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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捉放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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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几天,方炜都悉心照顾着殷玄。
也听殷玄讲起一些趣事。
想着殷玄的寒毒,也让安烈寻来麝香,准备给殷玄燃上。
但殷玄却拒绝了。
问及原因,殷玄只是笑着回答,好东西陛下那里才有。
方炜对此,没法坐视不理,便日日都督促殷玄运功排毒。
虽然被催的时候,还恼两句,但殷玄还是听话的。
几天后,殷玄想吃葡萄了。
方炜也知殷玄好这口,便收拾收拾,就去买。
殷玄这几日都很乖巧,也很依赖。
对于这样的小师弟,任谁都要宠着。
然而...
当方炜捧着一盘葡萄归来,看见‘梅楼’大门洞开,结界破碎,一根狐狸毛都没有的时候,愣了。
直到安烈拍了一下方炜的肩膀,方炜才回过神来。
安烈皱紧了眉头:“小师弟跑了。”
方炜连忙放下葡萄,对安烈道:“可有什么线索?”
安烈靠着门框,摇摇头:“没有。只是按照时间来推算,应该是他支开你一刻钟之后。”
方炜忖了忖:“若是如此,应该跑不远。”
眼神坚定:“去搜就是。”
安烈叹了口气:“若能如此,我来作甚?”
看向方炜:“就是没搜到,我才来找你商议,看怎么脱罪。掌门师兄那里已经知道这个事情了,正大发雷霆。”
方炜有些怪诞地挑了一下眉:“有意思~他还大发雷霆?”
安烈点点头:“嗯,估计是觉得都已经把小师弟给打趴下了,人应该起不来心思了。”
耸了一下肩:“谁知道会是这种结果~”
看向方炜:“说起来,之后他还给你说过什么?以他性情,跑是可能跑的,但不会这么快就跑。伤还没养好。”
方炜肩头一塌,有些不知从何说起:“他...好像确实喜欢上了陛下和国师。”
安烈高高挑起眉:“你没开玩笑吧?!”
方炜一脸无辜:“外面的世界太精彩,以他性子,哪里能够困守在此?”
安烈想了想,愣愣地道:“该不会是迷了心吧?”
方炜一怔,想起殷玄的种种表现,心头有了底。
冲安烈道:“此事,无需担心。直说就是。”
安烈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方炜给带走了。
来到瞿鹤忟那处,方炜摆出一副受害者无辜之人的样子。
瞿鹤忟也没有为难方炜。
只是那脸能够拧得出水来。
一个人掉进了人海中,那就是大海捞针。
而一个人若是有心躲着,那就更是大海捞针。
寻人一事,愣是整了一个月,瞿鹤忟才收到了消息。
与此同时,安烈那边也收到了消息。
但这个消息却看得安烈头痛。
安烈带着消息来找方炜。
正巧,方炜在习字。
见得安烈来了,立刻搁下笔:“发生什么事了?”
安烈来到方炜的书桌前,颓丧道:“收到消息,小师弟居然跑去写风月话本去了。”
方炜眼睛都瞪大了:“这是开了荤,就...”
安烈觉得头痛得很:“我都不知道,他哪能整那么多事~哎~”
方炜缓了缓,又拿起了笔:“管他的,写就写呗~只要陛下给他撑腰,他可以百无禁忌。”
安烈想了想手中的第二条消息,顿觉方炜简直开了天眼:“你怎么知道这事儿是陛下准许的?”
方炜一愣:“我没有...”
安烈揉了把脸:“哎~我也糊涂了~”
方炜看向安烈:“看你这样,难道...”
安烈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就是你猜的那样。陛下准许,他写他与陛下之间的风月话本儿,还专门找青楼的姑娘们给他提供素材和提供体验。这也...”
实在有些说不下去。
方炜是彻底愣了,谁承想,还能有这种操作?
果然是...
安烈侧坐在了方炜的书桌上:“现在到底该怎么办?你说,这人是不是生来就是犯贱的?以前,小师弟喜欢掌门师兄的时候,那叫穷追不舍。而现在,小师弟有另外喜欢的人了,这掌门师兄又开始逮人了~你说,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方炜目光一滞,回答不了安烈的问题。
不出所料的,瞿鹤忟将殷玄逮了回来。
这次,用了四根‘束仙锁’。
估摸着是当真觉得狐狸是有四条腿的,得一条腿上绑一个才行。
瞿鹤忟按着殷玄的后颈,几乎是将人给摁回来的。
众人瞧着,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这终南派,到底是正经的在修仙,还是在看恋爱肥皂剧啊~
这次,瞿鹤忟可没让方炜看着了。
索性直接将人押去了宛柏居。
他还不信了,在他眼皮子底下,这狐狸还能跑。
将殷玄押进厢房之中后,瞿鹤忟给厢房下了五个封印。
这才稍加放心的,去了浴房,清洗一下这满身粘上的脂粉味。
躺在浴池中,瞿鹤忟忍不住地回想,殷玄就穿着几乎半透的里衣,又是躺在一群女子里,任那些女子对其上下其手,还...
尤其,殷玄喝了有料的酒。
轻薄的里衣隐隐隆起。
简直...
还绝对已经交代过了元阳...
这...
瞿鹤忟皱紧了眉,咬牙切齿。
被抓回来的殷玄,坐在地上,那双狐狸眼正骨碌碌地转着。
忽而,咧嘴一笑。
闭上眼,专心对付起‘束仙锁’来。
就算多了几条,也不过是要多花费点时间罢了。
等到得到自由之时,已经月上中天。
殷玄活动了一下手腕,站起身来,仔细观察起瞿鹤忟下的封印来。
三刻钟后,殷玄瞧了一眼床榻,直接滚了上去。
闭上眼,好生歇息。
殷玄倒还有心歇息。
而瞿鹤忟却难以入眠。
想着有关殷玄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想着那些看殷玄色眯眯的眼,哪里能睡?
尤其,殷玄又颇为得到当朝陛下和国师的爱慕。
当真是...
瞿鹤忟一下撑着床,坐起身来。
又腰脊一弯,躺了下去。
反反复复。
比之烙烧饼还均匀。
直到晨光熹微。
瞿鹤忟还是没能入眠。
纵使还在纠结,却也得去处理公务。
只是...
颇为不得劲儿。
封印这种东西,得看对谁。
对上个憨憨,又是五层,肯定没办法。
但殷玄可是只狐狸,那是贼精贼精的。
心中挂念,导致瞿鹤忟处理公务的时候,频频走神。
本想暂且歇息一下,再投入其中,却忽而感到他下的封印被人破开。
瞿鹤忟一惊,迅速掠出书房。
只见殷玄已经破开他的封印,正整理衣衫。
忍不住地喝道:“放肆!”
殷玄未曾停下整理的动作,只是带上了漫不经心的意思:“说谁放肆呢~你是师父的弟子,我也是。我们不过就在一个屋檐下罢了。是从属关系吗?轮得到你来说我放肆吗?”
瞿鹤忟额间青筋跳动得欢实:“你是终南派的人,我是你的师兄,是你的掌门,怎么轮不到我来管你?”
指着殷玄,恨铁不成钢:“一天到晚,混迹烟花柳巷,你还有理了?这是本派的作风?这是你该做的事?”
殷玄撇了撇嘴:“真是好笑了~混迹烟花柳巷又如何?那些地方,就是做腌渍事的?”
翻了个白眼:“自己个儿坐井观天,还好意思嚎?”
抽抽鼻子:“切~”
右手一握,‘逍遥扇’就被召唤而来。
斜睨了瞿鹤忟一眼:“识相的话,就别来劲~陛下多日不见我,定然想我得很。再不去,他就该生气了~”
嘴角的邪肆弧度逐渐放大:“我可是在帮着咱们终南派去处理红尘中的俗务,别不识好歹~”
说完,极为好心情地摇起扇子,大大方方地往正门走去。
瞿鹤忟藏在袖管中的手,捏了又捏。
就在殷玄即将要走出大门的时候,大门竟自动关闭。
殷玄一瞧,停下了脚步,挑了挑眉。
瞿鹤忟抬手就抓过‘怀沙’来,冲着殷玄,急攻而去。
殷玄低头轻笑。
姿态优雅又轻盈地与瞿鹤忟对招。
瞿鹤忟原以为,解开封印消耗了殷玄的体力与灵力。
但殷玄却轻松得像是在玩一场游戏。
这不由让瞿鹤忟皱紧了眉。
战斗的波动,引发了围观。
这谁人能够想到,他们现在是不用练武了,还是拿个小板凳,嗑瓜子儿,吃瓜更好。
方炜一瞧这情况,低声叹道:“掌门师兄心绪不稳,这就落了下风。”
安烈瞧着这番情形,实在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玩意儿是成还是不成,能不能别折磨我们了~”
方炜抿了抿唇:“若当真小师弟与陛下之间有什么,怕是...”
安烈一惊,看向方炜:“你是说...”
方炜回视过来:“难道不是吗?无论小师弟是何种身份,只要陛下承认,谁人敢置喙?再说,谁人敢和陛下抢人?你就没发现,此次小师弟的玉佩换成了盘龙佩吗?这盘龙佩是能随便送人的吗?”
安烈脸色忽变:“完蛋~”
方炜也觉得,这是要完蛋了。
打斗还在继续,却有一不速之客而来。
不速之客身着铠甲,戴着头盔。
头盔上还有五抹红缨。
一看也知,地位不低。
一直以来,终南派都很平静。
除了这仙门的事务,连江湖都很少涉及。
谁能想到,居然还有军爷来访?
而且,还来得那么快。
分明,头天这殷玄才被瞿鹤忟带回来。
一见来了军爷,安烈立刻回神,提起警惕,迎上去。
正欲打个招呼,却见军爷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殷玄。
这打招呼的话,都说不出口。
方炜也上前去,朝军爷一揖:“不知这位军爷有何贵干?”
军爷收了目光,看向说话的人:“本将乃国公府副手。此番前来,是寻太子太傅回去的。”
方炜根本反应不过来:“太子太傅?是殷玄?”
军爷回道:“是。”
安烈终于醒过神来,不解:“小师弟的才学根本比不上宫中那些师父,这不是在耽误太子吗?”
军爷打量了一下安烈,蹙了蹙眉:“陛下的意思岂是你我可以置喙的?”
微微眯眼,扫视全场:“兵临城下,识相的,就快些让太子太傅跟我走。否则,你终南派,我也一样踏平!”
这话,掷地有声。
瞿鹤忟当然也听到了。
动作迟缓下来。
殷玄懒得与瞿鹤忟打,迅速来到军爷面前,带着歉意:“抱歉,李将军,麻烦你走上一趟。我这就回去。”
李将军将殷玄上下打量一遍,发觉除了衣衫有点凌乱之外,并无不妥。
板着的脸,微微回暖:“你没事就好。陛下一日不见你,就一日茶饭不思。我等可不敢动摇国之根本。”
殷玄微作一揖:“将军言重了。”
直起身子,拿着扇子的手置于腹前:“不知李将军今日可否带我去一趟猎场?”
李将军迅速反应过来:“太傅这是要去给陛下赔罪?”
殷玄笑得有几分破碎:“此番,始终是我不对。我师兄他...也是很久不见我,担心我,这才带我回来好好瞧瞧。现下看也看了,却惹得陛下担心,甚是不该。我便想着去给陛下打点野味,给他做一餐。”
小心地抬眼,迅速看了李将军一眼,又垂下眼去:“若能讨得陛下开心片刻也好,否则...”
没有说下去。
脸色的晦暗,显然的昭示着后果的糟糕。
李将军拍拍殷玄的上臂:“如此,那就快些。”
殷玄点了一下头,便跟着李将军走了。
留下吃瓜人一片。
以及差点把‘怀沙’捏断的瞿鹤忟。
目前这情形无疑说明了,殷玄得到当朝皇帝的器重与喜爱。
如此情形,也确实显得瞿鹤忟太不懂事了些。
然而...
自此,瞿鹤忟没再管任何事。
一门心思的,就是抓人。
这终南派也一直都在上演着抓人——找人——放人。
刚一开始,大家都觉得有趣。
但相同的戏码看久了,也觉得乏味。
只是苦了方炜和安烈。
瞿鹤忟不管事,这终南派也不能不运转。
殷玄在官场如鱼得水。
与当朝陛下赏花品酒,乐逍遥。
与当朝国师拌嘴逗趣,心畅快。
曾经的一切,似乎都被抛到了脑后。
瞿鹤忟一次又一次逮人。
一次又一次被殷玄气得火冒三丈。
一次又一次地面对皇权,不得不放人走。
瞧见这瞿鹤忟现在就跟个怨夫似的,安烈和方炜都暗地里撇嘴,谁让你是大猪蹄子的。
这气受多了,有时也会打通任督二脉。
反复多次之后,瞿鹤忟也确实打通了任督二脉,恶毒的主意就这样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