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阋墙》右下二

3、第 3 章

　　“还是愁眉苦脸的，”omega捉住许澍的小臂，“和我约会也不开心？”
　　许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少年扬起的脸，下意识低头亲了一下他的眉心。
　　眼睛里的愁绪被他短暂地按下去，他伸手和林棵十指相扣，摇了摇头：“不想了。”
　　林棵像一只被捉着小脑袋挠了挠下巴的的小猫，被亲了一口就满意了，拉着他去买冰激凌：“走呀，请你吃冰激凌，双球的。”
　　许澍选了巧克力和香草，两人进了影厅，入座后林棵凑上去每个球都咬了一口，点评道：“都买我喜欢的味道就不算我请你吃了。”
　　许澍笑着帮他擦干净嘴角：“我吃不出区别嘛，只会选你喜欢的口味。”
　　他看着林棵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看起来像扑进自己的怀里打个滚，许澍觉得自己为他对自己露出的这般表情做任何事情。
　　“……棵棵？”就在这时，林棵身边坐下一个人影，对方盯了他们半晌，惊喜地出声。
　　林棵转头看向右手边的座位，看清了来人，惊讶道：“诶！遍声。”
　　周遍声看着他身后的许澍霎时冷了脸色，状作毫无觉察地收回视线，凑近林棵，神情欣喜地和他说话：“我就知道你会来看！在实验室念叨了两天了，你学长终于舍得抽空陪你啦。”
　　他面前的少年闻言狡黠地弯起眼睛，快速回头看了一眼男友，用手挡着嘴唇，凑近周遍声的耳朵：“……是我假装生气了，他才肯陪我来的。他一直说这个题材会很无聊。”
　　周遍声皱起眉头，盯着他的眼睛，很可惜似的皱着脸：“他们都不懂！下次不找他，你找我，我们口味不要太像。”
　　林棵示意他小小声，两个人说悄悄话：“一定！他们都没有品味……天啊别被他听到了等会儿又生闷气，我先不和你说话了。”
　　周遍声看着他又转回头，凑到离他左手边冷着脸的青年身边，挽着他的胳膊和他私语。
　　因为这个拧腰的姿势，omega的腰身曲线被卫衣布料勾勒得清清楚楚。周遍声的目光停驻在那处曼妙的凹陷，一直到许澍警告的眼神直直落在他脸上。
　　周遍声直视他，喊林棵：“棵棵，爆米花分我一点？”
　　林棵回头，声音十分快乐与甜蜜：“随便拿呀，还用问我。”
　　周遍声：“怕你学长不高兴嘛。”
　　全程两个小时的动漫电影，林棵看得激动时数度把头偏到了右边，还是硬生生地忍住没找周遍声小声讨论，因为许澍一直捏着他的手，身上气压极低。
　　周遍声余光一直注意他，看得想笑，直接自己凑过去和他说话，林棵只敢连连点头，一双圆眼睛在荧幕的光下可爱又可怜。

　　散场之后林棵被直直拉着出了影院，被塞上车的时候还在问：“怎么了嘛，不是说在外面吃吗？”
　　许澍甩上驾驶室车门：“回家，我做饭。”
　　“……哦，”林棵闻言又开心了，乖乖系好安全带，“那辛苦你啦，哥哥。”
　　许澍看着他转眼又换上一副美滋滋的表情，又爱又气，边单手倒车边回道：“不辛苦。你以后少沾那个谁的边就算对我好了。”
　　林棵看着车窗外停车场的灰白色墙壁，不以为意：“周遍声？学长，你都知道我不喜欢alpha啦。”
　　可alpha会喜欢你。许澍心想。
　　他只道：“他身上很臭，我闻着不舒服。”
　　“啊！”林棵倏地回头看他，表情惊慌，“怎么不早说呢？”
　　他凑过去检查许澍的后颈：“痛吗？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呀，我闻不到。”
　　在匹配率极低的AO之间，存在出现信息素相斥现象的几率，无论是哪种原因导致的，信息相斥发生时，O的反应往往更为强烈，感受到的痛苦更为剧烈。
　　林棵反射性地闻闻自己的袖口和衣领，意识到闻不出，索性解开安全带脱掉卫衣，三两下团成一团扔到后座脚垫上，匆忙道：“我来开车吧？你在前面停下我们换。”
　　许澍闻言分神看过去，险些一脚将刹车踩到底，两个人都因为惯性往前一倾。
　　一眼没看着他，林棵身上就只剩一件运动短裤，骨肉匀亭的上半身赤裸地暴露在空气中，阳光落在他莹白胸口上，omega自己却不以为意，神色紧张地和他商量，说要在哪里下车。
　　“……”许澍头大如斗，立刻调高冷气温度，又用手半遮着他紧要处，咬着牙道：“你穿上。”
　　净搞事。许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忍着下身的涨意道：“我自己能开，你安生点，别招我。”
　　林棵狐疑：“真的？不舒服不要忍着。”
　　说着他还把许澍伸过去挡着他胸口的手推开，示意他好好开车：“那哥哥等下还要给我做饭哦？”
　　眼见车子就要出收费口，收费员一眼就能看见车子内的状况，林棵还在和他捣糨糊，许澍有点牙痒了：“嗯嗯，做，怎么不做。”
　　林棵总算松口气：“好吧，我会离周遍声远点的。”
　　“alpha就是麻烦。”小omega抱怨道。

　　……林棵明明记得在车上许澍说的是做饭，不是□□。
　　公寓大门在身后自动闭合，许澍托着林棵屁股把他抱上玄关，摁着他简短道：“反正都是做。”
　　林棵满脑子想着吃饭，哼哼唧唧不肯动弹：“肚子饿了，没力气做。”
　　他边抗议，青年的手边钻进他卫衣里，把他胸前的布料撑得鼓鼓囊囊。
　　“不先把你做了我没心情做饭。”许澍收回手，顺着他短裤的裤管揉他的腿，示意他自觉点：“现在你想怎么脱都可以了，宝宝。”

　　因为很浅，皮肤也敏感，林棵总是做两下就哭。进卧室没多久，他扶着床头，膝盖都被棉质床单磨得生疼，流着眼泪转过脸抱怨：“你、就不能轻一点……”
　　抽抽噎噎的，转过上半身的时候许澍倒看见他那儿不是这么说的。
　　许澍拎着他卫衣衣摆让他咬住，提议道：“才十分钟，还是晚点再和我哭吧。”
　　边说边往里，林棵呜咽一声扑倒在床上，手臂绝望地前伸。他的衣摆被卷得很高，瘦削漂亮的脊背和腰线一览无余。许澍欣赏了一会儿，捉住他手腕交叠着握在掌心里，小Omega很快变作一条搁浅的小银鱼，无法挣扎。
　　可惜从来不是林棵爽了就能结束。因为他太快了，许澍是这么向他解释的。

　　许澍终于结束的时候林棵走了三遍了，被他团在怀里浑身泛红地边无意识地流泪边打颤。少年嘴里一直紧紧咬着的布料也滑落下来，喘息间雪白牙齿之后露出一点软红舌尖，许澍拨了拨他汗湿的额发，低头和他接了一个吻。
　　林棵完全没任何力气，大腿还在时不时痉挛，黏黏糊糊地指挥他：“哥哥……搂紧一点。”
　　许澍用被子包住他，摸摸他扁扁的腹部：“鸡翅要吃什么做法的？”
　　林棵想了半天，埋在他肩窝里慢吞吞地回了一句糖醋。

　　窗帘没有拉满，卧室玻璃外是深玫瑰色的黄昏天空。他转头看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圆圆的脑袋，伶仃的肩颈，逆着光，在许澍的视角下看起来真像一只盯着窗外的蝴蝶的小猫。
　　他伸出手，林棵就乖乖被他握着下巴转回来，让自己给给擦眼泪。哭得那么惨，转回来一张可怜兮兮的小花脸。
　　许澍边动作，边感觉到一只柔软的脚掌在被窝里踩着自己的膝盖，林棵吸着鼻子呢喃：“……好幸福哦。”
　　他轻笑：“糖醋和孜然都做，让你更幸福一点。”
　　*

　　毕业典礼之后许澍很快被几个教授追在屁股后面选了硕士导师，然后很快就开始干活，在实验室落地生根。
　　林棵比他小两级，还在读大二，学业压力不算重，因此常常是林棵一起床他已经到实验室点卯，林棵疯玩一天或者泡图书馆回来，他还在医学院实验楼蹲监狱。
　　林棵连着两周独守空房，许澍心情也差得很，退学的心都有，好在实验室里知道他在和谁恋爱的师姐连连劝他：“过段时间等大师姐毕业就好了，再忍忍。”他才能待得住。
　　某天忙到深更半夜，趁机器还在运作，他起身到办公室茶水间泡咖啡，正好刷到小男朋友一分钟前发的朋友圈：
　　“我谈异地恋了。[大哭]”
　　许澍看完弯起嘴角，又觉得可爱又心疼，点进评论正准备打字，顶上瞬间刷刷多出五六条评论：
　　“靠，宁可异地恋都不找我谈。”
　　“下次分手第一个告诉我。”
　　“我去，什么时候和那学长分手的我的宝！”
　　“异地恋没有前途，你找我，我们少走弯路。”
　　“上次就说你们不合适吧？”

　　许澍捏着手机：“……”
　　穿实验服的学生推开茶水间门，看见咖啡从机器里滴滴答答淌下来，一惊，试探地提醒道：“同学，咖啡……”
　　他面前的高挑的男生闻言回过头来，五官俊极但神情却极其冷淡，迅速地瞥过他一眼，眉宇间藏着生人勿近的不耐，一手抬起马克杯“咚”地放在出液口。
　　他不用说话，学生就知道自己面前的是谁了。s大闻名的医学院Omega男神，绩点和项目都超牛，但是长得多帅性格就有多冷的许澍。alpha都不敢和他对视。
　　怪不得长这么帅也没人敢套近乎，他心想。

　　林棵气咻咻地发完朋友圈就去冲澡，回来边吹头发边看微信才发现那句话原来有点歧义，导致评论区被一片舔狗叫淹没。
　　其中还有很多他和许澍的共同好友。平时人模狗样，点赞他朋友圈都只敢跳着点，这会儿凑一块儿给他倒油。
　　他被这些大逆不道的发言吓得立刻“咔嚓”一下锁了屏，想了想，又赶紧解锁在下面补了一句：“谁在咒我，我和我学长好着呢！[发怒]”然后赶紧找许澍撒娇，在心里祈祷他没看到。
　　许澍回得很快：还在等机器。洗完澡了吗？
　　林棵打字：“嗯嗯。明天休息吗？我明天要做玉米排骨汤哦。”
　　许澍：等我回来做。
　　林棵忿忿：“别小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