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到》東雨雨

15、我的所有拥有

　　接着陆豫安一用力拉，让陆亦完全和自己面对面，任哥的头怎么转都只能跟自己对视。陆亦弯着腰，两人的嘴只有毫分距离，他心跳迅速加快，却没有刚才在黑暗中来的大胆。
　　“哥哥，可不可以嘛？”陆豫安又使出这招，将气息洒在陆亦锁骨处。
　　陆亦用力亲了上去，手掌滑过陆豫安细腻的皮肤。他试着陆豫安唇的形状，细细品尝这嫩红的两瓣，陆豫安撑着床的手泄力，揽住陆亦的脖颈，两人便倒在这软趴趴的床上，陆豫安扣住陆亦的腰，喉间发出呻吟。
　　陆亦一手撑着床，在此起彼伏的呼吸声里，逐渐发现有点力不从心，身下的人已经从接受变成索取，刚要开口询问，陆豫安直接将两人位置调换，一个翻身将陆亦压在身下，十指扣住双手。
　　“……哥…我学会了。”
　　“陆豫安你干什……！”陆亦话音未落嘴便被堵住，他的身体颤了颤，心跳似奔涌的浪潮般拍打着胸腔，陆豫安眼神缱绻，理智所剩无几。似骤雨的吻还在落下，陆豫安伸了舌头，陆亦一惊，只能发出“唔嗯”的闷声，眼尾泛红，把陆豫安的嘴给咬破了但还是无济于事。
　　还好枕着枕头，只有双手被摁住。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十分钟，陆豫安松了口，拉过那只被压红的手亲起来。
　　陆亦终于能深呼吸，想起陆豫安扮猪吃老虎的行为，他的声音有气无力带着羞愤，道：“陆豫安，我可是你哥！…”
　　“哥，我厉不厉害？”陆豫安的语气，活像个想得到夸赞的孩子。
　　陆亦微张着嘴，想起方才的一切，太羞涩自己却感到微微爽意，只是应道：“厉害，厉害。”
　　“厅明厉害还是我厉害？”
　　陆亦一怔，怎么突然提起小明？仔细回忆一下，会心一笑，原来是吃醋了。
　　他好声好气的夸到：“我们安安呀，最厉害了。”
　　陆豫安愉快地轻哼一下，说：“还是哥哥教得好。”
　　他们起了身子，陆豫安理着被自己弄乱的被子，陆亦唤他停下，令他回屋睡觉。走至门边，陆豫安短暂的抱住陆亦，在他左脸颊落下一吻，说道：“晚安哥哥，这是晚安吻唷~”
　　陆亦笑的很灿烂，手上比划着：“晚安。”
　　——另一边。
　　平邱亿睡的并不顺意……陈书行跟厅明仿佛是发了酒疯，一直吵个不停。厅阿姨来讨伐厅明一回，他们终于从大声吵闹变成小声聊天，平邱亿终于要安稳的睡了，厅明这个邪恶娃娃脸开始发力。
　　“小黑，睡辣木有？”
　　“你别吵别人睡觉行不行？有什么事情不能问我吗？”陈书行夹在两人中间，不满的问。
　　“我突然想起来，谢恒新上次说要告诉我个事，我俩都忘了，你们知不知道是啥事？”
　　陈书行惊讶了，他们当然知道是啥事。原本还以为谢恒新早就告诉厅明了。难怪，难怪。可是到底要不要说呢？平邱亿已经要睡着了，但他真的很想告诉厅明这件，足以撼动陆神在他心目中地位的事。
　　“他们谈了！”平邱亿说道。“陆神跟安哥。”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厅明反应太过激烈，一不小心扯了很多被子来，好在这被子大的离谱，上面印了一个酷炫的机甲。
　　“陆豫安跟陆亦，谈了啦。”陈书行无奈道：“知道你要说什么了，他们不是兄弟吗~啊？~兄弟怎么可以在一起~”
　　“⊙v⊙！你怎么知道，所以……他们怎么？……”
　　“不是亲生的你看不出来啊？蠢猪硬是要我说。”陈书行略带烦躁。他转念又一想，说道：“你说他们回家干啥了呢……陆豫安喝这么多酒会不会醉？我感觉安哥会很猛！”
　　“小黑小黑，你说谁是攻？”陈书行像脱缰的野马，在这歪心思上越走越远…
　　“我觉得……是陆亦？”
　　“陈书行，啥是攻？”厅明问到。
　　“就是……上面的。”陈书行也不好开口。
　　“什么……是上面的。”厅明一字一顿，他都知道。只是无法幻想陆神与安哥行这档事。
　　“小明，我告诉你呀，这件事不要跟别人说啦，还有你别天天挨着你陆神啦。哎唷，平邱亿你看着没？陆豫安那个小眼神~安哥这个醋坛子都要翻了！啊啊我要写他俩十万字的*文，光是想想就非常刺激。”
　　渐渐的，只有陈书行说着十万字大作构思。
　　陆亦今天精神抖擞，春光满面，拥有很喜欢自己的男朋友，拥有有趣的朋友还有门口锦簇的鲜花，真的给自己现在的生活打满分啦！
　　他穿着拖鞋一步步走上剔透明亮的台阶，窗外的鸟鸣，干净整洁的屋，一切事物都充满活力。陆亦走进那拉上窗帘却依旧透着阳光的房间。眼前人神态平静，鼻梁挺直，一撮卷发盖住左眼旁的泪痣。他俯下身，在他脸侧轻吻，他貌似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涩而脸红，却还说道：“陆豫安，早安。”
　　陆豫安早在陆亦进门时便苏醒，他装睡想看看陆亦会做什么，等来一个大惊喜！他起身拉着陆亦的手，眉开眼笑，“哥哥早安！”
　　“我是你的安安，所以哥每天都要对我道早安，晚安，是不是嘛？”
　　陆亦点头。
　　“哥哥这个枕头该洗啦，我已经放进洗衣机里了，你记得……”
　　陆亦点头。
　　“哥哥我中午给你炒很多很多肉好不好呀？一定要吃完。”
　　陆亦只是一味点头。
　　周末宅家看似很忙其实悠闲自在的一天，不，是半天，晚上得去上晚自习。
　　陆豫安补着作业，却要写完作业的陆亦陪着。
　　他的学习之心又再度燃起，变成一个好问的学者。
　　“哥，这题怎么做？”
　　“哥，好难做，你教教我。”
　　“哥哥，我没有动力啦你能不能亲我一口？”
　　陆亦接受这无理请求，其实……他也挺享受的。
　　晚风捎带天边的云霞流动，夕阳西下，学生们都回到了学校。
　　现在距离晚自习提前进教室还有10分钟，厅明看见陆亦仿佛要哭出来，但用很真诚的态度说。
　　“陆神…安哥，祝你们幸福快乐！百年好合！早生贵……啊不。”
　　陆亦嘴角抽了抽，往后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望去，眼神似乎在说：“谁告诉他……”
　　谢恒新连忙摆手，陈书行只顾着笑，没看见平邱亿疯狂往他这里看。陆亦知道了，他还要谢谢厅明的诚恳祝福。
　　陆豫安很开心厅明知晓这件事，他转着笔，觉得现在终于只有自己和哥哥两人亲密，忍不住去看陆亦。
　　陆亦伏案写着，笔尖走过纸上留下墨痕，意识到陆豫安又在盯着自己，那眼神太过炽热，让他无处可逃，陆亦用手语说：“不要一直看着我，现在在学校，安，能不能好好学习？”
　　“好吧。”
　　下课的铃声总是那么悦耳动听，走廊明亮引来飞虫驻足。陆豫安被厅明拉去上厕所，出门时感觉这次的人格外多，有位长发飘飘，长相清秀的陌生少女正在自家班级门口晃悠，校服看上去是高年级高二的，陆豫安并不感到奇怪，学生来找玩伴是常有的事。
　　厅明一眼便望见美女，好像有点不对劲？
　　“安哥，她她，好像在和陆神说话。”
　　陆豫安听了，这幕画面似曾相识，跟记忆里初中有女生给陆亦表白的情景很像……陆亦那时是第一次被告白，听见那四个字时非常惊诧，尴尬笑笑摆手拒绝了她。那个女生穷追不舍，死缠烂打，每天都给陆亦送情书，给他造成很大的困扰，还好最后被老师发现，教育了那个孩子。
　　可事情并没就此打住，这女生恼羞成怒，找到陆亦的联系方式开始谩骂他。就“你这个聋子……”“不识好歹…给脸不要脸”之类的。陆豫安当时都没和陆亦在一个楼层，他根本就不知道，还是无意间看到手机亮屏时的消息才发现，帮哥摆平这件事。同一件事情，他不想再发生第二次。
　　迅速跑了回来，那女生弯腰跟陆亦说着什么。因为陆亦坐在后门门口，她望了一圈没有找寻的身影，所以女生就戳戳这位认真学习的好孩子，说道：“同学，你们班有位叫陆豫安的人吗？”
　　陆亦礼貌点点头。
　　“你能不能把这个给他？谢谢你。”说着递出一张粉红色的纸，上面用可爱的奶酪体写着“陆豫安同学，我喜欢你，请你和我在一起。107xxx36——高二（3）班柳若熙”
　　陆亦瞳孔地震，却还是接下了。柳若熙脸上含笑，发丝随她身体站起飞舞，她一转头，就看见那张令她为之赞叹的帅脸。
　　陆豫安看都没看那女生一眼，直往教室里走，厅明面露担忧。
　　“陆豫安！”柳若熙有力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厅明比陆豫安先回头，陆豫安疑惑，问道：“你是？”
　　“陆同学，我是高二三班柳若熙，交个朋友吧！”
　　“哦。”陆豫安淡淡应了一声，回头去问陆亦：“哥哥，她刚刚找你干什么啦？”
　　陆亦把那张粉纸卡从桌子上拿起，被那女孩轻轻接过放回口袋。
　　“陆豫安，我很喜欢你，跟我谈恋爱吧，我们很合适，听说你学习不好，我很会教题目，一定让你成绩变好。”柳若熙认真地说，即使围来几位看热闹的同学。
　　陈书行预感不妙，但他没靠近去，唤回平邱亿：“太多人看着别人小女生会不好意思啦，等会我们直接问安哥他们就好。”
　　陆豫安脸上波澜不惊，只是眼神瞟着陆亦，他说：“不好意思柳同学，我有喜欢的人。”
　　“真的不可以吗？我们可以试试。”柳若熙不肯放弃，周遭的讨论声拔高。
　　“谢谢你的喜欢，不可以。”陆豫安继续对周围的人说道：“散了散了，没见过吗？”
　　旁边一位男同学不解，陆豫安整天沉默寡言，表情冷漠，学习成绩也不好，怎么会有漂亮妹子看上他呀？他顶着大油头向前走，用手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说：“美女，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啊，看我跟你合不合适？”
　　大家注意力都放在大油头身上，柳若熙都没有理睬他，只是失落的应道：“好吧。”心惊胆战的走出围观的人群。
　　人差不多都散了去，很多同学都在说：“哎呀这个帅哥，怎么不同意呀，多好的漂亮女孩。”可惜可惜，只有少数人在乎陆豫安的话，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没在一起吗？
　　陆豫安置若罔闻，问陆亦：“哥你没事吧？”陆亦能有什么事？他摇摇头，告诉陆豫安上课了。
　　陆豫安戳戳陆亦的手，说道：“你生气啦？”陆亦能生什么气？他端坐着看书，倾刻用手语回他：“没有，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安安。”
　　可能是种错觉，热闹之后厅明也不没有说很多话，陈书行他们都来问，我们都像往常一样。树枝上为数不多的叶在路灯下更显伶仃，放学路上长满青苔的砖瓦，在黑夜中敏捷的猫从围墙上穿过。
　　“哥哥，我真的没有在意那个女生啊，你也不要在意……”陆亦没在闹别扭，相反是陆豫安在，陆亦已经说过很多次没事。他的心里仿佛有什么瓴瓦碎落，露出缝隙任风漏进。
　　“我不在意，陆豫安。”他们一如既往地走在小路上，陆豫安撩了撩挡住陆亦眼前的发丝，对他笑道：“哥哥，你要是不开心就摸摸我的头，很舒服。”
　　陆亦也笑起来，他说：“确实很舒服。”
　　就这样陆豫安搂着陆亦一直走，碰到人，陆亦还是会让陆豫安松开，但往往后面都是由他主动再牵起，陆豫安很听他的话，陆亦说一，即使他有二也只会想想，除了有时实在忍不下去。
　　行至街尾的暗巷里，陆豫安让哥在这里等着他，自己去去就回。
　　陆亦乖乖在那等他，他蹲在路边，这么晚了也没有几个人会走这里，店铺几乎都关门了。就在他望着地面上的石粒出神时，陆豫安跑着过来，他捧着粉玫瑰捧花，银色的丝带和羽毛用以装饰。
　　陆亦站起来，接过那捧花很是惊喜，陆豫安用手语说道：“哥哥，你也要有。我欠你一个正式的告白。陆亦，我喜欢你，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陆亦笑出了声，他重重地点了头，用手语说：“我愿意。”街道昏暗的路灯光下，你的心意也并不是那么晦涩难懂。
　　陆亦就这么捧着花回了家，在明亮的地方，他终于看到放在花捧里的卡片，上面的字迹未干，字体行云流水，带着笔锋，是来自他那练行楷的弟弟之手：陆亦，我爱你，亘古不变的道理。
　　后来花枯了，字也干透，只剩爱意的回响和深深的酒窝在陆亦的脸上。
　　现在说爱，太早了吧，我们才在一起七天。会不会是临时起意？会不会把亲情错认成爱情？这才是萦绕在他心头久久不散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