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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新的班级 ...

  •   大年初七回到青苗高中,王路严惊觉风云变幻。
      以期末全市统考成绩为基准,借文理分科的东风,青苗高中重组实验班并进行了大扩招。高明主任掌权下的高一年级变成三十九个班,含有一个文科实验班和两个理科实验班。
      王路严顽强地留在了实验一班。不仅如此,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消息传来。他的统考成绩竟位列全市第六、青苗高中第二、理科班第一。这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简直不敢相信。
      以此观之,折桂南开,当无大碍。高兴之际,他心里清楚,取得这个成绩的重要原因是他不偏科。文理分科后,更要如履薄冰。
      美中不足的是,高明班主任仍兼任实验一班的“元首”,是实际控制人。他踌躇满志。踩铃而来的刘蓉蓉、爱惜羽毛的陆志良、优雅又可爱的何娇娇同样留守实验一班,变成“原著居民”。
      耀眼的赵北辰和陈末等分到了实验二班。
      开学第一天,喧嚣扰攘,主要工作是宿舍调整。在棉被、脸盆、牙刷等叮叮当当来来回回中,王路严看到了那只火红色的、喜庆的暖瓶。
      如初见时一样惊艳。
      暖瓶的主人——李楠摇身一变,成为睡在王路严上铺的兄弟。他也被分在了实验一班。而在教室里,两人自然而然变成了占据后门的同桌。这件事情,好像早就注定了。王路严觉得,冥冥之中不会有别的可能了。
      “天作之合”,不过如此。
      经常流窜到实验一班后门的,变成了实验二班的胖子赵北辰。就像发生了一个“置换反应”。
      这次大洗牌后,王路严的新舍友,还包括景立新和马海靖等人。两人都是青苗高中谱图上的奇葩,值得说一说。
      景立新这个名字,王路严在排名表上看到过,有一些印象。这半年来,中考失利、沦落平行班的“遗珠”们卧薪尝胆,奋发有为,成功跃迁。景立新是其中的佼佼者。
      不论从前后左右哪一个角度看去,他脊背挺直,精神抖擞,像在站军姿。在学习这件事情上,他背水一战、破釜沉舟、一往无前。
      而且,而且…他好像不怎么洗脚。更严谨地说,他将洗脚刷牙这些琐事的频次调整成一周两次,节约出来的时间,都为晚自习续命。
      省时省事又省水,何乐而不为?
      而寝室里、教室中以及其他任何地方,最惹眼、最别具一格的,是马海靖同学。他比赵北辰有过之而无不及,简直有一种“悍匪”气质。
      马海靖同样从实验二班携风雷而来。他更加崇尚自由,奔放不羁。他的兴趣和喜好,在“心静”的另一面。他的胳膊和腿好像有无数个不知疲倦的精密弹簧,一刻不停抖啊抖的。上课抖,吃饭抖,走路和跑操都能抖起来。
      真是魔鬼的步伐。
      不论上课还是下课,他灵巧的双手,总是不自觉拨弄书山后的小镜子。他凝眸镜中靓仔,调整靓仔发型,练习靓仔笑容,沉醉其中;有时候,他如一只好奇的野猫沉迷于追踪、调整镜子反射的光斑。
      闲暇时,他灵巧的双手,不知不觉,便在校服裤的松紧带上流连忘返,一会儿解开,一会儿系上。即便是在教室里,甚至食堂里。
      人类迷惑行为…
      马海靖并不加掩饰,关于他藏有被十大禁令禁止的MP3、MP3里存有这个时代撩人心弦的靡靡之音,这件事情。
      总而言之,他是景立新的反义词。
      更神奇的是,景立新和马海靖是同桌,坐在王路严前一排。

      开学后的第二个周末,各行各业基本都有条不紊开工了。青苗高中也步入了正轨。滚滚题海,汹涌而来。
      只有周末,可以喘口气。
      如果说平日饭点儿的青苗高中人潮涌动,那周六则趋于沸腾了。土里刨食的、工地搬砖的、贩卖蔬菜的、杀猪宰牛的和事业有成的中年人为了同一个目的,出现在小路边、花坛旁、宿舍外、食堂中。
      他们抱着保温杯、提着水果,眼巴巴等下课。保温杯里,是温热的水饺、炒好的小菜、骨肉分离外焦里嫩的鸡块…
      可怜天下父母心。
      王路严的爸爸上夜班,他并不希望他来看望。中午,他像往常一样在食堂排队。队伍比平时更加臃肿,陪孩子吃饭的父母唠唠叨叨,舐犊之情,溢于言表。
      王路严无意之中,看到了李楠和坐在他身边的中年美妇。
      她化了淡妆,烫着时髦的大波浪,身穿大红风衣,举止优雅。她带来的是漂着油花的美味鲜鱼汤——这是饭店厨师做的。只一眼,王路严便相信了她年轻时名动十里八乡的美貌。
      这颜值,毫无走样的复制到李楠身上。
      正母慈子孝的李楠似乎察觉到王路严的目光,抬头恰好看到了他。李楠笑着摆手,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王路严可不想见家长,他急忙拒绝并逃逸了。

      晚自习的时候,李楠带来了两本一模一样崭新的蓝色封皮笔记本。他笑对王路严说道:“喏,送你一本,你周记快写完了。”
      王路严白了他一眼。自从两人同桌后,李楠偷看王路严的周记更方便也更随便了。王路严已经懒得为这种事情生气了。事无不可对人言,他索性默认了李楠的权限。就像趴在耳边的悄悄话。
      李楠将其中一本放在了王路严桌上。
      想一想,似乎没有什么理由拒绝,王路严翻开笔记本。扉页上一行潇洒的字映入眼帘:要是你敢做一个比你更伟大的人物,那才更是一个男子汉。
      嗬,这个蓓蕾初绽的男子汉,王路严仔细打量。李楠微笑的、白皙的脸上,鼻子高挺,线条流畅。王路严第一次注意到鼻子下毛茸茸的胡须,和脖子上凸出的喉结。
      他心里生出奇怪的感觉,想要伸手捏一把他的脸。
      李楠毫无察觉。他掀开另一本,说道:“哥的新年决心是,也要写周记!来,你送我句话吧!”
      为了这句话,王路严整整憋了三节晚自习。他最后在李楠的周记本上写下的八个字是:莫等闲,白了少年头。

      春寒料峭,一个平平淡淡的下午。潇潇洒洒的马海靖永远走在时尚的前沿。他穿衣打扮先人一步进入了春夏之交。他仍在发抖,不知道是冷,或者仅仅是一种好习惯。
      下课十分钟,马海靖一边抖动,站在了人来人往的后门。他习惯性解开校服裤的松紧带,前后左右调整、校准一番。
      经过后门的陆志良皱眉提醒道:“你这动作,太猥琐、太放浪形骸了。注意素质,影响不好。”
      马海靖很少将年级主任的话往心里去,何况班长?他索性解开松紧带拉开校服拉链,风流倜傥两腿抖动,笑嘻嘻说道:“你们一个个都是道貌岸然的封建保守派,假正经。只有我是改革维新派。”
      他的手搭在旁边王路严肩膀上,问道:“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王路严笑而不语。
      马海靖笑眯眯问道:“你笑什么?我就不相信,你晚上在被窝里,不会到处摸一摸。大家都是男生,你给我说实话。你看,你嘴角都上火了。哈哈。”
      啊这?晚上在被窝里的事情…王路严无言以对,颇觉窘迫。
      马海靖似乎很享受王路严的窘迫。他抖动的身体轻轻摇晃王路严肩膀,转而向旁边的李楠寻找认同:“楠哥,是不是这样?”
      李楠笑说道:“那是自然,你是解放天性的先驱。”
      马海靖得寸进尺,笑问道:“那你晚上那个,要搞多久?”他的笑容意味深长,不怀好意。
      “也没多久。”李楠不以为忤,似是无心,笑眯眯说道。说话之间,他修长的手指神不知鬼不觉拽住马海靖放浪的松紧带的一端,轻轻抽动。等马海靖反应过来时,松紧带几乎被抽出。他急忙夺回松紧带,回到自己座位上。
      原来,他还没那么解放天性。

      文理分科后的第一次月考就这样来临了。王路严再次跋涉在回家的路上。关于这次”省亲”,他在周记里写道:严冬的时候,小河幻化成延绵的白围巾绕在大地上。如今她变成一湾一湾流动极慢的水。里面浸泡的落叶都变成了黑色。只等气温回升,它们便化作春泥。
      受此启发,李楠对春季的描述是这样的:落叶化成春泥的同时,躲在树丛没能活过这个冬天的小动物,开始散发出一阵阵恶臭,一点一点回归大地。异味袭人知骤暖。同时,孕育成群的苍蝇。
      王路严双眼一抹黑。
      草长莺飞的二月天,还是不可阻挡地来了。从小学到初中,学校安排午睡的季节是5月1日至10月1日。冬季白天太短,放学路上天已经黑了;夏季白天虽然长,但因午睡存在,放学路上也没多少日光。
      春天,没有午睡,白天在变长。放学回家路上的一米阳光,实在珍贵。像巴甫洛夫的狗,春天下午六点钟仍有天光的草坪,总是让王路严发自内心地欢快,好像赚到了什么一样。
      高中生活,也没那么可怕。未来值得期待,我辈当为之努力。除了一些小小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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