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灭小山楼》Louis_y

4、第 4 章

　　“咳咳，干什么啊你，突然说话吓死个人。”巧克力刚在嘴里含着，被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吓到，连带着唾液滚下喉管，呛得要命。听到声音的那一刻，罗泳心都跳到嗓子眼了，死定了。还好是熟人的声音，没死全。

　　“谁知道你埋着头做什么？”前桌的短发女生扶了扶眼镜，“你该不会又偷吃东西了吧？”
　　罗泳被呛出几滴生理性泪水，感受到周围炽热的目光，咽了咽口水，他好像忘了这是教室……
　　好丢人，刚才似乎有点点大声了。

　　罗泳心想，又被她知道了，不拆穿不行吗？巧克力的甜梗在脖子，不上不下，呸，呛死了。
　　接着把一张粉色的纸放他们桌上，“禤棋，你先看一下。等会儿放学再跟你细聊，不会耽误太久时间的。”

　　说完然后她转身回自己座位。
　　“好。”禤棋接过，放到桌前。
　　他放学也没什么事，这两天因为测试没有和谢泽临见面，等下聊完去找找他。

　　禤棋给罗泳拿了水，“你没事吧？”
　　“没事。”他喝了口水，看着“罪魁祸首”的前桌，哑着嗓音说：“白庭悦，你是跟我有仇吗？吓到我了，赔钱！没有一顿饭是绝对解决不了的。”

　　回应他的只有白庭悦的后脑勺。
　　白庭悦背对着他，淡淡的声音悠悠传来：“脑子有问题得去看医生，明白了吗？罗泳。”她同桌见怪不怪了，还写了“祝好”二字在草稿上，微微倾斜给他看。

　　罗泳：“……”这俩简直是如出一辙的坏。
　　禤棋仔细看了白庭悦给的通知，上面写的是学校即将举办话剧比赛，届时通过各班组织表演节目，决定评选出优秀作品，获得校级优秀将的学生，再进一步参加市内的比赛。

　　话剧表演……

　　可是怎么会找他？他平时话也不多啊，难道他看起来很像话痨吗？禤棋看了罗泳一眼，眼睛眨了眨，这种事比较适合他同桌。

　　健谈。
　　罗泳龇牙咧嘴的动作顿住了，“你为什么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我，我难道很丑吗？”

　　正好放学的铃声响了，震天响的音乐没过了他的声音。教室里故作鸟兽散，桌椅拖拉的刺耳声，同学的谈话声，一时间挤进耳膜。大家纷纷离开，吃饭的吃饭，运动的运动，反正忙着做自己的事。

　　两个人相对着，罗泳干瞪着眼看禤棋，试图只要他说一句不好的，就用眼神杀死他。
　　音乐停了。
　　禤棋终于有了动作。摇了摇头，“不丑。”禤棋还认真想了想，“但是也不好看。”

　　龇牙咧嘴的，让他想起隔壁邻居家的小狗，不听话，很凶，特别爱叫，很吵。
　　刚听他上一秒话的罗泳还嘻嘻着脸，下一秒就不笑了。说实话有时候讲的话太真比假话更让人难受。“靠，你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啊。”

　　罗泳正难受着，白庭悦又给他一刀。
　　“正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说不定你比较适合去马戏团发展。”

　　她同桌和白庭悦一起的，还没走。补了一句：“罗泳同学，你是有表演型人格吗？我觉得你未来的发展方向可以考虑学表演。”

　　“喂！莫静澄，白庭悦你俩过分了嗷！”罗泳的心早已千疮百孔，“天天说我，有意思吗？”
　　莫静澄、白庭悦点头：“真的很有意思。”
　　迟疑了一下，就连禤棋也默默点了头。

　　罗泳捂着心脏，对着天花板喊：“真是天要亡我，没一个是好人。”白庭悦不再打趣他，回归正题，“行了，说正事。”罗泳哦了声，乖乖听话，四个人围在一起，一场小会议正式开始。

　　白庭悦：“刚才你不在，估计罗泳也没听进去。自习课前五分钟有提到这个事情，你刚才也看了通知了，有什么想法吗？我先说明一下，我们班决定的话剧主题是古风，你很适合里面的角色——书生。”

　　罗泳呆了一下，回想脑海中的记忆，好像他还真不记得这回事。

　　“这个书生我们给他的定位是面冷话少，你挺符合的，一张脸生人勿近的，不过如果笑起来，又中和了眉宇间的苦郁，不会显得不近人情，禤棋要考虑一下吗？台词也不算多，露脸就好，动作不算难，基本都是站立或者伏案。”

　　“详细的剧本会在这一两天内定下，你先不用着急回复，不过我还是争取一下，真的希望你能参演。”

　　没想到白庭悦会这么细致，禤棋心中微微一动，他想试试吧，女生的态度很真诚，或许他可以。

　　一旁没说话的莫静澄提了一嘴：“哎呀，忘记说了，那个什么谢泽临也会来我们组，他是特别邀约的，不算在评奖学生里面。”似乎好像真的不记得一样。

　　禤棋眼神闪烁了一下，白庭悦眼镜片里反射着光，看了看趴着的罗泳，嘴角勾起：“罗泳同学，我们这也有一个适合你的角色。”

　　“什么什么？”罗泳激动地问。没想到他有一天还能演话剧帅哥，他终于要被发现了吗？
　　“尸体。”
　　“你见不得我活着是吗？”对方短短二字，完全浇灭了罗泳的希望。

　　无视罗泳眼里的幽怨，白庭悦继续：“一切角色选角均有我本人负责，剧本台词以及服饰由橙子负责。总负责人是我，有什么问题找我就可以了。”提到名字的时候，莫静澄举了一下手。

　　谢泽临也会来？谢泽临……

　　禤棋：“好，我能不能问一下。”白庭悦点头，“谢泽临演的是什么？他需要跟我们一起开会吗？”现在他不在。

　　白庭悦掀起眼皮望了望墙面的时钟，“可能过不来了吧。过后再转告他也行。”这人也真是的，当初十分爽快地答应了，还必须要求透露给禤棋听，现在又没时间过来。

　　“嗯。”禤棋心里有点失落。
　　“啥？经常跟你在一起的那个男的？”罗泳才接上轨，“你家谢泽临啊，那你可幸福了棋，我经常偷偷看你俩，啧啧啧，老好人了他。”拱了拱禤棋的手肘。

　　“暖男。”
　　心好像跳得有点快，面上烧得慌，他否认：“不……不是。”什么他家……

　　“抱歉，来晚了。”
　　熟悉的声音砸进禤棋的头上，少年身材颀长，穿着灰色衬衫，头发有些凌乱，他用手捋了捋，微微喘着气在门口和他视线对上。

　　白庭悦抬头，说：“来了。”
　　其他两人也看向门外。
　　“不是什么？”谢泽临问。
　　“哦，那个啊……”禤棋椅子挪了挪，“罗泳你出去一点吧。”

　　被打断话的罗泳：“行行行，你俩坐，我走。”
　　“不用，你起来。”谢泽临对罗泳说，罗泳站起来让他进去。走到禤棋旁边，禤棋起身，想让谢泽临坐椅子，他就不坐了，反正感觉也快结束了。谢泽临坐下，搂过禤棋往他腿上放，“这样就可以了。”

　　禤棋不自在挪动几下，谢泽临手搂得紧紧的，他推不开。谢泽临轻声说：“别乱动，热。”
　　禤棋老实了。谢泽临勾着他的手指玩，嘴角淡笑着。

　　白庭悦清了清嗓子：“那我们继续。需要六到七个人吧，除去谢泽临同学，我，橙子，罗泳，禤棋，现在就有四个，还差两个，你们有推荐的人吗？或者不用也行，剧本调简单就好，一人饰多角，你们觉得呢？”

　　莫静澄：“我没意见。”演啥不是演。
　　罗泳：“能别让我死行吗？当个帅哥行不行？”他要活的，帅哥。
　　谢泽临：“剧本写完了？定角色没问题，看过再决定。符合的，或者反串的，我都可以。”要和禤棋一起的角色。

　　禤棋：“简单点好。”不想话多，费劲。
　　稍微记了他们的需求，白庭悦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口：“那好，那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橙子，万能户口，机动组，都能演。”
　　莫静澄点头。
　　“谢泽临……既然禤棋是书生，那你就当书童吧，没问题吧？”

　　谢泽临被捏着嘴，模模糊糊地回话：“当然……”禤棋用了点力没问题“没问题。”
　　“罗泳？那你当劫匪，活的，帅的。”
　　罗泳声调提高：“为什么不能正派的帅？”

　　“……”
　　白庭悦眯着眼笑，如果笑里藏刀可以杀人，估计罗泳早就成肉泥了。

　　“剩下的可以我们看台词来定，那这样吧，橙子负责书生母亲，也就是开场那一段，罗泳你也来吧，书生父亲。台词不多，也就道别一下。”白庭悦停了一下，“后面皇帝和大臣，就我和橙子反串。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横了一眼罗泳：“罗泳你闭嘴。”
　　刚要开口的罗泳悻悻地闭上，做个了拉拉链的手势。得，我不说话。
　　凭什么她当皇帝？嗷！不公平，是母平吧。他认命了。

　　其他人都没什么意见。
　　“行，那今天就先这样吧，会议结束。有事再说。”白庭悦说。
　　“走吧橙子，吃饭去。”白庭悦摇了一下莫静澄的马尾。

　　“散了你给我扎？”莫静澄侧过身看她。
　　“是。”白庭悦笑着说。
　　两人挽着手走。

　　“那我呢？白庭悦！我的饭！你今天可害我了，我不管，我要吃！”罗泳跟在两人后面，“嗷，别打别打，打了多一顿哈。”

　　“现在能松开了吗？”人都走了还搂着他。禤棋身体一轻，被转了个面。
　　“抱一会儿。待会陪我去一个地方。”谢泽临头靠他肩膀。

　　头发蹭得脖子有些痒意，腰腹靠得很紧，呼吸喷洒在肌肤上，小谢抱得很用力。他微微低了一下脑袋，能闻得到谢泽临身上的味道，清新淡雅的洗衣液的味道。

　　听起来好像很疲惫，谢泽临很累吗？
　　禤棋抱住他的背，轻轻地拍一拍。片刻后，小声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