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调查局》燕梧瑶

6、第六章

　　沈计盛一口气说完，反问道：“你听懂了吗？”
　　“听懂了。”夏侯缘颔首道。
　　董御溪点点头，站起身来：“加个微信吧。”
　　两人拿手机出来扫了一下，夏侯缘看了眼对方的微信头像，朋友圈和名称，都是清一色的简约。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在朋友权限那里勾了个仅聊天，谁也别记挂谁。
　　夏侯缘在这几天的时间把他的办公桌，家里整理了一下，顺带通过沈计盛了解了一下“队友”。
　　这些人性格分明，没一个是中庸普通的人。他们年龄大多在20多岁，但也经验分好几个段。老资格的一定是所谓的苟局长，其次是沈计盛和程晗，而看起来成熟冷静的单令枫，董御溪等人其实比沈程二人要入队晚，单令枫又和毕瀚海是同年入队。
　　这些信息是程晗和沈计盛二人在闲暇时间随口说的，在CSIB里，其实大多数人对他都还是不冷不热的状态，这点夏侯缘也能理解，把陌生人拉在一起共事，他也不会马上就接受的了。缘分不能勉强，夏侯缘认为尽力而为就好，他的志不在此。
　　“大家听我说。”沈计盛拍拍手示意，把办公室里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这几天我们走遍了东北境内的中型以上城市，明面上是没有半能动体了，但指不齐它啥时候再蹿出来，都跟各地警察说了吧？”
　　“说了。”
　　“ok，那我们今天就先去酒吧，酒馆，教堂这种地方看下情况，有什么动向立刻回报。还有瀚海，你要在今天之内协助警方把城市角落疯狂生长的吸血藤蔓处理掉，然后带点样本回来。”
　　毕瀚海比了个了解的手势，问道：“那谁去酒吧啊。”
　　他们调查有时候要去非常规的地方，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酒吧花点技俩能套出的东西只多不少。
　　沉默之后，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投向单令枫。
　　单令枫一蹙眉：“我不想去，瀚海可以明天去酒吧，他如鱼得水。”
　　程晗也道：“是啊，令枫不适合去酒吧，万一美女姐姐缠着他不放怎么办？要不我跟他去吧。”
　　单令枫立刻拒绝道：“算了，我自己去吧，程晗去那地方也晕头转向的，单人行动更方便。”
　　程晗明显失望起来，咬着唇，杏眼眼尾耷拉下来，道：“这么嫌弃我啊，长这么大又不是没去过，真是的。”
　　“我没去过，还要说什么吗？”单令枫低声回道。
　　拳头不自觉地握紧，程晗欲言又止，最终泄气地叹出口气。
　　空气肉眼可见地凝固，沈计盛摸了下下巴：“我派个外援跟程晗一起去吧，夏侯缘，你们还记得吧。”
　　程晗了然地啊了一声，抓抓头发道：“夏侯那么彪悍的战斗力想记不住都难，怎么了沈哥，你咋把人家骗过来的？”
　　沈计盛把一条长腿放在另一条上，翘着脚道：“我同意做他的私家教练了。”
　　夏侯缘想让沈计盛教他格斗的事情已经在CSIB内部人尽皆知，大部分队员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教不教都可以。CSIB的保密程度并没有看上去那么高，很多任务与警察局脱不了关系，他们几个人的资料在内网上也一清二楚。当然，这也与地域有关，要是换了总局，调查员的身份就不是随便能查得到的了。
　　正在这时，沈计盛按了下耳钉，说了好后就上楼了。单令枫往后一移，也快步走了出去。
　　苟康苟局长通知沈计盛上去，打开门之后，就见苟康脸色严肃地坐在沙发上。
　　他手里拿了两个人的资料，示意沈计盛过来翻看。
　　“西南地区的陶副厅和东北地区的余副厅？他们和我们的案子有关系吗？”
　　苟康不置可否：“这两个领导刚下了私密通告，想把中间商和半能动体的事情压下去，他们以为这事传不到我这里，没想到文件一发就被截下来了。”
　　沈计盛看着余副厅的资料：“这个余巍副厅长是最近才升上来的吧，如果他与背后的人有勾结，那扶他上来的人也有嫌疑。”
　　“不止。”苟康双手交叠放于膝上：“陶兴朝也是最近升上去的副厅，而且他们两个是同乡，当初进政府的时间都差不多。”
　　沈计盛明白他的意思：“我知道了，关于半能动体和中间商的调查我们会放在暗中调查的，直到整个事件结束。”他顿了下，又道：“苟局，要我去打探一下省里的口风吗？”
　　苟康知道沈计盛的背景，他父母都是国安十一局的文职人员，平日里可以接触到的信息和人员不少，故而沈计盛了解情报的渠道比一般调查员要多。
　　但苟康决定不主动打草惊蛇，他要调用自己的权力进行秘密搜查，不在政府内部留痕迹，毕竟这事牵扯到两个省，动静一大上头的人会连带分局一起查。现在正在追踪古怪的药品，正是赶在它流入市场前击杀的好时刻，不能被耽误。
　　“不用调查，这边我会处理，你们认真做自己的事。”
　　听苟康下了命令，沈计盛也就服从上级，准备先完成自己的调查。
　　程晗正下公交车，突然打了个喷嚏，踉跄了一步落在地上。
　　夏侯缘一接到消息就过来了，问道：“感冒了？”
　　程晗吸吸鼻子，道：“没有，可能是哪根筋搭错了吧。”
　　两人继续往高铁站的地方走，程晗双手背在身后，道：“夏侯，你是哪里人？”
　　“算是云南的吧。”夏侯缘道。
　　程晗长长地哦了一声，道：“我还没去过云南呢，哪天得了空去那里转一圈吧。”
　　夏侯缘笑了一下道：“嗯。”
　　程晗朝他眨了眨眼：“你来东北今年了？”
　　“没几年吧，可能没你们这些公职人员长。”
　　本还想说点什么，程晗却摸摸耳钉，神情立刻就正经了。
　　“收到。”
　　“怎么了？”
　　“我们得暗中调查了，得换个方法看高铁站出入名单了。”
　　与此同时，单令枫正往分局出口走。
　　他的步子快，毫无表情，整个人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心情并不好。
　　刚才和程晗说那么重的话并非他的本意，他只是不想让程晗去酒吧而已，那小天真就喜欢到处跑，一个没注意就到别的地方去了。这里的酒吧不比得更南的地方，E国人频率高多了，他长成那样，万一被看上了怎么办？
　　想着想着，单令枫心中就涌现出烦躁感，程晗委屈的眼神又浮现在面前，就好像被欺负了一样。他不由得想起自己来到CSIB的初衷，真只是为了维护华夏境内的稳定吗？
　　他扯松了下领口，让直领垮下去，扣子也松开几颗，毕竟去酒吧不好穿得那么正经。
　　不一会儿，单令枫就出现在南岗区的一家24小时都开门的酒吧，这家酒吧不实行会员制，牌照正规，还兼有夜店属性。这是今天探的第一家酒吧，等下午4，5点后就会有夜晚才开的酒吧开张。
　　这么想着，单令枫顶着一张冷漠的俊脸推开了漆黑的金属大门，绿色和红色的照射灯从上至下洒在他的脸上。
　　因为是白天，里面的人并不很多，但还是有诸如面前这个E国美女迈着慢步过来，媚眼横扫，用半生不熟的中文问道：“帅哥，请你喝一杯？”
　　还好没带程晗过来，单令枫在心里如是说。
　　白天的人们尚且收敛些，待时针指到7这个数字，各个夜店的小荧光黑板便摆出来了，大门下的缝隙里传出动静，薰香味幽幽飘出来。
　　单令枫找了个角落的包厢坐下，看着舞池上弹琴的女人，各个半隔间里的男男女女，他们说话声音都不大。舞池的灯才刚开，吧台的调酒师还在擦杯子，人还没来齐。
　　等到灯光由暗转明，杂七杂八的声音从各个角落响起，音乐被扭到最大音量，钢管舞，唱歌，服务生交织在一起时，单令枫成了这个空间里最冷静的人。
　　一个涂着咬唇妆，淡棕色美瞳的漂亮男孩眼尖地看见单令枫视线漫无目的地扫射，他袖子被卷起来露出结实的小臂，神色淡漠的俊脸好像对谁都不感兴趣，黑色的眸子扫到自己脸上，看得他怦然心动。
　　单令枫看见一个男孩扭着腰走过来，细白的手臂看着就要搂过来，他往旁边一避，道：“干什么？”
　　“我看哥哥的饮料喝完了，我知道吧台上有一种很好喝的鸡尾酒，哥哥要去看看吗～”
　　说罢，男孩故意咬了下粉嫩的唇，大眼睛眨巴眨巴，扯着单令枫的单臂往自己腰间搂去。
　　单令枫二话不说甩开了男孩，冷淡道：“我对你没兴趣。”
　　“哥哥还没跟我说过几句话呢，怎么就这样断言呀～”
　　“哈哈，前几天闹出的那个中毒和枪击事件都压不住你啊死娘儿们，真不怕惹上什么？”
　　两句话重叠在一起，单令枫敏锐地往男孩身后看，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搂着穿着酒红色长袖女人的细腰走过，动作放荡地时不时摸过她的臀部。
　　男孩看着面前这个帅哥突然挪开自己，走出包厢慢慢跟踪走过去的一对男女，脸色精彩不已。他作为常客认识那个姐们儿，是这里的一个陪姐，虽然他对女人不感兴趣，但这位姐在这吧里很出名，只要是常客都知道一点。
　　这帅哥居然也喜欢那姐姐，不应该啊，他看人的目光一直准，这位爷不像是喜欢那种庸脂俗粉的人。
　　难道...！男孩赶紧拿出镜子补妆。
　　单令枫跟在他们俩身后，两人调了一会儿情就回到了买房子的话题上。
　　这个女的想买南岗区的一套公寓，男的本想给他买，但又担心最近这附近出的事太多了。
　　“而且不说别的，我以后去找你也麻烦，你总不会后面还经常来这里光顾吧。”
　　女人笑嘻嘻地搂住他的脖子，往他脸上亲了一口：“怎么会呢，我就是觉得这地方地段好，买东西也近，而且买...”她眨了眨眼，红唇微张：“买那个也方便，对吧。”
　　男人终于轻咳一声：“哎随你随你，我可跟你说，要买最好买另一栋，就在它隔壁。不是我说的，那屋子风水不大好，前几天还传出来晚上有鬼影在空房子里走来走去。它给的样板房阳台太大，布局也不合理，我看着不舒服。”
　　“都依你。”
　　单令枫靠在墙上，侧目看着他们走上了楼，知道后面两人不会再谈什么有营养的话题了。
　　今天他在酒吧转得也够多了，该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分局的人齐齐坐在圆桌前，董御溪拿出来一个平板，问道：“你们昨天都有些什么发现？”
　　回答杂七杂八，董御溪一一记在平板电脑上，在单令枫说出他在酒吧的见闻后，董御溪的手一顿，众人一静，显然对这种关于风水的话题很敏感。
　　沈计盛道：“哪个楼盘？”
　　“南岗区边缘的金通花园，就俩公寓楼。”
　　“这事儿有点蹊跷啊。”毕瀚海搓搓手。
　　沈计盛想了一下，道：“这样，留几个人在分局，其他的人现在跟我去楼盘看下。”
　　董御溪淡淡道：“我留下吧，还要整理你们说的东西。”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