出这一切。

　　可能，

　　我们就不会到今天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