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小飞燕-旷野的鸟（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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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晚了，我该回去了。”
闻言，洛南看过去，给了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才第一天，不合适。”
“只是留下来陪我，什么都不做。”
一个人久了，也想尝尝陪伴的滋味。
“洛医生是在考验我的的定力。”
“不愿意吗？”
“甘之如饴。”
夏光忆留宿的当晚，陈无和洛雪不敢太过放肆，迅速结束了战斗。虽然只是吃了个半饱，但陈无还是挂着幸福的笑容走去浴室，放好水，然后把侧躺在床上玩手机的洛雪抱了进去。
“小闺蜜就这么重要？刚刚累得不行，现在还有力气发消息。”
“小木说明晚有事，不一起吃饭了，我就回了一下。”
放下手机，白皙的胳膊往前轻轻一搭，放在陈无的膝上，洛雪泡在热水里，蒸汽扑在脸上，在冷冬里享受着爱人的温暖服务，
“陈无。”
被爱人突然叫了全名的陈无动作一僵，嘴上回应着，脑子里已经开始飞速地过着自己做过的错事。
“真是没想到，我们会是发展最快的。”
从小打到大，高中的时候更是老鼠和猫般的相处模式，没想到只是一转眼的时间，两个人的关系就往前进了一大步。
“还不是你勇敢。”
浴缸里的热水有些凉了，陈无扶着人起来，给对方擦干身子穿上睡衣。
如若不是洛雪音乐会那天醉了酒，告了白，或许两个人依旧只是欢喜冤家。陈无对这件事情一直是有愧疚在的，他还没有给洛雪一场正式的告白。
“如果寒哥能任性些，或许比我们早得多。”
“阿秋！”
好好的坐在办公桌前认真工作，怎么就能突然打起喷嚏来，林寒揉了揉鼻子，满脸的问号。
“看来是有人在想你。”
自从林寒搬到程小木的公寓后，就不断的添置了好多生活用品，把原本冷冷的家装饰得多了些烟火气。林寒办公，程小木就躺在旁边的床上陪着写自己的论文。
“不早了，要是累了就先去睡觉，上了一天课还要等我这么久。”
林寒看向身侧，伸手握了握程小木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我又不困，陪你做完，”
一个小时前林寒接到了教授的通知，上次的项目还有一些收尾工作，需要他紧急回盛京一趟。
“才刚回来这么久，就有要分开了。”
男人的表情变得委屈，夹杂着歉疚，原他就欠了程小木四年，现在又要离开一周左右。在外待久了，他很清楚一个人的生活是孤独的，他不想小爱人再次陷入到情绪当中，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病。
“只是一个星期对吧，又不是不回来了。哥哥，你知道的，我已经没有什么多高远的志向了，但你还有事业，还有很多想要实现的成就，但飞鸟总要归巢，我在家里等你。”
生病后，在时间的累积中，程小木看清了很多事情，那些所谓的伟大的梦也逐渐化为平淡，少年不在执着于走进属于自己的理想国，就像现在这样，两人三餐四季，有个小家，有份喜欢的工作，与所爱之人一起共度余生便足矣。
“好吧，那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上次的点心尝过没，可还喜欢？”
“喜欢啊，那就麻烦林先生这次去盛京帮我再带些回来喽。”
“好。”
晚上两人自是分房睡的，睡在程小木给自己暖好的被窝里，熟悉的松木香气萦绕在周围，林寒这一夜的梦格外的香甜，第二天没等闹钟响起就坐了起来，精神焕发地在厨房忙活。
“哥哥，我出门一趟，马上回来。”
听到程小木的声音从而客厅传来，林寒有些纳闷，起这么早，难不成是被自己吵醒了？
程小木穿好鞋，嗒嗒嗒地跑下楼，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了花店的门口。店门被猛地推开，风铃哗啦啦地响着，听见声音的女店主转头过去看，
“这么早？欢迎光临……小木！你来啦。”
见来人是昨晚找她订花的老熟人，便放在手中整理的工作，走去工作台，将一束蓝白相间的花束递到了程小木的手中。
“你要的小飞燕，绝对是今天运过来的第一株，看还带着水珠呢。”
少年在订花的时候特意叮嘱过，要早上最先到的最新鲜的那一株，寓意着早去早回。
程小木顺着对方示意的方向看去，几点小水珠挂在花蕊上，透明的玻璃纸上倒映出花瓣的轮廓，泛着好看的浅蓝色的光，就像是海浪。
“谢谢。”
付过款，程小木又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到家中，刚进门，就差点撞在了穿着围裙的林寒胸口上。
“听到了你上楼的脚步声，就想着来给你开门。”
林寒眯眼笑着，下一秒就看到了一束放在自己面前的花，程小木举着，眼睛亮亮的看着自己。这画面有些似曾相识，只不过两个人调换了位置。
“怎么大早上就有礼物收，我果然是最幸运的人。”
林寒伸手接过，凑在鼻子前闻了下，淡淡的青草香。
“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送花？”
“这花名叫小飞燕，象征着自由。哥哥，我希望你是自由的，做你想做的事，不受情爱的束缚和控制，无论是青空还是高山，你都可以大胆地往前走，因为我知道，无论在哪，我们的心总在一起。”
程小木的一番话令林寒不觉动容，湿了眼眶，明明独自一人过了四年，还愿意相信他等候他。俩个人对视着，看着彼此那双被爱人占据的眼睛，感情的磁场让他们越靠越近，直至鼻尖相触。
“抱歉是我唐突了。”
“下午就要分开了，哥哥不打算给小木留下些什么吗？”
听到这话的林寒只觉得呼吸一滞，深吸了口气想让自己的心跳平复下来，可无济于事。兼任一时间停着没了动作，程小木用气声再次开口说道，
“不吗？”
如果一次是因为冲动，那重复的询问就是从心底迸发出的磅礴的期待，林寒又怎能不遂了小爱人的愿。他控制着呼吸的节奏，再次靠近，这次侧了侧头，精准地覆在那两瓣他肖想了很久的柔软上。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实打实的吻，带着浓重的爱和不舍，以及失而复得后的欣喜。两个人吻得都很重，就像是要给彼此身上打上自己的烙印。吻了叙旧，直到红了眼，两滴清泪落下。
“怎么哭了哥哥？”
程小木有些着急，离远了些，想要看清林寒的脸。可林寒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哭的样子，便跟着凑过去，一下一下地啄着。
“没事，就是太开心了。”
“只是亲到了就这么开心？”
主动勾人的人红了脸，眼睛乱瞟着不敢看过去，也不想闭上。
“不只是因为这个，是我在想，终于，我把你哄回身边了。过去做的傻事太多了，接下来我们好好过属于我们俩的生活。”
林寒停下了亲吻，转而用面颊贴着对方的，感受着温度的传递，虽然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分，也不敢要，但他知道，自己爱了多年的人终于彻底的放下了那些过往，重新接纳了自己。时间终是抚平了记忆中的沟壑。
“好了，早饭马上就凉了，吃了要胃痛。”
粘糊着的两个人终于分开，牵着手坐在了桌子的同一面。平日里能够迅速解决的一顿早饭，被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吃了好久。
距离飞机起飞的时间还有很长，但也不够去进行一些约会项目，林寒便提议用看电影来打发时间。两人选了一部动作片，准备了好些个吃食放在茶几上，程小木找了和舒服的位置窝在林寒的怀里，手上抱着蜂蜜黄油味的薯片，自己吃一片，又往旁边人的嘴里喂一片。蓝白相间的成簇小花插在花瓶里养着，放在电视柜的上方，摆放的位置刚好处于视线的角落。
“总感觉怀里少了点什么。”
看着看着，程小木的薯片吃光了，袋子被扔在了垃圾桶里，一下子手中空出了位置。
“少了一只可以暖手的小胖猫。”
话毕，林寒低头吻了吻怀中人的发顶，上次回老宅的时候太晚了，松果在自己的房间里睡得正香，就没能见到。
“对哦，好久都没见松果了，不知道会不会把我忘了。”
程小木撇撇嘴，对松果他总是像因为各种原因没有亲自带孩子的家长般，有些心虚。
“不能，之前我回家的时候身上沾了你的气味，它蹭得比每一次都起劲儿。”
林寒安抚道，捏捏程小木柔软的小手，又学着家里的小胖猫挠挠主人的掌心。
“可怜的小松果，一个爸爸不在家就算了，另一个也不带它一起。”
“你第一天过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因为要攒钱，家里能简则简，松果跟着我，哪能像之前那样过着小皇帝的日子，而且我们都走了，不留下松果，谁来陪你爸妈和爷爷他们。”
当时程小木纠结了很久，才不舍地把养了一年多的孩子留在了老宅，之后的几年，只要他回去聚餐，就会带好多的零食玩具给松果，想要弥补他不在小猫身边的亏欠。
“那之后要不要把松果接过来？”
被问到的人仰头看过去，对视着思考了片刻，摇了摇头。
“等我毕业大概就不会住在这里了，而且怎么舍得林小少爷和我一起在这里受委屈呢。”
程小木歪头笑了下，接着说道，
“这四年我攒了一笔钱，虽然不多，但是足够付一个首付，到时候只等你回来和我一起去挑挑看。”
挑选一处作为我们以后的家。
“好，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
聊完这一话题，两个人又专注地看起电影，林寒随手从沙发背上抓了个玩偶放到程小木的怀里抱着，暂时替代松果的位置。
“好久没有这么完整地看完一部电影了。”
程小木抻了个懒腰，然后松了力，任由自己向后倒去，头靠着林寒的，轻柔的地蹭着，发丝划过脖颈，林寒有些痒得想笑。
“程小木，你明知道我怕痒，你是不是故意的，嗯？”
林寒一边伸手把人按住威胁着一边笑，毫无震慑力，反倒让程小木愈加放纵，直接抓向林寒的腰间。
“哦，原来哥哥怕痒，那我知道了……”
两个人在沙发上闹着，不知不觉间闹钟响起，到了林寒该出发去机场的时间了。
“走吧，去换衣服。”
刚刚还沉浸在欢愉中的心脏一瞬间平静下来，程小木强撑着笑回了房间。说不在意是假的，毕竟才刚刚重逢不到一个月就有要分开，而且他们之间的关系只剩下一层薄纱，睡衣上还留有那人的体温。但想要让林寒自由也是真的，他已经错过了太多，不能让林寒的路走得有遗憾。
少年走出卧室，帮忙将行李箱拖到门口，林寒在换鞋，他穿好自己的，又从旁拿出程小木的摆好，等两人都穿好，面对着站在不大的地垫上对视，男人微微附身，在小爱人的额前留下一个吻，
“你怎么这么爱亲亲。”
“因为喜欢你。”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两人下了楼，林静已经将车停在大院门口等候多时，车里的女人透过车窗往外瞧着，视线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真好，苦尽甘来。
“姑姑好。”
“你们好。”
开往机场的车内，只有音箱播放着舒缓的音乐，在两三声问好之后，便无人说话。毕竟是别离，各自都装着心事。车辆在停车场停稳，充当司机的林静下了车，把空间留给两个孩子独处，林寒看向程小木，眼瞧着对方从自己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
“呐，给你。”
林寒结果，看清了上面的字，是程小木惯用的松木香水。
“我不在总有气味陪着你，有事就打电话，课表你都清楚，我随时都在。”
闻言，林寒打开盖子，在自己的袖口喷了几下，让味道包裹住自己。抬眼间，人已经凑近，在男人的唇角贴了下。
“等你回来，有惊喜。”
“我很期待。”
终是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程小木陪着林寒办理托运，然后止步在了安检栏杆外，站在里面的男人转身朝他招了招手，他回给对方一个笑，等到林寒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程小木才离开大厅，上了姑姑的车。
“舍不得吧。”
“嗯，但好在我知道他去哪，为什么去。”
四年前的不告而别像一根木刺嵌在心底，一碰就会针扎似的疼，但程小木想，这大概是过往留给他的纪念，在往后的日子里提醒他需要更努力，只要两个人都在前进着，便不会再分开。
见坐在车后座的人开始沉默，林静抿了抿唇，想说点什么让程小木开心些，忽而瞥见亮起的手机屏幕，这让她想起了上午收到的洛家那小子发来的消息。
“说点高兴的，小木，洛医生昨天给我发消息了。”
程小木抬起头，对上后视镜里看向他的那双眼睛，林静停了半晌，脸上逐渐浮现出笑意，
“他说，以后你可以不用定期过去了，有需要的时候再联系他就好。”
“洛南哥真这么说的？”
“你认出他了？我还以为你都把他忘得干净了呢。”
林静调侃道，她也很高兴，三年多的治疗终于获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小侄子终于不用沉浸在痛苦地情绪当中了。
“他说你的药已经回到身边了，按时服用即可。”
“什么药？”
程小木不记得洛南给他开了新的药，林静看着对方满是疑惑的眼神，只觉得这孩子傻得可爱。
“林寒啊，你的病因他而起，接下来就需要很多的陪伴来治愈受过的伤了。”
林静发动汽车，载着程小木离开了机场。
另一边，身材挺拔的男人低着头坐在登机口，林寒已经过了安检，正给程小木发消息报备。
“小木，我马上登机了，记得想我。”
“收到，林先生，我会想念你的。”
几乎是立刻，对面就回复了他的消息，林寒握着手机，心中一喜，就像四年前的每一天一样，他们总是把彼此放在最宝贵的位置上。
“林先生？”
“哥哥，等你回来，一路平安。”
“[比心]”
又过了十多分钟，大厅里响起了广播通知，林寒关掉手机，那好自己的行李，走向登机口。当男人通过廊桥，上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时，他拿出自己的卡包想要将身份证和机票收进去，就看到从内页中掉出了几片泛黄的花瓣，看样子是被压了许久，林寒从衣襟上拾起一片，仔细地辨认着，从轮廓和颜色能判断出是四年前走得匆忙，不小心夹进去的，如今落出来，大概就像买花的人一样，是在向过去告别。林寒将剩下的几片也捡在手掌心，然后小心地抽出一张面纸，将花瓣都倒了进去
天气尚好，晴空无云，飞机准时起飞离开了鹭岛，飞往那个两个人回忆相错开的地方——盛京。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小飞燕-旷野的鸟（下）
