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暖》海上葡萄皮

10、第 10 章

　　即便之后会发生令她难以承受的事情，还是会踏上，生活已经够糟了，看似选择的大道，其实每条都布满荆棘和陷阱，梦想平凡的幸福本身就是一种奢侈。
　　回望已经走过的路真正有记忆的是那天月光皎洁明亮，一个如小鹿般的男孩摊在草地上，明明自己也在坠落，却还是那么温柔地抚摸那只来历不明的小猫，清楚地记得他的愿望，一字一句，在她如沙漠般的心上开出细小的花。
　　那大概是她仅有的善良......
　　咚咚——
　　厉言从回忆中回过神，走到门口，两人隔着沉重的实木门，静静站着，秦何知道厉言还没睡，于是又扣了扣门。
　　咔——
　　门终于打开，昏黄的床头夜灯给厉言的面上笼罩一层柔和的光，忽略那冷漠的语调的话：“有事吗？11点了。”
　　明显带着不悦的感觉，但秦何只是一笑：“明天我送你去机场，秦叔他们我已经安排人送他们了，你不用担心。”
　　厉言知道他已经决定好的事，现在只是来知会她。
　　“知道了，没什么事情我就休息了。”厉言转身就要合上门，却被一只抓住门闯了进来：“你还想说什么？”
　　秦何上前一部，将她的纤腰箍住往怀里贴，“在这里的最后一晚了，让我在你身边睡吧。”
　　厉言无法挣脱，被他带到了床上，整个人被他包裹在怀里，感受着他掠过耳侧的鼻息。
　　太近了——
　　厉言双手搭在他搂着锁骨处的紧实有力的手臂，想掰开，理他远一些，却被另一只手环住腰往他身体贴，这下她是动弹不得了。
　　秦何满意道：“睡吧。”声音带着难掩的愉悦。
　　“你这样我要怎么睡。”
　　秦何笑得更肆意：“怎么，以前不是怎样都能睡着吗？”
　　厉言低头咬住了他的手臂，明显感觉到身后的人颤抖、忍耐，但就是不肯放开......
　　秦何笑意更深：“怎么不继续咬了。”
　　“我没有伤害别人的爱好。”
　　“嘶——”
　　瞬间，厉言的后颈出现一个清晰可见的牙印，而始作俑者似乎觉得还不够，厉言在他怀里挣扎、踢打，可这似乎正中某人的下怀，秦何直接将她翻身压住，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热烈而近乎暴虐的吻，厉言的舌腔被毫不留情地掠夺、肆虐......
　　秦何看着厉言泛红地眼眶，俯身轻轻柔柔地吻着，似是安慰、似是耳语，吻去她眼角的泪水，细密的吻一路往下......
　　“一定要这样吗？”
　　秦何停在了胸前，听到她的问话，在她的锁骨处落下一个吻：“一定要回华国吗？”
　　“对。”
　　秦何终于停下来，似乎一切都已料到，轻笑道：“好了，睡吧。”
　　还是一开始的姿势，没有退让的意思。

　　厉言不知道后半夜是怎么睡着的，但有睡一会儿也比一整晚没睡强，秦何按照约定送她到机场，看着她进国际通道。
　　从始至终都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秦何站在原地，在看见她头也不回地进去后，湮没在了人海之中。
　　“秦总，您、您的、护照和、行李。”魏森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总算在乌泱泱得人群中找到秦何，没想到秦总要去华国待一段时间，看了是舍不得太太吧。
　　秦何接过行李，“你来得太早了。”
　　“啊？”魏森愣住。
　　秦何走到旁边的休息区坐下拿出电脑。
　　魏森拖着疲惫的身体挪到秦何的旁边：“秦总，我真的不用和您去吗。”
　　秦何回复着邮箱中一些待回复的邮件：“我不在这段时间你就协助副总，每天的会议记得汇总后也要抄送给艾内丝。”
　　“好的，秦总。”

　　飞行时间比较长，秦何订的商务舱，厉言在座位上直接倒头就睡，醒来的时候乘务员送来餐点，等她慢悠悠地吃完差不多也要到目的地。
　　森和市现在是中午，厉言在去取行李箱的路上沈豫就打电话来。
　　“厉言，你到哪里了，我在门口等你。”
　　“我快出去了。”
　　厉言拿起行李箱往出口走，一出去就见到沈豫，“厉言。”
　　随即，从身后拿出一束花，将她搂在怀里：“欢迎回来。”
　　厉言伸手搂住他的脖颈：“嗯，我回来了，沈豫。”
　　车上厉言看着沈豫：“你今天不是上班吗？”
　　沈豫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拉着厉言的手，“下午请假了。”
　　厉言懒懒地靠着：“你下午还是去工作吧，我自己在家休息。”
　　“一回来就要赶我去工作吗？也不多看看我？”沈豫有些委屈。
　　阳光散落在厉言的周身，让人觉得她像是透明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很是平静：“今天一回来就看见你，我已经很开心了，我不想总是打乱你的生活。”
　　沈豫紧握的手在这句话说出来后有一瞬的松开，但还是重新握住厉言微凉的手：“好。”
　　厉言看到沈豫有些勉强的笑，将另一只手搭在他握着自己的手：“下班的时候我去你公司接你，想体会一下你等我的感觉。”
　　沈豫总是不藏对厉言的感情，所以听到这句话时心情出奇的好：“好。”连尾音都是上扬的。
　　到家后沈豫在门口留恋地抱着厉言，只是十天半月不见，却感觉隔了好几个月的感觉。
　　“好了，快去吧。”
　　沈豫却又留恋了会儿，最后在她的发顶亲了下：“我走了。”
　　厉言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看着他的背影，直到门关上。
　　转身看着熟悉的房子，心底莫名生出一种难言的感动，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家，回家之后整个人都松弛了。
　　厉言提着行李箱回到房间，倒没有马上整理，而是冲了个澡换上沈豫放在架子上的睡裙，屋子因为在路上启动了暖气，因此房间暖暖的。
　　洗完后定了个闹钟，戴上眼罩彻底沉在黑暗中。

　　沈豫的所在的公司总部在A市，和他所在的森和市算是比较远的距离，飞机3小时，高铁动车9小时左右，虽然知道他不会回去，但还是问过他有没有回去的打算，那时沈豫和厉言还在相互了解的阶段，但他却没有丝毫的犹豫，说过会留在森和，只是因为想和她在一起，他们没有其它情侣那样对未来的城市选择有分歧，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厉言久违地坐了次地铁，听着到站播报，看着上完班后一脸疲态的人们，安静地刷手机、闭目养神的，好像日子就是这么一天一天过去。
　　出站后一直往前走个300M就到沈豫的公司楼下，时间正好停在5点29分，30一到公司门口就有人陆陆续续出来，因为没有他们公司的员工证，所以没法进去。
　　厉言：我到楼下了。
　　沈豫：我在电梯上了，等我一下下。
　　1分钟不到，就见小跑而来的沈豫，头发整齐，额间没有凌乱的发丝，西装、领带、领带夹、皮鞋，穿戴的十分完整，手臂还挂着大衣，和平时的他是完全不同的样子，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一把将厉言拉进怀里。
　　“等很久了吗？走的时候忘记留一张通行卡给你，在外面等很冷吧。”
　　言语间全是厉言，说罢将大衣外套披在厉言身上。
　　厉言笑着按住他整理大衣的手：“明明该感到冷的人是你，我出来的时候已经穿得很暖和了。”
　　说话间，将大衣轻轻取下，给沈豫披上，沈豫很喜欢她将目光放在他身上，于是欣然接受她的摆弄。
　　出来的同事看见了有的会特地上前搭两句。
　　“嫂子好！”
　　厉言微笑致意。
　　两人牵着手到地下停车场，回到家时6点不到。
　　“这是！”沈豫看到桌上已经是煮好的菜，有些惊讶。
　　厉言脱下外套走近：“下午醒的早了点，看见冰箱有食材就顺手煮了，味道没你煮的好吃，但就着饭吃应该还行。”
　　沈豫将她搂在怀里，声音柔和，只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今天有点幸福过头了，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厉言搂住他的腰：“要怎么样才能让你觉得现在不是做梦？”
　　沈豫的大手抚着厉言的发丝一下又一下：“告诉我，你爱我，只爱我。”
　　厉言将脸整个贴在他的胸膛：“沈豫，我爱你，这个世界上只爱你一个，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一直一直，所以，别放开我。”
　　沈豫垂眸将她抱得更紧：“不会放开你，就算你要离开我也会找到你，把你追回来。”
　　厉言合上双眼，眼尾处隐隐闪着水光。

　　晚上休息时，厉言打算收拾一下行李箱，正好明天周末就可以出去逛展。
　　沈豫从浴室出来正见到厉言蹲在地上，贴在地上的裙摆像一朵盛放的雾蓝花瓣，而知夏就在那个中心点，如同纤细的花蕊，发丝就那样柔顺的垂下，他拿过床头柜上的发绳，轻轻地迈步向她走近。
　　“嗯？”厉言疑惑的转过身，就见到蹲下的沈豫正专注地摆弄她的头发。
　　“好了。”
　　厉言抚了下扎起的头发：“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