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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赏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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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辉看着眼前的一匣子宝贝,只见里头精巧的玩意儿还有许多,只是有一个笨重的东西格外显眼。
谢辉扫视匣子一圈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去拿那个东西,陶福海有些愕然,又不能说话阻止。
只待谢辉将那东西拿在手里才对着顾征谢恩:“草民叩谢皇上感念之恩。”
顾征隔着远只见那东西通体金黄,便问:“你这孩子离得太远,朕看不清,你手中究竟拿着何物?”
“启禀皇上,草民拿了一锭金子。”
谢雨亭下意识想回头,却硬生生克制住了。
“匣子内宝贝甚多,你如何就拿一锭金子这最寻常之物?”
“回皇上的话,草民乃是穷苦人家出身,自幼不识那些宝贝。纵然是宝贝也必得在识货的人手中才值钱。草民并不识这些,就算是装模作样拿了也是不识货。倒不如就拿在草民心里最实在的东西。”
顾征笑了:“你倒是实诚。”
之后便不再与谢辉多说话,转而与谢雨亭闲话一阵就说:“朕如今事务繁多,想与谢弟多闲话一阵也是不能,你带着孩子们再看一出戏。”
说完就起身离开,谢家几人起身谢恩,随后殿内又恢复了热闹的情景。
皇上走了,谢家人倒是放松许多。
谢常不屑地看一眼离得最远的谢辉:“切,野种就是野种,只认得到金子。”
随后就身子向前探,问谢尚:“哥,你怎么就拿一柄扇子,我看着那里头比这扇子宝贵的东西可多呢。”
谢尚视若珍宝的把那新得的扇子放在桌上,没说话,却带着一种极其贪婪地眼神看着:谢常不知晓为何今日谢家人都要进宫赴宴,自己可是知道的。十有八九就是皇上要与谢家人联姻。不是尚公主就是选太子妃。这玉石所做的扇子纵然珍贵,却还不足以和其他匣子里的东西相比,可是那扇子上题的诗却是无价之宝,若是自己眼里不差,那就是嘉月公主的墨宝。如今自己选了这扇子,岂不是良缘将近?
谢常没得到回复,只好收回身子自己吃喝:反正这个哥哥向来都是神神叨叨的,读书读的说话总是让自己听不懂。
谢辉神色如常:他方才说的可都是实话,那些瓶啊罐的岂有金子来得货真价实。
他泰然自若地吃喝酒菜,欣赏着殿中间的南戏,仿佛自己真的是来赴宴吃喝的。
而在谢家人没留神的角落里,有小太监悄悄地离开到了后宫。
“启禀皇上,您走以后谢家人并没有挪位,依然各自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期间谢雨亭吃菜一口,谢尚始终看着那扇子,谢常把玩着那塔,谢裳不曾吃喝,只是看戏,那义子谢辉吃喝如常,津津有味地看戏呢。”
顾征摆摆手:“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陶福海凑上来问:“皇上,公主殿下的扇子可是叫那谢家大公子拿着了。谢家大公子文质彬彬,倒是也算得良配。”
顾征半眯着眼:“这话不错,只是那谢雨亭何时竟认了个这样的义子?”
陶福海说:“那孩子长得倒是不错,就是皮肤黑了点儿,但是眉眼生得倒是不错,可惜只是义子,到底身份上差了许多,也是个没见识的。公主殿下最喜爱文雅,恐怕这样只知道金银的俗物是入不得公主眼的。”
顾征笑了:“照你来说,倒是挺看好那谢家老大的。”
“奴才哪里有什么看得上看不上呢。”
顾征幽幽地说:“这义子到底是身份差些,可是朕瞧着,这义子竟非池中之物呢。”说罢就起身走向书案。
陶福海立刻研磨,等到顾征大笔一挥,明黄色的丝绢上留下的是:“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嘉月公主娴柔静美,已到婚假之年,谢家家风甚严,特赐谢家 为嘉月公主驸马。钦此!”
犹豫再三,顾征还是没有再那名字处写下字,而是将笔一收:“派人去告诉阿昭,她的扇子被谢家长子拿走。”
顾昭神色淡淡:“回去告诉父皇,本宫知道了。”春雪亲自将传话的小太监送出去。一回来就着急的关上殿门:“公主,如何?”
顾昭只说:“父皇差人来说,那扇子被谢家大公子拿着了。”
春雪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照这么说,就是他了?”
顾昭只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到底是做女儿的,岂有自己为婚事操心的道理。凡事有父皇做主,也不会耽误了我去。”
春雪有些郁然:“话虽如此,可是到底这是终身大事啊。”
顾昭拿起一边放着的荷包,拿起来做了两针,却因为神思恍惚扎进了指肚。
她放下荷包,春雪上来心疼地握住那滴出血珠的指尖用手帕来沾血:“公主您太不小心了,奴婢这就去拿药粉来撒一撒。”
“这不过是针扎了一下,何至于就要撒药粉了?”顾昭有些无奈,春雪故意板起脸:“若是不撒,那公主殿下晚上就不许亲自进小厨房了。”
顾昭现在每晚都亲自为父皇做补品,听了这话只好无奈一笑。
春雪出去了一圈儿,再回来的时候心神稳了不少,一边给那血珠已凝结的指尖上撒药粉,一边说:“公主殿下不必忧心,正如您所说,您是尊贵的公主殿下,不管全天下哪个做了驸马,也断不敢如民间夫君那样。必得是小心地捧着您。更何况,那谢家大公子,奴婢也是听说过的,自小习文,文质彬彬,最是温文尔雅的了。公主您也喜欢文雅,这倒是也巧了······”
顾昭听着春雪越说越没谱儿了,赶忙制止她:“你怎么越说越远了?我看着不会是春雪姐姐你有心嫁人了吧?好好好,不知道春雪姐姐有没有心上人,若是有,本公主倒是可以求着父皇下旨一道赐婚了,岂不好?”
春雪脸红了:“公主!奴婢可是在为您考虑呀!奴婢不嫁人,要一辈子陪着公主的!哎呀!”说着,收起了手中的药瓶,红着脸出去了。
顾昭还不忘在后头叮嘱:“莫要把这事告诉别人了!”
没等到春雪的回答,顾昭又笑了:春雪自幼照顾自己,小的时候自己也是追在春雪身后姐姐长姐姐短的,可是春雪看起来老成稳重,被逗急了也是一副孩子样。
笑过了,顾昭才默然:谢家大公子?叫什么来着?算了叫什么不重要,姓谢就是了。就是他了麽?顾昭忍不住想起了当初在国安寺祈福的时候,自己曾经丢在神树上的愿望:“作鸟飞天地。”她是真的喜欢鸟,鸟忠贞,且有着自由的翅膀能飞翔在天地之间,比翼双飞,兴许只是一个愿望了。顾昭心里说不上是伤感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谢家人又看了一出戏,这才出宫。
有小太监急匆匆进了东宫,顾明一身黑衣站在殿里:“谢家人进宫来做什么?”
“启禀太子殿下,皇上请他们赴宴看了南戏。现在已经出宫去了?”
“哦?都来了谢家什么人?”
“谢家家主谢雨亭,两位公子一位小姐,还有听说是一位义子。皇上还赏赐了东西呢。”
顾明没说话,只是一挥手,那小太监便识趣地离开了。
顾明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殿里,觉得心底的烦躁越来越厉害:父皇这时候宴请谢家人,是为什么呢?难道是为了联姻?
顾明心里却极不舒服起来:姐姐是自己的,他不愿让姐姐嫁人······
东宫这边的动静自然是传到了顾征耳朵里。
陶福海非常聪明地站在一边不说话,直到顾征问:“你平日话多的很怎么今日却不说话?”
陶福海连忙说:“这是皇上和太子父子之间的事,奴才怎么好插嘴?”
顾征指着他说:“你这个老滑头!罢了,若是朕还有时间,必得治一治他手伸这么长的事,可是现如今,看着他这般有心计有城府起来,朕倒是反而放心了。”
陶福海见状便说:“那皇上可是要装作不知道不理会了?”
顾征摇头:“有了心机,可惜还是太稚嫩容易被人发现。派太子的那位眼线出宫,赏赐给谢家小姐先皇后的遗物一对白玉手镯。”
陶福海点头出去了。
等到赏赐到谢府的时候,最失望的莫过于谢尚。
他在书房将那扇子掷到书架上:为何?为何皇上会赠给小妹先皇后遗物?莫非这意味着皇上属意于小妹做太子妃吗?可是太子不过13岁的年纪,还那么小,分明现在那嘉月公主更该被定下婚事才对!今天分明是该定下自己才对!
谢裳自然十分喜悦,谢雨亭喜悦之余却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皇上的心思难测,自己当然推测过了皇上是要联姻,可是自己把宝押在了长子身上,这才花了不少金银买了许多嘉月公主的消息出来,谁知道这赏赐又是给裳儿的?
不过横竖都是自己的儿女,自己谢家的荣耀是板上钉钉了。谢雨亭有些好笑自己的多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