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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坦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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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半的时候，许橙在回宿舍的路上迎面碰见了梁卓珩。
两人距离渐渐拉近，许橙见他眼中明显带笑，不由好奇，“你有事要出去吗？”
“没有，”梁卓珩走到他面前，淡定道，“随便出来转转。”
许橙想起什么，恍然大悟，笑问：“你想去明湖吗？要不要我和你一块？”
刚才和齐灿一起时，他在微信上回复了梁卓珩的消息。
这会见到他，再听他这么一说，就以为他也想去那里散散步。
梁卓珩喉结滚了滚，不动声色盯住他，“方便吗？你刚才不是和齐灿在一起，他人呢？”
许橙：“方便啊，他遇见一个朋友，两人正好有话要说，我们就分开了。”
这个朋友不是别人，正是齐灿口中偏执成性的李思图。
面对面见到李思图，许橙很意外拥有这种性格的人会是那副模样。
因为对方看起来挺酷的，就连眼神也是冷的，五官英气十足，不苟言笑。
和齐灿完全属于两种不同的类型。
对于他们俩的事，许橙认为自己私下开解开解齐灿还行，但明面上最好不要过多掺合，于是就先一步说了离开打算回宿舍。
“哦，”梁卓珩垂眸，不经意说道，“他那个朋友很重要吗？就把你抛下了？”
许橙差点呛住，“咳，不说人重不重要，应该是事比较重要，再说，我和齐灿也用不上“抛下”这个词啊。”
说到最后，他微微睁大眼，把声音放低了。
梁卓珩注视着他，“我看你们两个最近关系很好，他是和女生有话要聊吗？”
“我和你关系也很好啊！”许橙脱口而出，梁卓珩嘴角开始上扬，接着他又道，“和陈放也是啊，我们大家的关系都很好。”
梁卓珩又慢慢拉直了唇角，许橙一无所觉，解释他另一个问题，“嗯，齐灿不是和女生有话要聊，是一个男生，算是他的发小，就元旦和他一起跳舞的那个男生。”
“知道了，他们两个是发小，关系是比较不一般。”
“……嗯，确实有些不同。咱俩先去湖边吧，我有话想和你说。”
梁卓珩衣袖下的手指蜷了蜷，看看他，又若无其事收回视线，“好，走吧。”
两人并行沿着明湖逛了五十米，许橙还在组织语言，梁卓珩也不催促，静静等待着他开口。
许橙终于选择打破沉默，却是问他，“你不好奇我要说什么吗？”
梁卓珩摇头，漫不经心道：“你谈恋爱了？”
“不是！”许橙忙否认，被他这么一打岔，也有了坦白的勇气，“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一件事，就是……”
许橙停下脚步，目光直直看向他，眼神极为严肃。
梁卓珩和他对视着，心脏一时间跳得有些快，他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他就是莫名紧张，甚至不明白在期待什么。
“我是同性恋。”
话一说出口，许橙瞬间轻松很多。
然后他就看见梁卓珩眼中罕见地，流露出了几分震惊。
“真的很抱歉，现在才告诉你。不过你放心，我对咱们宿舍的人没有任何想法，都是当朋友看待的。如果你实在介意，我可以搬到校外去住。”
梁卓珩在他的持续攻击下，暂时忘却了“同性恋”“对你们没有任何想法”这些要点，语气快速，“我不介意。”
许橙望着他轻声说，“真的吗？你不用不好意思开口。”
“真的。”梁卓珩无比慎重地点了点头。
许橙抿抿唇，认真道：“谢谢。”
梁卓珩：“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吗？”
“什么？”
“你喜欢男生这件事。”
梁卓珩主动提起，许橙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低声回道：“不是，我还没有告诉陈放。”
梁卓珩的脸色顿时有点黑，“所以齐灿是第一个知道的。”
“啊？”许橙愣住了，反应过来说道：“在咱们宿舍他是第一个。”
“为什么第一个告诉他？”梁卓珩不依不饶。
许橙挠了挠脸，如实道：“他是自己发现的。”
“你又不喜欢他，他怎么发现的？”
“……”
“你是因为有了喜欢的人所以才知道自己是同性恋吗？”
“……不是，我是天生的。”
“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件事，是…有喜欢的人了？”
“……”
这怎么还追着问啊？
许橙一个头两个大，目光闪烁，含糊其词，“算是有吧。”
梁卓珩的呼吸一下重了，他看着面前的男生，垂眸遮住了瞳孔里的失落黯然，好一会才哑声开口：“是我们学校的人吗？”
“不是，但是对方不喜欢我，我会努力向前看的。”
许橙整个人快被尴尬填满了，没注意到梁卓珩的反常，只想赶快结束这个话题。
梁卓珩听完他的话眼中又有了光彩，一字一顿道，“前边肯定还有更优秀的，你是要多看看。”
午后暖融融的阳光洒在许橙肩上，他感觉此刻心里也暖融融的。
“你说的对，谢谢。”
这时迎面走过来几个女生，梁卓珩一手轻轻按住许橙的肩膀，把他往身边带了带，然后很快放下手臂。
许橙倒不觉得这个动作有什么含义，真要细究的话那就是梁卓珩比较细心。
几个女生走远后，他心情放松地问：“我们还逛吗？”
“嗯，再逛一会。”梁卓珩顿了顿，语气很自然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许橙的脸慢慢变红，匆匆瞥了他一眼，小声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梁卓珩也看他一眼，无声笑了笑，“想了解更多你的喜好。”
许橙大吃一惊，“你不会是想帮我看吧？”
“不是。”梁卓珩皱眉，很快又松开，“我不会帮你认识其他的人。”
“那就好，我还是比较相信缘分的。”
“嗯，我也相信。你喜欢什么样的？”
“嗯…长得好看，温柔有耐心。”
“像在形容幼儿园老师。”
“……”
许橙扭过头不说话了。
梁卓珩被他的举动逗得笑出了声，然后诚恳地低下头，“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你理理我好吗。”
过了一会，许橙转身看向他，点点头。
梁卓珩又笑了，故意问他，“我是不是就不够温柔？”
许橙摇头，“你只是看起来有点冷漠，相处久了就知道还是挺温柔的。”
梁卓珩满意了，淡定地嗯一声，两人在明媚的春光里步伐渐渐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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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橙一直在找机会向陈放坦白，但不知是因为他是最后一个人的原因还是什么，连续几天他怎么也开不了口，归根究底，可能怕他也像梁卓珩一样抱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
按照陈放那性格，竟还真有可能。
许橙承认他怂了。
然而下午在宿舍里，他又开始纠结。
这会当然不是好时机，一屋四人都在。
他只是纠结用什么方式如何进行开场白。
“我过两天要考科目三，希望是个好天气。”齐灿反身跪坐在椅子里，忧心忡忡叹口气。
陈放摘下耳机，扭头问：“你寒假没考完？”
“我老是惦记着玩，结果就忘了。”
“加油，我一个寒假就拿本了。”
“没补考？”
“没啊，系草才快呢，不到半个月就拿到了。”
陈放聊几句，游戏页面恢复，他赶紧戴上耳机继续冲进网络世界厮杀。
“梁卓珩，你家是S市对吗？”
梁卓珩目光没离开书本，嗯一声算作回复。
齐灿无趣地转开目光，问许橙：“许橙，你拿到驾照了吗？”
“嗯？”许橙被点名，回头说道，“我还没有报名，等暑假再说。”
他不打算在自己老家报，正好这个暑假不回去，他可以一边兼职，一边考驾照。
“我其实不爱开车，要不是能加学分，我真的一点都不想考。”
“放平心态，就剩一个路考了，最后的答题对你来说肯定很简单，加油吧。”
许橙耐心安抚，说完对他笑了笑。
梁卓珩默默看着书，听完也是勾唇一笑。
许橙的理想型真的不是在说他自己吗？
明明性格互补才合适啊，比如他这样的。
齐灿心情顺了，猛地想起什么，质问道：“许橙，我前天晚上叫你出去玩你怎么不去啊？”
许橙身体一僵，他知道齐灿好心，有贺明琛在的场合特意叫上自己，但他已经认清现实了，不想去硬凑这份热闹。
“我晚上有课，真的走不开。”
“晚自习逃个一两节没事的，就目前来说，你要分得清孰轻孰重。”
许橙不想当着另外两人的面谈论这个话题，便道：“下次看机会吧。”
“那可说好了，你可不要辜负我的良苦用心。”
“嗯，有空我就过去。”
齐灿得到承诺，放下腿坐好，开始在心里盘算下次见面的机会。
他之所以这么上心，是真的觉得万一成了呢，那许橙不就能爬到贺大哥头上作威作福，那自己做为许橙的好朋友，那不也能跟着撒点野？
想想这美好的画面，齐灿干劲更足了！
许橙在心里叹口气，他还是要和齐灿说清楚，以免造成越来越深的误会。
突然手机震了一下，梁卓珩在微信上问：【你们两个单独约着出去玩？】
许橙无法告诉他实情，只得回复：【嗯，一块去商场。】
梁卓珩发来一个表情包：【你看我信吗.jpg】
许橙也给他发一个从群里偷来的表情包：【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jpg】
梁卓珩握着手机没回复，直接转头看向他。
许橙还在等他的消息，忽然似有所觉，侧过脸，两人四目相对。
梁卓珩面无表情，眼神冷淡中似乎包含着委屈。
？？委屈！
许橙怀疑自己看错了，眨眨眼再细看，果然对方眼中只余看透一切的冷淡。
这才对嘛。
许橙舒口气，回给他一个略显无辜的笑容。
梁卓珩能怎么办，只是暗自咬了咬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