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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考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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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只考大三门,考场按中考成绩分。
三门结束,林风禾穿过躁动着对答案的人群回到座位,教室里还没沈逾的影儿。倒是李暮已经在座位上翘着腿圈圈画画。
见林风禾回来了,李暮像是等到了救世主:“最后一问我做出来了…但应该有更简单的方法,你怎么做的?“
两个人都十分默契地选择了不对其他两门的答案。
“和你差不多,我用了几个初中的公式。“林风禾认真看完李暮狂傲的草稿,大致也摸清楚了她的思路。
他写了点关键步骤,就把草稿推给了李暮。
“…最后用基本不等式就可以了。”
“我就这里绕了个圈,前面都没来得及检查。不过你很厉害啊。”
她咬着笔,另一只手抵着额头,仿佛醍醐灌顶,笑得极爽朗。林风禾只能回敬一个腼腆的笑容。
“姐,你会了?教教,教教。”另一个男生凑了过来。
“你滚一边去好吗?”李暮把笔丢了,一把揪住了那人的校服。
林风禾座位周围又一次恢复了寂静,他不想找别人,自然也没有人主动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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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林风禾才被沈逾抓包在楼梯口。沈逾看起来不太开心地走在他前面,也不说话。
于是他率先打破僵局:“你怎么了?吃错药了?”
“没事,有几道题我不太会而已。“
“那我回家给你讲嘛。“他又不忍心让低气压一直盘旋在这里,于是特别诚恳地补充:”明天秋游给你带吃的?“
沈逾是好说话的种,尤其是听见吃的这种话。没来由的情绪低落来得快,去的也快,一会儿就烟消云散了。
两个人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条街的街尾分别,原本顺路的校友到这里也走的差不多了。太阳下山前眷顾了这条街沿边的树木,暖橙的光顺着树叶勾勒出岁月的模样。
大马路变成绿灯的时候林风禾轻声在沈逾耳边问:
“明天我们能一起坐吗?班里没熟人。”
秋游的目的地在县城最东边的湿地公园,背靠的就是这里的人民世代依仗生活的大山。
在这里土生土长的孩子们,几乎都去过三四次,因此那里经常被说成:教育部指定春秋游地点。
几辆大巴很早停在了学校门口,路上过去只要半个小时。他提着的半袋小零食刚坐到座位上就被沈逾和李暮瓜分了大半。
沈逾把自己从林风禾那里抢的零食分给坐的近的几个人,地位很快提升成了大哥。
直到上车前,林风禾还说:“我包里有面包什么的,这东西你分了吧,给我留点就行。”他心不在焉地目光乱飞,胃里还在向他发出抗议。
武大郎举着小旗子站在队伍最前面,拿着小喇叭叫:“二班的在这里上车!”他今天背了一个印着中国制造四个大字的包包,衬得整个人都更加红色了。
许是高中的第一次结伴出行,今天的人群格外躁动。大家好像都有聊不完的话题。
林风禾习惯靠窗坐,他把耳机戴上,隔绝了一切吵闹后便不再言语,耳机循环播放着节奏强烈的摇滚歌曲,他侧着头看窗外飘过的朵朵白云。
沈逾的手机停在了小游戏的结算页面上,他小声问:“怎么了?“
林风禾把包挂在了前座的椅背上,没接话。早上他根本没吃什么,但躯体化的反应却还是不折不扣地缠着他。
况且他并不习惯准确表达自己的感受,所以嘴上只能比以往收敛不少:“没事。”
林风禾以往的春秋游即使有人邀请他一起,他也很少答应。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找一个位置坐。昨天晚上回家后,他怀疑之前是不是被夺舍了。
大巴开上了大路颠簸起来,卷起尘土飞扬。
导游是个中年阿姨,在前面滔滔不绝地介绍着湿地公园的景观。听腻了的人大多都开始各干各的活,车里格外吵闹,夹杂了发动机的汽油味和各种零食的气味。
他心里莫名浮躁,换了好几个姿势也没见好转。焦虑和担忧像风暴一般席卷着他的大脑。
沈逾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叼着了一根棒棒糖,轻轻推了推他:
“我带了晕车药,你要吗?“
林风禾从不会主动开口寻求帮助,忍着是他能想到的最佳解决方法,所以没有人会觉察到自己的不对劲。
武大郎宣布解散之后,一个影子飞速地出现在林风禾面前。
“狗儿….”陈纪景的飞扑还没到位,就被沈逾一脚踹了回去。
他身上挎了一个包,手里还拎着一个。没好气:“你不是前几天才和我斩钉截铁地说,这次你一定要和小小陆的关系更进一步吗?“还特意把斩钉截铁四个字加了重音。
陈纪景从脸颊红到了耳根,“我就随便说说…“
“什么呀?你们一起走吗?“
陆昭宜走到他们面前问,她眼睛笑得弯弯像月牙,说话间就让林风禾想到了那种脆生生的樱花风铃。小黄鸭背包别在腰间,好似无忧无虑的骄阳。
她是陈纪景和沈逾初中时的班长,两个人阴差阳错的升到了同一所高中。
陈纪景的那点小秘密被他拿捏得稳稳当当。
沈逾咳嗽了声拍拍他的肩:“我们还有点事,你就自己去玩吧!你看赵轩他们还在等你呢。”他又顺着陆昭宜的方向一指,几个人在树荫下向这里挥手,手里还捧着给她留的草莓味冰淇淋。
“拜拜呀,等会我们可以一起玩哦。”陆昭宜甜甜地笑了,她一走,陈纪景也忙不迭地离开了。
他喜欢陆昭宜这事,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
送走了粘人精,沈逾带着林风禾往森林里走,穿过这片森林就是观湖区和游乐场。
“你朋友真幸福。”枫叶为大地铺上了一层暖和的橙黄色被子,林风禾一踩上去就簌簌得响。虽早已入秋,但天气还不算凉爽。
沈逾听到这有些莫名其妙的话却笑了:
“别羡慕他,那家伙暗恋班长三年了,毕业那天还发誓一定再也不爱了,结果还是变成了感情的手下败将。”
然后他打开了手机的相机,晴朗得像被上了滤镜一样的蓝天白云被他装进相册里。
林风禾就在一旁发呆,等他回过神来,两人已经走到了边缘。面前是湿地公园最大的观景湖,鸭子和天鹅在湖面上享受阳光的沐浴,还有几只调皮的在互啄掐架。
沈逾问林风禾:“你想不想坐那个森林小火车?”
知道的他十六岁了,不知道的以为这人六岁。
于是他们拿着学校免费的票坐了小火车和会喷水的卡丁车。
以及沈逾非要自费玩的打气球,结果他瞄得和百岁老人没什么区别,只能交给了林风禾。
林风禾接过枪,打了十发子弹,只空了一发。老板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才确定自己没老花,从架子上取了个两个半人高的娃娃下来,他全塞给了沈逾。
吃午饭的时候林风禾啃着红豆面包,习惯看看同学新发的朋友圈,九宫格里的欢愉溢出了屏幕,他只是挨个点赞。
“林风禾,抬头看下。”小少年示意他抬头,调出了拍照模式。
“我都不好意思揭穿你。”
沈逾灰溜溜地挪到他旁边,“比个耶嘛。”
我不好看,到时候同学不给你点赞了怎么办?那你不会讨厌我吗?这种幼稚又奇怪的想法被他狠狠嚼碎了吞进肚子里。
沈逾开心得像中了大奖的小孩:“哎,我俩真帅,这必须给陈狗看看。”
下午他们也不走了,铺了野餐垫在大草地上晒晒太阳,拍拍照。打了一下午排位——沈逾每次都能自信地掏出射手,然后被打得落花流水。林风禾一个玩辅助的,输出最后比射手还高。
期间沈逾等复活的时候就切出去回陈纪景的消息,林风禾不知道他发的什么,但感觉他绝对不正常。
先前周考小测英语拿年一都没打字的时候笑得欢。
3
秋游后的第二天就是月考分数放榜,一大波的学生潮水般涌入二楼的圆弧办公室问分数,想去问数学题的几个人甚至门都挤进不去。
“昭昭这次语文年级第一欸,那个作文分...感觉我下辈子才能写出来。”陈纪景趴在办公室门外的栏杆上,像根焉巴了的小草。
刚挨完老许骂出来的沈逾刚巧看见他,揽着他的肩膀说:“没事没事,兄弟语文也只拿了第二。”
“你咋只字不提数学,是有啥心事吗?“话刚说完,他差点被沈逾扔到楼下去。
出名单后林风禾的数学成绩依旧傲视群雄——差两分满分,高出年级均分整整三十分,闪耀的高分像夜晚的明星一般冉冉。
林风禾还在每门年级前十的名单里看到了沈逾。
他在英语那一列的第一栏,分数相当得高,还顺便到语文那走了个过场。尽管县城的发展程度没有省里快,但近几年他们的教学难度也在着手和省里接轨,林风禾所在的地方英语算全国数一数二的难度——尤其是已经堪比四六级的高一英语。
确实厉害。
那天林风禾在座位上做题都感觉有人在小声讨论他。
“妈呀,这卷子难度都能考98,我们这届出神仙了吧。暮暮姐也厉害,都上90了。”
李暮在捶胸顿足:“唉,早知道放了最后一问,检查检查前面两填空就好了。“
她不够细心,做题总忽略小细节,要么就是计算错误。
见着林风禾在做题,李暮就在一旁边摩挲着美工刀,咬牙切齿:“我要把你们数学第一都杀了。“
林风禾又解了道题出来,“好好好,下手轻点噢,我怕疼。“
没过几天,他和沈逾一战成名,全年级都知道了二班有两数学上九和英语上八的神仙,他感觉最近英语老师和老许走路都带风。
尽管林风禾英语没及格,但语文也勉勉强强拉他上了许多分,拿年级前十稳稳当当。
他傍晚给自己炒了个蛋炒饭,将月考的事情发给了母亲。
那个备注为“顾玟(妈妈)”的对话框很快就回复:
——挺好,但你的英语还要继续努力,单词背一背。
他也没说什么,回了好的,然后把碗洗好。简单地洗了个澡后,到书桌前做一课一练。
李暮在微信上还发了一道函数题给他,“大学霸,求帮助。”
林风禾还是看了几分钟,写了主要的步骤就发过去。还附加了一句:“哪里不懂的话就问我。”
他的生活平常得有些无聊,学校的风云人物另有其人,自己的成绩也没好到人尽皆知。
第二天有两节连着的体育课,解散后林风禾约沈逾打羽毛球。
他穿着白校服,手里飞快地转着球拍,有些狐疑:“你会打吗?“
沈逾正对着空气挥拍,强劲的风声灌入耳朵。“当时全班就我中考选的小球。“
“行。”林风禾也不多废话,两个人打的有来有回,羽毛球在半空画出漂亮的弧线。
只是沈逾尽管技术还行,但也耐不住对面十球能有一半在网前或者扣杀。即使他也能适时反击,但坚持了半晌还是被林风禾打得节节败退。
沈逾感觉对面打过来的每颗球都是冒着火的,高远球的落点极其刁钻,让人根本找不出破绽。
直到他差点学会竖叉后终于投降:“打不过,太牛了。“
林风禾平平地答:“谢谢夸奖。”
“水。”于是他把小卖部买的冰水递过来,沈逾也不客气地喝了:“运动会咱们报双打去吧?我给你辅助,以前都是狗儿子和我打,他不行…”
“我听陈同学说咱们只开了混双和单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