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象女王》左晋美

60、抽象法则六十

　　抽象法则六十：吹枕边风

　　李雯西小口小口吃着不知道是早饭还是午饭又或者是晚饭，头都没敢抬一下。

　　苏唐问道：“雯西，我们学校过两天有论文演讲，你要来看吗？”

　　李雯西提醒道：“那叫毕业答辩。”

　　她想想不太对劲，问道：“等等，你要毕业了？”

　　苏唐点头：“对，七月就毕业了。”

　　“我们一直都在谈恋爱你哪来的时间做学校的东西？”

　　苏唐笑笑：“所以你不想来看看我做的好不好嘛？”

　　李雯西答应道：“嗯，你乖一点我就去。”

　　她抬起一根火腿肠递给小黄说道：“来吧小黄，知道你爱吃这个。”

　　小黄摇摇尾巴上下跳跃着展示自己的兴奋。

　　高茗校园里，李雯西四处晃着，她来得很早，不想影响苏唐答辩的心情所以自己逛着玩儿。手机里还在操心着许素丽的事情。

　　谢月婷给她发道：“你们我们这么套她话这么多天了，到底有用没用啊？”

　　李雯西回复道：“要我说直接问吧，我们这几天纯粹就在浪费时间而且什么进展都没有你没发现吗？”

　　“她肯定拉不下脸来跟我们说。”

　　“你不问怎么知道？起码让她知道如果是真的可以跟我们讲，不要自己憋在心里。”

　　有人突然喊了李雯西一声：“李雯西？”

　　她不明所以地抬头，看见一个眼熟又眼生的女人，声音感觉在哪里听过，样貌也像一个熟悉的影子，死活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她面色不解地问道：“你是？”

　　对方更是震惊，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老同学居然忘记了自己：“我罗曼呀！”

　　李雯西听见这个名字终于像从一开始什么都不是的拼图到最后拼起来能看出一个大概的形状，她又不喜欢玩儿拼图，费时费脑费眼睛。

　　关于罗曼，她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大学时期截胡了差一点成为她男朋友的男生，从此两个人就暗暗结下梁子了，李雯西就记得这一件事，其他一概不记得。

　　她关上手机前给谢月婷去了消息：“在茗大碰见罗曼了。”

　　谢月婷那边发了消息只是李雯西没看到：“呵呵。”

　　她打算硬着头皮应付一番就去找苏唐，佯装道：“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下子有点没认出来！”

　　罗曼却来了劲儿：“你是不是工作压力大来学校里面散散心啊，很多人都这么做的，现在网上不是还流行什么去校园里解解压，感受一下书卷的气息。”

　　李雯西抱着手暗骂道：你丫的我来学校关你屁事。

　　她挠挠头符合道：“嗯嗯对。”

　　“哎呀我就不一样了，我现在在茗大当老师了，这样的景色我天天都能见。”

　　李雯西假笑着说：“那恭喜你啊，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罗曼拦着说：“你有什么事儿啊？”

　　李雯西瞎扯着说：“我要回去上班。”

　　“哦行吧，那就不耽误你了，快去吧，别去晚了还要被抓住扣工资。”

　　李雯西抬起手机跟谢月婷疯狂吐槽：“以前只是一点点讨厌，现在怎么会变得这么讨厌。”

　　“她说啥了？”

　　“话里话外套个人信息，不用说都知道在拿来比较，我又没问她自己自顾自的在那边说来说去。”

　　“因为你不问，所以她只能自己说了。”

　　李雯西哈哈笑了出来。

　　苏唐看见李雯西站在教室门口喊道：“雯西！”

　　她看见苏唐穿着板正的灰色西装，蓝色领带打的整整齐齐。她表扬道：“面貌不错，加油！”

　　苏唐一把抱住李雯西拥进怀里，把她搂得胸腔啪地一声撞个满疼：“我靠。”

　　她的手抬在半空中，后又抚上他的背说道：“轻一点，疼死我了。”

　　苏唐松开，问道：“你不是说，”

　　她眼疾手快捏住他的嘴，苏唐瞬间像个鸭子一样嘴变成外凸起来的平板，揪得他难受。

　　“唔！”

　　她重点强调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不要理解错了！”

　　苏唐求饶地推开李雯西捂着自己被捏红的嘴说道：“知道了知道了。”

　　她指挥道：“你先进去，我去个卫生间一会儿过来。”

　　一个转头，毫不费力地跟高茗大学的老师对上了眼。罗曼的面色从刚才的高高在上一下子转变成阴郁的冷脸，她问道：“刚才那个人是谁？”

　　李雯西那个火冒三丈直接冲破颅顶，呛声道：“关你屁事。”

　　“李雯西，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我怎么说话了，你自己问问题不看场合不挑人，你问我就必须答吗？我凭什么回答你？谁准你问我了？”

　　“你！”

　　苏唐听到了动静，又撤了回来拉着李雯西的手问道：“怎么了？”

　　罗曼看眼前这一幕更是受了诺大的刺激，眼前的男人又高又帅，她嫉妒之心瞬间爆表，口不择言道：“你是用了什么手段？”

　　李雯西发现跟这种人说不明白，对苏唐说道：“你进去吧，这边我来，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快去。”

　　李雯西叹了口气盘着手说道：“小姐，我已经什么都没说借口走开了，你还要上赶着胡搅蛮缠，人跟人如果要比是比不完的，我没空也不想应付你，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行吗，我要去卫生间了，请你让一下。“

　　罗曼把一个走廊占的左右两边都不够过人的。她还是不侧身让李雯西，李雯西只能撞开她的肩膀走掉。

　　李雯西坐在台下静静地等苏唐上去答辩，可以说她完全就是在提供情绪价值，完全没有听懂苏唐的课题。属实是毕业好几年了，看字有些眼花。

　　她边兴奋地鼓掌边暗暗感慨：“终于结束了。”

　　苏唐下来第一件事就问道：“刚才那个人是谁？”

　　两个人都问同模同样的问题。

　　“你应该关心你的论文有几分，哪里表现的好哪里表现的不好。”

　　“所以她是谁？”

　　“啧，你烦不烦？”

　　“雯西，你很少跟人生气，但是跟刚才那个人看得出来你很生气。”

　　之前是半个情敌的关系，当然不可能笑嘻嘻地对待。她只得解释道：“大学同学，性格不太合得来。”

　　苏唐点点头，说道：“雯西，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完蛋了，李雯西突然想起来，那种青春电影里，恋爱的情侣一毕业就喜欢搞求婚，苏唐不会是？不对啊，那都是国产那么演，国外也流行这种？

　　李雯西紧张起来：“你先说清楚，要不我不去。”

　　苏唐解释道：“我这几天学了很多。”

　　李雯西还没好完全的腿脚又开始叫嚣着难以应付，她有点害怕。

　　“我带你去，”

　　“你别说了，走吧。”

　　苏唐带着她去了一间森林别墅。远得李雯西都睡了两觉醒过来了还没到。她屁股都坐疼了，看着面前绿枝繁茂的山林，她怀疑这还是高茗吗？

　　下了车，苏唐牵着她的手走进去说道：“这里很安静，没有人。”

　　红砖立顶别墅没有发挥它景观上美丽的价值，而是实用性发挥的淋漓尽致。

　　李雯西感觉到不可思议：“你新学的？”

　　“嗯。”

　　客厅的布景温馨，花布毛毯托起暗红亮皮沙发，壁炉燃起火光，现在马上是夏天了，不知道需要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白色墙壁被染上灰黑色人形阴影，窸窸窣窣的，包边处散尽开来。

　　空旷宁静的房子乌鸦嘎嘎地飞过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只剩香草腥味气息沁进墙壁。

　　“你会得很高的分吗？”

　　“应该吧？”

　　“什么叫做应该，那就还是没有做到最好。”

　　“我已经做到最好了。”

　　“很，很凉。”

　　“那你不要抓扶手。”

　　“只有扶手可以抓。”

　　李雯西又开始变得话少了，原本只是沉默寡言，现在是能省则省。

　　基本的全部用：“嗯，好，哼。”再配合上不同的语气表示她的态度。

　　苏唐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食材准备着菜肴，他已经可以开始吃一点点辣了。

　　“雯西，你尝这个可以吗？”

　　但是他居然在豆腐汤里面放辣椒。李雯西哭笑不得：“是有辣味，但是我们不是这么吃的。”

　　“啊？”

　　“你家专门做这个的结果你一点都不会。”

　　“他们做的都太辣了。”

　　“你吃这个，这个不辣。”

　　李雯西夹起一块炒芦笋放到苏唐碗里。

　　苏唐悻悻地说：“其实是放了辣椒的。”

　　“啊？我怎么一点都没吃出来？”

　　“放的少所以你吃不出来吧。”

　　李雯西看着这么一点点辣都已经红了耳朵的苏唐，嘻声笑笑：“嗯，我味觉有问题。”

　　“不是，是我放的少。”

　　“不是，是我天生味觉不灵敏。”

　　“不是，是我做的不好。”

　　李雯西放弃道：“知道了，赶紧吃，别说话了，小心呛着。”

　　“雯西，你有没有发现你上床的时候话特别多？”

　　“噗呲！”

　　李雯西自己呛个不轻，拿纸擦着。

　　要怎么解释这种现象？压力太大要靠嘴上输出才能维持身体压力的平衡？她怎么就没注意过这个问题？她难道絮絮叨叨碎碎念吗？不会啊，她不是那种会说很多话的人，她一向尽量不开口。但是，连苏唐这个中文水平半吊子的人都这么说了，那看来这件事情只能是真的了？

　　“我，多很多吗？”

　　“嗯，多，我都回答不过来。”

　　“那你，可以不回答，我可能只是压力大，说完自己就忘记了。”

　　她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来说过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