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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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江虞在一块儿后的日子和我们同居时没有太大的不同，但如果实在要说的话……
那就是我的作息变得更健康了，也不需要费劲去记一些我总会忘记的密码了，因为有江虞在。他对我忘记密码和作息混乱这件事儿持‘我会告诉你’的态度。作息方面他会在觉得实在不能再熬的时候把我从电脑面前拽开，至于忘记密码方面，我一直觉得总问他显得我像是只有七秒记忆的鱼，甚至难得的反省自己，思考要不要买个专门写密码的本子。江虞对此的答复是‘我的职业习惯会让我记住很多东西，帮你记密码可以起到锻炼记忆的作用。’
不过有的时候，他的这些习惯让我这种性格的人觉得难得尴尬，比如——
“……所以，我们之前明明已经约定好了不是吗？”走进卧室肩膀上还搭着个毛巾的江虞无奈地看了坐在床上的我一眼，“九点之后就要放下手机了。”
我放下手机，试图强词夺理：“我这是在等你，等的太无聊了才会看的。”
好在只要不是因为看电脑或者看手机而把晚上都给熬穿的那种过分程度，江虞都会配合我的强词夺理。
“行吧，那你现在应该不无聊了吧？”江虞把毛巾挂在旁边墙上的架子上，然后走过来把我们面前的被子掀开。他走过来的时候步子迈得有点儿不稳，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澡洗得太久了，导致他被热气给熏晕了。
“不无聊了，”我看着他，兴致勃勃的，“今天是打算给我讲诈骗还是仙人跳啊？”
“都不讲，”江虞看着我回答，“我明天休假。”
我感觉自己好像忽然明白他刚才走过来的步子为什么会不稳了，但我现在还不太确定。
……万一是我想错了呢？
“所以明天你是想出去还是就待在家里？”江虞一边问一边慢慢往我肩膀上靠。他个头比我高，直接靠过来会带来一定的重量，所以每回靠来的动作都会又轻又小心——我对此感觉微妙，一方面我想说我没那么脆弱，一方面我又觉得自己挺享受这些在我们的相处中不易被察觉到的细节的。
“……嗯，我们可以上午在家里睡觉。”我开始扳自己手指，“中午逛街，晚上的时候再去看电影。”
“好主意。”江虞一边说一边把手挪到了我小腹的位置，但他往上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到。然后他转头看着我问，“你这新睡衣是……连体的？”
“是啊，”我把拉链拉到了头顶，虽然这会儿眼前一片黑，但不妨碍我想跟他炫耀一下的心思，“看，我特地买的红色恐龙！”
然后我听见江虞在一片黑的对面语气不变的说了句确实，是个很霸气的恐龙。下一秒我睡衣的拉链就被从上往下重新拉到了底。
我和江虞对视了。
2
在令人尴尬的沉默中，江虞开口了，他用刚才一样的语气说很霸气。
就是说这话的时候视线停留的位置不太对劲。
3
第二天闹钟响起的时候我从被窝里探出一个脑袋，睡眼惺忪地问坐起来拿手机看时间的江虞我们是现在走还是再赖一会儿。
江虞低头看了我一眼，我没看清他的表情。
不过我们俩现在的状态已经跟暧昧期不太一样了，已经到了他能读懂我刚才句话是什么意思的地步。
所以江虞嗯了一声，把我刚抬起来没几分钟的脑袋给重新摁回了温暖的被子里。
“我还订了个半小时后的闹钟，”江虞说，“不用着急，你还可以再睡会儿。”
我心满意足地说好，然后闭眼了。
4
逛街对我们俩来说等同于一边儿吃东西一边儿看有没有合眼缘的衣服，其中唯一会让我们困扰的问题就是两个男人上街很吸引其他人的视线。
我们不可能一直都像是哥俩好似的搭肩膀，手牵手更是有点儿过分显眼了。
我的职业注定了我只需要和业内人士见面，不需要考虑太多的事情，就算被人拍到我们俩的合照也无伤大雅。但是江虞的情况和我的不太一样，他的职业毕竟特殊。即使我确实想要和伴侣一起走在太阳下，也还没到会拿对象的职业开玩笑的地步。
因此出门的时候，我总试图给他戴上鸭舌帽和口罩。
‘我又不是什么明星，’而江虞会在我这么做的后挨个儿取下这些在他看来没什么必要的‘装备’，‘其实没什么好在意的。’
‘万一我们到时候遇到你的同事怎么办？’这个时候我就会问他。
‘直说就行。’江虞心平气和。
‘行，那你还是戴上吧。’我果断重新给他戴上了鸭舌帽和口罩，感觉江虞跟我的前任真是两个不同的极端。
一个在恋爱的时候跟你蜜里调油，让你觉得他会为了你做很多事情，结果只要有人在就会表现的好像你俩根本不熟。一个在追求你的时候还表现得很内敛，在你俩在以后就直接形象大改造——更是讨厌你试图掩藏你们两个人性取向这件事儿。
我都没想过某天我这种性格的人居然会觉得江虞的想法天真。
江虞想对我说点儿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最后他也只是叹口气，从旁边拿了个鸭舌帽扣我脑袋上，然后也取了个口罩给我戴上。
我对我们俩都打扮得严严实实这件事儿接受得很迅速，但江虞看着似乎还不是很乐意的样子。表现形式就在于他虽然在我对什么东西感兴趣的时候总会记得掏出自己的钱包，但没一会儿就会抱起自己的胳膊，试图用这种动作表明自己心情并不美妙。直到我们找到了一个饭馆，他才终于放过了自己的胳膊。
“别想了，”我吹了吹手里的包子，看着手机上扫码后显示的菜单，“是想试试这儿的牛肉煲还是虾煲？我看网上说这两个味道都很不错。”
“那就试试牛肉煲吧。”江虞条件反射回答了这个问题。然后他看向我，忽然扯下了自己的口罩，“太热了。”
……但是热？
我有点儿想说我们坐的这个位置明明正对着风扇，你这又是哪门子的热，下一秒就看见江虞在扯下口罩后又很干脆地取下了自己头上的鸭舌帽放到一边：“热死了。”
刚咬下一口包子的我看着江虞，江虞看着我。
我想说我有的时候真的很怀念我们初见时的拘谨和内敛，以及你真的不觉得自己这动作有点儿假的太明显了吗？就被旁边突如其来的一声‘江哥！’给盖住了。
我跟江虞同时转头看过去。
5
喊出这一声的是个拉着个姑娘的年轻小伙，他在喊出这一声后就靠近了我们，然后跟江虞打了个招呼：“我就说是你，小华还在那边说不是。她也不想想我眼睛多好使！”
“我那是怕你喊错人闹笑话。”旁边的小姑娘说完这句后才转头看向江虞，“江哥好。”
“你好。”江虞应了一声。
小姑娘转头看向了我：“这位是江哥的亲戚吗？长得真帅。”
是的我也觉得我长得很好看……不对，我嘴巴里还有包子。
我以不怕自己被当场噎死的速度把嘴里的包子咽下去：“你好，我是……”
“这位是小项，我的爱人。”江虞冲他俩点头，又冲我点了点头，“这两位是汤旭和郑霞华，小旭是我的同事，小华是我的高中校友。”
“你好你好，”汤旭一边儿笑一边儿冲我伸出手来，“江哥是我师傅，教了我不少东西。不过他说我们年龄差不多，叫师傅太怪了，让我跟其他同事一样管他叫哥就行。”
“你好啊。”我一边儿想现在时代是不一样了，大家对性少数群体都能用这么快的速度接受了。一边儿跟他握手，同时不忘转过头冲他身边的女性打招呼，“小华你也好。”
“你好……”小华迟疑着眨了眨眼，看样子还没反应过来。
“等会儿……”而刚刚还跟我握手的汤旭猛地睁大了眼睛，“你俩是……伴侣吗？！”
我跟江虞对视了一眼。
“看来他对新事物的接受程度不高。”江虞咳嗽了一声。
我挺想跟他探讨一下这到底是别人的接受程度不高还是他出柜的方式太简单粗暴了，但我最后什么也没说。
6
“我刚刚没别的意思，我就是纯没反应过来。”汤旭第五次从我们中间的隔间探过脑袋看向我们，“真的！”
“知道了，”江虞用手把他脑袋推回去，“你别往这儿探脑袋了，影响食欲。”
“就是，”一边儿的小华咕哝，“很丢人哎。”
“哪里丢人了，”汤旭很不服气，“我就是有点儿怕……”
他一边儿说一边看我：“怕我半个师傅的爱人觉得我刚才那个反应有点儿过激，我可不是那种会觉得性少数群体就歧视的人，我是真没反应过来……”
“真没事儿。”我冲他摆摆手，“你不用这么认真的跟我们……”
解释。
“不过说到这个，”江虞把我的脑袋也转个方向，让我重新正对他，“别跟其他同事说这件事儿，替我保密。”
“保证完成任务！”汤旭一拍胸脯，回答得很认真。
7
我和江虞的用餐速度很快，吃完后跟汤旭他们打个招呼，就继续我们的逛街大业了。
等差不多远离餐厅也远离还在门口排队的人群，我才忍不住跟江虞抱怨：“下次遇到你同事能不能说你是我的兄弟啊？今天这也太考验心脏接受程度了吧——？”
“哪儿有我们这种长相跟气质都完全相反的兄弟？”江虞笑着反问，然后我听见他说，“没事儿，我心里有数，你不用担心。”
“我不是担心……”我挺想说主要是这可能关系到你的事业问题，但我又觉得这话听起来很古怪，毕竟这话似乎不该是我来说的，而江虞分明该是我们两人之中更理智的那个。最后嘴巴张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说什么。
一方面我很喜欢他对自己的同事说出我是他的爱人这句话，一方面我身为既得利益者不想让他继续做我自己分明很喜欢他为做的事儿，这也太可笑了。
我不太想继续想下去了，江虞说他心里有数那就是有数吧。
8
然后我们一块儿走进一家服装店，我摸着衣服的外套试图看拉链那块儿到底平不平，面料怎么样。
旁边忽然走来一位挽着自家丈夫的妇人，但是他俩在我们旁边站定了。
我一边儿想着我也没胖到把一条道给占了啊，一边儿默默往旁边挪了半步，但江虞却站着没动。
我的第六感在对我敲响警钟。
9
接着我就看见江虞冲那叔叔辈的男人打了声招呼：“师傅。”
我眼睛顿时都瞪圆了，都有点儿问他们单位同事是不是在商场里搞上团建了，怎么前面来个徒弟后面就来个师傅，还给不给人心理准备了？但这会儿跟刚才一样不是我俩可以说悄悄话的好时机，我只能往旁边错开一步试图假装我们不熟。
“小江。”那位叔说，“你居然也会出来逛街啊。”
“嗯，”江虞指了一下我，“跟我的爱人一块儿。新年新气象，我们也想到这儿来给对方买套新衣。”
我眼睛瞪圆了看着他——刚刚到底是谁说自个儿心里有数的！
“哦……哦，”妇人捂了一下嘴，笑着看向我，“哎呀，哎呀。”
“您好……”她哎呀的我感觉自己都不是自己了，我只能朝她伸出手，“那个，我是江虞的男朋友。”
“你好你好。”她也笑着握着我的手，“这孩子长得好俊俏喔，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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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仍然被我注视着的江虞咳嗽了一声，对他师傅用了跟刚才对自己徒弟一样的说法。
“对了师傅，这件事儿……你记得帮我保密啊。”
“这还用你说！”他师傅一瞪眼，“我像是那种会到处嚼舌根的人嘛！”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