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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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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地亲吻她的耳垂,湿漉漉的吻一直蔓延到脖颈,阿鹭的眼神放空,茫然地眼睛装不下任何东西。
她麻木等待着又一场折磨的到来,但是他却的吻却细腻的犹如春风化雨,他细密的亲吻过她身上的伤疤,他们的肌肤相贴,他宽大的衣袍散开,可以完全遮住了她的身体
他雪白细腻的肌肤,以及随着呼吸若隐若现的薄肌
他俯下身来,外袍盖在她的上身,因此她只露出了一个衣领滑落的肩头。
她环抱着他的脖颈,咬住他的锁骨,从他的衣摆下穿过他的双臂,抚摸上他背脊凹凸不平的疤痕。
他们慢慢的嵌合在一起,衣袍翻滚,如同波浪。
平阴王在高台之上,他本想让人去拉开他们…但是那张与他有着几分相似的脸,好像他看见了健康的自己,在和白鹭交合一般…
他的身体无法起任何的反应,但他的内心又获得了某种变态的满足。
自她出逃后,那些常年在梦中折磨着他的恶心身影,逐渐变成了她的模样…如果是她…
…如果是她…如何对待他的身体都可以…
她的双手不似一般女子纤细,指甲带着长年沾染毒物的灰黑。
小麦色的手臂,环抱着有裂痕的白瓷,水墨画印在他的眼中,他呼吸急促。
白鹭没说的是,此前她其实一直隐约的羡慕,甚至有些嫉妒阿鹂的身体,尤其她摸过他的骨之后…她只有勉强达标的根骨,但是他则算得上,及其富有天赋。
如果她有他这样的先天条件…是否,她可以救下更多想救的人,做成更多想做的事情?
但世上没有如果。
现实是阿鹂不会武,手上干干净净,而她杀人如麻。
如果她的时间再长一点,大概还可以教他一些东西,但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
她的身体一开始各种各样的药,早就弄得亏空了,最近平阴王又在给她大补,甚至也不忘给阿鹂补。
他们两个被逼着喝了一锅又一锅的补药,又被逼着在他的眼皮底下交合。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平阴王阴晴不定,但是也许最近要一个孩子的目标,让他平静了许多。
“我说了我不喝,你不清楚?我不会有孩子的”
她伸手将他递过来的药打翻。
自从老东西死了之后,他何曾这般伺候过别人?但他也不恼,只是心平气和地招呼下人,在上来一份。
侍从颤颤巍巍的将那一碗药递上去,她没掀翻,但也没动。
“…连让主子喝药都办不到,要你何用?拖下去…”
“饶命!主子你行行好…”
…这个疯子…如果她不喝,真的可能会因为这种事情将人拖出去斩首…
“这样才乖…”
她打开了他企图触碰她发顶的手,她厌恶他对待她如同宠物一般的口吻与动作。
“药喝完了,你可以滚了。”
她翻身背对着他,不在言语,对方静坐良久,什么也没做,随后便出门了。
白鹭和阿鹂的院子分隔得很开,除了例行的交合之外,他们见不到彼此。
她永远也无法理解平阴王往脑子里面在想什么,是说他就是有这种癖好,喜欢看别人交合?
这种短暂的放空大脑的感官上的刺激,确实让人忘乎所以
获得一次少一次,因此进行末日最后的狂欢
她如同战士,拿着缰绳,骑在她的战马身上一路聘驰。阿鹂顺从的被她骑着,那张布满红晕的脸是最好上好的催情剂。
在红尘之中共赴沉沦。
*
她的葵水一向不规律,而且每一次来向来都疼痛难忍,她躺在床上,双目无神,任由那血迹晕湿了床单被褥。
阿鹂哭了,好像碰一下她就会碎掉一样。
“哭什么丧,不是还没死吗…一般的女人一个月来一次,有的人女人几个月来一次,都还活着”
她苍白着嘴唇有气无力的骂他
“…我难过…我要是可以替你痛就好了…”
他哭得一塌糊涂,差点鼻涕泡都要冒出来。
“…如果我真要生孩子,你愿意替我生吗?”
“我愿意啊…只要你别再这么痛…现在我心脏也好痛…为什么你要遭受这些…你简直是这世界上最可怜的人”
他一边哭,一边抱起她,为她清理身体,收拾床单,再重新铺床,再到把热水倒入汤婆子放在她的小腹上。
“你又不能真的代我痛,替我生,动个嘴皮子,口头说说倒是挺轻巧”
“…而且我算什么最可怜,这世界上比我可怜的人多的去了…”
她自嘲,这家伙也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一个赛一个的苦命人,还有心思怜悯她。
他这条小命都拿捏在平阴王的手里,平阴王不动她,不代表不动他…几个月她的肚子没有消息,最近平阴王的眼神越发的不善…
她都怀疑他想换只猫配种,找其他的他喜欢的猫,至于那只原来的不讨喜的猫下场显而易见。
他含着泪,握着她冰冷的手,贴在自己的额头。
“阿鹭…下辈子你为男来我为女可好?我为你生儿育女…如果这辈子能变,我也愿意…”
她从不信下一辈子,她只认今生。
“行了,别肉麻了,这辈子看来是没戏了。下辈子那就等下辈子再看吧。再说了,非得生吗,不生,人也没死啊”
“是…是我着相了…明明不是我们两个要孩子…”
她嘴角抽了,又想起了平阴王那张脸,真想把他给挫骨扬灰啊。
*
她用了药,使得葵水变得非常多,并且疼痛加剧,但是会让人诊断出小产的症状。
御医说了小产的消息之后,平阴王连夜奔入后院,看着病床前脸色苍白的人,几乎要落泪。
虽然在白鹭看来,是一只猫在对着被他即将玩死的耗子流眼泪。
他抱住她,让她依靠在他的胸膛中,冰冷的手掌估摸着她的小腹,让她忍不住发颤。
“…没关系的…没关系…我们还年轻…还会有孩子的…”
他也在颤抖着。
她讽刺一笑,他在把别人当替身,和他“喜欢”的女人,生一个像他的孩子…还幻想着所谓和睦的一家三口吗?
真是病得不轻了得疯子
“…我们的孩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平阴王殿下,就算是孩子,也是我和阿鹂的孩子…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嫉妒的要发疯了,他现在几乎就想把那占据着她心中位置的人就地斩杀。
但一屋子掩盖不住的血气在他的喉鼻翻涌,他不愿与她争吵,他挤出一个笑容,不甘不情不愿的改口。
“是…你们还年轻,孩子…还会再有”
平阴王梦到过他和阿鹭,还有那实际面目模糊的孩子,但他就是笃定那孩子一定有一双长得像阿鹭一般的眼睛…他们一家三口在踏青,过着无忧无虑快乐的生活。
这三个人的剪影本不应该有第四个人的身影,但是她一次一次坚定地维护之中,与她的对峙当中,他的态度缓了又缓。
原想着等孩子一出生就立马将他解决掉…但是阿鹭又那么维护他…只要他乖乖的不生事端,倒也不是不能容忍…甚至可以作为阿鹭的玩具…只要阿鹭的心在他这里…她可以为所欲为…
*
那把毒箭插入他的身体之时,打破了他还在幻想着所谓的未来。
“…是皇姐派你来的吗?…阿鹭…你背叛了我…那些资料也是你交出去的吧?”
“…从未效忠过,何来的背叛”
“她承诺了你什么?…她这人…最是是狡诈,比我更甚…你想想把一众子女杀光了一众皇子皇女之中脱颖而出的人…你为她做事…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多说无益,我意已决,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这毒箭是我单单给你的,我希望你痛苦的,下地狱”
她满脸冰霜,尽管知道逃脱无门,但还是尽力一搏。
她在一众士兵的追逐之中,跃下了城门,那自由仿佛近在咫尺。
远处的人满脸焦急地向她飞奔而来,似乎在呼喊着什么,但她的耳朵已听不清,他似乎也在被追逐着,他拉着她向另外一个方向,两面的士兵几乎要将他们围杀。
她没想连累他,此前早就安排人把他送出府了,还带了一些人,以及细软,远离王府,此后他会学习着如何独自生活…
但没想到他竟然不知道用了什么途径,竟然折返了…
这人在她眼里一向贪图享乐,贪图享乐往往也和贪生怕死挂钩,同时考虑到平阴王的手段活着只会比死了跟痛苦,选择折返然后被抓住,还不如被她一刀了结性命…
她凑近想用匕首划开他的喉管,但是他歇斯底里的呼喊着什么,眼中带着恐惧害怕的神情,想要推开她。
…她如果随意的安排别人的命运,又和那位上之人有何区别…
“算了,这破烂的世间,你想活着就活着吧,至于后果,你自负”
她的手偏移了一刻,只割断了他的一缕碎发。
但与此同时,一支穿云箭狠狠地刺穿了她的心脏,强大的冲力,让她整个人往前跌落。
那温热鲜红的血,宛如决堤的洪流,在他眼前疯狂喷溅而出。
每一滴血,都似尖锐的冰锥,狠狠刺进他的眼眸,他的双眸因恐惧而急剧扩张,又因绝望而瞬间黯淡,脸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在痛苦地抽搐,整个身体如狂风中的残枝般剧烈颤抖。
他不顾一切地扑过去,双手死死捂住她的伤口,可鲜血依旧从他的指缝间奔腾而出,无情地宣告着他的无力与绝望。
她的身体似被碾碎的落花,内脏几乎要碎成齑粉。
她艰难地蠕动嘴唇,却只能吐出几缕夹杂着内脏碎末的粘稠血迹。恶魔的涂鸦,在她以往生机盎然的脸颊上蔓延,勾勒出死亡的画卷。
她已无法言语,如被抽走灵魂的木偶,软绵绵地瘫在他温暖却又颤抖的怀抱里
地好冷好硬…像小时候割草的镰刀…她意识模糊地想着
逐渐的,双瞳变成深邃的黑洞,吞噬着生命最后的微光。
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愈发轻盈,似一片凋零的羽毛,被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拉扯着,向着天空缓缓飘去。
解脱的召唤挣脱了世间所有苦难羁绊。
她的灵魂向着天空飘升
那湛蓝得令人心碎的天空,她梦寐以求的自由彼岸。
那里没有血腥与伤痛,没有生离与死别,只有永恒的宁静…
她闭上了眼,安静的如同沉睡在母亲怀抱里的孩童
…只留下他,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被留在这满是鲜血与悲哀的人间,独自承受这无尽的痛苦与思念。
他的白鹭啊…
他可怜可爱到令人心痛的阿鹭啊…
飞走了…再也不会回来。
城楼上的人满脸病容,但是举起了弓箭的手却不曾颤抖。
平阴王跌跌撞撞的下楼,一把推开阿鹂,环抱着阿鹭落泪
“阿鹭…是你逼我的…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好好的待在我的身边…你为什么偏偏就帮皇姐…连你也背叛我…”
“滚开!别脏了阿鹭!”
阿鹂从他的手中将人抢过来,居高临下的望着跪在地上那人留下鳄鱼的眼泪。
自己那几分和平阴王相似的眉眼,令阿鹂连自己都感到恶心。
小人物如同浮萍,身处局中,不知道进的是谁的局,在为谁卖命。他们的情感在大人物的眼中不值一提,轻得如同就像沾在身上的一抹灰。
远处,那似血一般浓烈的残阳,逐渐被大片灰蓝的天幕如潮水般缓缓侵蚀。他满身血污轻轻地抱起了她。
他一步一步,朝着那天空中已经皎洁生起的圆月走去,周围的兵器碰撞声都已消失不见。他将自己的后背,毫无防备地留给了那些举着弓箭的士兵。
“…阿鹭…走…我带你回家。”
*
她猛地从梦中惊醒,那胸口被长箭贯穿的疼痛,好像还留在身体中,但是几秒之后,梦里的一切场景又变得模糊,她已经清醒,有种劫后余生的心悸感,好在…只是梦
但是那种如同潮水一般要将它淹没的感觉,挥之不去。
导致第二天也没能打起精神来,上午的精力实在是不济,她中午打算喝一杯咖啡再继续。
“学姐?你怎么了?是有什么心事吗?”
她脸色苍白,手指冰冷,靠着手中的咖啡杯取暖,反正也只是梦,她不太明白为何却有点走不出来,大概可能是因为这一次记得比之前稍微清晰一点…也可能是因为梦中的人生已经走向了终点。
她看着眼前的人担心的面容,她大概太需要一个人进行倾诉了。
她开始断断续续的回忆着碎片,用逻辑重组着梦里的故事
她讲着讲着,突然情绪崩溃,双手捂住眼睛,但是泪水却从指缝涌出滑落,顺着小臂滴落在衣摆上。
星际时代,人们的寿命普遍已经增加了一倍甚至两倍。梦中的“她”,那般的年龄在她眼里只还能算个小孩
“…她还那么年轻…现在的孩子在她这个年纪,还在学校里无忧无虑的读书,最大的难题就是思考明天应该吃什么…但是她…她…”
她如鲠在喉,无法将那些血淋淋的字,吐出口。
他清楚,她转述的时候用“她”,但是在梦里,就是她的人生。
她似乎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他缓慢地伸出手,犹豫着是否可以触碰
她下意识的握住了他的手,一时不慎,就跌入了他的怀中。
他双手打开,不敢环抱,连呼吸都不敢,她的眼泪沾湿了他的衣领。
她则感受到他的心跳越来越快,但却没有任何呼气的气流
她猛的退后发现他脸憋的通红,此刻也顾不上悲伤了,赶紧使劲的摇他的肩膀,发现没什么用,情急之下拍了他的脸颊。
他才回过神来,抓住她的手腕,她的手掌被直接按在他的脸上,他满脸潮红,急促地呼气打在她的手掌,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放开…”
他似乎没听见,脸蛋还带着巴掌印,配上有些迷醉的神情,气氛感觉怪起来了
而且虽然说是在平复呼吸,但总感觉他在想些不妙的事情…
她猛的缩手,揉了揉腕骨,不敢再伸手打他…怕他反舔一口。
“…你…有哮喘?”
“…没有…学姐抱我…我不敢呼吸”
他揉了揉脸,恢复意识,润泽的眼睛,看人的时候像小狗一样水汪汪又无辜。
“…我这么可怕?”
“…没有没有!…学姐你好香…不是我是说学姐你打的好…手没疼吧我可以吹吹…嘿嘿”
他的发丝褪色了,现在是淡淡的彩虹色,像马卡龙蛋糕,刚才的一阵兵荒马乱之中,发丝还略微的上翘,他撵着上翘的部分整理。
比巴掌先来到的,是学姐身上的香味…
不是什么花香或者其他的…就是是特殊的…学姐的气息…如果硬要形容的话,大概就像阳光下叶片被烘烤过的味道…
“…就此打住,停止一切你脑中的想象…”
她应该在打重一点的…不过她要是真的使上了全力…会以故意伤害罪上法庭吧…
“…嘤!学姐我错了…”
被这一闹,那些悲伤如同流水一般,在梦中消散,也消散在了她的现实生活中。
她不是一个会分不清梦和现实的人
导师目前就她这一个关门弟子,她扶额苦笑,她现在面临着在论文的死线之前,把论文完美的交给导师这一宇宙级难题。
*
他也做起了梦
一半的他在故事外如同上帝视角看着这一切,一半的他又切切实实的在里面经历了悲欢离合。
平阴王发动了政变,皇女是老皇帝唯一的嫡子。平阴王占据了京城,而皇女则驻扎在了平遥。
几年之后,皇女最终破城。
平阴王的残暴嗜血,不理朝政,那些让他不高兴的大臣,几乎已经全部斩光,不得人心,所有人恨不得啖他的血食他的肉,令他挫骨扬灰,打入十八层地狱。
皇女破城简直内外是民心所向。
平阴王放了一把大火,他还绑了平日阿谀奉承剩下来的大臣,不顾他们的哭喊,在火海之中,一个一个的杀光。那屹立了几百年的宫殿,一夜之间在熊熊的火光之中就此倒塌。
人们欢欣雀跃,奔走相告,新帝节俭爱民,因此,并没有大兴土木的修建。天下无处不在动荡之中,人们太希望有一个君王能够给他们和平稳定的生活。
皇帝将那些贵族的田地分给那些无处可去的流民,让他们可以在此安居繁衍,废除了原来的举官制度,要考试考量人品以及学识才能做官,不拘一格录用人才,女子也可以出来接受光明正大的接受教育,以及入朝为官…
“相国…原来你在这…可是让朕好找…听说…你最近在开始研究如何与神沟通…”
皇帝委婉
“…陛下说笑了…那些小家伙们一定开始一定说这老东西老了竟然也糊涂了,竟然开始求神拜佛…”
“…倒也没有如此直白”
她叹气,和他一起,望着这如亭亭如盖的巨大桃树。
这愿平阴王府,在攻入京城之后便分到了他的手里。虽然有着主院,但是他偏偏就住在这小院里面偏安一隅。
她白鹭当年玩闹,将吐出来的核埋在土里面,他们两个悉心照料,每天观察浇水,但是过了很久也没见发芽。
但是时过境迁,等到再次回到这个院落时,它已经布满了灰尘,但是陈列却丝毫未变,那孤零零的小树,在杂草堆中依旧骄傲地挺着身子。
都城人都不兴在自己的院落里面种上桃花,在他们这边的说法,容易招鬼…
“这树没想到居然长到这般高大…几十年也只看过这一株…感觉把院子的一角都快遮满了也是离奇。”
他抚摸着粗壮的树干,在处理公务的间隙,他会往窗外看,去看那树长出绿叶,一年一年,生长得越来越高,它长出了窗框,长出了院落外,沐浴着阳光,沐浴着月华,向天空生长。
“我倒是想她来看我…但她要真重返人间,应该也不会来看我”
【小骊儿,如果我死了你还活着…你们那一套方式我还是接受不了…把我火化了…我想把骨灰一半撒入家乡的海,一半埋在城郊山坡的桃树之下…】
似乎在戏谑的开玩笑,又似乎在交代后事。
他如鲠在喉,甚至没有办法骗过自己,说我们都会活得好好的,这种谎话。
按照她的遗愿,一半埋在了一颗挂满红丝带的桃树下,一半洒入了她家乡的海随波逐流
,但他又自私的扣留了一部分。
她变成了他院落的桃树,她日日夜夜面对他,希望她不要心烦才好。
怨恨支撑着他继续存活于世,如此的弱小蝼蚁,既还妄想着为她报仇。
他返回部落之中学习蛊毒,但最终是皇女找上的他,皇女如同鲸一般,渴求着大量的能人异士。
“一人的力量何其弱小…阿鹭说你是个武学奇,要加入我们吗…杀入京城…取下平阴王的项上人头”
开始整支队伍捉襟见肘,皇女几乎算得上是溃逃,但是她却又有奇异的凝聚力,所有在行军的过程中,越来越多的人愿意加入…
他一开始的定位是个武将,但是缺人的状况下又要求他几乎全能,一个人当十个人用,上马能杀敌,下马又能处理政务审讯敌人。
他不明白阿鹭为什么为皇女做了如此之多的事情…还甚至献上了生命…皇女用了什么东西哄骗了她
他直言不讳地问出来了,皇女知道实际上他心中对待她一直有芥蒂,并抱有些许的敌意
“哄骗…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说要让天下仓廪盈实,百姓和乐。阡陌交通,商贾辐辏。广厦千万,庇民之安。学府林立,俊才咸集。四海升平,无烽火之警。朝有贤臣,野有顺民…”
在那样的宫中长大的皇女,要说有一个要成为一个盛世明君之类的理想…那就是滑天下之大稽,痴人说梦。
她一开始抗争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但那坐下人眼中闪耀的光芒,却在说着冒天下之大不违的话。
“殿下,不…陛下,我想让男子可为之事,女子亦能行之。有朝一日,希望学塾之内,男女共读,皆可求圣道、明事理。朝堂之选,有才女能男,共议国策,无分彼此。商贾之道,女者营之不输于男,或贾于市,或营于坊,各展其能,夫妻相敬如宾,共持家务,同育子女,内外之事,商而决之。男女同行,无尊卑之态。社交之场,女子可抒己见。礼仪之规,不偏不倚,男女皆可依才德受敬重,不因性别而有别…”
白鹭是平阴王最薄弱的痛点,她用一些虚假的甜言蜜语与承诺让她忠心耿耿,
但在那样的描述之中,却又好似她真成为了那般的圣人,开创了那般的盛世…连她都不敢想象的,简直有违当卫道夫口中天道的盛世
*
他成为了执行白鹭意志的最锐利的长剑。
君王与臣子也会发生争执,上位者拿捏人心,无非从弱点开始。
但他不要权,不要钱,甚至可能不在乎命,多年来,两袖清风几乎将自己的全部精力与生命贡献给朝政…难道皇帝要自己当一个昏君来以此威胁他吗?那也太免未免太可笑。
“你再推一下…我这边还有军饷要急着用…”
“不可,陛下也看到了如今内部…”
朝廷沸反盈天
*
从风雨山河飘摇到如今的盛世,意气风发到垂垂老矣,也只是弹指间的事。
他早年不爱读书,连字都要她手把手地教,没想到如今也能将那些条文律法,字字研究。
他在院落里面,总是能在某一时间的某一点突然找到她存在过的痕迹,像是岁月留下的惊喜。
比如她在惯常躺的椅子的下侧刻下的花,在墙壁的隐秘角落写上的字,养病时百无聊赖扣着床边柱子留下的指印,还是在浩如烟海的书籍里面夹的注。
他沿着她曾去过的地方,收集她留下的痕迹,看着她的笔迹从稚嫩到成熟。
院子里面的书越来越多,他早已看过几遍。春寒还未过,难得是个艳阳天,他岣嵝着身子,搬来长梯,将书房里面的书扫去灰尘,一叠一叠的搬出来晒。
不经意间,在柜子中间,飘落下来一张纸条。
熟悉如同游龙一般的字迹,他打开发现是一个圆圈和一个潦草的鸟。
自她离去,夜莺便一直飞着
它在漫长的岁月中,不知疲惫地穿越层层黑暗,那孤独而瘦弱的鸟儿,在广袤的夜空中显得如此渺小。
四十三年后,他终于拨开了层层岁月的迷雾,再次见到那只依旧炽热而勇敢的夜莺。
“夜莺飞呀飞呀飞,冲着月亮飞去,它的身体逐渐冰冷,但是月亮依旧远在天边…它依旧坚持不懈地朝着月亮飞去。
它的身体化作了一团白火,那白火冰冷又炽热,将它的羽毛以及身体燃烧殆尽。
但它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疼痛消失了,它此刻轻得如同一阵风,它向月亮坠去,最终,它终于抵达了属于它的月亮。
那轮明月高悬天际,洒下银白的光辉,温柔地笼罩着夜莺。夜莺化成了一颗星,永远的点缀在夜幕之中,沐浴在月亮的光辉之下。
原来,每一颗星星都是夜莺所化成,因为它们,夜空将不再黑暗而可怕,在月亮也隐没的夜晚,它们依旧熠熠生辉,照亮黑暗,指引迷途的方向”
他将那张泛黄的纸小心地贴在胸口,合上了眼,心脏不经意间又突然被击中,犯着密密麻麻的钝痛
他含泪,但又笑了,不知道在对谁说着。
“…骗子…这明明不是适合孩子听的睡前故事…”
*
【需要用全部的功德才能换她一个投胎轮回的机会…而且这魂都散了这么多年了…可不好干哦…】
模糊白光在人间的投影,摇曳着细长的尾巴,散发发着些许的诡异。
【…你还想要什么?】
【我给你一个法术,可以让你用自己的魂魄去孕育散魂…虽然痛苦了点,但是会更稳定,以此作为交换…你把你的功德全给我…】
祂的吐舌蛇信,似乎有些垂涎欲滴,同时抚摸上了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腹,光团在祂的腹中时隐时现
“…可以”
此刻,另一半在画外,穿着短袖,头发五彩斑斓的人,逐渐的苏醒。
他的话语无法传达到画里的人。
他透过画里人的眼睛经历了画中人的一生,他看见了那个人,那个学姐梦里的白鹭…居然和学姐五分相似,但他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
“你是不是学姐前世的恋人,现在竟然还阴魂不散缠着学姐…让她睡不好觉…前任就应该和死了一样…不,你早就死了…”
他平日乖巧的面容卸下,眼底布满阴翳。
平时带着笑容柔化了他的轮廓,总会让人忽略,原来他不带笑的脸,竟然冷漠得如同尖刀。
祂朝画外瞥了一眼,彼世之人,竟然孟浪至此,成何体统?
【好吵啊】
阿鹂看见神明突然朝某一处瞥了一眼,但那一处空无一物。
画里的人好像朝画外的人看了一眼。画外人企图引起祂的注意,但是里面的对话依旧在继续。
只留他徒劳的挣扎。
*
【…你这瞎子…骗了人吧…根本就没有更稳定之类的…你只是不想浪费功德…之后要是她问起…我是绝对不会给你背锅的】
【…我不是给了他选择的机会吗…这个世界的死后的灵魂,就像散了的鸡蛋液一样…和我们那边的规则不太一样…严格意义上我也没骗他,我不是做到了吗,聚魂然后送完整的灵魂去投胎…】
*
她的残灵在他的灵魂之海孕育,他整日头晕目眩,他感到身体沉重,呕血不止。
混沌的魂魄扎根于他的灵魂之中,吸收养分。
分离之时,如同分娩,将他的灵魂硬生生的撕成了两半,他面色灰白,死期将至,但他甘之如饴
“相国?老师?!快!快来人!”
他的丧事,并未兴师动众,但是举国哀悼。
他不敢喊她为妻,不敢称她的夫
他并未立碑,只是同她一道,在南星海里相会,在桃树下长眠。
*
过了一个星期,抱着她痛哭的变成了他,她猜测大概是她讲的梦,吓到他了,然后他也做了连环的梦,她当然不会认为他做的梦和她是同一个梦。
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接连一周看着她就不由自主的流眼泪,眼睛都肿的像核桃了。
“…你说你本来就傻了点,也就美貌还能看一看,现在…”
“…学姐你别死呜呜呜呜…”
“…吃好喝好睡好好的,不能再好了…不过是一个梦而已,我现在好好的,你再哭下去,我可能真的得从你眼前消失一段时间,不然我就成罪人了”
她戳了戳他浮肿的眼睛,笑着逗他。
“…别走,我忍住呜呜呜”
他耍赖的抱住她的腰,像个猴挂在她身上。
她还没和他说,最近又开始做了另一场梦,还是不说出来吓他了。目前为止,梦里的人生都还挺一帆风顺的。
*
崔柳从小就认识秦天,其实他们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邻居,虽然她自始至终没注意过他。
她是典型的“隔壁家的孩子”,他其实很想和她做朋友,但是对方每次从门前路过之时,从不曾将目光留给其他人,只专注在自己的世界里。
偷偷的加上了的她联系方式,又不敢找她说话,一直在默默的窥视她在社交媒体上寥寥几字的日记。
她很少发表自己的心情或者感悟,只是偶尔转发一些感兴趣的东西,然而无一例外的他都看不懂
这么聪明的人…一定不想和不聪明的他说话,他们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看见她,他便自惭形愧。
他拼命的考去她所在的学校,但是又一直生活在她生活圈层的最外围,默默的注视着她。她不爱和人打交道,尤其是男性,她几乎避而远之。
他长年累月的观察与关注,对于她的一切,他了然于心…对于那些前来告白的人,他躲在树林后咬牙切齿…
他们知道她喜欢什么口味的牛奶吗,知道她看书会先从习惯先看最后一页吗,知道她喜欢的书籍吗,知道她写每个字都会习惯性的断点吗…
他只是没由来的嫉妒,果然最后那人会被学姐远离…学姐讨厌男性,他失落的看着自己。
后面逐渐的敢和她交流了,但是是以女性的身份,以网络游戏里的好友…他不能暴露她的身份
后来学姐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联盟大学,不像其他的人一样选择最流行的机甲方面的专业,而是进了一个冷门的历史专业。
联盟大学不是仅仅只是成绩好就能进的,还要有其他方面多方面的考量…他为此特地开始学习了古代美术,因为报考的人很少…竞争力稍微小一点…
不过后来偶然的机遇下,遇见了单兵的特招,现在人机合一的机甲还处在研发阶段,他们需要精神力以及身体都符合标准的人来进行测验。
从前线测试回来之后,他如愿进入了联大,因为现在还没有开单独的系,所以他进的还是艺术系。
现在的人类联盟里面,虽然人类是主体的种族,但是依旧会有其他种族,然后有些种族各有各的特性,人类有时候甚至无法想象得到有些种族,一年变一个性别…
之前学姐的账号里面是只有各种年龄层次的女孩,举止亲昵…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在他考虑要不要借助一些外星人的科技,从此改头换面,然后肆无忌惮的和学姐手牵手的走在阳光底下时。发现学姐最近社交网络上突然发布了一条在看最近的男子团体小偶像的转发…
虽然他不太理解里面的人穿的五颜六色的…不过总之也许大概可以先试试?
*
他是一个武器商,他四处向人兜售武器,他从不看顾客来自何方,用作何处,只向钱看齐。
他一看见尚博士,立马鞍前马后谄媚的冲着她笑。
“学姐,好巧啊”
博士不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第一次他来学校的时候,她还以为他是哪个学生,好心提醒了他应该如何走,他似乎混着异族血统,金色的狐狸眼笑着和她道谢。
没想到那天他竟然是来送“货”的,而这些拿到了货的学生,因为私仇,也在学校里面进行了规模不小的混斗。
虽然学校里并没有明令禁止,但是博士并不喜欢以武力来解决,更不喜欢这些直接伤害的武器的来源。
“有事说事,还有,我也不是你的学姐…你手上还有兜里带着什么东西,拿出来看看”
“哎呀,尚博士,您就不能别和我一般见识了吗?我这回真的没带别的东西…你看都是些书本,我真的是来一心向学的,想让您这样神圣的知识的光辉沐浴一下我生锈的大脑呀”
他神态夸张的,然后将手表摘下,以及包里的书翻出来给他看,确实干干净净。
他耸耸肩,但是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被拉住了手腕。她有常年健身的习惯,他一时之间竟然还挣脱不开。
他张牙舞爪,色厉内荏。
“尚博士,这学校这么大,难不成是你开的不成?我走到哪都需要您的许可?”
她只是扯住了他的领带,面无表情的从他的领口探进去。
他大惊失色,大臂捂紧,小臂捂胸。
“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帝国法了?!小心我告你…你…”
见他不配合,她干脆直接将他领口撕开,扣子崩到了他的下颚,她挑眉,按在他胸前绑的这一层仿真皮上。
“几日不见,这胸肌就锻炼得如此结实了。我平日也有锻炼的习惯,能教教我吗?如何两天之内锻炼出如此结,实,坚,硬,的,胸,肌。”
*
她虽然出生于福利院,一路在学习直升,最后进入科学院任教,她常年做实验的手,没有干重活的痕迹。
而他则是贫民窟出生,手总是在冬天皲裂,生起冻疮,尽管现在并没有那时艰难,但是那种疼痛瘙痒难忍的幻觉,依旧在每个冬天出现。
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一看就和他这种底层人没有任何交集。
他是外星人的风流产物,他摸爬滚打只为活着,他是下水道的老鼠。他害怕饥饿仿佛刻在灵魂之中,只要能让他吃饱饭,他什么都愿意做,有人在奄奄一息的面前对他抛出橄榄枝时,他毫不犹豫地抓住了,他帮地头蛇做着非法的买卖,游走在灰色地带。
他一层一层的往上爬,踏着他人的尸骨。
*
“…尚博士…你摸够了吗?我还有其他的事情”
她依旧面无表情,充耳不闻,低着头在研究,在她面前,他好像变成了一块待宰的猪肉。
她记得这种东西好像有隐藏开关…
她摸索捏完腹部,然后再朝腰侧向上,盘起的发丝散落些许的碎发,弄了他没有被人造皮革包裹的锁骨痒痒的…
在他的两侧肋骨下的某一处,她不然触碰到了一点异样反回弹,那人造皮就掉下来,瞬间她听见了重物与坚硬的地面接触的声音,这里面无疑携带了小型的枪支。
他双目震惊,愤愤不平,大敞开着衣领,沟壑分明的胸腹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这可是他最新拿到的…这么快就被发现了,那奸商还说保证不会被发现…回去他就要把他的家给犁一遍
他尴尬的想要扣上衬衫,但是发现扣子都几乎没剩下两颗…只能往下…至少把裤带子勒紧一点,不然他害怕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把他裤子也扒掉…在她眼里,他就是块肉,他完全相信他可以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环顾四周,至少这里一片地方非常的偏僻,除了她没人看见他的丑态。
“还有什么要说的?我说了,至少在我看见的地方,我绝不允许你贩卖这些危险的武器给学生”
“…尚博士,你行行好,我就是个帮忙传信的,这武器可没有一个来自我手呀,我也就挣点小钱过过生活,你就网开一面放过我吧我从小没了娘,然后爹也在我几岁的时候去世了我还有几个弟弟妹妹嗷嗷待哺…”
他把自己说得凄风苦雨,谎话张口就来。
最终,她神色动容,她的身边还从没有出现过这样凄惨的人,最后,她摸索了一番,掏出了身上的所有无几的零钱,全部塞进了他的手里
“…你到别处去做生意我不管,但至少,别把武器卖给我的学生们…这个是我身上全部的钱了,你去拿拿着去吃一顿饭吧,顺便也给你妹妹买她想的蛋糕…”
“蛋糕?嗯…对…我妹妹她很久没吃蛋糕了…尚博士,你可真是个大善人啊”
他面上端着一脸感动,承诺一定不会再卖给学生了
但是内心嗤笑,怎么可能,顶多再换种新的方式,偷偷的卖给学生,办法总比困难多,这些学生仔的钱最好赚了,武器也不算难拿。
他实际上手里掂量了一下钞票,又瞟了一眼…他欲言又止,说实话,对于普通人来说,当然不算少,但是对于一个研究所的博士,也未免少的有点可怜。
“…抱歉,你别嫌少,这个是我现在身上所有的钱了,之前的存款全部都拿来做经费了,好在有宿舍,吃饭也在员工食堂刷员工卡…”
脱离了攻击状态之后,博士也露出了一脸纯良憨厚的笑。
他发现博士乍一看非常高冷,实际上还有点冷幽默的乐观天分…这样搞得他都不好意思骗她钱了…
如果是那些大人物,撒撒手指漏下来的金币,他当然会乐意去捡,但是在一个连饭都快吃不起的人身上,骗钱也确实有点不够厚道了…他死去的良心有一点隐隐作痛
他咬牙,下定决心,闭眼,摇头,紧拽着那打钱,又捏着还回去。
“…没事,我还吃得起饭…你身上还要留着钱应急,你拿走吧”
两个互相拉拉扯扯,将那沓钱推来推去,着实是几刻钟前无法想象的场景。
最后他还是没要那钱
“没想到你看着一脸奸诈,人还怪好的”
她的发丝在动乱之中翘起来了,扎的发髻松,显得有些凌乱,咧开嘴笑。
博士开口总能有让他无语的才能,他应该颁发给他一个话题终结者的称号
“…你是不是朋友很少?”
“…哇,你怎么知道…没关系,你还有我,我可以当你的朋友…”
她凑过来拍着拍他的肩膀,力道大的让他差点背过气来
“…谢谢,我有朋友…”
*
“你说你金盆洗手了…现在你是在做什么?”
她眼神复杂,面色逐渐冰冷,看着从他裤腿上搜出来的小型炮弹…学校里面越来越乱,少不了他这样的添砖加瓦
“对,上次我说我再也不卖枪了”
他狡猾的玩文字游戏。
“滚”
他最后被轰出校门了,她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他气势汹汹的踢着校门口的柱子,但是又跳着脚骂骂咧咧的走了。
怎么会有这样可恶的人?明明上一次对他还是和颜悦色的呢…一旦违背了她的意志,又会化身哥斯拉…果然是上层人,不会和他们这样的下层人共情
他真的很讨厌她!很讨厌!
他还是每天打着游击战一样,变着法的混进去,但是现在大部分时候都总能被她抓包,要不是他是武器商,他都怀疑他身上被她放了什么高科技的追踪武器。
又一次被抓了个现行,他立正被批斗。
博士抓了他也没有做很过分的事情,没有辱骂他,也并没有殴打他,只是会喜欢进行又长又繁琐的说教,还带上那些他以为很简单的例子,以及理论做比喻,听得他头晕眼花,天知道他的名字都是长大之后才开始学写的,他现在识的字大部分都和武器的参数有关,全靠想要赚钱的执念。
不过今天她的发言很简短,半响没说话了,他忍住要打的哈欠,抬眼看她,发现她竟然在盯着他的脸颊。
他不喜欢别人盯着他的脸,没有力量保护的美貌,是一种灾难,在出贫民窟之前,他从来不敢把脸洗干净,他甚至生起过想要把脸划烂的冲动,但是出来之后发现外面的人更喜爱那体面完整而干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