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29.9亿》蜡笔小辣妹

6、程淼

　　晚上放学他没等陆予暃一起走，他需要点时间好好想清楚该怎么办。
　　他现在确定以及肯定，他是喜欢陆予暃的。
　　其实早在他在办公室门口见到陆予暃的第一眼就确定了，只不过他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来反应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同性的事实。
　　不过他很快就接受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人就活这一次，只要不违反法律的事，喜欢什么就大胆去做，一向是程焕的人生信条。
　　尤其对于他这种人来说，更是要及时行乐。
　　毕竟说不定哪一天突然就没了呢？
　　可陆予暃呢？经过一个星期的相处，对他是什么感觉呢。
　　他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关系比刚开始进步了许多，不过还远远不够。
　　他想要的，是这个人，完完全全的属于他。
　　可是在没摸清楚对方的态度之前，他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之前要等郁青屿他们一起走，所以他专门跟刘叔交代了每天晚上晚半小时再来门口接他。
　　刘叔跟着他爸好多年了，跟着他们一家一起搬来怀北，年纪也挺大了，他不好每晚总让人家在门口等他半小时多。
　　这会时间还早，他又不好回去，就站在校门口等。
　　看着门口从车水马龙到人烟稀少，他都有点犯困了。
　　刚打了个哈欠，余光看见不远处街角好像有群人乌泱泱的聚在一堆。
　　噢，也不算是一群，最多也就四五个。
　　程焕能在距离几百米而且还是黑天的情况下注意到这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完全是有原因的。
　　一是他确实无聊的紧，插着俩兜在门口站十几分钟了，周围一点风吹草动他都能扭过头去看一眼。
　　二来是那几个人搞出来的动静确实挺大，吼的特别大声不说，旁边还有不少高一部的学生路过，站的远远的看热闹。
　　程焕本来是不想过去的，但是他们那个方向好像是四中旁边的实验小学，他弟弟的学校。
　　不过这个点，他弟早该被接走了，程焕想，不过脚步还是控制不住的朝那边走了过去。
　　推开人群，这副画面简直让程焕大脑充血，差点晕过去。
　　四个怀北四中的青年，看校服的颜色应该是高三部的，此刻正把程淼围在中间。
　　为首的一个刺猬头还试图用手拽他，嘴里说了句什么程焕没听清。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书包已经扔出去了，狠狠砸在那个刺猬头身上。
　　程焕从来没打过架，更没惹过事，但看到他弟小小一个被四个人高马大不怀好意的青年围住的时候，他简直气懵了。
　　心脏跳的厉害，程焕感觉有点喘不过气，但他还是硬撑着，挤开那几个人，一把把他弟拽到身后。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程淼身后还有个小女孩。
　　脸颊沾了一块灰，看起来脏兮兮的。
　　顾不上那个小女孩，程焕拉过他弟弟，半蹲下来，“怎么回事？程淼。”
　　程淼刚才硬撑着没哭，这会看见他哥来了，眼圈立刻红了，“哥……”看着他哥状态有点不对，立马收住了，拉了拉程焕的袖子。
　　“哥，我没事……你，你别担心，”看着程焕发白的脸色，声音都抖了起来，“哥你没事吧。”
　　程焕第一次如此厌恶自己的身体，他此刻真的很想一拳打死这几个人，居然敢欺负他弟弟。
　　但他能做的只有尽量平息怒火，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太过激动。
　　汗顺着脸颊流下来，程焕左手伸进口袋摸药，打开盖子胡乱吞了几粒。
　　“你们什么意思，几个大男人堵两个小学生，有没有出息？”程焕缓了口气，冲为首的那个刺猬头说。
　　那个刺猬头莫名其妙被人用书包砸了，此刻正懵着呢，四个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终不约而同的看向程焕。
　　“你呢？又是哪冒出来的毛头小子？砸我大哥，搞清楚什么状况了吗，就敢来充英雄，”刺猬头旁边的黄毛冲程焕喊道。
　　“怎么，你不会是要告诉我，半夜三更，你们几个一米八几的高中生围着这两个小孩，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程焕虽然打架不行，但嘴可不是白长的。
　　此时此刻他反应再迟钝也能猜到个大概，多半是这俩小孩先干了什么对不起那几个人的事。
　　不过他人都砸了，总不能吃个哑巴亏。
　　况且，他还真就是个护短的人了。
　　这番话下来，直接把黄毛惹急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还是刺猬头开口。
　　“兄弟，我们围是围了，可没对他们做什么吧？”刺猬头一脸挑衅，“但是我……可是货真价实的挨了你一书包。”
　　还没等程焕开口，刺猬头接着又说，“不过我不跟小孩儿计较，”瞟了一眼程淼身后的小女孩。
　　小女孩见状，一个劲的往程淼身后钻。
　　“把偷来的东西还了，我立马带着我兄弟走人。”刺猬头又转过头来看程焕。
　　程焕估摸着时间，陆予暃他们应该快出来了，因为他不久前刚听见下课铃的声音了。
　　这会校门口正熙熙攘攘，高二部的学生们胆子毕竟还是要大一些。
　　这会儿他们旁边已经又围了不少人了。
　　自己现在状态绝对算不上多好，程焕可不想让陆予暃看见他这幅狼狈样。
　　看着小女孩一脸抗拒的样子，还有自己弟弟一副视死如归毅然决然的表情，程焕是真觉得有点头疼了。
　　看起来不像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了的，不然俩小孩儿也不会被人堵在这这么久也没交出东西。
　　这里面有多少弯弯绕绕程焕一时半会儿也搞不清楚，只能祈求陆予暃他们晚点出来。
　　“这样吧哥，你看现在放学了人也多，俩小孩一直僵着，你们也不好动手，闹大了大家都不好看，要不这样，”程焕从书包里掏出一本练习册，随意撕了一页下来，写上自己的班级、姓名跟手机号
　　“这我电话、姓名跟班级，三天以后，等我理理清楚，肯定把东西还给你。”
　　程焕吃了药，刚缓过来点劲，气息还是有些不稳，但声音却异常坚定。
　　刺猬头大概也是被围观够了，不想把事闹大，就答应了。
　　接过程焕的纸条，也没看是不是真的，揣兜里就走了。
　　临走前还冲周围人吼了一嗓子，“看什么！没见过打架啊！”
　　周围围观的学生见状，都撇撇嘴，兴致缺缺的走开了。
　　剩下程焕自个面对着俩小孩。
　　大眼瞪小眼。
　　程焕掏出手机，边给刘叔打电话，边问小女孩家在哪，先送她回去，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说。
　　可小女孩一句话也不说，一只手紧紧抓着程淼的袖子，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程焕。
　　程淼也一脸紧张的看着他哥，犹豫了半天，试探着问了句，“哥你没事吧……”然后抿着双唇不敢说话了。
　　程焕刚平息下来的怒火蹭的又上去了，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半蹲下来，问，“程淼，具体怎么回事你回家再解释，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
　　他看向那个小女孩，顿了一下，还是开口，“她是谁？和这件事是什么关系？”
　　他弟在这场闹剧里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程焕自知自己从不是圣母，不喜欢掺和别人的烂事，他不是石头心肠，只是不想惹麻烦。
　　可他弟不一样，小小的年纪，心肠太软，同情心泛滥，见谁有麻烦都想去拉一把。
　　小时候是出一趟门，回来的时候总要带点东西，不是受伤的小狗小猫，就是被人丢掉的玩具。
　　程焕小时候每次看到都会大骂他是捡破烂的吗，什么破烂都往家里带。
　　印象里，程淼总是低着个头，眼泪汪汪的说，他们被丢在路边，真的好可怜。
　　大了一点以后程淼不再捡些“破烂”往家带了，但还是太善良。
　　见到谁都想拉一把，乱充好人被人家找麻烦的事也没少发生，程焕也没少帮他处理这种事。
　　不过以前都是些小孩子，好糊弄，这次可不太一样。
　　那几个人看起来就不好惹，他要是没在三天之内把事情解决，他毫不怀疑那几个人会提着棍子到班门口堵他。
　　别的倒没什么关系，程焕虽然不喜欢惹事，但也从不怕事。
　　但是他可不想让陆予暃看到，觉得他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哥……我是不是又惹麻烦了。”
　　看着程淼一脸委屈看着他的样子，程焕就觉得，在装可怜这方面，他弟可真是得了他的真传。
　　尽管也不是亲的，不过好歹算是有一半血缘关系。
　　“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程焕尽量放平语气，让自己显得不那么严肃。
　　程淼看了眼小女孩，刚张了张口，就被汽车的声音打断。
　　程焕叹了口气，“先上车吧。”
　　刘叔一来就看见程家两个小少爷他们一起在路边站着，旁边还有个小姑娘，怯生生的站在边上，眼里是浓浓的茫然与无措。
　　没多问，赶忙叫他们上了车。
　　由于小女孩一句话也不肯说，总是一副戒备的样子，死死护住自己的书包，程焕也拿她没办法，只能先带她回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