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里之间》此去山青

2、第 2 章

　　新的工作日晚上又在下雨，雨水在街道溅起，反射着城市五颜六色霓虹的灯光，谢言穿的薄，他觉得自己可能生病了，脑子有些昏沉，晚上九点的地铁人比早上少很多，谢言找到一个位置坐下来，闭上眼睛休息。悦耳的播报声响，谢言勉强把眼睛睁开，迈着沉重的步子随着人流走出去。
　　到楼下程应淮还是在电梯哪里等他，他走过去，脸上是病态的白。轿厢很安静，谢言闻不到香气了，他确定自己生病了。
　　程应淮看着灯光下他浅色的长长的睫毛投下的阴影，开口：“你是不是生病了？”
　　谢言声音已经有些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程应淮眉头皱起来，问：“你家里有药吗？”
　　谢言仿佛在回忆，不太确定的说：“没有吧，我等下下单。”
　　程应淮：“下雨天来的慢，去我家吧，我家里有药。”
　　谢言不想总麻烦他，歪头对上程应淮的目光，勉强笑着说：“没关系的，我可以稍微等一会，”殊不知这样看起来像鬼魂一样更是可怜。
　　他没按楼层，电梯经过十一楼没有停下，谢言浑然不知，他走出去发现钥匙打不开门，正在疑惑，站在他身后的人戏谑的开口：“你干嘛开我家的门。”
　　谢言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别人家门口，他想退开让路。程应淮走上前来，两人撞在一起，担心他摔倒，程应淮揽住他的腰，另只手开门。靠的很近，谢言又闻道了熟悉的香味，不过很淡，只有一丝，他又往后靠了靠想捕捉更多的气味，大脑迟钝的反应过来这样有些不合适。
　　程应淮没有推开他，借着谢言往他这边靠的力气想把他推进家里。
　　谢言想绕过去，声音因为生病变的很软：“我走错楼层了。”一转身撞到程应淮怀里，他本就泛红的脸上此刻更是发烫，气息不稳，喘着重重的热气。
　　程应淮终于忍不住失笑：“急什么。”谢言很惊讶程应淮看着疏离，笑起来居然很温暖。
　　在他愣神时，程应淮扶着他的肩膀，把他按进沙发里，转身去洗手拿药。谢言确实口渴了，程应淮递来热水，谢言双手捧着就喝下去大半，程应淮的手也被握着，手背传来炙热柔软的触感。
　　安静片刻，他把药递给谢言，提醒道：“把药吃了。”谢言就着剩下的水喝下去，眼睛带着迷离的水汽，看着他说：“谢谢你，我就不打扰了。”说完摇晃着站起身，程应淮把剩下的药放进他手里，扶住他，说：“半夜如果醒了就再喝一次，”也不知道谢言听没听进去。
　　程应淮送谢言下楼，谢言没再走错，钥匙插了三次才插进去，他神志不清的朝向一个方向，作出自认为礼貌友好的笑：“谢谢你，我先回去睡了，你也要注意，不要感冒了。”
　　程应淮看他朝着楼道消防器材柜嘟嘟囔囔，平常淡漠的脸上裂出一丝担忧，问：“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谢言眼前朦胧一片，没什么思考能力，听到声音从另一个地方传来，朝那地方点头：“没问题的，你快回去吧。”说完又擅自点点头，摆摆手，走进去关上了门，脚步发虚，终于走到卧室钻进被窝就沉沉睡去。
　　早上闹钟照常响起，谢言皱着眉按掉，头还是痛，但比昨天好一些，他摸索出手机，跟老板发了消息请了2个小时的假，又缩回被子里。闹钟再次响起的时候谢言麻木机械的起床，穿衣洗漱。无奈全勤奖500元，实在是太诱人了。
　　谢言到了公司，戴着口罩也遮不住疲倦。李梦竹一看就知道不对，小声问：“总工你是不是生病了？”
　　谢言慢半拍的抬头看向她，轻描淡写：“有点感冒。”
　　李梦竹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小感冒，就把自己抽屉里的面包和牛奶都递给谢言：“吃点东西吧，补充能量好得快。”李梦竹小时候是奶奶带大的，生病的时候没胃口，奶奶反而会让她多吃一些，说吃的多，身体有能量病就会被打倒，李梦竹一直都坚信奶奶的话。
　　严胜在旁边搭腔：“这个面包店可远了，李梦竹好几周才去一趟，居然舍得分享出去。”说着把自己桌子上的辣条递给谢言，“总工要不要试试面包夹辣条。”
　　谢言面无表情拒绝：“真是谢谢你啊，”无视严胜咯咯咯的笑，谢言又把面包还给李梦竹，柔声说：“我不怎么吃甜品，牛奶我就收下了。”他从昨天中午到现在都没吃什么，肚子是有些空，打开一瓶牛奶喝了几口，牛奶滑过嗓子微微刺痛。一旁的姜鹏看了看谢言，给他接了一杯热水放到桌子上，又悄无声息的回到自己的工位。
　　中午姜鹏去食堂回来给谢言带了饭，谢言实在吃不下，塞了几口，把药喝掉就没有再吃了。谢言坐在椅子上，苍白的手指捏着药，隐约记忆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谢言决定找时间跟程应淮道谢，他帮了自己很多忙。
　　下午的工作依旧繁忙，谢言坚持到五点身体越发冷了，头却烫的像烙铁，老板经过时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谢言有气无力：“感冒了。”
　　老板知道谢言的性子，能自己抗的都自己抗，不叫苦不叫累的，他又气又无奈：“那个好人感冒还冒热气的呀，”你快回家休息吧。
　　他们正常下班时间是六点，谢言犹豫要不要再坚持一小时，老板识破他的意图，咬牙切齿：“不扣你钱。”
　　谢言起身收拾东西：“好的老板。”
　　老板在后面破口大骂谢言掉进钱眼里面了。
　　谢言到家洗了热水澡，喝了点酸奶又钻进被子里睡着了。
　　程应淮下班到了楼下，等了二十分钟没看到谢言，上了电梯程应淮的手放在十一楼和十二楼之间，因为太久没有选择，电梯里的灯灭了，程应淮反应过来，按向右侧的十二楼，灯再次亮起，电梯缓缓上升。
　　到家没多久有人敲门，程应淮快步走向玄关，打开门，门外站着物业人员。物业人员例行公事解释道：“现在要进行入户检查，方便进去一下吗？”
　　程应淮侧身让他进来，很快检查完，走的时候他在门口停了一下，问道：“楼下的租户你认识吗？系统显示有人住但是敲门没人应。”
　　程应淮思考了一下，谢言往常这个时候都在家，奇怪的问：“认识，敲门没人应吗？”
　　物业人员挠挠头：“是的，敲了好一会呢，不会出什么事吧。”安静片刻，物业人员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讪讪一笑：“可能不在家，我在门上留纸条了，等他回来可以联系我们。”说完就走出去还贴心的把门关上。
　　门关上发出咔哒声，即刻又被打开，程应淮披了一件外套，直接走楼梯到了十一楼，来到谢言门口敲门。或许因为程应淮敲门声更重，谢言迷迷糊糊的被吵醒了，他拖沓着拖鞋打开门，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半眯着，看见程应淮，疑惑的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程应淮看着他，气息逐渐平稳，说：“物业例行检查，敲门你没应他就走了。”
　　谢言听完抱歉的说：“不好意思我睡着了，你特意来提醒我的吗？谢谢你。”
　　程应淮拿出手机：“加一下联系方式，”是不容拒绝的语气，谢言就乖乖的按照指示来做了，程应淮补充道：“可以和物业打电话改约一下时间。”
　　谢言答应下来，脸上还有因为生病残留下来的倦意。
　　程应淮转身想走，谢言还开着门看着他，程应淮脚步又转回来，没有波澜的问：“你好点吗？”
　　谢言迟钝的慢慢说：“好多了。”他眼皮半垂着，额前的头发软软的贴着。
　　程应淮鬼使神差的抬起手，停顿片刻，向他额头探去。谢言被吓到一般，往后躲了一下。程应淮的手就在空气中举着，什么都没有抓到，气氛瞬间尴尬起来。
　　谢言意识到程应淮是想试试额头的温度，自己反应过激了，立刻前倾想把额头放回他的手心。不过，也没有成功，他前倾的同时程应淮把手收回去，冷淡的丢下一句：“你好好休息，需要帮忙的话可以联系我。”转身直接走楼梯上去了。
　　谢言眼睛睁大，虽然他和程应淮还不太了解，但是他敏锐的觉察到程应淮好像生气了。不太妙，对方帮了自己那么多忙，自己还把人惹生气了。谢言决定给程应淮买东西送过去，破解刚才尴尬的局面。
　　正值周六，谢言早上醒来感觉差不多已经好了，收拾起床，走向地铁站去市中心。市中心有家很有名的蛋糕店，李梦竹总买那里的面包，还说那家店的招牌蛋糕最好吃，好像叫北海道初雪。谢言记得程应淮上次说他喜欢吃甜的，所以送蛋糕是个不错的选择。
　　甜品店确实火爆，大部分都是情侣或者两个女生，谢言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他没注意这些只是拍下照片，问李梦竹：“你说很好吃的那个蛋糕是这个吗？”
　　李梦竹迅速回复：“你谈恋爱了？？？”
　　谢言无奈，回复：“没有。”
　　李梦竹秒回消息：“那你为什么跑那么远买蛋糕，我没见你吃过零食呀。”
　　谢言简洁道：“买给男生的。”
　　李梦竹不可置信，爆出一堆感叹词：“是这个！！！你和那个男生谈上了？？？”
　　谢言没有再回复消息，他总觉得和李梦竹不属于同一次元。
　　回到家谢言直接来到十二楼，敲了敲门，程应淮打开门看到是他，有些疑惑脸上却没什么表情，问道：“怎么了？”
　　谢言的脸染上淡淡的红，他冷静了几秒，说：“听同事说这家蛋糕很好吃，我买多了，给你一个尝尝。”谢言的说辞很蹩脚，哪里有多买买一整个蛋糕的呢。
　　程应淮看向蛋糕，他隐约记得店名只在市中心看到过，距离这里很远，于是想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变成了：“谢谢。”说着把蛋糕接过来，他还想再说什么，比如这个蛋糕是你特意买来送给我的吗，太过直白可能会让面前的人觉得不适，于是挑选了另一句：“还有什么事吗？”这句好像也高明不到哪里去，因为谢言摆摆手就跑下楼了，看起来很急的样子。
　　谢言回到家，懊恼的把自己砸进沙发里，怎么感觉没有化解尴尬，反而更加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