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败家子被捡后》胡有签

8、戒毒

　　接下来的一个月，林立全身心地投入到和陆言共同对抗毒瘾的事业中。
　　这一个月来，多亏陆言的配合。
　　毒瘾的作用相比较一个月之前，已经好很多了。
　　不过，这一个月来，陆言整个人的身体素质和之前也发生了巨大变化。
　　他的身形逐渐消瘦，脸颊上的肉也几乎凹陷进去。
　　但是陆言的精神状态明显好了很多，不再像过去那般颓丧。
　　果然开始戒毒之后，人也会发生变化。
　　林立对于自己一个月之前的判断成为现实感到高兴。
　　这几天因为不是毒瘾发作期，林立几乎都是住在公司加班。
　　“林立，这些项目抓紧做完，过几天陆总就要了。”
　　部门主管将一沓项目进度报表甩到林立的办公桌上，厚厚的一摞压在林立的桌头，似乎也压在他的心上。
　　林立已经连续一周每天加班到深夜2点了，他前段时间没有休息好的身体有些隐隐地吃不消。
　　他觉得最近部门主管的态度有些奇怪，尤其是在项目上。
　　不属于林立督办的项目，如今却都成了他负责。
　　林立的师傅上周去出差了，他也不好询问。
　　外面是浓重漆黑的墨色，一层厚重的黑眼圈挂在林立的眼底。
　　整栋楼已经没什么人在加班了，只有林立的工位还亮着。
　　白色的灯光打在林立憔悴的脸上，他叹了口气。
　　起身去厕所洗了把脸，继续处理文件。
　　这个厚度，估计是要通宵了。
　　林立犹豫地拿起手机，这还是这么多天他第一次不回家。
　　虽然平时回的晚也几乎不和陆言见面，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决定告诉陆言。
　　“今晚有事，我就不回去了。”——林立
　　他松了松肩膀，正准备放下手机大干一场。
　　“叮咚。”
　　林立拿起手机，是他刚刚的消息，陆言回复了。
　　"什么事？"
　　林立看着那三个字，有些愣神。
　　这是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他有什么事不回家。
　　林立从孤儿院长大的这23年里，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的去留。
　　他一直都是一个人，这么久都一个人。
　　久到他自己都要习惯了，他就像一根浮萍。
　　而这三个字好像是突然延伸出的一根线，将他这根浮萍牢牢拴住。
　　林立第一次对家有了实感。
　　他想了想，在键盘上一字一顿地慢慢敲道：
　　“部门聚餐，部长要带我们去吃大餐~眦牙笑~”
　　林立这个表情包发过去后，对面迟迟没有消息。
　　他将捧了半天的手机放下，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接着便一头扎进了刚刚的项目文件中。
　　屋外月明星稀，照亮着这个城市各个楼里正在挑灯夜战的人们。
　　林立连续熬了三个通宵，部门领导几乎把整个部门所有的活儿压在了他的身上。
　　他甚至没有时间回家，尽管他租的房子半个小时就到了。
　　多亏了A市不算大，而且那房子本身因为房东的缘故才能租到这个价格。
　　林立这次是确信部门领导在给他穿小鞋，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
　　他有什么地方得罪了领导吗？
　　林立双目无神地再次干到了晚上，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向他发出警告了。
　　后面无时无刻不在突突刺痛着的颈椎正控诉着他的压榨，干涩的双眼也提醒着他的睡眠不足。
　　这几天，他几乎都是靠偶尔的小憩来维持睡眠。
　　林立盯着眼前的电脑，双眼已经有些微的黑影。
　　“小林？小林？”
　　一连喊了好几遍才把林立困顿的思绪拉回来，他抬头看向声音来源。
　　这才发现正是自己的师傅，他出差回来了。
　　林立实在没什么精力，只能嘴角扯出一个笑容：
　　“师傅你回来了？”
　　他感觉自己好像和师傅隔了一个薄膜，师傅的嘴巴一张一合，他却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怎么了？”师傅看出了林立的状态不对。
　　见林立 不能及时回答他，旁边的一个同期的男生愤愤道：
　　“王哥别叫了，小林连干是哪个通宵了。”
　　说完，又害怕别人听到似得。
　　悄悄挪过来道：“周扒皮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把我们这几天的项目全部押给小林一个人做，还不让别人帮他，小林这三天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都快被扎成人干了。”
　　王哥皱了皱眉：“这怎么行？”
　　“小林你去休息，我去给周部长说。”
　　林立还要摇头，已经被王主管不由分说地推起来了。
　　“你连师傅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
　　林立反抗无效，拗不过王哥，只好收拾东西走了。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终于可以早点回家了。
　　从地铁站下来，林立拖着沉重的步伐往自己家走去。
　　路上看到一些小摊在卖鸡蛋饼，林立忽然有些馋了。
　　想起家里那张嘴还不不知道吃了没，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摊位前。
　　摊主是一个热情的人，摊饼的手法极其熟练。
　　不一会儿热腾腾的鸡蛋灌饼就做好了，林立接过来。
　　滚烫的热量透过纸皮传到他的手心，一直传到他的心底。
　　明天是难得的休息，他一定要好好睡一觉，林立想。
　　林立舒了口气，问着手心传来的鸡蛋香气，终于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他收拾好心情，快速往家中走去。
　　打开门的时候，屋内一片亮堂。
　　林立有些惊讶，他还以为陆言呆在房间不出来了呢。
　　依旧是熟悉的守法，依旧是熟悉的陆言。
　　他依旧坐在客厅中间，林立高兴地提起手中的鸡蛋灌饼。
　　看着陆言没有变化的表情，他依旧感到了满足。
　　哼着小曲，林立将鸡蛋饼放在桌子上准备招呼陆言来吃。
　　他扭头看到厨房的灯还亮着，好奇地走进去看。
　　发现灶上温着一锅面，摸着锅面的温度，林立的心里暖暖的。
　　他看向沙发上那个不说话的人：
　　“这是给我留的吗？”
　　陆言垂下眼：“我刚吃完。”
　　林立惊讶于陆大少爷竟然会做饭，竟然还给他留了饭。
　　林立看着明显两人份儿的分量，偷偷弯了下嘴角。
　　“谢谢。”
　　林立背对着陆言，依旧说了这句话。
　　他将面盛上来，端到桌子上。
　　将桌子上的东西摆好，招呼陆言来吃。
　　吃过晚饭的陆言依旧一言不发，沉默着来吃了。
　　林立头上那盏灯摇晃着，将客厅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嫩黄的灯光洒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似乎驱散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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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林立的模糊的视线聚拢的时候，他这才发现自己在床上。
　　感受着身下的柔软和温暖，林立想起昨天陆言的非要睡沙发的样子。
　　“床我睡腻了。”青年头朝着另一边，没有看林立。
　　林立也没有戳穿青年的心思，他实在是很累了。
　　于是林立没有推脱，久违地睡上了自己的床。
　　从温暖的被窝爬起来，林立拉开长久以来遮挡住房间的窗帘。
　　中午明亮的光线照进房间内，整个房间内的粉尘仿佛都温暖起来了。
　　林立感受了一会儿阳光洒在自己皮肤上的感觉，整个人仿佛也泡在这份光线中变得懒洋洋。
　　伸了个懒腰，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林立扭头看，进来的正是陆言。
　　他似乎还没想好怎么开头，只是呐呐道："该吃早饭了。"
　　林立点点头，准备换下自己身上的睡衣。
　　也许是这两天陆言给他的错觉，林立突然想问问陆言的打算。
　　“戒完毒你打算怎么办？”
　　陆言握着门把手没有说话，他没有直视林立。
　　“戒完再说吧。”
　　林立有些黯然，但是转念一想，这才几天？
　　也许还需要一段时间。
　　久违的一次懒觉让他神清气爽，看陆言这个田螺先生也顺眼了许多。
　　吃过简单的早餐，林立站在阳台处。
　　在自家楼顶五楼处眺望，虽然楼层不算高。
　　但是还是能将中午的前庭湖净收眼底，他看到那颗柳树下一对情侣正坐在树底下。
　　一张绿色格纹布铺在两人的脚下，和着嫩绿色的柳树叶。
　　显得生机勃勃，林立深吸了一口湖边吹来的海风。
　　仿佛他自己也身在湖边了，不免感到惬意。
　　周围的一切好像都慢下来了，这就是林立理想中的生活。
　　一屋两人一个悠闲的下午。
　　他忽然有些想去逛逛前庭湖了，和陆言一起。
　　扭头想去拿手机，一打开手机页面。
　　纷杂的信息如雪花般扑面而来，血红的38个未接电话停留在手机当前的页面上。
　　林立突然从刚刚悠闲的状态中一下子清醒过来了，他开始翻看记录。
　　这38个电话中，有32通是部长打来的。
　　剩下6通是师傅和同事打来的，林立只能耐着性子一个个打开微信给他们回复。
　　首先是部长，林立从置顶中找到这位事儿多的部长。
　　发现这位部长一连给他发了50多条微信，林立有些头痛。
　　他就不该昨晚那么早走，还不知道被这个部长要怎么穿小鞋。
　　果不其然，这50条微信，49条都在辱骂林立。
　　只有混杂在其中的一条，叫林立立刻马上滚过来上班。
　　言辞之激烈，不知道的还以为公司离开林立转不了。
　　林立实在想不通，他一个刚进公司不到一年的新人到底哪里惹了部长。
　　他只能归结为部长不当人，毕竟周部长一向踩高捧低，看不上他们这些没背景的。
　　林立一边漫不经心地担心着自己的未来，一边回复师傅。
　　他先是给他通风报信的同事，接着又安慰给他道歉的王主管。
　　王主管作为他的师傅，在林立进公司的这几个月实在是帮助良多。
　　更何况，昨天没有王主管解围，林立这个加班情况，都不知道他熬不熬得下来。
　　林立十分感激自己的这位师傅，他扛不住部长的压力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能给他争取这半天假期，林立已经很满足了。
　　毕竟周部长这几年通过溜须拍马获得了不少人脉，他两个月前被提拔成为部长正能说明这一点。
　　周部长本人没什么能力，但是最擅长压力下属和逢迎上司。
　　王主管虽然能力强但是在为人处事上确实比不过周部长，尤其和新来的上司——陆总的相处。
　　周部长拿了陆总的鸡毛当令箭，在陆氏集团可谓是如鱼得水。
　　林立只来得及喝口水，和陆言简单说明情况。
　　无视陆言似乎有话要说的神态，林立快速收拾好就出发去公司了。
　　这一去，就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