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破镜重圆】》汣已

6、弟弟P

　　“我可以看看其他照片吗？”周生瑜看了看相机，他还是没办法将时瑾和这么一个专业的相机联系在一起。
　　时瑾点了点头。
　　周生瑜按照他说的往前翻了翻照片，发现时瑾拍的都是些路边常见的景物，有电线杆和停在上面叽叽喳喳的麻雀，有街口正在抽陀螺的小孩，还有坐在烧烤摊前烟雾缭绕烤串的中年男人。
　　他不太懂拍照和构图，但是他看得出来一张照片的好坏。
　　这些照片的生活感很强，如果不是他也生活在江城，他真的会很向往这种地方。
　　再往前翻了翻，都是些树丛白云什么的，也有拍他的学校，操场、教学楼还有学生。
　　拍的最多的是一个男生，穿着和他一样的校服，背着旧旧的书包，和三五个同学并肩一起走着，有时是男生一个人，坐在食堂吃饭，简单的一荤一素，更多的，是男生走路回家的背影。
　　周生瑜有些尴尬，他把相机还给时瑾：“抱、抱歉。”
　　“没事。”时瑾接过相机，他把相机收好，站起身，“走吧，我请你吃饭。”
　　说吃饭，也是去他们常去的烧烤摊点两份炒粉，再让老板烤几个肉串。
　　周生瑜吃了两口，还是没忍住开口问了句：“那个是瑾哥的弟弟吗？”
　　“我没兄弟。”时瑾瞥了他一眼，把刚烤好的肉串递给他，“长身体呢，多吃点。”
　　“嗯。”他接过肉串，把上面的肉扯下来，肉串有点咸，他被哽了好几次。
　　周生瑜垂眸吃了两口炒粉，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些堵，匆匆吃完粉以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1980。
　　时瑾前脚刚踏进去，陈俊生就冲他招了招手：“小离来了。”
　　吧台前坐了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这张脸半个小时前周生瑜才见过，在时瑾的相机里。
　　时瑾走上前，把那个男生背上的书包卸下来，递给陈俊生，他回过身挨着那个男生坐下：“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
　　那个男生手里握着一杯水：“等你下班再说吧，瑾哥。”
　　“也行，你自己找地方坐着，等会吵起来了你就去后台。”时瑾回头看向周生瑜，招了招手，“这是新来的鼓手，和你一个学校的。”
　　“周生瑜。”周生瑜走上前，看着那个男生。
　　那个男生的刘海有些长，盖住了一半的眼睛，他很瘦。
　　“他是楚江离，有点怕生，人不坏。”时瑾替楚江离开了口。
　　楚江离迅速抬头看了一眼周生瑜，随后埋着头，也不说话。
　　周生瑜讨了个没趣，径直往后台走去，王斯年他们住在后台，每回他到了他们都会给他留份晚饭。
　　楚江离一整晚都在，他就坐在吧台的角落，陈俊生给他榨了杯果汁，那边没什么灯光，比较暗，周生瑜看不太清他脸上的表情。
　　但是他能看见时瑾时不时会往吧台那边走，时瑾走到楚江离身边的时候楚江离会直起身，两个人都隐藏在暗色里，看起来像是在……接吻。
　　“小周，你怎么又错拍了——”孟尧往前凑了凑，“没睡好吗？”
　　周生瑜回过神来，赶忙摇了摇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会注意的。”
　　下班后曹江扔了盒感冒灵给周生瑜：“吃了睡一觉就好了。”
　　周生瑜轻声道了谢，他拿着药往外走，刚好碰到时瑾带着楚江离往外走。
　　时瑾一侧头看见他手里握着的感冒灵，脚步顿了一下：“生病了？”
　　“没——不知道，”周生瑜把“没有”两个字咽下去，摇了摇头，表情有些茫然，“可能有一点吧。”
　　“回去记得吃药，吃了睡一觉就好了。”
　　时瑾一只手拎着楚江离的书包，一手拽着对方的衣领，楚江离还是低着头，像是没骨头一样，半倚靠在时瑾身上。
　　两个人就这样往外走，时瑾说话的声音不是很低，带着笑的语气顺着风传来，楚江离偶尔会点点头，周生瑜跟在他们后面，能听见一些断断续续的词句。
　　楚江离跟着时瑾回了家，周生瑜看着他们走上楼梯，他知道时瑾住在五楼，铁质楼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看见时瑾开了门，楚江离跟着进去了。
　　这一片的廉租房都是单人间，房东只会给最基础的家具，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可能会有沙发或者几张板凳。
　　看样子，楚江离今晚应该是要留宿在时瑾家，那他们，是睡在一张床上吗？
　　周生瑜站在原地看了一会，然后慢腾腾地回了他租的房子。
　　第二天闹钟还没响周生瑜就醒了，他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上的污渍，好一会才想起来要下床洗漱。
　　拉开房间门的时候，他的心跳甚至快了一下，想着会不会又看见某个睡眼惺忪的人，拎着豆浆油条站在楼梯下打哈欠。
　　某个人他倒是看见了，只不过是在某个人的家楼下。
　　时瑾手上也还是拎着豆浆油条，一样的睡眼惺忪，打着哈欠，送楚江离下楼。
　　“早啊。”时瑾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眼睛都睁不开来，他一边把手里拎着的豆浆油条递给楚江离，一边和周生瑜打招呼。
　　周生瑜抬头看向站在两级楼梯上的时瑾：“早，瑾哥。”
　　他的眼神在时瑾的脖颈处停了一瞬。
　　“你俩上学去吧，我得回去补觉了。”
　　楚江离埋头吃着油条，默默地走在周生瑜的旁边，周生瑜也没说话，快到学校时他终于忍不住了，还是开口问道：“瑾哥是你哥哥吗？”
　　“不是。”楚江离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我姓楚。”
　　言下之意，两个人的姓氏都不一样，算是哪门子的兄弟。
　　时瑾连着早起了两天，感觉自己满脑子都是浆糊，他又倒回去睡了个漫长的回笼觉，直到中午的时候陈俊生哐哐哐敲门把他吵醒。
　　“我顶你个肺啦，很吵的诶你知不知道。”时瑾打着哈欠开了门，揉着眼睛接过陈俊生手里拎着的熟食。
　　他摊在沙发上：“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啊，兄弟的感情呢。”陈俊生把熟食拆开，去厨房那边拿了双筷子，“你这脖子被狗咬了啊？”
　　“别说了，我快要被蚊子咬死了。”时瑾随手拿过桌上的小圆镜子照了照，发现他的脖子侧边有一大片红痕，“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到这天，蚊子可劲盯着我咬。”
　　时瑾很招蚊子，每回只要有他在，其他人根本不会被蚊子咬。
　　“行了行了，来吃点吧。”陈俊生递给他一双筷子。
　　时瑾跟着吃了两口：“小离昨天和我说，阿白减刑了。”
　　“……减了多少？”陈俊生手里的筷子也顿了一下。
　　“差不多半年吧。”
　　“也行，能早点出来也是好事。”陈俊生夹了块卤牛肉，“快点把你藏的酒拿出来，咱给阿白庆祝一下。”
　　时瑾闻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但还是走过去从抽屉里拿出来一瓶开封了的茅台：“喝喝喝，喝不死你去。”
　　他拿了三个小的杯子，倒了三杯酒，两个人碰了一下，跟着一起碰了碰放在桌上的第三个杯子。
　　白的辛辣，一路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时瑾用力的嚼着牛肉，把眼泪往下压了压。
　　“行了，好事呢。”陈俊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叹口气，“等阿白出来，他和小离也算是熬到苦尽甘来了。”
　　“哟，还给你整上成语了。”时瑾瞥了他一眼。
　　“……别逼我扇你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