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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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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作为母亲又怎能放心得下呢?
她每天半夜都要来女儿房间查看一番,渐渐的也就养成了习惯,哪怕只是看上一眼,确认女儿安然无恙,她才能稍稍安心些。
梁眠依偎在母亲的怀抱里,哽咽着说:“好疼......真的好疼......”
哭声宛若重锤,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人的灵魂,令人心碎欲绝。
听到女儿的哭诉,梁清月心如刀绞,抱紧女儿的头,焦急道:“告诉妈妈哪儿疼?妈妈带你去医院!”说着,心疼的泪水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哪都疼,”梁眠用手揪着自己左胸口的衣衫,抽噎着回答:“但是这里最疼......”
她哭得越发厉害了,几乎喘不过气来。
梁清月拍打着女儿的薄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下巴抵在女儿的头顶,柔声细语地安慰:“妈妈在这里陪着你呢。”
“妈妈,可是他怎么办啊?他身边都没有人陪着的,房子里没有灯,他只能独自等到天亮才能处理身上的伤……他们好坏的,怎么能这样对他啊……”
听到女儿这番话,心猛地一揪,她疼得面色苍白如纸,额头的汗珠滚落下来。
甚至已经开始说起胡话来了。
梁清月顿时被吓得慌了神,连忙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女儿的脸颊,连忙询问她的情况。
梁眠摇头,没事的。
她很清醒,可自己的意识越是清醒,身体所感受到的痛楚便越发强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到了后半夜,梁眠因为过度的疼痛而昏厥了过去。
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那破碎的玻璃渣和浸湿的床单还默默地记录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视线乌黑,飘得很远。
这些年来,雨下得频繁,天空似被戳破了无数个窟窿,雨滴密密麻麻地砸下,如珠帘般悬挂在空中。
祝靳渊伸出手,感受着雨滴穿透他的掌心,从手背坠落在地,每一滴雨都像是微小而短暂的生命,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收回手,目光投向远方。
四周一片漆黑,黑邃的瞳孔里清晰地倒映出这片夜色,黑暗与光明交织在一起,构成了神秘的画卷。
翌日清晨,一束阳光透过半透明的窗纱斜射进室内。
在莫名情绪的驱使下,再次来到这家隐于巷陌的咖啡馆,躲在一个能够让人片刻放松的角落。
仍记得第一次来时,对着手机导航找了许久,可能是通往异世界的大门,要为我们的邂逅增添一份神秘。
与周遭环境显得格格不入的咖啡馆,静静地窝在隐蔽的小巷转角处。
作为一名社恐人士,推开门前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犹豫再三后,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店内空调徐徐吹来的冷风,一下抚平了这颗烦闷的心,映入眼帘的便是各种于Hebe相关的装饰。
暖白色的灯光柔和似温暖的羽翼,舒服的像躺在云端里,不知道该用何种语言去形容这种感觉。
于我而言,是一个迷途很久且孤独的灵魂,不经意间寻得了一处归宿;是一艘搁浅已久的船舶,停靠到了可以避风的港湾;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又重新顺风飞向蓝天。
原谅我,语言匮乏,无法将内心细腻的感觉贴切的表达出来,只能通过这些只言片语来体现对它的喜爱。
歌单里Hebe的歌一首接着一首,晌午的时光悠闲者,不觉间流逝得飞快,咖啡醇香弥漫在空气中,没有喧嚣只有宁静。
如同善解人意的诗篇,静静温暖着每处角落,此时此刻,早已脱离尘世,与午后的阳光融为一体,享受这份纯粹与自由。
在这个快节奏的世界里,偷得浮生半日闲。
幸运的是,灵魂与这家咖啡馆相契合。
后来我想,人生本就是旷野,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常青树,任凭它们的枝桠疯长,午后的蝉鸣如梦境般的遥远,闭上眼睛,还能捕捉到光影在岁月移动的轨迹。
在寻常巷陌,与阳光,与咖啡,与我。
阳光和纸页共同描绘出宁静的画面,字里行间都附上了温度,偶尔有一缕阳光漏了进来,缓缓移动。
那是最古老的时针。
“来,给你看个东西。”孟卿神从包里掏出红色丝绒的首饰盒。
盒子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块精美的龙凤配玉佩,玉佩通体碧绿温润,色泽晶莹剔透,上面雕刻的龙凤图案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腾空而起。
单从其外观和质地便能推断出,这玉佩的成色极佳,想必价格也是不菲。
孟卿期待地注视着眼前的人,“怎么样?觉得好不好看?”
“好看的。”由衷的赞叹。
孟卿视线并未离开首饰盒,目光始终停留在那块玉佩之上,自语道:“顾峥嵘送给的,我还问他有没有了,想着给你也讨一块儿,结果他白了我一眼,告诉我没有。”
嗯,确实该白她一眼。
“卿卿,”梁眠抬起眼眸,认真而专注地凝视着对方的双眼,缓声道,“你知道赠送玉佩有着怎样特殊的寓意么?”
闻言,她微微一怔,秀眉轻蹙,反问道:“什么意思啊?”
“往昔之时,男子常以玉佩相赠心悦之女子,意示其渴盼与彼携手同行,共渡此生。”
孟卿抿了抿嘴,试图说服对方:“可这个是龙凤配,应该不会有那层意思吧,而且我一直把他当哥,他也一直把我当妹妹。”
面对不开窍的人,梁眠长吁短叹:“朽木不可雕也!”
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对了,”孟卿将首饰盒放进包里,倾身凑近她,“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啊?”
平静的心湖被投了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她稳下心绪:“有人送给过我,我怕太贵重,就去网上搜了一下,这才了解到的。”
虽然对方送了不少类似的礼物给她,但最终却没有一件能够留在她的手中。
就在这时,咖啡厅内恰好响起了田馥甄那首略带伤感的《你就不要想起我》———
「明明你也很爱我,没理由爱不到结果,只要你敢不懦弱,凭什么我们要错过」
歌声如泣如诉,仿佛一把无形的利剑直直地刺进了梁眠的心房。
“谁送给你的啊?”孟卿并没有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继续追问:“那后来怎么样了?”
梁眠避开她充满探究意味的目光,用一种近乎呢喃的声音回答:“只是一个普通朋友……后来,在我去G市之前,把那些东西都还给了他。”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涌上心头,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啃噬,无情地凌迟着她的喉咙,令她痛苦得几乎无法言语。
孟卿双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地说:“普通朋友?你居然还有我不认识的朋友?”
的确,梁眠的社交圈子很小,从小到大真正称得上要好的朋友也就只有孟卿,至于毛娅和杨序,只能算是关系稍好些的普通朋友。
“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朋友,很普通,很普通……”
一遍又一遍地强调着。
可越是这样重复,心中却越发觉得有些异样。
「你就不要,想我到,疯掉」
“我去,那是祝靳渊吧?”孟卿惊讶的声音打破了梁眠短暂的失神,顺着孟卿手指的方向望去。
身后不远处的座位上,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正慵懒地靠坐在那,而在他对面坐着的女生也让梁眠觉得好生眼熟。
与此同时,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节奏,像是要冲破胸腔蹦出来。
那边,毛娅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含笑地看着祝靳渊:“怎么想起来请我喝咖啡了?”
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和调侃,对于祝靳渊会主动请客这件事感到十分意外。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平日里这家伙总是一副冷酷无情、高高在上的模样,今天竟会破天荒地主动请自己喝咖啡。
祝靳渊斜倚在椅背上,身上穿着黑色冲锋衣,更衬得他身姿挺拔修长,冷峻的眉眼微微眯起,露出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双手环于胸前,漫不经心回应:“怕你在国外待久了,喝不惯白开水,水土不服,死这。”
听了这话,毛娅忍不住低声咒骂。
孟卿观察着梁眠的反应,见她一直盯着对面二人看,便开口:“那是毛娅吧?”
“好像是的。”其实她心里已经非常确定那个人就是毛娅了。
得到肯定,孟卿兴致勃勃提议道:“要不咱们过去打个招呼?”
梁眠犹豫了一下,要和祝靳渊打照面,她不好意思,最终还是选择摇头,道:“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行吧。”孟卿嘴里应了一句,不强求,站起身来,朝着那两人走过去。
她走到近前,嘴唇轻动,但具体说了些什么却无从知晓。
有人从身后拍了拍梁眠的肩膀,原本低垂着头的梁眠,受到这一拍,抬起头望向来人,毛娅挂着明媚的笑,打趣:“怎么不过来啊?难道不认识我啦?”
梁眠连忙站起身来,有些局促地摇了摇头,赶忙解释:“没有,还认识的。”
毛娅伸出手揉捏着梁眠粉嫩的小脸,触感柔软滑嫩,像棉花糖似的,不禁笑着调侃起来:“怎么还是一副呆萌萌的模样啊?”
被她的举动弄得满脸通红,很是不好意思。
毛娅却并不在意她的羞涩反应,反而转过头去,将视线投向仍旧稳坐如山的祝靳渊身上,伸手拉住梁眠,“带你认识个新朋友。”
二人来到祝靳渊面前,毛娅热情地向梁眠介绍:“祝靳渊,跟你同校的。”
梁眠走到祝靳渊面前站定,祝靳渊坦然而直接的目光正直视着她,仿佛要把她整个人都看穿似的。
面对毫不掩饰的注视,梁眠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但还是努力保持镇定,轻声回应:“嗯,我知道的。”
听到这话,毛娅抬手拍了下桌子,提高音量冲着他喊道:“喂!我说,你们俩是不是已经认识啦?”
祝靳渊直视着梁眠,想将她的一切表情尽收眼底。
稍作片刻,他薄唇微启,吐出几个字:“她叫什么?”
本人就在面前,他问的却是毛娅。
并且完全无视了毛娅提出的问题,毛娅也不恼,笑着碰了碰梁眠的胳膊,示意让梁眠自己介绍一下。
祝靳渊眼神晦涩的瞥了眼毛娅,对方显然没有接收到他的眼神。
梁眠稍稍收敛心神,一字一句清晰地道出:“梁眠,高粱的梁,睡眠的眠。”
听到这,祝靳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面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看似无意却又带着几分调侃:“很喜欢睡觉?”
“不是的,”梁眠羞得双颊绯红如霞,声音低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这名字是外婆去寺庙找高僧给起的。”
祝靳渊挑了挑眉,“为什么?”
看她一副“什么为什么”的模样,祝靳渊进一步解释:“为什么给你起这个名字?”
凡事皆有因果,祝靳渊心里想着。
梁眠垂下眼眸,纠结是否如实招来,她犹豫再三,祝靳渊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也不希望他的问题落空,她轻声细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