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里之间》此去山青

4、第 4 章

　　程应淮推着购物车，谢言在旁边，忽然问：“晚上要不要在我家吃饭？”
　　程应淮有些惊奇：“你会做饭？”他总觉得谢言身上有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没想到谢言会做饭。
　　谢言状似随意的点头，微微扬起的下巴说明他还是蛮骄傲的。
　　程应淮注意到，浅浅笑起来：“好。”
　　谢言挑选了一些肉和菜，经过甜品区推销员热情的介绍她们今日上新—干酪面包，说是香甜可口，口味独特。
　　谢言觉得程应淮可能爱吃，拿起一盒放进购物车里，程应淮又放了一盒，推销员见状走过来介绍另一款蛋糕，程应淮也拿起来。
　　谢言看到，皱眉说：“我们不买那么多甜的。”保质期都太短，一下吃太多也不行，谢言没有经过思考直接就说出来。
　　程应淮在他说完之后就把蛋糕又放回去，跟在谢言后面。
　　前面有对夫妻，男生拿着酒站着，女生在旁边指责：“已经买了酒了，干嘛还拿，你是打算喝死吗？？放回去。”男生就把酒又放回去。
　　谢言后知后觉刚才的情形有些不太对，慌乱看向程应淮，程应淮也在看着他，他又移开视线，掩饰般说：“买好了我们回去吧。”说着往前快走几步，程应淮笑着追在后面。
　　程应淮要付钱，谢言快速将手机先扣上去，将袋子拿下来，说：“走吧。”程应淮没说什么，只是从谢言手里将袋子接过来。
　　到了十一楼，谢言打开门，把电视打开，让程应淮在沙发上坐一会，他去做饭。
　　程应淮坐了一会，把目光投向厨房，透过玻璃门看向谢言，电视的声音朦朦胧胧在耳边。
　　谢言处理食材的动作和他给人的感觉很像，安静有序，又很好看。侧面线条流畅优美，明明很冷淡的一张脸，却有着柔软异常的头发。
　　过了一会，谢言喊程应淮：“来吃饭了。”
　　程应淮走到餐桌前，有些吃惊，比他想象中还要好。三菜一汤看起来很有食欲，程应淮吃了一口，认真夸赞：“真的好吃。”
　　谢言笑着说：“很多人都这么说。”
　　程应淮闻言一怔，不由的想，难道很多人都吃过谢言做的饭吗，为什么谢言要做给他们吃呢。
　　谢言夹了一个鸡翅到他碗里，说：“尝尝这个。”程应淮不再胡思乱想，夹起鸡翅。很快吃完饭，程应淮主动承担洗碗打扫的工作，谢言拗不过他，就随他去了。
　　片刻后，谢言想了想又进了厨房想帮忙一起收拾，程应淮转身低头看谢言，轻声说：“你去外面坐着玩一会，很快就好了。”
　　谢言回到沙发上，翻出历史记录，看新出的剧情，不一会便入了迷。
　　程应淮出来看到他专注的样子笑了笑，坐到他旁边，问：“这么好看吗？”
　　谢言慢半拍的转头，说：“还可以，你喜欢看这种吗？”
　　程应淮想了想，昧着良心说：“喜欢。”
　　谢言点点头，但是看起来一点都不相信。
　　两人没再说话，周围陷入一片安静，只有电视孜孜不倦的播放着一行人惊奇的冒险故事。
　　程应淮再看向谢言，发现他已经抱着抱枕，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程应淮将抱枕从谢言手中抽出来，没有了抱枕，又凑过来一个温热的物体，谢言自然的环住。程应淮看着抱紧他的谢言，无奈的笑笑抱起他。
　　最里面应该是卧室，门轻轻一推就开了，程应淮把谢言放在床上。睡着的谢言看起来很柔软，卧室没开灯光线很暗，程应淮的眼睛也沾染了几分墨色。过了片刻，把谢言的手拿下来，给他盖好被子，程应淮走出十一楼。
　　第二天谢言被闹钟吵醒，看着自己房间的天花板愣了一阵，回想起来昨天好像抱住什么，记忆里是抱枕，那他怎么在自己房间呢，程应淮什么时候走的呢？想不起来了，谢言放弃回忆，起床洗漱，准备去公司加班。
　　下午一点老板召开会议，站在会议室里他严肃了很多：“这个项目很重要，因为客户打钱很快，大家尽快把各种负责的完成，不要拖延。下周开始我们还要去参加学术会议，不出差的人员在公司加紧完成剩余的工作。接下来，产品部来讲一下活动具体安排。”
　　老板说完，硬件组长叹了口气，谢言可以理解，他组里有个员工非常难搞，总是揽下一堆活，但是不干，最后把责任推给实习生。
　　谢言感慨还是自己组里的几个孩子好。工作分配下来，无暇估计其他，谢言给组里开了小会，大家开始工作。
　　晚上回家的时候居然遇到了程应淮，两人都有些意外。程应淮开口问：“你也去加班了吗？”谢言笑笑点头：“今天有工作就被叫去加班了。”
　　程应淮想到谢言好像一直在工作，休息时间少的可怜，说：“你老板很幸运。”谢言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程应淮解释：“有你这么努力的员工。”谢言无奈的想他今天要加班明天要出差，确实很是辛苦。
　　电梯到了，谢言走出来，朝程应淮摆摆手，思索着要不要和程应淮说一下出差的事情，又觉得没有立场不太合适，抬起头，程应淮依旧在看着他，眼睛里好像盛着冰冷雪山上温热的泉水，电梯门缓缓关上，谢言垂下眼睛。
　　与此同时，电梯门再度打开，谢言睁大眼睛，程应淮笑着走到他跟前，离得很近，很好听的低沉的声音响起：“是想和我说什么吗？”
　　谢言抬头，眼神飘忽，受不了这种氛围似的快速说：“就是我接下来一周要出差。”
　　程应淮还是笑着：“哦，为什么和我说？”
　　谢言懊恼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和程应淮没什么关系的话，眼神终于看向他，正色说：“其实没什么事，不好意思，耽误你的时间了，再见。”
　　说完快速拧钥匙打开门，关门前还冲程应淮礼貌的点头示意了一下。程应淮看着紧闭的门，有些无奈，刚才好像是自己一句话把美好的氛围打破的。
　　次日一早谢言来到机场等候区和其他同事汇合，程应淮回到总部。
　　在他第不知道多少次拿起来手机的时候，何明宇像是确认了惊天秘密一般，说：“哥，到底是谁呀，把你迷成这样？”
　　程应淮面无表情的说：“你怎么还不去工作？一直在我这里待着做什么？”
　　何明宇一副天塌了的表情：“哥，你让我过来的呀！”
　　程应淮哦了一声，问：“怎么不敲门？”
　　何明宇痛心疾首：“我敲了，你好像没听到。”
　　程应淮决定不再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题，和何明宇说正事。
　　晚上程应淮给谢言发了消息：“到了吗？”
　　谢言洗完澡出来，拿起手机看到后回复：“今天中午到的，下午布置了一下展厅。”
　　程应淮说：“辛苦了。”
　　谢言有点想笑，他回复：“程总，我觉得你太官方了。”
　　程应淮回的很快：“不要喊我程总，哪里官方了？”
　　谢言还在打字，程应淮电话已经打过来了。他手忙脚乱的接通，现实世界谢言不敢像网上那般调侃程应淮，安静的没有开口解释。程应淮也不说话。一时之间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谢言开口打破沉默：“你今天忙吗？”
　　程应淮点头，片刻意识到谢言看不到，说：“忙。你呢？”
　　谢言说：“第一天还好，就是做准备工作，之后几天会很忙。”
　　安静几秒，程应淮说：“多吃点饭，忙完睡觉，不要应酬。”
　　这些话从程应淮嘴里讲出来，谢言总觉得非常奇妙。他闷闷的嗯了一声。
　　严胜在浴室大着嗓子喊：“总工，你的洗发水哪里买的？好香啊。”谢言和程应淮说稍等，回头和严胜说：“超市打折买的，只剩这一瓶了，你喜欢就带走吧。”严胜从善如流：“回去的时候我带走。”
　　程应淮皱眉：“你们两个人住一间吗？”
　　谢言自然的回：“我们都是两个人一间。”
　　程应淮嗯了一声，又问：“你现在在哪里？位置给我一下。”
　　谢言没问什么直接把位置发过去。片刻之后，程应淮说：“给你订了一周的房间，你过去住吧。”
　　谢言愣了：“啊…..不用的，我这里挺好的，你退掉吧。”
　　程应淮只说：“你要是睡的不舒服就换过去自己住。”
　　严胜出来了，谢言赶忙和程应淮说：“明天再聊，早点睡，把电话挂掉了。”严胜笑嘻嘻的问：“总工，女朋友吗？”谢言努力维持着毫无波澜的脸色：“不是，是朋友，时间不早了，睡觉吧。”严胜确实累了，倒头就睡，呼噜震天响。
　　谢言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冷静一会，再闭上眼睛，耳边的呼噜声更大了。他还是拿起手机，给严胜发了消息，以防他醒过来担心，来到前台，报了程应淮的名字。工作人员特别热情的送他来到酒店最高层，一路上夸这个房型可以享受优美的湖景，视野开阔，设施完备。到了之后谢言道谢，走进房间，确实金碧辉煌。他查了一下价格，把钱转给程应淮，躺在床上很快入睡了。没过一会，程应淮把钱退回来，回复：“晚安。”
　　谢言第二天早上看到，又转过去说：“早安，把钱收一下。”
　　他下楼，严胜没一会也下来了，愧疚的说：“总工，是不是我睡觉太吵了你才出去住的，房间钱我给你付吧。”
　　谢言轻松的说：“我朋友公司正好有福利卡，帮我订了房间，免费的，我才过去住的。”
　　严胜点头，还是有些不安。
　　谢言说：“没事，下次见面我们一起吃个饭好了。”严胜这才没有顾虑，欢快的说：“这里有自助早餐，咱们吃点吧。”
　　老板过来，幽幽的说：“都几点了，还想着吃早餐呢？”谢言笑了笑，严胜跑过去拿了两个包子，两个鸡蛋。递给谢言一份，谢言接过来鸡蛋：“这个就够。”严胜乐呵呵的把两个包子三下五除二吃完，车来了，几人坐上车，朝会议中心出发。
　　路上谢言打开手机，看到程应淮还是没有收，回复：“回来请我吃饭吧。”谢言答应下来。
　　接下来几天谢言确实很忙，会展上忙完晚上还有聚会，等他回到酒店洗完澡，累的瘫在床上。程应淮给他发消息，谢言不像打字，直接打电话过去，程应淮和他没说两句谢言就睡着了，程应淮听着谢言均匀的呼吸声，嘴角勾着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