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挑灯》蓉阿

8、你是我的救赎

　　林怀瑾提着水果饮料站在门口，卡其色风衣把他的个子衬的愈发挺拔。面若冠玉，温文尔雅，身上还有一股好闻的男士香水味。

　　他看见顾海平好似有些惊讶，但还是露出微笑道：“我是来找季平的，你是？“

　　季平马上从厨房出来，接过林怀瑾手里的东西。

　　“是朋友家的弟弟，“季平话还没说完，顾海平就接道：”来找季哥玩的，没想到运气这么好，刚好赶上饭点。“

　　林怀瑾一边换鞋一边笑道：“你运气确实挺好，季平可是难得下厨一回。我们都是沾了季雪的光。“

　　顾海平站在门口气得牙都要咬碎了，老东西还喷香水，早知道他也喷了。

　　季雪这时刚好上完课，正去指甲就看到狭窄的玄关站了三个男人。提着水果的季平，换鞋的林怀瑾和正对着门的顾海平。

　　“你们站在那干嘛呢？“季雪不由问。

　　“没什么，我刚来，平之来替我提东西。“

　　“你为什么叫他平之。“”你是谁？“

　　顾海平和季雪的声音同时响起。

　　林怀瑾答道：“平之如水，从水；所以触不直者，从去。很适合季平。“又替季平对季雪解释道：”平之说是朋友家的弟弟，过来蹭饭。人多热闹，刚好一起庆祝平之升教授了。京大历史上最年轻的教授，说到这我还没给你贺喜呢。“

　　林怀瑾笑着看向季平，但季平却没有一点笑意。他的资历和年纪都不够，教授是那天之后顾海平求家里活动出来的。

　　顾海平知道季平在想什么，走过去挡在季平前面，“林院长先歇着，我去给季哥打下手。”

　　“年纪轻轻就会做饭，可比我们那时强多了。”林怀瑾笑道。

　　“那可不，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被拍。”顾海平话还没说完，季平就道：“进来端菜。”

　　不知为何，季雪总感觉今天家里气氛怪怪的。

　　顾海平和林怀瑾端坐在她哥左右两边，特像皇帝和他的皇后与妖妃。顾海平就是那妖妃。

　　他本就是二十刚出头的大学生，年纪小，虽然外貌周正丰神俊朗。但架不住身上有股小三味，一会叫季哥给他夹菜，一会要往季平身上靠。时不时还茶林怀瑾几句。

　　有顾海平在旁边，显得林怀瑾特有正宫范。像妻子与丈夫不懂事的小姨太太，明明什么动作都没有，但就是衬得姨太太不懂事。

　　顾海平感受到季雪的目光，道：“雪儿姐，你是学器乐的？”

　　季雪点了点头，“算半路出家吧，小时候家里穷没法学。后来艺考，跑课太贵了，要不是我哥坚持，我就走文化了。”

　　“季哥成绩这么好，雪儿姐成绩应该也不差吧，怎么会学艺术。”

　　季雪笑道：“我小时候看别人弹琴可羡慕了，但家里穷，我哥牵着我在琴行的玻璃门前向我保证，说等以后有钱了一定让我学。“

　　“我哥成绩好，一路连跳。家里没其他人，他就把我一起带去帝都了，靠助学金奖学金兼职把我养大，让我学琴。”季雪酒量不好，喝了酒，话就多了。

　　“那为什么又说，如果不是季哥坚持你就走文化了？”

　　“艺考的时候我哥在读硕士，跑课很贵，一节课就要几千块钱。对大城市有钱人家的小孩可能不算什么，但却让我哥累倒在家里，什么都没我哥重要。还好我们遇到了怀瑾哥，知道情况后愿意资助我们。”

　　季雪画风一转，用手点着林慕瑜的脑袋道：“所以你要好好加油，和我考一个学校。”

　　“季雪姐是什么学校的？”顾海平这时也不雪儿姐了。

　　林慕瑜吃的腮帮子鼓鼓囊囊的：“雪姐可厉害了，是当时的艺考状元。因为平之哥在帝都，最后选了中音。现在雪姐在乐团当首席，要不是沾了我哥的光，我都没法跟雪姐上小课。”

　　季雪放下筷子，举起酒杯：“不说了，现在一切都苦尽甘来了，大家要好好的。“

　　“对，好好的。“林慕瑜率先举起酒杯。

　　随后是林怀瑾和顾海平，最后才是季平。

　　今天这顿饭，季平异常沉默，总是不知在想什么。

　　到了晚上，两个女孩在看电视，林怀瑾在阳台上打着电话。顾海平硬要挤在厨房和季平洗碗。

　　顾海平一边刷碗一边道：“季哥，我好后悔没有早一点遇到你，如果早一点遇到你，你就不用吃那么多苦了。“

　　季平靠在厨房门口冷笑一声：“可是顾海平，你有没有想过我很后悔遇到你。“

　　空气停滞，顾海平阴着脸把盘子扔进洗碗池。传来一阵瓷器碎掉的声音，他也不装了，卸下这几个月的伪装。嘲讽道：“可惜啊，晚了。“

　　顾海平的手上还沾着未冲洗干净的洗洁精，他轻抚上季平的脸。冷笑道：“季哥，一直装下去不好吗。激怒我，遭罪的不还是你吗？”

　　客厅里传来电视的声响，两个女孩笑着讨论剧情。季平把顾海平的手打下，冷声道：“顾海平，你今天不该来！”

　　“我不来，好让你和林怀瑾卿卿我我吗？如果不是遇见我，季哥你是不是已经准备好要对林怀瑾以身相许了？”

　　季平不堪忍受顾海平的发言，雪白的脸染上薄红。上前扯住顾海平的衣领，低声道：“顾海平，别在我这发癫。要癫回你自己家癫去。”

　　少年好似被季平这句话提醒了，俊美的脸上露出好看的微笑。但做出来的事，却宛如地狱恶鬼，他一把扯住季平的手摔门出去，将季平摔进车里，开车一路狂飙。

　　顾海平的力气很大，摔得季平有些头晕，待他回过神时，顾海平已经连闯两个红灯。季平吓得面色发白，从后座抓住顾海平的肩膀吼道：“顾海平，你疯了！你喝了酒，你怎么敢开车的。这里是市区，到处都是人和车，你怎么敢的！”

　　顾海平车速不减，好似在荒山赛车。风把他们的头发吹乱，季平害怕的开始浑身颤抖，但顾海平却越来越兴奋。

　　“季哥，我们一起去死吧。”

　　季平抓住顾海平肩膀的手已经软了下去，车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随着黑色福特在市区狂飙，有路人举着手机开始拍照录像。

　　“季哥，如果不想明天和我出现在头版头条的话，就把脸捂住。”顾海平还算有些理智，往后丢去一条围巾，季平胡乱的把脸围住。

　　顾海平俊美的脸已经被笑容扭曲，“季哥，你说如果我们在这里死了，我姐姐会不会把我们葬在一起？”

　　“应该不会吧，”顾海平回头，城市的灯照在他脸上。哪怕此时，他也帅气得像带着爱人去约会。“我哥姐还不知道我喜欢你。季雪姐也不知道我们在一起。季哥，你我今生相见是前世有缘 ，同死，方能来世再续前缘。”

　　季平伸手将顾海平的头扭正，缓缓道：“顾海平，好好开车，我不想和你一起死。”

　　最后在顾海平的市郊别墅停了下来，他把季平扯了进去。扔下遮脸的围巾就吻了下去，季平被他吻的喘不上气。腿还是软的，直往地下倒。

　　“季哥，你怎么胆子这么小。”顾海平无法抑制的笑出声，开始脱季平的衣服。

　　季平这一晚像是经历了生死，泪水止不住的无声流下，如芙蓉泣露。在漆黑的别墅，仿若艳鬼。顾海平吻下季平的眼泪，“怎么哭了？”手滑过季平的腰线，一顺吻着脖子肩膀。“别哭了季哥，我下次不欺负你了，快让我舒服吧。”

　　又在季平的耳旁轻声到：“我也会努力让季哥舒服的。”

　　别墅长久没人居住，家具都罩着白布。没有开灯，漆黑一片。但这一切，都没身上这个人让季平害怕。

　　他重重的进去，季平痛呼出声。“放轻松，季哥。”顾海平亲吻季平的头发，仿如教皇最忠诚的信徒。

　　事后顾海平抱着季平洗澡，他们两人挤在一个浴缸，季平累得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但顾海平却异常兴奋，兴奋到让季平觉得有些不正常。

　　浴室弥漫着水雾，顾海平在浴缸搂着季平，他说：“季哥，想象一下。我们在1930年日本殖民统治朝鲜时期，我是继承巨额财富的贵族小姐，有一个觊觎我财产的骗子伯爵。你是受雇于伯爵，为了金钱接近我的侍女。”

　　季平靠在顾海平的肩上，眼睛控制不住的要闭上，浑身疲软。但顾海平却依旧神采奕奕的叙述，“你带着目的接近我，你是到了冬天能偷来的皮革钱包编织成大衣的有名女贼的孩子，你是盗贼，是扒手，是骗子。来毁掉我生活的我的救赎者；我的玉子，我的淑姬。”

　　季平从顾海平身上滑下，他却不知不觉，眼里闪着光：“不，不是玉子，不是淑姬，是季平，我的季哥。”

　　“来救我脱离苦海的季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