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又抱到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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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后，又过了几天。
到了开学日，连续上了两节课。
下课铃响，李北脸贴着手臂，目光无神地瘫在桌上。到底为什么要再去上一遍学啊，一节课连坐两个小时，再听一遍，简直是生不如死…
到底是老学校，连排桌都透着一股古木古香的沧桑，沧桑到时间都如此慢。
同桌季林杨拍他，递来一罐什么冰凉的东西。李北起身接过，拧开可乐，从书包拿出巧克力。季林杨盯着这些零食，眼睛放光，两手却捧着脸，疯狂摇头。
“我不吃。”
肚子不适宜地咕噜咕噜响，拧开苏打水，猛灌几口。李北见此，适时推来一份便当盒，又递来一套餐具。看人吃了半盒，才幽幽道。
“别人让我给你的。”
他嘴中停止了咀嚼，左边脸颊塞满西蓝花与牛肉。沉默不语，不知在酝酿着什么。之后长舒一口气，又继续吃菜。
课间的二十分钟，足够吃完一盒精致的便当。班级内仍旧吵嚷，三三两两的人堆，有的聚在一起分零食，李北抛来几包，纷纷叽叽喳喳地谢谢北哥，很快被抢没了。有的则偷摸补作业，对着答案飞速抄…
李北打个哈欠，双眼泛酸，拿出随身带的睡毯，一趴一摊一闭眼，全然进入梦乡。
季林杨看他睡着了，三下五除二收拾好，提着饭盒，走向最后排，拉开凳子坐下。
将饭盒放上桌，那人丝毫没有动作，仅扫过一眼，没说话，也没表态。
“喂，别不理我，理理我嘛。”
“我不叫喂。”
“梁城轩，别不理我，理理我嘛？理理我…”
季林杨顺势趴在旁边，以腿碰了碰他膝盖，轻声道。
“不理我了？真不理我啦？”梁城轩偏头，侧边发丝就垂下几缕，落到桌面。季林杨手心又痒痒了，指间滑过头发，顺着走势慢慢理。
“真、的、不、理、我、了、吗？梁城轩…”
“林杨，别闹我了。”梁城轩伸出手，覆住要作乱的腕臂，柔声道。
“嘿，你理我了吧…”季林杨超小声地说，又摸他头发。“体育课一起去打羽毛球吧，好不好？”手心变戏法般，翻出一根小皮筋。他知道梁城轩一定会答应。
“老大！！！”
李北迷糊中睁开眼，听见有人在喊他。还是困，边揉眼睛，边叠着毯子道。
“怎么了？”
“借我一套羽毛球拍呗。”
“在储物柜呢，自己拿，25号。”李北抛来钥匙，站起身，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体育课我不去了。”他翻出一张学生卡。“帮我跟老师说一下。”
“好嘞。”季林杨立即拿走钥匙，飞速冲出教室门口。
李北打算去尽头小卖部，学校装修的走廊太长，甚至还有好几个拐角，复复杂杂。他又没睡醒，稍一分神，胳膊又撞了人。
“不好意思。”
“好巧啊。”
二人声音交叠。
殷南明身着白衬衫，微微低头看他。胸口左方绣着精致的校徽。衣袖随意卷到小臂，青筋隐约可见，领口一条格纹领带，与深蓝色的长裤。配上那张理想型的脸…
真是太靓了。
直接歪头，勾起唇角眨眼睛。不用看，就知道这人又脸红，这次是颈侧上一点点漫出，如墨滴水，很快扩散到全身。配着脸上那副大黑框眼镜，更呆更可爱…
李北勉强压下冲动，心中却想着哪天一定要吃到殷南明。
摸向后颈，那块咬出的粉圆依旧还在，抬眸看人。这小狗，人前一个样，人后又是一个样。
“要喝什么？我请你。”
朝他挥挥手，他反应过来，又忽而想起什么，道。
“还是我请你吧…”话越说越小声，几乎到了耳语的地步。这时，身旁窜过几个人，季林杨恨不得一步作三步跑，背上挂着羽毛球拍，在二人面前硬生生刹住脚步。
“老大！钥匙还你！”
李北伸手，恰好接住。贺施远胳膊被拽着，一回头看到他们，眉毛瞬间扬起，嘴张成大大的O形，恨不得竖起大拇指，来赞颂这校园恋爱—
李北似是有所预料，狠狠瞪着贺施远。梁城轩向二人点点头，又被季林杨牵着手，一起跑向远方。
“北哥！桌上有别人送你的饼干！回去一定要吃啊！”
贺施远尽力嚎出，走廊皆是回声，悠荡很久，三人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李北轻笑一声，一回眸，殷南明正低垂着头，旁边一杯扎漏的咖啡，衣衫上全是褐棕的水渍，衣袖还滴答滴答流下几滴液体。
“天呢，有没有烫到？”李北抽过几张纸巾，细致地，由上至下，擦着整条的手臂。冰美式，没烫伤。又想起要还他的衣服在储物柜，直接道。
“去更衣室等我吧，我去给你拿衣服。”
殷南明点点头。
……
更衣室是一间很大的房间，装修很简单，中间隔开数百个铁皮衣柜，可供学生换运动服或校服。男生的在走廊另一侧，李北进入更衣室，还给殷南明那件衣服。
自己则坐在外面等他。
窗边开了一条小缝，外面郁丛的植株晒得发焦，带一丝苦味的风略过鼻尖。
李北单手撑着脸，仰头望着天空。
若所处的位置于北方，透过向南开的窗户，能一览无遗，看尽整片无际的苍穹，白云连绵。
梦下的天空无风雨。
重生时，每次阖眼，都会做蓝天白云的梦。天空是梦中的依隅，云朵是依隅的柔软。而他则是观望那份安逸的人。
身旁略过一丝风，本以为是来换衣服的同学，转头扫了一眼，那道身影逆着光，周遭毛茸的刺白，手中握着一杯饮料。
李北站起身，不知为何，这样的场景好像已看过千遍万遍，是回忆出了错，还是骨子里本就向往。不明白，想了解。
殷南明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李北知他心里存着坏心思，故意一步一步后退，始终保持一段距离。走廊太长了，又没有监控。
殷南明停住，看不清他脸上表情。
“殷南明？”
李北唤他的名字。
“你没有课吗？”
他又走了过来，李北也没后退，就看他怀的是何种心思。二人距离左右不过一寸，微微发苦的柑橘香飘入鼻尖。
“嗯？殷南明？”
殷南明递来咖啡，低声道。
“体育课…可以抱抱你吗？”“不可以。”
李北心想太直接了，才不会让你如愿。吸管戳破塑封纸，淡苦的咖啡香味长延于口中。最简单的冰美式，没加糖也没放奶。
“殷南明。”
“追人要有基本规则。”李北面不改色心不跳，“未经允许，不能有直接的身体接触。”又喝一口苦咖啡，随手放在了一边，唇角勾出一抹笑，朝他张开双臂。
“不过…现在允许你抱我。”
柑橘清香瞬时扑满怀。
寂静中，李北听清心跳鼓擂，一槌一震，渐渐地快步敲响。怀中人又像只小狗一样，不断细细地嗅遍自己的所有。
“好香…”殷南明闷闷道。
李北不由得怀疑自己的耳朵。想了想，自己讨厌喷香水，也讨厌涂香膏。一直用的还是无香洗衣液，或沐浴露…
可能是用错别的牌子了吧。
抱了好久好久。
也许下一次拥抱会更久。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又抱到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